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圣上旨意-《缘神宿牵》

  谢浔起身,对着老侯爷拱手道:“侯伯伯早些歇息,晚辈便不打扰了。”

  老侯爷点点头,挥了挥手:“去吧,有事随时来。”

  南宫旭跟着谢浔一同起身,两人并肩走出书房。

  夜色已深,廊下的灯笼散发着暖黄的光,映着地上的石板路。

  “谢大哥,别太忧心。”

  南宫旭拍了拍谢浔的胳膊,语气坚定:“当年的事,还有如今这些阴谋,总会水落石出的,我相信你。”

  谢浔侧头看他,眼中闪过一丝暖意,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也早些休息吧!”

  两人在岔路口分道扬镳,各自回房洗漱歇息。

  南宫侯府的夜渐渐沉寂下来,只有巡夜的家丁脚步声偶尔响起。

  而另一边。

  御史急匆匆赶回斗罗盘,刚踏入议事阁,下属便慌忙上前禀报:“大人,南宫家那两位公子……不见了!看守的人说,已经没了踪迹,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废物!”

  御史猛地一拍桌案,脸色铁青:“我就知道那老狐狸靠不住!一边跟我虚与委蛇,说什么慎重考虑,一边暗地里把人救走了!”

  他在阁内踱来踱去,心头怒火熊熊。

  南宫府的守卫虽不算顶尖,可密牢的机关与守卫都是他亲自布置的,寻常人根本不可能悄无声息地带走两个人。

  “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

  他咬牙切齿,想来想去,只能把账算在南宫老侯爷头上:“定是这老狐狸藏了后手!”

  “看来,不动点真格的,他是不会乖乖听话的。”

  御史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嘴角勾起一抹阴恻的笑。

  他走到案前,拿起笔,在纸上迅速写了几个字,随即唤来心腹:“把这个送到宫里去,告诉那边,南宫家不识抬举,该加点火候了。”

  心腹接过字条匆匆离去,议事阁内只剩下御史一人。

  他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眼中满是算计——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阴的。

  城郊别院。

  侯夫人正在别院礼佛,听闻小儿子南宫琦中毒受伤的消息,手里的念珠“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她来不及细问详情,只抓起搭在一旁的披风,快步往外走,语气里带着难掩的急切:“备车!快备车!回府!”

  马车在官道上疾驰,侯夫人坐在车内,双手紧紧攥着帕子,指节都泛了白。

  琦儿自小体弱,怎么突然就中了毒?旭儿有没有受伤?一连串的担忧在她心头翻涌,让她坐立难安,频频掀开车帘望向窗外,只盼着能快些再快些。

  好不容易到了南宫府门前,侯夫人几乎是踉跄着跳下车,不等家丁通报,便径直往后院跑去,嘴里还不住地唤着:“琦儿!我的琦儿呢?”

  刚到南宫琦的房门外,就见钟清羽正端着药碗出来。

  侯夫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急道:“敢问姑娘,我儿怎么样了?”

  “夫人莫急!”钟清羽连忙安抚,“二公子的毒已经快清了,只是身子还虚着,正在静养呢。”

  侯夫人这才松了口气,眼眶一红,立马推门进了屋。

  见南宫琦正靠在床头看书,脸色虽还有些苍白,精神却好了不少。

  她快步上前,一把将儿子搂进怀里,声音哽咽:“我的儿,你可吓死娘了!哪里不舒服?快让娘看看!”

  南宫琦被母亲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随即拍拍她的背笑道:“娘,我没事了,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吗?都是清羽姐姐医术好,把我救回来了。”

  侯夫人这才仔细打量儿子,见他确实无大碍,又听他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心疼得直掉眼泪。

  一边替他掖好被角,一边念叨:“以后可不许再这么莽撞了!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娘可怎么活……”

  正说着,南宫旭闻讯赶来。

  侯夫人见了大儿子,又想起他独自涉险,更是又气又疼。

  点着他的额头道:“你也是!多大的人了,做事不知轻重!若不是有梦月姑娘和谢公子帮忙,你们兄弟俩……”话说到一半,便被哽咽堵住了。

  南宫旭连忙认错:“娘,是儿子不好,让您担心了。以后绝不会了。”

  侯夫人看着两个儿子,终究是心疼盖过了责备,擦干眼泪道:“好了好了,平安回来就好,厨房炖了汤,我去看看,给你们补补身子。”

  说着,便转身往厨房去,脚步虽还有些匆忙,却已踏实了许多。

  两日光阴倏忽而过。

  南宫琦体内的毒素已被彻底清除,气色红润了不少,一大早便背着书篓去私塾了。

  南宫府刚消停没多久,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太监尖细的唱喏:“圣旨到——南宫侯府接旨!”

  老侯爷心中一凛,连忙整了整衣冠,带着府中众人迎到大门外。

  只见红公公手捧明黄圣旨,面无表情地站在台阶上,身后跟着几名小太监。

  “南宫老侯爷接旨。”红公公尖声说道。

  老侯爷领着众人跪下,恭声道:“臣南宫涂容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红公公展开圣旨,尖细的嗓音在府门前回荡,一字一句清晰入耳: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南宫侯府世子南宫旭,品貌端方,才德兼备,深得朕心。今荣安郡主文婉颜,娴雅淑静,蕙质兰心,适婚嫁之龄,特将郡主文婉颜赐婚于南宫旭为正妻,择一月后良辰吉日完婚,望二人恪守妇道,勤勉持家,不负朕望。钦此。”

  一番话读罢,空气仿佛都凝滞了。

  老侯爷只觉得那明黄的圣旨重逾千斤,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一月之期,何其仓促,这分明是不给南宫家半点转圜的余地。

  “臣……领旨谢恩。”

  老侯爷叩首接旨,脸上努力挤出笑容,眼底却满是凝重。

  送走红公公时,他塞了个沉甸甸的银锭过去,低声问道:“公公,这旨意来得突然,事先竟无半点风声,皇上为何突然有此旨意?按规矩,总得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