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火熄了没关系,还有人在画图纸-《大唐:全能太子,李二直呼内行》

  柳奭的“釜底抽薪”如同虚晃一枪,李承乾的“民用字源”看似四两拨千斤,朝堂上下的博弈,终究没能阻止一场突如其来的天灾人祸——暴雨。

  连日来的瓢泼大雨,像老天爷开了闸,没完没了地往下灌。

  江淮一带,地势低洼,本就容易受涝,加上多年来河道淤积,排水不畅,更是雪上加霜。

  “火路碑”这玩意儿,虽说立在路边,风吹日晒的,但关键时刻,那可是指路的明灯,救命的稻草!

  可这场暴雨,直接把它们给冲了个七零八落。

  “八百里加急!江淮告急!火路碑损毁严重,请求朝廷速速重立!”

  一道道告急文书,像雪片一样飞向长安,李二看了直皱眉头,这刚消停几天,又来?

  李承乾却异常冷静,他摆摆手,淡淡地说:“不补碑,补人。”

  “补人?”所有人都愣住了,这太子殿下又在唱哪出?

  李承乾微微一笑,解释道:“立刻传令各地‘灶事互助社’,让他们推选‘传图员’,专司记忆与复刻损毁图符。记住,要选那些脑子灵光,口齿伶俐的。”

  “传图员”?

  这又是什么新名词?

  大家一头雾水,但太子殿下的话,那就是圣旨,照办就是了。

  扬州,沈六郎的小脸上写满了严肃。

  他站在高台上,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一群孩子,清了清嗓子:“各位父老乡亲,各位兄弟姐妹,咱们扬州,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

  但是,这次的暴雨,也把咱们的火路碑给冲坏了!这可关系到咱们以后的出行安全,关系到咱们的生命财产安全!所以,我决定,举办一场‘记忆大赛’,选出最厉害的‘传图员’!”

  台下顿时一片欢呼,孩子们兴奋地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沈六郎大手一挥:“比赛的规则很简单,就是背诵还原《寒区九条》!谁背得最完整,还原得最准确,谁就是咱们的‘传图员’!而且,胜者还有奖励!可折叠铜尺一把!”

  可折叠铜尺!

  孩子们眼睛都直了,这玩意儿,可是宝贝啊!

  上面刻着标准螺纹和通风比,有了它,以后做东西就方便多了!

  比赛开始了,孩子们一个个轮番上台,背诵着《寒区九条》。

  这《寒区九条》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它详细地记录了寒冷地区炉灶的建造方法和使用技巧,包括如何选择材料,如何设计结构,如何控制火候等等,内容繁琐复杂,一般大人都不一定能背下来,更何况是这些孩子?

  但孩子们却表现出了惊人的记忆力和理解力,他们用稚嫩的声音,清晰地背诵着每一个字,用灵巧的双手,认真地还原着每一个细节。

  沈六郎站在一旁,看着这些充满活力的孩子们,心中充满了希望。

  他知道,这些孩子,就是扬州的未来,就是大唐的未来!

  几个月后,江淮一带的火路碑,虽然依旧残缺不全,但匠人们却能够凭借口传手绘,精准地复原出每一块图符。

  那些曾经被冲毁的火路碑,仿佛又重新活了过来,继续守护着这片土地。

  而李承乾,却悄然离开了长安。

  他一路南下,来到了岭南,找到了隐居于此的崔琰。

  “若我不在了,这套东西还能走多远?”李承乾开门见山地问道。

  崔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带着李承乾来到了一座偏僻的山村学堂。

  学堂里,孩子们正在认真地学习。

  盲童用竹针在蜡板上划写着《热流口诀》,聋儿用彩绳编结记录着风速,幼女执炭条教老妪识别着“压力阀三危象”。

  李承乾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震撼。

  他没有想到,自己苦心经营的民智之火,竟然已经燃烧到了如此地步。

  一堂课结束了,孩子们齐声拍掌三下——那是《五感技典》规定的“学会确认礼”。

  李承乾伫立良久,终转身离去,没有留下一句话。

  回到长安的裴行俭,最近一直在奉命调查“六郎团”。

  他潜入扬州据点,想要查出一些蛛丝马迹,却发现账册全由孩童执笔,条目清晰,出入分明,简直比那些老油条做得还要好!

  他故意诘问一名十岁的少年:“你们真没见过太子?”

  少年抬起头,眼神清澈:“没见过。但他写的‘火无私照’,我天天见。”

  裴行俭心头剧震,他想起那些在田间地头,在作坊工坊,甚至在茶馆酒肆里流传的“童谣”,想起那些孩子们口口相传的“技术口诀”,他终于明白,自己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些“小孩子过家家”,而是一场深刻的变革!

  返京后,裴行俭焚毁了所有密探名单,只向皇帝呈报了一句话:“火种已散入万家灶台,扑不灭,也不必扑。”

  冬至夜,长安突遭风雪断电,整个城市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万籁俱寂,仿佛整个世界都停止了运转。

  就在这时,突然有孩童敲锣奔走,呼喊着:“启动备用图!”

  片刻之后,各坊巷口亮起了一盏盏油灯,昏黄的光芒照亮了墙上新贴的防水图板——正是《极端应对白皮册》中的“雪夜应急篇”。

  周哑子率领着聋匠队巡街,他们用锤击频率传递着信息,虽然听不见声音,但他们却能够通过敲击的节奏,准确地传递着每一个指令。

  窦红线带着一队医护人员,为病患安装着“共振报警铃”,这种报警铃,可以通过震动来提醒患者,即使在停电的情况下,也能够及时发出求救信号。

  黎明时分,城南一口老井边,几个孩子正用沈六郎设计的“人力提水机”打水,蒸汽袅袅升腾,像一束未熄的火。

  水花飞溅,孩子们欢笑着,他们的脸上,充满了希望和活力。

  而此刻,李承乾正坐在终南山的居所里,独自饮着酒。

  窗外,积雪初融,滴滴答答地落在屋檐上。

  他抬起头,看着远方,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只信鸽落在窗台上,他取下信,看完后,只是轻轻一笑,将信纸扔进了火盆里。

  纸张燃烧殆尽,只留下一缕青烟。

  他缓缓起身,走到窗前,轻轻地关上了窗户。

  春社将至,终南山居所外,雪水滴答,似有若无地敲打着李承乾的心房。

  他小心翼翼地捧出最后一册手稿——《火政终论》,封皮泛黄,带着岁月的沉淀,像极了他此刻的心境。

  翻至末页,那行娟秀的小字映入眼帘:“最好的制度,是让人忘记谁制定了它。”李承乾默念着,嘴角勾起一丝欣慰的弧度。

  是啊,他要的,从来都不是被铭记,而是这燎原之火,永世不熄。

  合上书,他将这最后的寄托郑重放入匣中,埋于“五感碑林”最深处。

  那里,埋葬着他的理想,也埋葬着一个时代的希望。

  起身时,他无意间瞥见檐下多了一块新木牌,字迹稚嫩,歪歪扭扭地写着:“老师走了,但我们还在修。”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风过林梢,沙沙作响,像是无数双手,正轻轻拂去历史的灰烬,又像是某个远方的呼唤。

  李承乾驻足凝望,久久不语。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打破了山间的宁静。

  一个熟悉的身影气喘吁吁地跑到他面前,顾不得行礼,焦急地说道:“殿下,出事了……江淮那边……”

  李承乾眉宇微蹙,眼中闪过一丝不安,沉声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