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釜底抽薪,兵不血刃-《综武:开局锦衣卫,摸尸就变强!》

  通州,京畿门户,漕运枢纽,一派帆樯如林、商贾云集的繁华景象。

  城东,四海钱庄。

  三层高的飞檐斗拱,门口两尊比人还高的镇宅石狮,再加上一队手按腰刀、眼神锐利如鹰的护院,无一不在彰显着此地雄厚的实力与不容侵犯的地位。

  街角一家不起眼的客栈二楼,沈浪临窗而坐,手中把玩着一只粗瓷茶杯,目光却如同最锐利的鹰隼,将那座固若金汤的钱庄看了个通透。

  “啧,这防卫等级,比得上一个千户所了。”他在心中疯狂吐槽,“门口那八个护院,个个太阳穴高鼓,内力不俗。暗处,至少还藏着两名二流高手。我要是顶着‘公输亮’这张脸进去说‘我想存点钱’,怕不是当场就得被当成刺客给乱刀砍出来。”

  强攻,乃是下下之策。

  沈浪收回目光,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早已凉透的粗茶,脸上没有半分焦躁。

  他缓缓摊开那本足以让整个大明官场天翻地覆的“核武器”——《百官行述》。

  他没有去看那些封疆大吏的惊天秘闻,而是如同批阅奏章般,仔细地翻到了记录着通州地面上所有官员罪状的那几页。

  “通州同知,刘芳,贪墨漕运税银五千两,为人谨慎,胆小如鼠……pass。”

  “通州通判,赵德海,与城内青龙帮勾结,包庇赌档,性格暴躁,容易失控……pass。”

  他的手指在书页上缓缓划过,最终,轻轻地点在了一个名字之上。

  “通州知府,王维忠。”

  沈浪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猎人般的、冰冷的弧度。

  “受贿白银一万三千两,私吞河工款八千两,在老家沧州置地三百亩……最关键的是,此人极度爱惜羽毛,平生最怕的不是丢官,而是……身败名裂。”

  完美的棋子。

  子时,月黑风高。

  通州知府衙门,后宅书房。

  年近五旬、保养得宜的王维忠正就着灯火,审阅着一份枯燥的文书,眼皮早已开始打架。

  突然,一阵极其细微的、仿佛窗纸被微风拂过的轻响,让他瞬间警觉!

  “谁?”

  他猛地抬头,却见书桌对面那张平日里空无一人的太师椅上,不知何时,竟悄无声息地多了一道身影。

  那人身着一袭普通的青色长衫,面容平凡无奇,丢在人堆里都找不出来。

  但他那双眼睛,却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仿佛能将人所有的秘密都吸进去。

  “王大人,深夜叨扰,还望海涵。”

  沈浪的声音很轻,却如同重锤,狠狠砸在王维忠的心上!

  他身边的护卫呢?

  外面的家丁呢?

  此人竟能如入无人之境!

  “你……你究竟是何人?来人!有……”

  王维忠刚要张嘴呼救,沈浪却只是缓缓地,从怀中取出了一页薄薄的纸,轻轻地,放在了他面前的桌案之上。

  王维忠的呼救声,戛然而止。

  他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那页纸上,那熟悉的、属于柳档头心腹书吏的蝇头小楷,以及上面清清楚楚记录着的、他每一笔贪腐款项的来龙去脉,让他那张养尊处优的脸,瞬间变得比死人还要煞白!

  “这……这是……”他指着那页纸,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王大人不必惊慌。”沈浪的语气依旧平淡,“我不是来问罪的,更不是来索要金银的。”

  王维忠闻言一愣,随即那双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侥幸:“那……那壮士究竟想要什么?”

  沈浪淡然一笑,缓缓靠在椅背上,抛出了一个足以将对方所有侥幸心理都彻底击碎的重磅炸弹。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曹公公的金库被我搬空了,他的账本,现在在我手上。”

  轰——!

  这句话,如同一道九天惊雷,狠狠地劈在了王维忠的天灵盖上!

  他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没从椅子上栽下去!

  曹正淳的金库被搬空了?

  这个消息,远比他自己的罪证暴露,要恐怖一百倍!

  这意味着,曹正淳这艘看似永不沉没的巨轮,可能……要漏水了!

  “壮……壮士……”王维忠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哭腔,“您……您究竟想让下官做什么?下官……下官绝不敢与曹公公为敌啊!”

  “我说了,我不是让你去送死。”沈浪的嘴角,勾起一抹智商碾压的微笑,“恰恰相反,我是来给你指一条生路的。”

  他从怀中,取出了第二份纸,一份名单。

  “这上面,是通州地面上,所有和曹公公有染,且在四海钱庄存有巨额黑钱的同僚与富商。”

  沈浪的声音变得愈发意味深长。

  “我需要你,以‘同僚’的身份,去‘善意’地提醒他们一句——”

  “曹公公出事了,账本丢了,四海钱庄可能要被彻查,存在里面的东西,怕是不干净了!”

  王维忠彻底愣住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只觉得对方不是人,是个魔鬼!

  这哪里是什么提醒!

  这分明是让他去亲手点燃一个足以将整个通州都炸上天的火药桶!

  “壮士,这……这与送死何异?”

  “不。”沈浪缓缓摇头,眼神变得冰冷,“这是阳谋。他们信了,会立刻去提钱自保。他们不信,也会心生怀疑,同样会去提钱试探。你只是一个传递消息的‘好心人’,谁也怪不到你头上。”

  他顿了顿,声音恢复了那副不带任何感情的淡漠。

  “做,还是不做,你自己选。”

  说完,他缓缓起身,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融入了窗外的黑暗之中,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

  “天亮之前,我希望通州城里,已经有了‘风声’。”

  书房内,王维忠瘫坐在椅子上,浑身上下早已被冷汗彻底浸透,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

  次日,清晨。

  四海钱庄门口,一切如常。

  大掌柜孙德海正端着一碗新沏的雨前龙井,在柜台后悠闲地听着小曲儿,脸上满是“店大欺客”的傲慢。

  就在此时,城南绸缎庄的张员外,一脸焦急地带着两个伙计,匆匆走了进来。

  “孙掌柜!我……我那三万两,要立刻提出来!”

  孙德海眼皮都未抬一下,懒洋洋地说道:“张员外,急什么?是又看上了哪家的姑娘,还是赌坊里又输光了?”

  他内心疯狂吐槽:“这些没胆的家伙,听到点风声就跑,活该一辈子发不了大财。”

  然而,张员外前脚刚走,通州参将李大人的管家后脚就到了。

  “掌柜的!我家将军有令,存在贵号的五万两军饷‘周转金’,即刻提走!”

  孙德海的眉头,第一次,微微蹙起。

  紧接着,漕帮的龙头、盐运的把头、甚至连知府王大人的夫人都派人来了!

  来提钱的人越来越多,从最初的几个富商,到后来的官员家眷,再到一些消息灵通的江湖人士!

  钱庄门口,不知不……觉间已经排起了长龙!

  恐慌,如同一滴滴入清水的墨汁,迅速扩散!

  “没钱了?怎么会没钱了?”

  “我存了十年的家当啊!你们不能这样!”

  “开门!开门!还我血汗钱!”

  孙德海的脸色,从最初的傲慢,变为凝重,再到此刻的惊慌失措!

  他看着库房里那以惊人速度流失的现银,只觉得手脚冰凉!

  街对面的茶楼之上,沈浪正悠闲地端着茶杯,如同在欣赏一出精彩绝伦的戏剧,看着自己亲手导演的这场大戏。

  他内心独白:“杀人,何须用刀?断其财路,如同斩其手足。曹正淳,这只是第一道开胃菜。”

  四海钱庄,内堂。

  账房先生如同死了亲爹一般,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声音里带着哭腔。

  “掌柜的!库里的现银……已经不足三成了!再这么下去,天黑之前我们就要被搬空了!”

  大掌柜一把抢过账本,看着上面一个个熟悉的名字,气得浑身发抖,怒吼道:“疯了!都疯了!王知府、李参将、城南的张员外……他们昨天还在跟我们称兄道弟,今天怎么就跟见了鬼一样!到底出什么事了?”

  他强作镇定,对着早已乱成一锅粥的手下下令:“稳住!对外宣称我们资金充足!另外,立刻派人八百里加急,向京城的督主求援!就说……就说通州商界出现不明动荡,请督主定夺!”

  他甚至不敢说出“挤兑”二字,因为那本身就代表着信用的彻底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