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七零年代:看见弹幕后我拳打全家》

  他们俩都在。

  她突然,真的,不想再绕了。

  “不能。”她说。

  他呼吸明显一滞。

  她抬起头,眼睛还红着,声音却极稳:“你现在退,我会不习惯。”

  他彻底破防。

  那一瞬,所有克制、所有小心翼翼的试探、所有“我不碰你我等你点头”的冷静线,全在她的“我会不习惯”这几个字里崩了。

  他没有再说一句话。

  他直接抱住她。

  不是架住肩膀那样,是彻底地,把她整个人拉进自己怀里,手臂收紧,背脊发力,像是这一次,他终于允许自己不保持距离。

  那一下,她整个人都被他的体温包住。

  很稳,很热,甚至有一点点发抖。

  她下意识想挣,挣了半秒,放弃了。

  她把额头抵在他锁骨那里,呼吸乱七八糟地打在他的衬衫上。

  他没亲她。他一直没亲她。

  只是抱,抱得几乎要把她揉进骨头里。

  他的下巴搁在她发顶,声音低到听不真切:“我真是疯了。”

  她闷闷的:“你才知道。”

  他像笑了一下,气息从喉咙里滚出来,哑得发烫:“阮时苒。”

  “嗯。”

  “现在回答我。”

  “什么。”

  “你要我离远点吗。”

  她听见自己说:“不要。”

  他收紧的力度又往上一分,像呼吸终于落地。

  他低声:“那你就是我的。”

  她小声:“谁允许你自作主张。”

  “你刚允许的。”

  “我哪有……”

  “你说‘不要’。”他声音压低,直接、笃定,“‘不要我离远点’的‘不要’,就是‘别走’。别走,就是留下。留下……就是归我。”

  她被他逻辑绕得无语到笑出来,鼻尖还在发酸:“你这是抢人。”

  “我承认。”他回答得太干脆,“我抢。”

  “那你以后别乱说我是你的,听到没有,别人会听见。”

  “我会说得更大声。”

  “宋斯年!”

  “我想让所有人死心。”他直接说了,连缓冲都不要,“让他们知道,别打你的主意。你是我在抱的人。”

  “……”

  她脸直接红到耳根。

  半天没挤出声音。

  风从走廊尽头的窗缝里灌进来,吹动他们身后的告示纸“哗啦”作响。外头有人踩楼梯,但并没往上来,那些脚步声远了。

  走廊里,只剩他们的呼吸。

  他的呼吸渐渐沉稳下来,她的心跳从乱到慢慢服贴,像是终于找到了可以放整颗心下去的地方。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声音闷在他胸前:“……我有一句话。”

  “说。”

  “你别骄傲。”

  “我听。”

  “这事,”她像是鼓了很大勇气,慢慢说,“不止是你抢我……我也在抢你。”

  他愣住。

  她继续,声音极轻极软,像是不敢太大声,怕一大声这句话就飞走了:“宋斯年,以后你别再跑去给谁修电脑,别半夜陪谁聊方案,别谁喊一声‘学长’你就帮忙。我也会吃醋。”

  他一下子笑出来,是真笑,不压、不藏。

  “我以后,谁都不管。”他俯身,额头轻轻碰她的额头,声音低到几乎变成一口气,“我就管你。”

  她抬了抬眼,正想再抬头问一句“那你到底什么时候打算亲我”,下一秒……

  楼道里灯闪了一下,啪,突然亮了。

  她和他像被现场抓包一样,差点同时弹开。

  两个人都怔住一秒。

  灯光亮得刺眼。

  脚步声从楼下传来,隐隐有人边说话边往这边走。

  “楼上还有人吗?”

  “好像有啊,谁啊这么晚还在楼上?”

  “别说闲话,快点,把门口那个清单贴了就走。”

  声音越来越近。

  他们对视一眼。

  下一秒,宋斯年很自然地抬手,一只手掌落在她后脑,轻轻把她头按进他肩窝里……像是一个自然的依靠动作,而不是两个人在走廊里抱得要命。

  他另一只手还撑在墙上,站姿松,却挡得严严实实。

  她被他整个人遮住,几乎没露出半点脸。

  她听见那两个人路过,看到他们,愣了半秒,又快速移开视线,装作没看到。

  “走吧走吧,我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人走了。

  楼道又安静下来。

  他手还没松。

  她的声音从他肩头闷出来,很轻很轻:“……宋斯年。”

  “嗯。”

  “你别松。”她又小声补了句,“就,再抱一会儿。”

  他像被她这句直接抽了魂。

  喉结上下滚了一下,声音低得不像话:“好。”

  那天晚上之后,学校的传闻变了。

  之前是“他们俩是不是在一起”“我感觉不像一般同学哦”。

  现在变成一句话:“别惹那两位。”

  但这些传闻,都成背景了。

  因为对他们俩来说,真正的事已经发生了。

  他们把那条线彻底踩碎了。

  她在他怀里慢慢冷静下来,心跳终于不再炸裂,而是沉,沉到心底,沉到一种危险的安心。

  她在他胸前闷了很久,轻轻说了一句:“以后我们要是吵架,你不能躲。”

  “我不躲。”

  “你要是生气,不能消失。”

  “我不消失。”

  “你要是有事,必须跟我说。”

  “我会说。”

  她停顿了一下,又闷声说:“还有一个。”

  “说。”

  “有一天我真想亲你的时候,你不准躲。”

  他这下,是真忍不住笑,笑声压着,落在她发顶,全是灼热。

  “那一条,”他贴着她耳边,嗓音哑得几乎破,“我求之不得。”

  六月的风带着潮气。

  整个校园被行李箱的滚轮声和拍照的笑声填满。

  阮时苒坐在宿舍地上,一边收拾,一边发呆。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落在她膝盖上。那一小块亮得刺眼。

  四年。

  她以为很长。可回头一看,像只眨了眼。

  “苒子,明天送站去吗?”舍友问。

  “谁的?”

  “宋斯年的啊,他不是先去实习吗?”

  她动作顿了顿。

  “哦,对。”

  “你俩现在都不藏了吧?”舍友笑,“连沈老师都默认你俩是组里的‘模范搭档’。”

  她没回应,只轻轻“嗯”了一声。

  心却乱了。

  ……

  傍晚,操场上人很少。

  风吹过,跑道边的树影晃动。

  宋斯年坐在看台,手里拿着一个信封。

  里面是录取通知书。研究所的。

  去京城。

  他看着那行红字,神情很淡。

  可手指不由自主地收紧。

  她来的时候,天刚黑。

  “你在这儿干嘛?”

  “等你。”

  “又等。”她轻笑,语气带点无奈。

  “等你收拾完。”

  “我收拾了一下午,你在这儿坐了一下午?”

  “坐着也不难。”

  “那你就不怕晒傻了?”

  他转头看她,眉眼松下来:“你在,我就不傻。”

  阮时苒叹了口气:“宋斯年,你以后这种话少说点。”

  “为什么?”

  “太真。”

  “真不好?”

  “真就……会让人舍不得。”

  风吹乱她的头发。

  他伸手,替她拨到耳后。

  动作很轻,可每一寸距离都在拉扯。

  “苒子,我明天走。”

  “我知道。”

  “你不送我?”

  “我不想去。”

  “怕分别?”

  “怕自己哭。”

  他笑了。那笑又稳又苦。

  “我也怕。”他说,“怕我一走,你又学会一个人过。”

  她低头,沉默。

  “那就别走。”她轻声说。

  宋斯年愣了。

  她抬眼看他,笑着,却有一点红眼:“你别走,我能养你。”

  他“噗”地笑出来,笑得温柔:“你还没工作。”

  “我能摆摊。”

  “卖什么?”

  “你要是走了,我就卖信纸,写信骂你。”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指尖。

  “我走,是为了能回来。”

  “这话以前也有人说。”

  “但我会回来。”

  她不信。

  可那句“我会回来”,她还是记住了。

  ……

  夜深。

  宿舍楼熄灯后,她睡不着。

  窗外是蝉鸣和风声,心像被什么卡着。

  她拿出电话。

  短信编辑框空着。

  她打了一句:

  【到哪儿了?】

  又删掉。

  改成:

  【早点睡。】

  又删掉。

  最后,她什么也没发。

  可对面那边,电话却先响了。

  【宋斯年】。

  她盯着屏幕,犹豫几秒,接起。

  “你还没睡?”他声音低低的。

  “睡不着。”

  “我也没睡。”

  “……你明天几点的车?”

  “早上七点。”

  “那你现在打电话干嘛?”

  “想听你说点什么。”

  “说什么?”

  “随便。”

  她想了想:“那我给你讲个笑话?”

  “好。”

  “我有个同学,她喜欢一个人四年,毕业那天才敢表白。”

  “后来呢?”

  “那人说:‘我等你四年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

  风吹过,窗帘轻轻动。

  他低声:“苒子。”

  “嗯?”

  “我等你再四年,也没关系。”

  她喉咙一紧。

  “宋斯年,你别这样。”

  “哪样?”

  “你这样,我会真信。”

  “那就信。”

  她没再说话。

  风吹得她眼睛酸酸的。

  他那边忽然说:“你窗还开着。”

  她一愣,跑去窗边。

  对面实验楼的天台亮着一盏灯,他正靠在栏杆边。

  “你……”她忍不住笑出声,“你不是说回宿舍?”

  “舍友睡觉太吵。”

  “你跑实验楼干嘛?”

  “等你打电话。”

  “你早说。”

  “你也早说。”

  两人都笑。

  那笑声被风带走,又被夜色吞掉。

  “苒子。”

  “嗯。”

  “毕业只是开始。”

  “你少煽情。”

  “我怕你忘。”

  “我没那么短情。”

  “那你记好。”他顿了顿,声音忽然变轻,“我欠你一个拥抱。”

  她一怔。

  “上次楼道那次,你说‘再抱一会儿’,我还没抱够。”

  “你……”她嘴角一抖,“你现在就抱啊?”

  “我现在隔着楼,也想。”

  “那你就想吧。”

  “我想了一天了。”

  她彻底笑不出来。

  那种酸,连笑都带着颤。

  “你早点睡。”她说。

  “你也是。”

  “宋斯年。”

  “嗯?”

  “如果有一天你回来,我还没换号,你就给我打电话。”

  “我会打。”

  “要是我换了呢?”

  “那我来找。”

  “找不到呢?”

  “我不信找不到。”

  她笑着,眼泪掉下来。

  ……

  第二天早上,火车汽笛响起的那刻,她没去送。

  但她去了车站外的那条街。

  他发来一条信息。

  【我走了。别哭。】

  她没回。

  只是抬头,看那列车远远开走,直到最后一节车厢消失在雾里。

  公司派她去京城参加设备交流会。

  她没多想,照常收拾了笔记本、样品册、工作牌。

  火车过黄河时,她看着窗外的波光,突然有点恍惚。

  那年他们也是坐这种慢车。

  车厢摇晃,铁轨的节奏一声声撞进耳朵。

  同事在她旁边打趣:“第一次去京城吧?”

  “嗯。”

  “那你得准备好行程,我们这几天估计没空玩。”

  “没事。”

  她笑笑。

  她的心跳却莫名有点乱。

  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只是觉得,也许,会遇见什么。

  京城的春风冷中带甜。

  会议那天在工科大学的会堂。

  她穿了件浅灰的衬衫,头发简单扎起来,手里拿着资料夹,一步步走过拥挤的走廊。

  人声嘈杂,讲解声、翻页声、电子屏闪烁。

  她心无旁骛地找自己的展区,忽然听到主持人的声音从广播里传出:

  “接下来请来自京城实验研究院的宋斯年博士,分享《多层复合材料力学结构分析》。欢迎!”

  那一刻,她整个人都僵住。

  “宋——什么?”同事在她旁边问。

  “没事。”她低声。

  可脚底像被钉住。

  她听着那几个字——宋斯年。

  名字撞进心里,一下子把两年压下去的所有记忆都掀开。

  她呼吸变得急促,手指有点抖。

  不该来的。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可下一秒,灯光暗下来,投影亮起。

  那一抹熟悉的身影走上台。

  他没变多少。

  头发略短,西装笔挺,语气还是那种淡定自持的。

  只是眼神——比从前更稳了。

  她看着他在台上拿着激光笔,声音稳而低,语速一贯平缓。

  周围的人都在记笔记。

  只有她,整场都没记下一个字。

  她的心跳乱成一片。

  会议散场时,走廊里人声鼎沸。

  她趁乱走到角落,背靠着墙,掏出手机。

  她犹豫着,打开那两年前的聊天框。

  最后一条停留在“别哭”。

  光标在发送框里一闪一闪。

  【我看见你了。】

  她打下这几个字,又删掉。

  改成:

  【你的报告做得挺好。】

  又删掉。

  最后,什么也没发。

  她正准备合上手机,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轻轻唤她:“阮时苒。”

  那声音,从人群的杂音里穿出来。

  她几乎是本能地回头。

  宋斯年就站在她身后。

  他没带工作证,衣领松开一扣,手里还拿着笔记本。

  灯光从他背后打过来,照出一层浅光。

  两年。

  他比记忆里更瘦,神情更沉稳。

  但眼神,仍旧一眼就能认出。

  “你怎么在这儿?”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