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5章 艺术创作-《民间赌王》

  沙猜望着“皮鞋哥”被水泡得浮浮囊囊的尸体,又瞅了瞅两只缺失手指的手掌,凝视片刻,差点吐了。

  是谁下的如此狠手?虐杀我的爱将?!

  沙猜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自己的贩毒对手——另一个大毒枭——帕克。

  中文名字:周。

  全名:帕克?周。

  帕克的家族是道光年间移民马来西亚,帕克的高祖叫周治,子孙满堂、遍地开花,家族都是生意人,足迹遍布东南亚七个国家,其中四世孙有二十六个,帕克是其中之一。

  帕克本是在暹罗通商口岸做洋油生意的,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发现鸦片比洋油赚钱多了,于是大胆改行做起了烟土生意。

  这家伙极富冒险精神,胆子颇大,不满足做二道贩子,于1932年趁暹罗北部内乱时,纠集一伙党羽,取货之时杀掉了当时的大毒枭天都,从此盘踞暹罗北部,形成与沙猜家族对立的贩毒团伙。

  两家为了抢地盘、抢渠道,多次火并,伤亡无数。

  帕克在贩毒圈内,以帅着称,从没有过这么英俊潇洒的毒枭。

  高高的鼻梁,深邃的眼睛,漆黑靓丽的眉毛,稀疏淡雅的络腮胡,一米八二的身材,处处透着英俊潇洒的味道。

  为此迷倒了一大批少女少妇。

  但他最着名的不是他的英俊,而是他的心狠手辣,黑白两道,闻风丧胆。

  他把杀人当作一种艺术创作,他不喜欢重复呆板的死亡方式,每次解决对手,他都会创新一种杀人方法,以在艺术殿堂里保持艺术长青。

  他曾把沙猜的一个小弟,绑在一棵大树上,然后用绳索套住对方脑袋,绳索的另一头拴在汽车上。

  他亲自驾车,猛轰油门,突然挂挡提速,车子嗖一下蹿出去,“嘣”地一声,那小子的脑袋就被从脖子上硬生生拽下来了。

  不是“喀嚓”,是“嘣”的一声,就像瓶塞拔出来,活生生把把脖子拽断,速度之快,力度之大,令人咋舌。

  鲜血在心脏的压迫下,喷出一尺高,整个脖子就像个喷泉。

  喷一会儿,就慢慢停歇了。

  他说这叫艺术创新。

  现在,皮鞋哥的双手的手指被切掉,一只耳朵被割掉,然后双手绑缚在方向盘上,沉入水底,沙猜认定是帕克干的!

  否则别人没有这种变态的行为。

  沙猜当即给帕克打去电话质问。

  帕克一听,心道:不是我干的啊?不过这种手法到很具有艺术性,我喜欢!遂说道:“不是我干的!”

  沙猜不相信,哼哼一笑:“敢做敢当!除了你这么变态,这个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

  帕克哈哈大笑:“你也够变态的啊!上次你把我一个兄弟放在松香里熔化了,给我送来一个骷髅,沙猜啊,我觉得你也具有艺术气息!”

  沙猜怒道:“前段时间,在阿南达、坎雅的撮合和调解下,你我已经冰释前嫌,不再为敌,现在你杀了我的人,这笔账怎么算?”

  阿南达、坎雅,是另外两大毒枭。

  暹罗四大家族:沙猜、帕克、阿南达、坎雅。

  其中,坎雅是女毒枭。

  帕克一听这话就怒了:“我已经告诉你了,不是我杀的!如果是我杀的,我会承认,这不是我的艺术作品,我不会沽名钓誉!”

  沙猜怒道:“oK!你说不是你?行!等我查清真相,咱们算总账!”

  帕克冷冷一笑:“随时欢迎!”

  这两个人,都不会想到,这件艺术作品,是陈三爷和郑小俊创作的。

  沙猜更不会想到村上花子返航的货船被陈三爷劫持了,所有海洛因都落在了陈三爷手里。

  在他的印象里,陈三已经死了,烧焦了。

  而对于蕾蕾和柳爽来说,陈三爷消失的这段时间也是备受煎熬。

  没人知道陈三爷去哪儿了。

  蕾蕾怅然说道:“我给三爷拿了金疮药,还有四逆还阳丹,他如果坚持服用,现在他的枪伤已经好了。”

  肯定好了,刚才还搂着九姑娘跳舞呢。

  柳爽笑道:“你不用担心他,这货是属蒲公英的,落地就能生根,生命力比翻车鱼还顽强。”

  蕾蕾一笑:“看来柳姑娘对陈三爷很有成见哦。”

  “成见谈不上,只是我提前告诉你,和这货相处,千万不能动情,他就是个犟蛋,比山东做面酱的酱蛋还犟!他心里只有沈心茹,和其他人都是逢场作戏,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蕾蕾眨眨眼:“他伤害过你吗?坑过你吗?”

  柳爽想了想:“那倒没有。”

  蕾蕾笑道:“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柳爽不服地说:“问题是我和他认识时,他和沈心茹还没结婚呢,甚至连恋爱阶段都算不上,他们只是初相识,陈三那时管我叫三嫂,我比他阔绰多了,我能够瞥他一眼,那是给他脸了!”

  “他还不接?他还死犟死犟的?”

  “可不是咋地!不识抬举!我就不明白我比沈心茹差在哪儿了,论学历,论长相,论身材,我都不比沈心茹差。”

  “所以陈三爷和沈小姐是一见钟情?”

  “我怀疑啊,陈三就是看上了沈心茹的家庭,想抱蕉爷那棵大树。”

  “抱上了吗?”

  “没有,差点被蕉老二弄死,前期干陈三干得最狠的就是蕉老二。”

  “咯咯咯咯。”蕾蕾大笑,“那他就不是为了攀高枝,他和沈小姐是真爱。”

  “这货脑子就是有病,一个跑江湖的下三滥,哪那么多信义、良心、风骨啊?”

  蕾蕾笑道:“你这是在夸他。”

  柳爽叹道:“是啊——这小子后来的所作所为超出我的想象,我和他一样,出身底层,我却远远没有他做的好。”

  蕾蕾问道:“我问个问题,你想回答就回答,不想回答就不回答。”

  “什么?”

  “你当初为什么会堕落?现在为什么会变好?”

  柳爽思忖片刻,叹道:“万家灯火一烟炊,柴米不进穷家门,有人解我我之幸,无人解我我独行。”

  “明白了。”

  “你知道人生最大的忌讳是什么吗?”柳爽突然反问。

  蕾蕾摇摇头:“你说。”

  柳爽郑重说道:“家贫而妻美,无权而多财,势弱却早慧。我就属于第三种啊,我如果是个笨蛋,未被师范学校破格录取,我也不会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聪明未必是好事,聪明人会很痛苦,因为看透了一切,还不如那群认知低下的人,他们自高自大、自吹自擂、井底之蛙、混吃等死熬年纪,最后棺材板一盖,浑浑噩噩闭上眼。”

  “你看透了什么?”

  “上层人捧人,中层人挤人,下层人踩人。人必须往高处走,越到高处,你会发现好人越来越多,越在底层你只能感受穷凶极恶,人这一生就是不停地脱离旧圈子、进入新圈子的过程。奋斗,不是为了鹤立鸡群,而是要脱离鸡的圈子,否则你的成功只会惹来周围人的眼红。”

  “同意。”蕾蕾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