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七零年代:看见弹幕后我拳打全家》

  楼道的灯忽明忽暗,楼顶传来铁皮晃动的“哐哐”声。

  阮时苒回宿舍时,整栋楼都停电了。

  她摸着墙往上走,脚步声被风掩得几乎听不见。

  刚上到三层,前方楼梯口亮起一道手电光。

  宋斯年从拐角走出来,身上带着雨气。

  “吓到了?”他问。

  “没有。”她的声音却有点抖。

  他走近,递过去一只备用手电。

  光线从他们中间穿过,把她的脸照得半明半暗。

  “宿舍断电,我顺路看看。”

  他说得很平淡,却透着某种刻意的自然。

  “你特地跑一趟?”

  “谁让你怕黑。”

  阮时苒愣了一下,嘴角没忍住轻轻往上翘。

  “我又不是小孩。”

  “那就当是我怕黑。”

  风从楼道尽头灌进来,她的发被吹到他胸口。

  她抬头看他,眼神在光里一闪——那种闪烁,不只是慌乱,而是一种本能的回应。

  “那……你要不要上楼?”她声音低下去,“我还有蜡烛。”

  宋斯年没动。

  他盯着她两秒,才轻轻“嗯”了一声。

  宿舍里黑漆漆的。

  窗外的雨声不大,却密。

  几支蜡烛放在书桌上,光一晃一晃。

  “你宿舍舍友呢?”

  “都回家了,今天停电。”

  “所以你一个人?”

  “一个人。”

  空气安静了两秒。

  宋斯年站着,没再往里走。

  阮时苒看着他,忽然有点慌:“你不坐?”

  “怕你怕。”

  “我不怕。”

  “那我就坐。”

  他在她书桌前拉了把椅子坐下。

  蜡烛的光照到他脸上,那种平时冷淡的线条柔和了。

  阮时苒靠在床沿,双手抱着膝盖。

  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她轻轻抖了一下。

  “冷?”他问。

  “还好。”

  “骗我。”

  他伸手,拉过她的毛毯,顺势盖到她腿上。

  那动作自然到几乎没留缝隙。

  阮时苒的呼吸顿了一下。

  他没看她,只轻声说:“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叫我。”

  “我又不是不能自己过。”

  “我知道你能。”

  “那你还——”

  “因为我想。”

  四个字,平静,却比任何甜言更有重量。

  阮时苒心里一阵发紧。

  那种紧,不是害怕,是一种被看穿的无力感。

  “宋斯年,”她轻声,“你这样不理智。”

  “我本来就没理智。”他笑,声音低下去,“你第一次在我怀里发抖那天起,我就没打算理智。”

  风呼的一下拍在窗上。烛火抖了抖。

  她抬头,对上他的眼。

  两人的呼吸,在光影间缠成一股。

  谁也没再说话。

  那一刻,连时间都不敢动。

  她不知道怎么靠过去的。

  也许是他伸手,或者她自己失了重心。

  下一秒,她整个人落在他怀里。

  那种触感太实在了。

  他的体温从衣料传过来,稳、热、让人心慌。

  他没抱她,只是放开手,任她靠。

  像是——怕她退。

  “你要这样多久?”她低声问。

  “多久?”

  “就……一直这么对我。”

  “到你让我停。”

  “那要是我不让?”

  他垂眼,声音几乎贴在她发上:“那就一辈子。”

  阮时苒的心,一下子乱了。

  她闭上眼,呼吸轻到几乎没声。

  烛火忽闪,照在两人脸上,一明一暗,像什么危险的预兆。

  她知道自己完了。

  彻底完了。

  窗外雷声滚过。

  蜡烛忽然灭了一支。

  屋子更暗了。

  阮时苒抬起头,眼前只剩他的一截下颌线。

  他低头,目光锁着她。

  “苒子。”

  “嗯?”

  “别动。”

  声音刚落下,窗外闪电劈过,瞬间白光照亮整个屋子。

  她看到自己倒映在他瞳孔里。

  然后——他的手落在她的后颈,极轻,极稳。

  呼吸近在咫尺。

  却没有亲。

  只是靠近,停住。

  两人都在等。

  等一场风过去,等烛火再亮,等……时间自己松手。

  那夜,什么也没发生。

  可又什么都变了。

  她靠在他怀里睡着,他一夜没动。

  风在外头吹,雨打着窗。

  他低头看她时,烛光正好照在她脸上——眼睫、鼻尖、唇角,都柔软得不像话。

  阮时苒睁眼的时候,蜡烛已经熄灭,只剩一缕灰白的烟气。

  窗外灰蒙蒙的,风吹着帘子往里卷,带着潮气。

  她愣了两秒,才发现自己正靠在宋斯年的怀里。

  ——他还没睡。

  姿势很自然,她的头靠在他肩上,手无意识搭在他胸口,他的手悬在她背后,没真正抱住,只轻轻托着,像怕她一动就会惊醒。

  空气安静到能听见雨滴敲在玻璃上的声音,一下一下。

  她脑子空了半秒,然后“砰”的一下炸开。

  完了。

  这姿势,太不对。

  太暧昧。太容易被误会。

  可问题是——没人看见。误会的人,是她自己。

  她本能地往后缩,可他手指轻轻动了一下,像下意识地安抚。

  “醒了?”

  嗓音低低的,带着一点夜里的沙哑。

  “嗯。”她低声应,连呼吸都不敢太大。

  “怕冷?”

  “……还好。”

  “别动,我身上暖。”

  这句话没什么不妥,可落在耳朵里,偏偏有种说不清的暧昧。

  她的脑子一阵发热,整个人像被困在暖气里。

  “昨晚——”她想问点什么,却被他轻声打断。

  “你睡着之后,窗开了,我怕你冻着,就让你靠着。”

  她“哦”了一声,想说谢谢,又觉得这句“谢谢”有点多余。

  因为他这样抱她的样子,比道谢更亲密。

  她咽了口气,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你以后……别这样。”

  “嗯?”

  “我怕被人看到。”

  “你怕被看到,还是怕我再抱你?”

  他抬头,看着她。

  那一眼太认真了。

  阮时苒整个人愣住,耳朵嗡地一声,心跳急得不像话。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他靠近一点,嗓音更低了,“解释一下?”

  她被他这句逼得往后退,背靠到床沿。

  “宋斯年,你少耍嘴皮子。”

  他没笑,只轻轻呼出一口气,语气变得温和:“好。那我不逗你。”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把窗帘拉好。

  光线一下暗了。

  阮时苒坐在原地,看着他侧影,心里突然有点乱。

  他背对着她的时候,她反而胆子大了一点。

  “宋斯年。”

  “嗯?”

  “你是不是……太温柔了?”

  他回头,神色平静,“为什么这么说?”

  “你对谁都这样?”

  “对别人,我没耐心。”

  “那对我呢?”

  他笑了一下,“那要你自己猜。”

  她心口一紧,手指在被角轻轻捏了捏。

  “我不想猜。”

  “那我告诉你也可以。”

  他走回来,在她面前停下。

  距离很近,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清淡的皂香。

  “我对你——不是普通的温柔。”

  一句话,轻,慢,却像石子落进湖面,荡开一层一层的涟漪。

  阮时苒的呼吸乱了。

  她抬头看他,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

  他低头,目光几乎掠过她的眼睫。

  “看着我。”

  她没动。

  “我想确定。”他低声说,“你现在是在躲我,还是在等我靠近?”

  空气几乎凝固。

  阮时苒心跳乱到极点。

  “你少胡说八道。”

  “我没胡说。”他微微俯身,呼吸几乎贴到她耳边,“你要真不想我靠近,昨晚就不会让我待一夜。”

  她心里“咚”地一声。

  他在赌,她也在赌。

  赌谁先退一步。

  她咬了咬唇,抬头:“那你呢?你要是理智,昨晚也该走。”

  他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你说得对。”

  那笑带着一点自嘲,也带着克制,“可惜,我那时候就不想理智。”

  气氛变得很静。

  静到雨声都成了背景。

  阮时苒想说点什么打破这种气氛,可脑子一片乱。

  窗外传来几声鸟叫,她的心也被撩得七上八下。

  “以后,”宋斯年忽然开口,“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留到这么晚。”

  “你管得太宽了。”她轻声回。

  “那我收窄点。”

  “什么意思?”

  “我只管你。”

  她怔了几秒,嘴角抖了一下:“你这话……太霸道。”

  他挑眉,语气平静:“那你喜欢吗?”

  她愣住。

  喜欢。

  怎么可能不喜欢。

  可一旦承认,她就真的彻底陷进去了。

  她抬起头,避开他的目光,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我没意见。”

  “没意见是喜欢的意思。”

  “宋斯年,你别得寸进尺。”

  “我没寸。”

  “你每次都这样。”

  “那你为什么不躲?”

  “……”

  她说不出话。

  他靠得更近了。

  光线打在他眼底,那里藏着一点笑,也藏着克制。

  “我不会碰你。”他说,“除非你自己点头。”

  阮时苒心口一热,脸烫得发烫。

  “我没说要你碰。”

  “我知道。”他声音更低了,“但你没说不要。”

  那一瞬,她连呼吸都忘了。

  外面的雨终于停了。

  窗外的天亮了一点,薄雾散开。

  他往后退了一步,拿起外套。

  “我去买早餐。”

  “你还没睡。”

  “看你睡得比我重要。”

  阮时苒抿唇,看着他转身的背影。

  他走到门口,忽然又停了。

  “阮时苒。”

  “嗯?”

  “我再问一次——你到底怕我,还是怕自己?”

  她怔了一下。

  心口那一下颤,比风还深。

  他没等她回答,推门走了。

  屋里剩下她一个人,空气里还残留着他身上的温度。

  阮时苒抱着膝盖坐在床边,轻轻叹了口气。

  阮时苒接到任务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

  “我和……宋斯年?”

  沈老师淡淡道:“要不然你以为谁?组里就你们俩懂那套测试标准。”

  她点头。嘴上答“好”,心里却乱成一团。

  出差两天一夜。

  只有他们两个。

  她清楚自己在想什么,也清楚自己不该想。

  出发那天早晨,天还没亮。

  火车站的风混着汽油味,冷而潮。

  阮时苒背着包,站在站台上,拢了拢围巾。

  “冷?”

  那熟悉的嗓音从侧后传来。

  宋斯年拎着行李箱走过来,眉眼间是惯常的冷静,声音却带着一点轻笑。

  “你手都红了。”

  “我习惯。”

  “嗯。”他没再说,只把一包暖手袋塞到她手里。

  “宋斯年,你能不能别老这样。”

  “哪样?”

  “太自然。”

  他笑:“我以为你希望我假装。”

  “我没说希望。”

  “那我就继续自然。”

  一句话,说得她没脾气。

  火车进站,汽笛鸣响。

  她拉着行李往前走,不敢再回头。

  可心口那点微妙的悸动,却在火车开动的那一瞬,彻底失了控制。

  ——

  旅途比她想的要长。

  窗外的田野一片雾蒙蒙,空气里有煤烟味。

  她靠在窗边打瞌睡。

  火车轻轻晃着,她的头一点一点偏过去。

  宋斯年伸手,先是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抬起手,在她脑后垫上自己的外套。

  她没醒。

  他就那样看着她——看得太久。

  阮时苒睡得不深,迷迷糊糊间察觉有人靠近。

  一睁眼,正好对上他低头的眼神。

  空气“啪”地绷紧。

  她盯了他两秒,声音有点哑:“你在干嘛?”

  “怕你脖子歪。”

  “那你可以叫醒我。”

  “那样太吵。”

  “你现在也不安静。”

  他轻笑,没反驳。

  手却没收回。

  那种距离近到,呼吸都能碰到。

  阮时苒心口发烫,干脆转头看窗外。

  她的耳朵,却在一寸一寸地发热。

  下午抵达时,工厂的住宿楼临时封修,只剩下镇口那家老客栈。

  老板娘笑眯眯地说:“最后一间房,两个床,你俩将就一晚。”

  阮时苒:“……”

  宋斯年:“行。”

  她转头瞪他:“你不问问我?”

  “问了也只能这样。”他语气平静,“要么住外头?”

  外头的风刮得旗子直响。

  阮时苒抿嘴,不再说话。

  老板娘笑嘻嘻地补刀:“小两口感情真好。”

  阮时苒差点噎到,匆匆接了房卡:“谢谢,我们不是——”

  宋斯年接过卡,淡淡道:“嗯,她怕冷。”

  老板娘一脸“我懂”的笑。

  阮时苒:……完了。

  镇上停电。

  又是停电。

  小镇没有备用电源,客栈的走廊只剩昏黄的油灯。

  阮时苒洗完澡出来时,房间安静得只剩呼吸声。

  宋斯年靠在窗边,光线打在他侧脸上,整个人像从暗影里切出来的。

  “灯坏了?”她问。

  “太亮,睡不着。”

  “你是来考察还是当诗人?”

  他转头看她,笑了一下。

  “我也在看你。”

  她的手顿住。

  “看我干什么?”

  “你头发滴水。”

  他走近,拿毛巾轻轻擦了一下她发梢。

  动作轻得近乎小心。

  那种温度,落在她脖颈,烫。

  她本能想后退,却被他一句话拦住:“别动。”

  他的手指在她耳后收住发丝,声音低得几乎贴在她皮肤上。

  “你看,我还以为你会推开。”

  “我想。”

  “那为什么没推?”

  “因为你手太暖。”

  他低笑了一声:“借口不错。”

  她抬头看他一眼,眼神带着一瞬的慌乱。

  那一眼像小火星,落在心上就再也灭不掉。

  “宋斯年,”她轻声,“你离我近一点就会出事。”

  “什么事?”

  “我控制不住。”

  他说:“那我们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