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虎爷,尿性2-《高武纪元:开局加载田伯光模板》

  “……这一场,是你赢了!”这短短几个字,蓝革说得无比艰难,仿佛每个字都带着血丝,充满了压抑到极致的屈辱和怨毒。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同淬毒的匕首般射向谭虎,强行将翻涌的气血压下,声音嘶哑地低吼道:

  “小畜生,别得意太早!空手之斗不过热身!接下来,比剑!让本执事看看,你的剑是否和你的拳头一样硬!”

  话音未落,他脚尖迅疾如电般在地上一挑...

  “咻!咻!”

  两柄拾荒者遗留下的合金长剑应声而起,一柄被他精准地握在手中,手腕一抖,剑身震颤,发出“嗡”的清鸣;

  另一柄则如同离弦之箭,带着一股凌厉的劲风,直射谭虎面门!

  这看似递送兵器的动作,实则暗含阴劲,充满了挑衅与试探!

  “来得好!”

  谭虎眼中精光爆射,非但不退,反而向前踏出一步,右手如探囊取物般凌空一抓,五指精准地扣住飞来的剑柄!

  “嗡!”

  长剑入手微沉,剑身同样发出一阵嗡鸣,仿佛在回应着他沸腾的战意!

  他随手挽了个剑花,动作虽不如蓝革那般老练圆融,却带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锐利与悍勇!

  他体内气血奔腾如龙,经过方才一拳立威,气势不降反升,已然攀升至巅峰!

  “老杂毛!废什么话!放马过来!”

  谭虎持剑斜指蓝革,声若惊雷,在这血腥的夜色中轰然炸响:

  “怕你,我就不是你虎爷爷!!”

  “铮——!”

  “锵!!”

  霎时间,两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再次碰撞在一起!

  剑光如匹练,寒芒似流星!

  蓝革含怒出手,剑势狠辣刁钻,手中那柄普通的合金长剑在他的驱动下,仿佛活了过来,化作一道道阴毒致命的血色蛇信,专挑谭虎周身要害与招式衔接的破绽!

  剑风呼啸,带着一股腐蚀心神的阴冷气息,显然将摩罗教那诡谲的邪能融入了剑法之中。

  然而,谭虎的剑法,却再次让蓝革感到了棘手与憋闷!

  这小子根本不懂什么叫正统剑术!什么剑理、什么章法,在他手中全是狗屁!

  他握剑如握刀,时而大开大合,如同疯虎下山,蛮横劈砍;

  时而剑走偏锋,如同毒蝎摆尾,角度刁钻得不可思议!

  他每一剑都直奔要害,以攻代守,完全是一副以命换命的亡命徒打法!

  “叮叮当当!!”

  双剑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疯狂交击,刺耳的金铁碰撞声如同骤雨打芭蕉,连绵不绝,密集得让人喘不过气!

  每一次碰撞,都炸开一蓬耀眼的火星,如同暗夜中绽放的死亡焰火,四散飞溅!

  空气中,原本弥漫的血腥味里,立刻混入了一股浓烈而独特的、金属剧烈摩擦后产生的铁腥气,令人鼻腔发涩,更添几分杀戮的残酷。

  两人身影在篝火与月光下急速交错、分离、再碰撞!

  剑光织成一片死亡罗网,脚下的泥土被逸散的剑气划出道道深痕,偶尔有火星溅落到旁边的狼尸或草木上,发出“嗤嗤”的轻响。

  蓝革越打越是心惊,他发现自己精妙的剑招,在对方这种完全不讲道理、只凭本能和悍勇的“野路子”面前,竟屡屡受制,难以发挥十成威力!这小子就像一条滑不留手的泥鳅,又像一头不知疼痛、不知畏惧的野兽!

  而谭虎,却是越战越勇!他体内那熔炉般的气血奔腾不休,手中长剑仿佛成了他手臂的延伸,在这种极致的高速对抗与生死压力下,他对于“剑”的理解,对于内力与兵器的结合,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蜕变、升华!

  “老杂毛!你的剑软得像娘们!没吃饭吗?!”

  激斗中,谭虎甚至还有余力发出嘲讽,声音在激烈的剑鸣中依旧清晰刺耳,进一步撩拨着蓝革本就暴怒的神经!

  蓝革闻言,暴怒愈深,手中剑势愈发阴狠急促,那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剑光织成一张绵密的大网,不断压缩着谭虎的闪避空间。

  剑风中蕴含的阴冷邪能,更是不断试图侵蚀谭虎的手臂经脉,带来阵阵刺骨的寒意与麻痹感。

  “这样下去不行!”

  谭虎格开一记直刺,手臂被震得微微发麻,心中警铃大作:

  “这老杂毛的剑招太刁,跟他拼快、拼狠,正中他下怀!”

  危急关头,他脑海中如同闪电般划过了邓威那的身影,以及他那独特的教诲,这位被大哥称为‘情场禽兽’的老哥,说起重剑时,端是一派高手风范:

  “虎子!记住喽,重剑无锋,大巧不公!

  老哥教你的,不是用蛮力硬砸!那是最下乘!”

  “重剑之意,在于一个‘重’字!是势重,意重,而非仅仅是剑重!

  要重守势,运转如意,如大地承物,似江河绕山,让对方陷入你的节奏里,让他感觉每一剑都像是砍在棉花上,又像是撞在铜墙铁壁上!”

  “说白了,就一个字!耗!等他力竭,等他心浮气躁,破绽自现!那时候,你都不用刻意去找,他的脖子自己就往你剑刃上凑了!”

  “重意不重力,后发先至,方显重剑圆润之意!等你什么时候即使拿树枝都能做到举重若轻的地步,才算真的入门了!回去好好练!敲窍门都教你了!”

  这教诲如同醍醐灌顶,瞬间驱散了谭虎心中的焦躁!

  “耗?进入我的节奏?懂了!”

  谭虎眼中精光一闪,原本狂野奔放的剑势陡然一变!

  他不再与蓝革比拼速度与刁钻,手中那柄原本被他使得如同疯魔般的合金长剑,此刻仿佛骤然沉重了数倍!

  剑招变得古朴、简洁,甚至显得有些“笨拙”。

  他不再追求一击致命,而是将长剑舞动得如同一个不断旋转的、坚不可摧的磨盘,又像是一面密不透风的厚重盾牌。

  “铛!”“铛!”“铛!”

  蓝革那原本迅疾阴毒的剑招,此刻落在谭虎的剑圈上,发出的不再是密集清脆的交击,而是沉闷厚重、如同敲击古钟般的震响!

  每一次碰撞,蓝革都感觉自己的剑像是刺入了粘稠的泥沼,又像是砍在了坚韧无比的巨木之上!

  那股一往无前的阴狠劲力,被谭虎圆转如意的剑势层层消解、引导、偏转,十成力道竟有七八成被卸到了空处!

  更让他难受的是,谭虎的剑圈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吸扯之力,让他出剑时总觉得滞涩不畅,想要变招回撤时,又感觉剑身被隐隐黏住,仿佛陷入了无形的漩涡!

  他快,谭虎稳。

  他刁,谭虎圆。

  他狠,谭虎厚。

  蓝革感觉自己空有一身精妙狠辣的剑术,却像是全力一拳打在了空处,难受得他几欲吐血!

  他拼命催动剑招,试图以更快的速度、更刁钻的角度撕开谭虎的防御,却发现自己如同陷入蛛网的飞虫,越是挣扎,被束缚得越紧!

  谭虎的节奏,已然成型!

  他如同激流中的礁石,任凭蓝革剑势如狂风暴雨,我自岿然不动。

  体内内力按照重剑法门的独特路线运转,非但消耗远比之前小,反而在这一次次沉稳的格挡与化解中,变得更加凝练、浑厚!

  “老杂毛,没力气了?刚才不是挺狂吗?怎么现在软绵绵的,给你虎爷挠痒痒呢?”

  谭虎甚至有空再次开口嘲讽,声音平稳,气息悠长,与蓝革那逐渐粗重起来的喘息形成了鲜明对比!

  蓝革气得双眼血红,理智正在被怒火和憋屈一点点吞噬。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和一个少年战斗,而是在对抗一片深沉的大地,一片无尽的泥沼!

  就是现在!

  谭虎敏锐地捕捉到蓝革因急躁而露出的一个微小破绽....

  他回剑的速度,比之前慢了微不足道的一丝!

  “重剑无锋?那是没到开锋的时候!”

  谭虎心中冷笑,那一直圆转防守的剑势骤然由极静转为极动!

  原本沉重如山的剑圈瞬间收敛,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气势,都凝聚于剑尖一点!

  那柄合金长剑仿佛挣脱了所有束缚,化作一道撕裂黑暗的惊雷,以最简单、最直接、最霸道的方式,沿着蓝革剑势中那稍纵即逝的缝隙,裹挟着他赤红内气的剑尖直刺而入!

  “噗嗤!”

  这一次,不再是金铁交鸣,而是利刃入肉的闷响!

  谭虎手中长剑精准地刺穿了蓝革的左胸肩胛之处,带出一溜殷红的血珠!

  得手瞬间,谭虎眼中没有丝毫得意,反而警惕之色大盛!

  他毫不贪功,手腕猛地一旋一震,借助那股反震之力,双脚如同安装了弹簧般在地面上狠狠一蹬!

  “嗖!”

  他整个人如同受惊的狸猫,又似被强弓射出的箭矢,瞬间向后暴退数丈!

  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直到稳稳落在安全距离之外,他才手腕一抖,将那柄沾血的长剑挽了个剑花,甩掉其上残留的血迹,眼神冰冷地望向对面。

  他太清楚了,像蓝革这种老阴比,又是在连番受辱、身体受创的情况下,最容易被刺激得丧失理智,万一不顾什么狗屁教义,直接爆发出先天境的实力给自己来一下狠的,那乐子可就大了!

  现在,还远没到能彻底弄死这老杂毛的最好时机。

  他必须像狩猎的狼一样,保持足够的耐心和谨慎,不断消耗、激怒对方,等待那个一击必杀的绝佳机会!

  “啧!”

  谭虎看着远处捂住肩膀伤口、脸色因剧痛和愤怒而扭曲的蓝革,故意发出不屑的嗤笑声,扬声道:

  “我说老杂毛,你这剑法跟你的空手功夫一样稀松平常啊!

  连小爷我这半吊子的‘瞎几把挥砍剑法’都挡不住?

  看来你们那什么械斗之主,眼光也不咋地嘛,选了你这么个废物当执事!”

  他这话语,如同油浇烈火,精准地泼在蓝革那颗早已被耻辱和怒火填满的心脏上!

  蓝革感受着左胸处传来的钻心剧痛,那张隐藏在兜帽下的老脸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

  他低吼一声,体内被压制的内力强行运转,暗红色的微光在伤口处一闪而逝,瞬间封住了汩汩流淌的鲜血,但衣衫上那片迅速扩大的暗红,以及微微颤抖的手臂,都昭示着他此刻的状态远非嘴上说的那么强硬。

  “继续!”

  他几乎是咆哮着吐出这两个字,声音嘶哑,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暴怒和屈辱。

  连败两场,这对他而言简直是前所未有的打击!

  谭虎见状,心中冷笑,脸上却故意摆出一副为难又带着点跃跃欲试的表情,咂咂嘴道:

  “还来啊?老杂毛,这次你想玩什么?玩刀吗?啧啧,不是我吓唬你,除了大戟,小爷我玩刀那可是最溜的!

  刀法一出,我自己都怕!万一不小心没收住手,把你给砍死了……那多不好意思?你们那神会不会怪罪我啊?”

  他这话说得极其欠揍,仿佛已经胜券在握,正在考虑要不要对敌人手下留情。

  “你……!!”

  蓝革气得浑身发抖,只觉得一股逆血直冲顶门,眼前都阵阵发黑!

  这辈子的耻辱加起来,都没有今天这短短时间内受得多!

  心情激荡之下,体内原本就有些紊乱的内气更是翻滚不休!

  他目光扫过地上散落的兵器,短刀、匕首之类他是决计不会再选了!

  连续在空手和剑法上败给一个小辈,若再用短兵器,就算赢了,他这张老脸也彻底没地方搁了!

  他毕竟是摩罗教的执事,先天境的高手,心底那点可怜的尊严和虚荣,让他无法接受再占对方“便宜”。

  “小畜生!休要猖狂!”

  他怒吼一声,猛地凌空一抓,内力摄来一柄拾荒者遗留的、枪杆略显弯曲的合金长枪,双手一拧,枪尖直指谭虎,吼道:

  “就比长兵!让我看看,你除了那蛮力和大戟,这长兵之道又有几分斤两!”

  他选择长枪,自认为已是“公平”至极,甚至隐隐觉得是抬举了对方,给了对方一个“像样”的败北方式。

  然而,他这话刚落.....

  “嘿嘿!上套了!”

  谭虎心头顿时一阵狂喜,脸上却强忍着没笑出来,反而故作凝重地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他之所以故意吹嘘自己刀法厉害,就是为了引导蓝革放弃短兵器!

  他的内力经过连番激战,消耗确实不小,若再比拼更依赖敏捷和瞬间爆发的短兵器,万一自己的后续计划不成功,他必须保留足够的余力用于应变甚至逃跑。

  而长兵器对决,虽然同样凶险,但更重气势、节奏和对距离的把控,某种程度上,反而更适合他目前的状态,也更容易……浑水摸鱼,为他最终的目的铺垫!

  “老杂毛,算你还有点气魄!”

  谭虎嘴上依旧不饶人,随手将染血的长剑往地上一掷,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他看也不看那柄剑,径直走向旁边,伸手握住了那柄深深插入地面、煞气缭绕的方天画戟!

  “嗡!”

  凶戟入手,仿佛久别重逢的战友,发出一声愉悦的轻鸣,戟身之上流转的暗红纹路似乎都明亮了几分!

  他单臂一较力,轻松将大戟从泥土中拔出,随手舞了个凌厉的戟花,那沉重的戟身在他手中仿佛轻若无物,带起一阵令人心悸的恶风。

  他故意叹了口气,语气充满了极致的鄙夷和怜悯,仿佛在陈述一个无可辩驳的事实:

  “唉,老杂毛,你说你要是连这场都输了……我看你也别活着了,干脆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武斗技巧样样拉稀,连续输给我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就算我大发慈悲放你一马,你信仰的那位什么械斗之主,估计也觉得你是个纯纯的废物点心,留着也是浪费教中粮食!”

  这话语,恶毒如淬冰的匕首,精准无比地捅进了蓝革心中最敏感、最脆弱、也是最无法接受的地方!

  “小畜生!!!你给我死来!!!”

  蓝革彻底疯了!理智的弦瞬间崩断!他这辈子所有的修养、所有的城府,在这一刻被践踏得粉碎!

  三尸神暴跳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的状态,他整个人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双目赤红如血,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野兽般的咆哮!

  他再也顾不得什么招式、什么章法,甚至忘记了稍微审视一下谭虎持戟时那迥异于用剑的沉稳与自信!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撕碎他!用最残忍的方式,立刻!马上!将这个一次次践踏他尊严的小杂种撕成碎片!

  他双手紧握长枪,将体内被压制在凝血境的内力毫无保留地疯狂注入枪身,那柄普通的合金长枪承受不住如此狂暴的能量,竟然发出“嗡嗡”的震颤悲鸣!

  “魔罗血刺!”

  他狂吼着,施展出了摩罗教中一门以狠辣迅疾著称的枪法绝技!

  整个人与长枪几乎化作一道笔直的暗红血光,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和毁灭一切的气势,如同失控的血色流星,直刺谭虎胸膛!

  这一枪,快到了极致,也狠到了极致!完全放弃了防御,凝聚了他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愤怒、所有的杀意!

  他要一击必杀!他要雪耻!他要挽回那早已荡然无存的颜面!

  然而,面对这石破天惊、含怒而来的绝杀一枪,谭虎的嘴角,却微微勾起。

  他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戏谑或狂放,而是冷静与……残忍。

  “上钩了……” 。

  先前所有的嘴炮、挑衅、刻意示弱与精准羞辱,如同层层叠叠的波浪,不断冲击着蓝革的心防,终于在这一刻,达到了临界点!

  让这个自视甚高的老杂毛彻底崩溃,失去了武者最宝贵的、在厮杀中保持冷静与专注的能力!

  谭虎内心冷笑:武斗厮杀,心神不定,气息浮躁,破绽自生,离死也就不远了!

  若是他大哥谭行在此,听到弟弟这番心声,定会嗤之以鼻。

  毕竟,当初面对血神赐下的“恐虐狂怒”,他谭行可是用得相当“香”,越怒越强,越狂越猛!

  只能说,人与人的体质和路子,不能一概而论。

  “来的好!”

  他低喝一声,不闪不避,甚至没有做出任何格挡的架势!

  就在那暗红枪尖即将临体的刹那....

  谭虎动了!

  他脚下步伐玄妙一错,身形如同鬼魅般微微一侧,那凝聚了蓝革毕生功力的一枪,便以毫厘之差,擦着他的胸甲边缘掠过!

  凌厉的枪风将他额前的碎发都削断了几根!

  与此同时,他手中那杆一直蓄势待发的方天画戟,瞬间暴起!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种返璞归真的精准与狠辣!

  戟出如龙!后发先至!

  那冰冷的月牙刃口,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而致命的弧线,并非斩向长枪,而是精准无比地....勾向了蓝革因全力突刺而毫无防护的脖颈!

  “你……!”

  蓝革眼中的疯狂和杀意瞬间被无边的惊骇取代!他想要变招,想要后退,但全力刺出的枪势已如离弦之箭,岂是说收就能收回?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抹死亡的寒光,在自己的瞳孔中无限放大!

  就在那冰冷的月牙刃口即将割裂蓝革喉管的电光石火之间...

  “轰!!!”

  一股远超凝血境的、狂暴而阴冷的磅礴内气,如同压抑已久的火山,猛地从蓝革体内爆发出来!

  这是属于先天境的力量!尽管只是泄露出一丝,也形成了实质般的护体气劲!

  “铛!!”

  一声刺耳欲聋的震响!

  锋锐无匹的月牙小支,狠狠劈砍在那层暗红色的气劲之上,竟发出了如同斩中金铁的异响!

  火星四溅中,月牙刃的去势被强行阻滞,最终只来得及在蓝革的脖颈侧方,划开一道不算太深的伤口,带过一丝血花!

  蓝革闷哼一声,借助这股反震之力踉跄着向后暴退,一直退出七八步远才勉强站稳。

  他下意识地捂住脖颈的伤口,指缝间鲜血汩汩涌出,瞬间染红了他暗红色的斗篷和前襟。

  那强行爆发又瞬间压制的内气,以及脖颈处传来的火辣辣的刺痛和死亡的恐惧,仿佛抽干了他所有的精气神。

  他原本挺拔的身形佝偻了下去,兜帽在激烈的动作中微微滑落,露出小半张苍白失血、刻满了皱纹与难以置信惊骇的脸。

  短短片刻,他整个人看上去竟像是苍老了十岁不止,眼中充满了屈辱、挫败,以及一丝劫后余生的茫然。

  他呆呆地看着前方....那个十三岁的少年,依旧单手持着那杆凶煞滔天的方天画戟,身姿挺拔如松,眼神锐利如鹰,正冷冷地注视着他,仿佛在欣赏他此刻的狼狈。

  嘴唇哆嗦着,翕动了数次,蓝革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了那句比杀了他还难受的话:

  “……你……赢了。”

  这三个字,轻飘飘的,却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和尊严。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极度复杂的光芒,有怨恨,有恐惧,更有一种近乎崩溃的疯狂,嘶声道:

  “小畜生……你……滚吧!!”

  这仿佛不是赦免,而是一种带着无尽诅咒的驱逐。

  他怕再看到这个少年一眼,自己会彻底失控,不顾一切地违背教义,将其碎尸万段!

  谭虎目光垂落,看向月牙小支上那抹新鲜温热的血迹,伸出舌头,缓缓舔了添嘴角,动作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邪异。

  他脸上的戏谑、嘲讽在这一刻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扭曲的狰狞,他厉声狂笑,声音嘶哑却穿透夜空:

  “滚?哈哈哈哈!老杂碎!你想得美!”

  他手中凶戟一震,戟尖再次锁定蓝革,杀意如同实质的寒潮,席卷开来:

  “今天你不死,老子念头不通达,道心不稳!?!”

  他眼中的疯狂与贪婪几乎要溢出来,死死盯着蓝革那张失血苍白的脸,一字一句,如同刻骨的诅咒:

  “一个先天高手的头颅……多么完美的战利品!我要割下你的狗头,做成标本,就放在我修炼室的架子上!”

  “我要日日看,夜夜赏!第一个死在我戟下的先天!这,将是我武道之路最荣耀的起点!”

  这番话,已不仅仅是杀人,更是诛心!

  是对蓝革残存尊严最彻底、最残忍的践踏!

  蓝革闻言,浑身剧震,如遭雷击!他看着谭虎那双不再含有丝毫人类情感的冰冷眼眸,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明白了,从一开始,这少年就打着杀了他目的!

  “小畜生……你……你竟敢……!”

  极致的屈辱转化为了同样极致的疯狂!!

  “就凭你这个凝血境的蝼蚁,也想杀老子?!”

  蓝革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再也顾不得什么教义约束!

  他体内那原本被强行压制的先天内气,如同决堤的洪流,就要不顾一切地彻底爆发!

  哪怕事后受到神罚,哪怕根基受损,他也要弄死这个眼前这个小畜生!

  暗红色的狂暴能量开始在他周身疯狂汇聚,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他脚下的地面寸寸龟裂!

  一股远比之前恐怖数倍的气息,如同苏醒的凶兽,即将破笼而出!

  然而.....谭虎非但没有畏惧,眼中反而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厉色!

  他早已料到对方在绝境下会狗急跳墙!

  然而,面对那携着狂暴先天内气、状若疯魔般扑杀而来的蓝革,谭虎却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带着一种猫戏老鼠般的玩味笑容,眼神冰冷地欣赏着对方最后的疯狂。

  就在蓝革冲至中途,那凝聚了毕生功力的杀招即将临体,狂暴内气已将周围地面都碾压得寸寸龟裂的刹那....

  异变陡生!

  “呃……嗬……”

  向前猛冲的蓝革陡然间浑身剧烈一颤,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

  他前冲的势头猛地僵住,脸上那疯狂与杀意瞬间凝固,转而化为极致的惊骇与难以置信!

  他只觉得周身经脉像是被无数烧红的钢针狠狠穿刺,原本如臂指使、奔腾不休的先天内气,此刻竟变得无比滞涩,紧接着,如同退潮般不受控制地疯狂倒卷回丹田,又在丹田中猛烈炸开!

  “噗!”

  他猛地喷出一大口发黑的血液,血液落在地上,竟发出“嗤嗤”的腐蚀声响,冒出缕缕青烟!

  那原本笼罩他周身、激荡四溢的磅礴内气,如同被戳破的气球,在瞬息之间……消散于无形!

  力量被瞬间抽空,剧烈的反噬和那侵入骨髓、焚烧经脉的诡异毒素同时爆发,让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只能勉强用双手支撑着身体,才没有彻底瘫倒。

  他艰难地抬起头,看着缓缓走向他的谭虎,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怨毒、茫然,以及一丝终于明悟的绝望:

  “毒……你……你什么时候……”

  他想起来了,那月牙刃划破他脖颈的伤口处,除了疼痛,一开始还有一丝极其微弱、几乎被他忽略的麻痒和灼热感!

  原来,那根本不是普通的皮外伤!

  谭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如同在看一条垂死的土狗,脸上那玩味的笑容愈发冰冷:

  “老杂毛,你以为小爷我陪你玩这么久‘公平武斗’,是为了听你认输求饶?”

  他缓缓举起手中的方天画戟,月牙刃上,除了血迹,还隐隐泛着一层不祥的幽光。

  “从你答应压制修为的那一刻起,你的脑袋,就已经是我的收藏品了。”

  “下辈子记住,轻敌,会要命。”

  话音未落,手中凶戟带着撕裂夜风的尖啸,悍然斩落!

  “咔嚓!”

  伴随着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脆响,蓝革那充满惊骇与不甘的头颅冲天而起!

  温热的鲜血如同喷泉般从无头的颈腔中狂涌而出,那具失去了生机的躯体晃了晃,最终无力地软倒在地。

  谭虎探手一抓,精准地拎住了蓝革那头发散乱、双目圆瞪、死不瞑目的头颅。

  入手沉甸,还带着一丝先天气息未散的余温。

  他胸中一股难以言喻的豪情与戾气激荡翻涌,仿佛有什么枷锁被打破了,周身气息都隐隐变得更加凝练、锋锐!

  “哈哈哈!痛快!”

  谭虎畅快大笑,将头颅随意地拎在手中,翻身利落地跃上大黄宽阔温暖的脊背。

  他拍了拍大黄布满斑斓纹路的脖颈,意气风发地吼道:

  “走!大黄!跟我回家!从今往后,你就是我谭虎过命的兄弟!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等安顿下来,虎爷我亲自求师傅出马,给你找一头最漂亮、最彪悍的母老虎,让你也爽上天!”

  “吼!”

  大黄似乎听懂了“母老虎”的含义,发出一声混合着兴奋与期待的低吼,四肢猛然发力,载着谭虎,如同一道金色的疾风,朝着荒野关隘的方向疾驰而去,将满地的狼藉与尸体远远抛在身后。

  耳畔风声呼啸,谭虎坐在虎背上,低头看着手中那颗须发皆张、面容扭曲的头颅,越看越是满意,忍不住用手指弹了弹那冰凉的额头。

  “嘿,老杂毛,没想到你死了比活着的时候顺眼多了。”

  兴奋之余,他脑中念头飞转:

  “妈的!凝血杀先天!这战绩,说出去谁敢信?

  就算是我大哥,也没干过这么牛逼的事儿吧?哈哈哈!”

  但狂喜之下,他并未被冲昏头脑,反而更加清醒地认识到:

  “不过……这次能成,大哥弄出来的那个毒药配比居功至伟!

  果然,剑毒蛙的剧毒混合地蝎粪便发酵后的大便,对先天境的内气运转有奇效!连蓝革这种老牌先天都着了道,瞬间内气溃散……”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腰间那个装着诡异药膏的小葫芦,眼神变得凝重了几分:

  “以后行走江湖,可得更加小心这方面了!能用毒的高手,防不胜防!今天是我阴了别人,难保哪天不会被人阴了!”

  他将这颗先天头颅视为荣耀的起点,也将其作为时刻提醒自己“江湖险恶”的警钟。

  一人一虎,带着血腥的猎获与激荡的心情,踏着月色,消失在了荒野的尽头。

  而夜色深沉的荒野中,只剩下少年那五音不全、荒腔走板,却充满了快意与张扬的小调在随风飘荡:

  “无敌是多么……多么寂寞……”

  “无敌是多么……多么空虚……”

  谭虎骑在虎背上,拎着先天强者的头颅,扛着染血的凶戟,觉得自己就是这片荒野最靓的仔,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

  他甚至开始思考,回去后该怎么“不经意”地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这彪悍的战绩。

  然而,此刻正沉浸在“无敌寂寞”中的谭虎并不知道....

  家里,他那“和蔼可亲”的大哥谭行,要是在发现他不仅偷溜去荒野,还胆大包天地用了他压箱底的禁忌毒药,并且差点把自个儿玩死之后……

  会怎么精心为他准备着一场足以让他深刻理解什么叫“你大哥永远是你大哥”的、全方位、无死角的……‘爱的教育’PlUS至尊版!

  血浮屠正在蠢蠢欲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