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周郎妙计安江东!-《带着一百零八好汉闯三国》

  孙策的目光转向黄盖、周泰、凌操、潘璋等人。

  “黄盖、周泰、凌操、潘璋!”

  “你等各自领军,随我中军齐发!”

  “我要让那王朗亲眼看看,他引以为傲的城墙,在我江东健儿面前,与土堆何异!”

  “我要让他亲耳听听,我孙家军的战鼓,就是他王氏一族的丧钟!”

  “喏!”

  四将齐声咆哮,眼中是嗜血的渴望。

  最后,孙策看向周瑜,眼神里是兄弟间的绝对信任。

  “公瑾!你为全军都督,居中调度!”

  “那王朗自恃城坚,还有周昕那败将相助。你我兄弟便联手,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摧枯拉朽!”

  “我要让这天下人都知道,顺我孙伯符者生,逆我孙伯符者……”

  他没有说完,但那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周瑜含笑颔首,羽扇轻轻一合。

  “瑜,静候伯符佳音。”

  “好!”

  孙策豪情万丈,猛地抽出腰间的古锭刀。

  刀锋在烛火下划过一道雪亮的寒芒,直指南方!

  “全军出发!”

  “踏平会稽!”

  “踏平会稽!!”

  “踏平会稽!!”

  府邸之内,众将的咆哮汇成一股毁灭的洪流。

  府邸之外,整装待发的数万大军仿佛感应到了主帅的意志,无数的刀枪戈戟被高高举起,汇成一片冰冷的钢铁森林。

  震天的呐喊冲上云霄,撕裂了夜幕!

  不过数日,孙策的大军便兵临会稽城下。

  然而,江东的铁蹄,却被一条浩渺的江水死死困住了。

  会稽郡,水网密布,河道纵横,将坚固的城池护在中央。

  孙策的战船再多,也只能在主航道上徒劳地逡巡。

  那些狭窄的水路,早已被王朗布满了暗桩与壁垒,根本无法靠近。

  铁蹄踏不上坚实的土地,便是有拔山之力,也无处可使。

  一连数日,江风呼啸。

  战鼓从清晨擂到黄昏,换来的,却只是士卒们拖着一身泥水败退的狼狈身影。

  程普率领先锋营数次强攻,皆被城头密集的箭雨和滚木礌石砸了回来。

  船只搁浅,士卒溺水,殷红的血染遍了岸边的芦苇荡。

  他们甚至没能触摸到会稽的城墙。

  旗舰“破浪”号的船头,孙策猩红的披风在潮湿的江风中狂舞。

  他年轻英武的脸庞,此刻只剩下焦躁与戾气。

  那双让江东群雄胆寒的眼眸,死死盯着远处雾气中模糊的城郭,几乎要喷出火来。

  “可恶!”

  他一拳砸在船舷护栏上,坚硬的木料发出一声哀鸣。

  “王朗老儿,是打算当一辈子的缩头乌龟吗?!”

  “有本事滚出来,与我真刀真枪,决一死战!”

  身后的黄盖、周泰等人甲胄在身,却只能憋着一肚子火,感觉胸膛都快要炸开。

  与此同时,会稽城头,却是另一番光景。

  王朗身着锦绣官服,头戴高冠,在一众将官簇拥下,凭栏远眺。

  连日的胜利,让他脸上挂着一丝文人特有的轻蔑与傲慢。

  他抚着保养得宜的长须,看着江面上那些进退失据的孙家军战船,终于忍不住发出一阵畅快的笑声。

  “呵呵,哈哈哈!”

  笑声在城头回荡,毫不掩饰。

  “天下人皆言‘江东小霸王’有万夫不当之勇,今日一见,不过一介莽夫!”

  “我军据天险而守,他除了望江兴叹,还能有何作为?”

  身旁,新近投奔的周昕立刻躬身奉承:“太守大人英明!孙策匹夫,岂知天时地利之妙?此等水泽绝地,便是他有百万大军,也休想踏上我会稽寸土!不出十日,其军心必乱,届时我等以逸待劳,可一战而定!”

  “说得好!”王朗志得意满,转身对左右下令。

  “传令全城,就说孙策逆贼已是黔驴技穷!”

  “让他看清楚,我大汉忠臣的城池,岂是他一个黄口小儿能觊觎的!”

  城头上一片阿谀奉承,守军士气高涨。

  他们都以为,胜利已是囊中之物。

  他们不知道,一场足以颠覆战局的风暴,正在孙策的大帐中悄然酝酿。

  中军大帐内,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孙策烦躁地来回踱步,脚下的虎皮地毯被他踩得吱嘎作响。

  帐下诸将垂首不语,无人敢触主帅的霉头。

  “难道我孙伯符,竟要被这区区一条江水,困死成一条泥鳅不成?!”

  孙策猛地驻足,声音里满是不甘与暴怒。

  就在这时,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

  “伯符,兵法有云,善战者,求之于势。如今之困,非战之罪,乃地利不为我所用。”

  众人望去,正是孙策的叔父,随军参赞的孙静。

  孙策见是叔父,脸上的戾气稍减,快步上前,躬身道:“叔父有何高见?”

  孙静捋着花白胡须,眼神清明。

  “王朗将重兵皆布于正面,以为万无一失。可他兵力有限,焉能处处设防?”

  “水无常形,兵无常势。既然此路不通,为何不另寻他路,避实击虚?”

  孙静的话,像是一块石头投入死水,激起层层涟漪。

  一直静立一旁,手持羽扇默然不语的周瑜,抬起了眼。

  他上前一步,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一把展开了悬挂的军事地图。

  “叔父之言,与瑜不谋而合。”

  周瑜的声音清朗而有力,瞬间攫住了所有人的心神。

  “王朗此刻,定然在城头抚须自得,防备必然松懈。这,便是我等的胜机。”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声音里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自信。

  “我有一计,名曰‘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今夜起,大张旗鼓,令军士伐木赶制水缸、药罐,散布谣言,只说我军水土不服,疫病横行。”

  “王朗生性多疑骄矜,闻此消息,必信我军已无再战之力,从而愈发懈怠。”

  “好一招疲兵之计!”程普抚掌赞叹。

  周瑜却只是微微一笑,手中的羽扇指向了地图上一个毫不起眼的位置。

  “这只是其一。”

  “真正的杀招,在此地——查渎。”

  “查渎?”众将纷纷凑上前。

  周瑜的扇柄在那个地名上重重一点,仿佛敲在所有人的心脏上。

  “不错。查渎,一处早已废弃的古渡口,河道狭窄,看似无法行船。王朗绝不会想到,我们会从此处登陆!”

  “我已派人探明,此地守备空虚,不过数十老弱病残!”

  “我军只需分出一支精兵,趁夜以小船潜行至此,便可神不知鬼不觉地登上岸去!”

  他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冰冷的杀意!

  “一旦精兵上岸,便如一柄尖刀,直插王朗的腑脏!届时,正面大军再擂鼓齐进,两面夹击,王朗首尾不能相顾!”

  “会稽城,旦夕可破!”

  此计一出,整个大帐瞬间被点燃!

  孙策眼中的阴霾一扫而空,化作熊熊烈焰。

  他一把抓住周瑜的肩膀,激动地放声大笑。

  “好!好一个公瑾!真乃我的子房也!”

  “就依你之计!我要让王朗那老儿亲眼看看,什么叫做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当夜,孙策大营果然火光冲天,叮叮当当的锤击声响彻河岸。

  消息雪片般飞入会稽城,递到了王朗的案头。

  探子回报,孙策军中爆发大规模疫病,军士上吐下泻,面黄肌瘦,士气已经跌至谷底。

  那漫天火光,不过是他们在连夜赶制净化饮水的水缸和药罐。

  “哈哈哈!天助我也!诚乃天助我也!”

  府邸大厅内,王朗听闻此报,得意地抚掌大笑,声音震得梁柱嗡嗡作响。

  “孙策小儿,勇则勇矣,却无天命!连这江东的水土都与他作对!”

  他大手一挥,意气风发。

  “传令下去!各处守军可稍作歇息,不必紧绷!只需提防他们狗急跳墙便可!”

  “待他军心彻底溃散,便是老夫出城,生擒此獠之时!”

  大厅之内,周昕等人纷纷附和,一片欢声笑语。

  所有人都以为胜券在握,开始安心歇息,准备坐收大功。

  然而,他们无人知晓。

  就在这座自以为固若金汤的城池之内,一双眼睛,正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会稽郡府旁,一座毫不起眼的民宅。

  一个身材精悍高大的汉子临窗而立。

  他叫郁保四。

  他借着窗棂的缝隙,目光锁死了远处郡府的动静,神情冷漠。

  他是奉了自家寨主叶晨之命,早已潜伏于此的狼。

  夜风将孙策大营中断断续续的锤击声送入耳中,郁保四的唇角勾起一抹嘲弄。

  “哼,一切皆如寨主所料。”

  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压抑着对那位“寨主”近乎狂热的崇敬。

  “孙策这头江东猛虎,果真上演了这出‘水土不服’的戏码。”

  “那么,他暗度陈仓的兵马,目的地也只可能是一个地方……”

  “查渎古渡!”

  寨主叶晨的命令,言犹在耳,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

  “孙策欲取江东,我亦然。他若轻易拿下会稽,则成燎原之势,再难遏制。”

  “你去,将他的计策,原原本本地,‘送’给王朗。”

  “我要让这两头猛虎,在这会稽城下,斗个两败俱伤,血流成河!”

  “我等,方可坐收渔利!”

  想到这里,郁保四的眼神骤然转冷。

  他不再犹豫,整理衣衫,将一包分量惊人的金银揣入怀中,悄然推门。

  身形一闪,便融入了沉沉的夜色之中,直奔灯火通明的太守府邸。

  太守府门前,卫兵林立,杀气森森。

  郁保四刚一靠近,两柄长戟便交叉着拦住他的去路,戟尖闪着寒光。

  “站住!”

  一名守卫厉声喝道:“深夜擅闯太守府,找死不成?!”

  郁保四脸上瞬间堆起谦卑的笑容,连连拱手。

  “军爷息怒,小的郁保四,有天大的要事,关乎全城生死存亡,求见王太守!”

  “见太守?”那守卫嗤笑,满脸不屑,“你算个什么东西?赶紧滚!不然别怪我这戟上不长眼!”

  郁保四陪着笑,脚步却未退分毫。

  他身形微晃,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贴近了那名呵斥的守卫。

  在另一名守卫尚未反应过来的瞬间,怀中那包金银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塞进了对方手里。

  入手处那惊人的沉重感,让守卫的呵斥声戛然而止。

  他本能地一捏,那硬邦邦的触感让他心脏狂跳。

  郁保四的声音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响起,急切,却又带着一种冰冷的压迫感。

  “军爷,我只说三句话。”

  “一,孙策的奇兵今夜就要从查渎偷渡。”

  “二,太守若不知道,明日城破,你我都是刀下亡魂。”

  “三,这份天大的功劳,你是要,还是不要?”

  这番话如三柄重锤,狠狠砸在守卫的心口。

  他手心滚烫,再听到那“城破家亡”的可怕后果,额头瞬间冒出冷汗。

  他不敢再有丝毫怠慢,对同伴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去通报!太守见不见,看你的造化!”

  “多谢军爷!”

  郁保四连声道谢,看着那守卫屁滚尿流地跑进府内,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寨主的计划,已然启动。

  府邸大厅内,王朗正与心腹饮酒作乐。

  那名守卫跌跌撞撞地闯入,将郁保四的话原封不动地禀报了一遍。

  王朗的笑声停了。

  他放下酒杯,眉头紧锁:“一个草民,自称知晓孙策的机密军情?”

  “回禀太守,他言之凿凿,不似作伪!”

  周昕撇了撇嘴:“太守,莫不是孙策的奸细,故弄玄虚?”

  王朗沉吟不语。

  他生性多疑,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这赌上的是身家性命,他赌不起。

  “带他进来。”

  王朗终于下令,但眼神变得警惕:“搜身!除去所有兵器!再调一队甲士护在我的身前!”

  “遵令!”

  片刻后,郁保四被带到灯火辉煌的大厅中央。

  他坦然地扫过周围那些手按刀柄、神情紧绷的护卫,最后将目光落在上首那位面色阴沉的太守身上。

  他躬身行礼,不卑不亢。

  “草民郁保四,拜见王太守。”

  王朗身体前倾,目光如锥,死死钉在他身上,声音低沉。

  “你就是郁保四?你可知,欺瞒本官,是死罪!”

  无形的威压笼罩下来。

  郁保四却笑了,笑得无比坦然。

  “草民愿用项上人头担保,所言句句属实!”

  他声音陡然拔高,响彻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