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灵根觉醒-《太虚灵霄诀》

  “救我...“

  镜中苏雨晴的声音像一根冰针,顺着耳道刺入李云逸大脑。他猛地后仰,铜镜“咣当“掉在桌上,镜面恢复普通,仿佛刚才的幻象从未存在。

  “见鬼!“李云逸抓起镜子反复查看,指尖触到镜面时却突然被吸住一般。一股寒流顺着手臂窜入,在他眼前炸开无数画面碎片:

  冰封的洞窟...九道刻满符文的锁链...苏雨晴被吊在半空,脚下是旋转的血色阵法...

  最诡异的是,镜中苏雨晴的眉心没有那道标志性的赤红剑纹。

  “这到底...“李云逸刚要深究,窗外传来脚步声。他迅速将铜镜塞入怀中,假装整理书册。

  柳氏推门而入,手中托盘盛着碗冒着热气的药汤:“把药喝了。“

  药味苦涩中带着腥甜,是治疗外伤的赤血参汤。李云逸注意到母亲手腕上的青莲剑痕在烛光下格外明显,忍不住伸手触碰:“娘,这个伤...“

  “小时候烫的。“柳氏迅速拉下袖子,动作快得不像常人。她目光扫过儿子渗血的掌心,“野猫?“

  李云逸正想搪塞,怀中的铜镜突然发烫。他假装被药呛到,趁机掏镜一瞥——镜面映出柳氏周身缠绕着金色光晕,但心脏位置却有一缕血色小剑在游走!

  “慢点喝。“柳氏温柔地拍他的背,指尖力道却重得可疑。当她的手掌第三次落下时,李云逸敏锐地侧身避开,药碗“恰好“被打翻,褐色的药汁泼在床褥上,立刻腐蚀出几个小洞。

  母子俩同时僵住。

  “加了朱砂,有助于活血。“柳氏面不改色地收拾碎片,指甲边缘泛起不自然的青芒,“你最近气血不畅。“

  李云逸握紧铜镜,镜面已经烫得灼手。他想起古籍记载——朱砂确实能活血,但对刚觉醒灵根者无异于毒药。

  “谢谢娘。“他笑得毫无破绽,后背却渗出冷汗。铜镜在掌心震动,显示柳氏的情绪光晕正从金色急速转为暗红。

  柳氏离开后,李云逸立刻反锁房门。铜镜这次显示出文字:

  「情绪具现化:金=关怀/蓝=恐惧/红=杀意」

  “杀意?“李云逸喉结滚动。他记忆中的母亲连蚂蚁都不忍踩死,怎会对亲生儿子...

  镜面又闪:「检测到'青霄剑意'残留,匹配度87%」

  不等他细想,窗外传来石子敲击声。推开窗,月光下站着个意想不到的人——苏雨晴!

  她依旧白衣胜雪,但脸色苍白得吓人,眉心剑纹暗淡无光。最奇怪的是,她脚边积着一小滩水,像是刚从冰窟里爬出来。

  “把镜子还我。“她声音嘶哑,完全不像白天那般清冷。

  李云逸晃了晃铜镜:“你是指这个?“

  苏雨晴瞳孔骤缩:“你激活了太虚镜?!“她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冰蓝色的血,“快...关上...“

  话未说完,她整个人像被无形之手扼住喉咙般吊起。李云逸眼睁睁看着她的皮肤下浮现出锁链状的黑纹,与镜中景象一模一样!

  本能快过思考。他翻窗而出,在苏雨晴倒地前接住她。少女的身体冷得像块寒冰,发梢甚至结着霜花。更诡异的是,当她碰到太虚镜的瞬间,那些黑纹立刻消退,眉心剑纹也恢复了些许光泽。

  “晴...要醒了...“苏雨晴突然惊恐地推开他,“别让她看见你!“

  李云逸一头雾水:“谁?“

  回答他的是一记突如其来的耳光!

  “登徒子!“苏雨晴的声音突然拔高八度,眼神也从虚弱变成凌厉——完全换了个人!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柄冰晶短剑,直抵李云逸咽喉,“敢碰我?“

  太虚镜疯狂震动,显示此刻的苏雨晴情绪全蓝,唯独眉心有一点金色在挣扎。

  “等等!刚才是你求我救——“

  冰剑刺破皮肤,一滴血顺着剑锋滑落。李云逸闭嘴了。这个苏雨晴根本不记得片刻前的事!

  “把太虚镜交出来。“她剑尖下移,挑开他的衣襟,“否则我让你比死还难受。“

  月光下,少女杏眼中杀意凛然,与镜中那个哀求救命的模样判若两人。李云逸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将太虚镜对准她眉心。

  镜面显示:「双生魂体:主魂(晴)-剑纹封印/副魂(雨)-自主意识」

  “有意思。“李云逸突然笑了,“苏姑娘知道自己睡着后会变成另一个人吗?“

  这句话像按下了某个开关。苏雨晴的剑势骤然停滞,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你...看到了什么?“

  “看到你被九道锁链挂在冰柱上,哭着想妈妈。“李云逸信口胡诌,却意外戳中要害——苏雨晴手腕一抖,冰剑差点脱手。

  太虚镜捕捉到她情绪剧烈波动,突然射出一道金光,正中她眉心剑纹!

  “啊!“苏雨晴抱头跪地,剑纹如同活物般扭动起来。更惊人的是,她周身开始浮现镜中见过的那些黑色锁链虚影!

  李云逸下意识去扶,却被一股巨力弹开。院墙外突然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

  “有人来了!“他压低声音,“是找你的人?“

  苏雨晴痛苦摇头:“是...李宏...“她每说一个字,锁链就收紧一分,“他体内有...黑天...“

  话音未落,李家大公子李宏的声音已在院外响起:“云逸堂弟,这么晚还不睡?“

  脚步声停在院门前。李云逸迅速将太虚镜塞给苏雨晴,低声道:“能暂时压制锁链。“

  苏雨晴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接过镜子按在眉心。锁链虚影果然淡去,但她整个人也开始变得透明。

  “记住,“她声音越来越轻,“别让任何人知道你觉醒灵根...尤其是...“

  话未说完,她已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镜中。太虚镜“当啷“掉在地上,镜面多了一道细小裂纹。

  院门被推开时,李云逸正假装弯腰捡镜子。

  “哟,大半夜玩镜子?“李宏倚在门框上,锦袍玉带,一副贵公子派头。但太虚镜清晰映出他丹田处盘踞着一团蜘蛛状的黑影——与白天的苏雨晴所说吻合。

  李云逸用脚悄悄遮住镜面:“宏哥有事?“

  “听说你今日在栖霞山见到了青玄门的苏师姐?“李宏踱步进来,指尖把玩着一枚血色玉佩,“她偷了宗门至宝,掌门很生气呢。“

  玉佩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红光,李云逸的灵根突然自发运转起来,在体内形成防御循环。这感觉就像身体先于意识察觉了危险。

  “一面之缘而已。“李云逸耸肩,“她好像往北去了。“

  李宏突然逼近,两人鼻尖几乎相碰:“你知道吗?苏雨晴是百年难遇的'玄阴体',最适合做鼎炉。“他舔了舔嘴唇,“等我抓住她...“

  一股寒意顺着脊梁窜上来。李云逸突然明白太虚镜为何要自己救她——落入李宏手中的苏雨晴,下场恐怕比镜中更惨。

  “宏哥志向远大。“他假装羡慕,“听说青玄门在招新?“

  “就你?“李宏嗤笑,“十六岁才...“他突然顿住,狐疑地打量着李云逸,“等等,你身上怎么有灵力波动?“

  李云逸心头一跳。他忘了李宏已是炼气巅峰,对灵力异常敏感!

  “是这个吧。“他急中生智,从怀里掏出那枚青色玉石,“今天在山里捡的,好像能聚集灵气。“

  李宏眼睛一亮:“太虚灵玉?!“伸手就要抢。

  就在两人接触的瞬间,玉石突然爆发出刺目青光!李宏惨叫一声倒退数步,右手掌心焦黑如炭,那团蜘蛛黑影在太虚镜映照下痛苦扭曲。

  “你!“李宏又惊又怒,“你做了什么?!“

  李云逸自己也吓了一跳,但面上不显:“宏哥,你手怎么了?“

  李宏脸色阴晴不定,最终冷哼一声:“明日家族测灵,我看你能装到几时!“说完甩袖离去,但在门口又回头阴森森道:“对了,柳姨娘最近常去后山祭拜吧?听说...那里埋着个叛徒的剑。“

  这句话像柄锤子砸在李云逸心上。后山只有一座无名坟,他从小被禁止靠近。

  待李宏走远,太虚镜突然浮空而起,镜面浮现出血色文字:

  「警告:检测到'黑天蛛种'寄生体」

  「建议:立即诛杀」

  李云逸皱眉:“说人话。“

  镜面文字变化:「李宏已被黑天教控制,必须在其突破筑基前消灭,否则蛛种成熟将感染全族」

  “我连灵根才刚觉醒,怎么杀炼气巅峰?“李云逸翻了个白眼。

  镜面突然投射出一段影像:苏雨晴在冰窟中演练一套剑诀,招式简洁狠辣,专攻人体九大死穴。最后定格在她以指代剑,直刺镜头的画面。

  「青霄剑阁秘传·破霄九式」

  「适配当前灵力等级」

  李云逸试着模仿影像中的动作,指尖竟真的凝聚出一缕剑气!但随即剧痛钻心——他的经脉根本承受不住这种级别的剑诀。

  “需要指导。“他对着镜子说,“把'雨'放出来。“

  太虚镜剧烈震动,显示「双生魂切换需消耗宿主精血」

  李云逸毫不犹豫咬破手指,将血滴在镜面。血液被吸收后,镜中浮现出苏雨晴被锁链禁锢的身影。与之前不同,这次她能看见他。

  “又是你...“镜中苏雨晴声音虚弱,“为什么...救我...“

  “因为你需要。“李云逸直视她的眼睛,“而我需要破霄九式。“

  她苦笑:“我教你剑法,你帮我斩断锁链?“

  “成交。“

  镜中苏雨晴沉默片刻,突然道:“转身。“

  李云逸刚转过去,就感觉后背贴上一具冰冷的身体——苏雨晴竟然从镜中出来了!她的手臂环过他的肩膀,双手握住他的手腕,如同教孩童写字般带着他比划剑诀。

  “第一式,'挑月'。“她气息喷在他耳畔,带着冰雪的味道,“灵力走手少阳经,至指尖三分收力。“

  李云逸心跳加速,不仅因为剑诀精妙,更因为背后传来的柔软触感。这个姿势让苏雨晴几乎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发丝扫过颈侧,激起一阵战栗。

  “专心!“她掐了他一把,“黑天教徒可不会给你走神的机会。“

  练到第三式时,李云逸已经汗如雨下。苏雨晴的状态也很奇怪,时而是冷傲的“雨“,时而变成柔弱的“晴“,仿佛两个灵魂在争夺控制权。

  “够了。“她突然推开他,锁链虚影又开始浮现,“明天...子时...再...“

  话未说完,她就像被无形之力拉扯般退回镜中。太虚镜“啪“地掉在地上,镜面出现更多裂纹。

  李云逸捡起镜子,意外发现镜角映出一幅陌生画面:一个酷似自己的青衫男子被囚禁在石室中,四肢贯穿青铜钉。石室墙壁上,刻着与柳氏手腕如出一辙的青莲剑纹!

  镜面浮现最后一行字:

  「李青霄,囚于灵霄府第九层,剩余寿命:37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