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凡我所示——赤土离乱-《成为病娇强A的心尖宠》

  巨龙缓缓降落,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们,赤金色的竖瞳中没有任何情感,只有漠然的捕食者本能。

  它张开巨口,准备将这群无力再战的猎物,一口吞噬殆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刺目的金色光芒撕裂了琉璃般的天空。

  那光芒如旭日初升,如神谕降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伟力,猛然在战场中央撕开了一道空间裂缝。

  那不是普通的传送门,而是一道仿佛由纯粹信仰、法则,亦或是某位存在亲自干预所开启的金色通道,它明亮、炽烈、稳定,散发着令人心安却又肃然起敬的气息。

  “走!!!”一道沙哑却坚决的吼声从门内传来。

  几乎是瞬间,那金光如臂膀般探出,将地上所有重伤倒地、奄奄一息的同伴卷起。

  包括霍须遥在内,几人尚未来得及反应,便感到一股温和却不容拒绝的力量包裹全身,将他们猛地拉扯进那道金色通道之中!

  李傕怔了一瞬,目光微微一凝,望着那道突如其来的金色传送门,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巨龙紧接着追上去,却还是没赶上金色大门关闭。

  “是有人留手了,还是有外界的人掺和进来,都是不太妙的事啊…”

  随着他感慨的话语落下,那琉璃巨龙仰天长啸一声,随即化作漫天晶莹光点,重新融入这片由他心神构建的天地之中。

  天空恢复如初,大地依旧通透,仿佛刚才那场恐怖的战斗,只不过是一场幻梦。

  但对那些被金光带走的人而言,那绝不是梦。

  那是死亡边缘的徘徊,是被绝对力量碾压的绝望,以及一线生机骤然降临的震撼。

  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

  ……

  几乎是被挤着从门里扔出来的,刘之言在地上翻滚了十几圈才堪堪停下。

  经过刚才那一战,他现在最大的麻烦不是身上的伤和痛,而是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

  刘之言趴在地上咬唇痛哭,他的下半身,尤其是腿部受了很重的伤,以至于两条腿只能硬挺挺的躺在地上无法支撑他爬起来。

  那家伙带来的心理阴影不亚于在飞仙青瑶屿遇到的那只母体类儒,而且更甚。

  他以为自己只要勤勤恳恳升级,然后和队友们清理为祸人间的类儒就可以了,总有一天印龙会变得安宁,他的人生也会回到平凡的过去。

  但蓬莱岛的覆灭,令他原本就脆弱的精神彻底崩塌。

  他有点搞不清楚自己究竟处于一种什么身份、代表谁在战斗,到底为了什么而战斗。

  蓬莱岛的儒患是阴谋的话,莫非歧城市的两次也是…

  如果这一切都是有人刻意而为,那和发动战争的历史罪人有何区别?!

  原来他们都是一枚被命运摆布的棋子,背后的执棋人强大到像是迷雾领域的神主,而他们这群异能者,不过是在迷雾里踽踽独行的漫无目的的行者。

  他原以为自己相比于普通人,哪怕还有强大的异能,能做那个为其他人指明方向的路灯,可…力量对比的现实却让他啪啪打脸。

  所以他现在真的有些搞不清楚自己身处的位置了,真的还需要他们这群歪瓜裂枣,挥动那软绵绵的拳头,去和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硬碰硬吗?

  蓬莱只是开始,很快,这整个世界都将陷落。

  印龙的取胜不过是人类精神胜利法的假象,没用的,人类终究是死路一条……

  不过他也借此明白了一件事,类儒虽然可恶,但也是被人操控的提线木偶,也是没有选择的可怜虫。

  只不过作为普通人类一部分的他,没资格替全体人类原谅它们,该杀的还是不能留手。

  唯一一点好的,是让他觉得自己和霍须遥这层令他纠结至今的朦胧的关系终于明朗了起来,也有了一个可以坚定走下去的理由。

  刘之言没有因此完全沉沦下去,虽然他那个原生家庭很糟糕,但他还有个记挂的奶奶,他至少还有个回家的念想。

  这就是他战斗的理由。

  虽然微小,但却是足以支撑他最强大的力量。

  “之言!你怎么样了,还能站起来吗?”邬徐庚的反域场救了大命,但也有很多伤不能完全恢复,这次的伤太严重了。

  扶他站起来的时候,邬徐庚看见了刘之言下唇的咬痕,以及他脸上尚未来得及干涸的泪痕。

  经此一役,他虽然没刘之言那么破碎,但也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他可以确定的是,即便飞仙的众多高手赶过来帮忙,恐怕也无法战胜那个强敌。

  那简直不是人类可以掌握的力量,虽然擎苍在异能等级分类中属于可掌控的力量,但迄今为止,这种力量只在某些地方志的传说中被记载出现在曾经的大混乱时期。

  那个时期多被称之为“崩渊纪元”,而在飞仙历中也被称之为——赤土离乱。

  根据有记载的书(包括正统史书、地方志、志怪小说、野史),那场霍乱死了全球近一半的人口。

  虽然有一部分是因为古国覆灭各方势力割据混战,但按照当时的武器条件,根本不至于死那么多人。

  关于赤土离乱之事,青雀台的人只跟他们提起过,飞仙的先祖曾参加过那场旷日持久的战斗,而他们的先祖当时也是修行者(异能者),实力达到擎苍九余。

  算得上半步诛寰级。

  洛清华还说了,除了他们飞仙的先祖,还有并肩作战的几位诸国的先祖也参与了混战,且实力也相当不俗。

  而且他们的先祖不是最强的,最强的另有其人,只是那人从不愿透露姓名,也总是用斗篷和绷带遮掩自己,最后也不知陨落在何地。

  可怪就怪在,不仅是印龙,很多国家的正统史书都抹去了这个事实的记载。

  这种量级的战斗,会造成那样的伤亡也在所难免,只是他们对付的,究竟是何等强大的存在?

  这件事只有亲身经历过那场战斗的人才知道,这世间恐怕只剩下洛清华了。

  据他所说,他是后来才被招进宫,战斗临近结尾时他才刚出生,虽然是“亲身”经历,但完全没有记忆。

  面对众人的疑惑,他还留了一句话:“真相,会渐渐浮出水面的。”

  邬徐庚将刘之言扶到一块青石板上坐下,这块地界的面貌更像是印龙北边的小村镇,还保留着民族特色。

  他尽自己所能帮刘之言疗伤,不过收效甚微。

  “已经够了邬徐庚…”刘之言知道邬徐庚本身也受了不小的伤,没必要再为他浪费气力:“其他人呢?”

  他很高兴能看见完完整整的好兄弟,邬徐庚是整个队伍里等级最低的,他都还活着,说明其他人一定也都平安无事。

  向来开朗健谈的邬徐庚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刘之言大概明白了,也没再问。

  半晌,邬徐庚还是决定把当时发生的事告诉他:“那几位大佬们拼尽了全力也无法甩开追兵,其实我们都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没想到最后会是小彩依…她牺牲自己为我们争取到开门的时间,差一点…我们连她的尸体也没能带出来……”

  邬徐庚说着说着开始抽泣,在敌人如狂风骤雨般的攻击中,小彩依恐怕连完整的尸身都没保住。

  谭瑛说小彩依在决定牺牲前还跟她说了几句话:“瑛姐,我肚子里被种植了寄生种,那个司命官告诉我,它的成长速度比其他的寄生种都要快,几个小时就能要我的命。

  反正横竖都是一死,我才不要被那种东西撑开肚皮而死。

  从我父母在我眼前去世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在心里种下了一颗与类儒死斗种子。

  不过这条路我是没法再陪你们走下去了,杀了这么多类儒,尽管它们都是恶徒,但我还是…双手沾满鲜血,还是很难受……

  我想要一个解脱,这样年纪的我,表面装作坚强, 我以为自己能够承受的,没想到做决定时还是…还是犹豫了好久。

  不过你放心啦,即便我的肉体死去,被外力毁坏,我的魂灵仍然不灭,会永远陪着你们一起走到这条路的尽头。

  这样勇敢的我,再见到爸爸妈妈时,会得到他们的原谅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