第490章 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大唐太子:开局硬刚李世民》

  李承乾自然不愿意,但儒生这东西,属于双刃剑。

  握在手里能伤人,但整不好就会伤了自己。

  他甚至觉得,如果自己今儿今天就不走,这些人有的能敢一头磕死在这贡院。

  毕竟劝谏天子,撞死在贡院这事,实在太名垂青史了。

  眼神复杂的看向老师,最终叹了口气。

  自己这位老师,虽在漫长华夏历史中看似名声不显,但其主持修撰了‘五经正义’融合南北。

  解决了南北朝后,文化不相容的问题,而且还是很长一段时间科举考试的标准教材,影响极其深远。

  所有情绪,最终化作一句情绪复杂的告别话语。

  “孔师,弟子走了,不过您放心,弟子不会辜负您多年教诲,当励精图治,使海内升平,百姓安乐。”

  说罢,他整了整衣冠,后退半步,对着孔颖达深深一揖, 姿态恭谨如初入学堂的蒙童。

  孔颖达浑浊的眼底再次泛起欣慰之色,他因人生中有这样一个弟子而自豪。

  他颤巍巍地挺直了佝偻的脊梁,如古松迎风,坦然受了这全礼。

  待李承乾直起身,缓缓抬起枯竹般的手,以儒家最标准的揖礼相还,宽大的袖摆在空中划出庄重的弧线。

  这一送一迎,师徒之谊与君臣情谊也算尽到了。

  李承乾离开自然避开人群,他自然不可能住在洛阳行宫。

  毕竟安全是第一位的,所以还是返回军营,

  中军大帐门前,他看着天空有些发呆,良久才声音平淡中带着一丝怅然,好好喃喃自语。

  “都会离开,侯君集、苏定方,哪怕是薛仁贵,恐怕都会走在自己前面。”

  “李...老李更是如此。”

  话到此处,心情有些复杂,但如今自己背负了太多人的期望和身家性命,甚至天下苍生。

  因此这种情绪,瞬间便消失不见。

  “来人!召唐俭来见朕。”

  唐俭现在负责,几乎所有股票、盐、造纸等生意,整个人忙得不可开交。

  因此直到夜色渐浓,才赶到。

  殿下?臣实在忙,来晚了。”

  李承乾此时正在帐外看月亮,听到话语并未转身

  而是仍望着天边那轮将满未满的月。

  “唐卿,你说这月亮,照过秦汉,照过魏晋,将来还会照见怎样的大唐?”

  唐俭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疲惫脸上满是不耐烦。

  “臣不知道,臣只知道,最近股票涨的厉害,不少人跟买。”

  这让李承乾不由笑了起来,这家伙真敬业。

  “哈哈,运输股也发售了吧?相信你也明白,不日朕将要用兵,战事一起,这股票必然大涨。”

  唐代很多军事运输,本就是交于民间,以前多是和世家商队合作。

  如今世家已经半死不活,这生意自然由民间商团蚕食。

  “嗯,已经发售了。”

  唐俭打了个哈欠,眼眶有些湿润,明显是太累了。

  他见状缓步到他身边,拍了拍肩膀。

  “辛苦了,放心朕一定不会亏待你们唐氏一门,国公之位,等战事明朗,朕自会给你,也算让你对宗族有个交代。”

  唐俭之所以这把年纪,还接下这累死人的差事。

  为了的就是这国公爵位,毕竟当初突厥之行,被李靖将族内子侄坑死太多了。

  这也是他多年来一个心病。

  “臣,谢殿下,如此臣也算有个交代了,九泉之下也能见列祖列宗了。”

  松州边河水在晨雾中蜿蜒如带,水面浮动着细碎的金光。

  阿拉伯帝国的第二任哈里发欧麦尔·伊本·哈塔卜站在河畔高坡上。

  他古铜色的脸庞上,高耸的颧骨如同两道山脊,挺直的鼻梁宛若弯刀,从眉间凌厉地劈落。

  一双鹰隼般的双眼呈现琥珀色,不时露出的锋芒,如沙漠烈日般灼人。

  忽然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银杏叶,而后指腹摩挲着叶脉的纹路。

  “看见了吗,阿卜杜拉?”他的声音带着沙漠特有的沙哑:“这里的树叶绿得像是真主恩赐的翡翠。”

  随军诗人,阿卜杜拉顺着君主的目光望去,他肤色黝黑,但说起话来却带着一股柔软。

  “麦地那的棕榈树在烈日下枯萎时,这里的森林却能在雨季里疯长。”

  欧麦尔解开领口的银扣,任晨风灌进铠甲。

  离开大马士革前,女儿将一朵干枯的玫瑰夹进他的经书。

  但此时脚下这片土地,连泥土都散发着生机勃勃的气息,让他莫名想起圣训中描述的天园景象。

  “哈立德说唐人把这里称作天府之国。”

  说话时,他心中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征服欲,轻轻将手中银杏叶放开,让其随风飘落。

  与此同时,李世民已经率军缓慢撤退至茂州汶山县附近,最近这些日子,他眼中怒火就没消散过。

  同时心中满是憋愤,他这辈子什么时候让人如此追过。

  一旁军医正在给李道宗换纱布,布条撤下难免牵扯伤口,但他什么人,这点疼痛根本不算什么。

  此时他看出李世民心绪,而且他心里也十分憋屈。

  突然一拳砸在身旁泥地上。

  “我戎马一生,何曾被人像赶牲口般追着跑!待炮弹运到,臣请为前锋,若不能焚其宗庙,犁其王庭,臣妄为李家男儿!”

  李世民缓缓攥紧马鞭,因为力气太大指节发出爆栗般的脆响。

  人在怒极之时,往往心智会出奇的冷静,所谓怒极而嗔。

  天可汗此时就是如此,而且他是帝王,想的和李道宗不同、

  “朕!朕先失幽州,致使百姓被异族屠戮!如今再失松洲!朕真的不知道将来九泉之下该如何面对列祖列宗,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些因为大唐开疆拓土而血染沙场的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