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护妹律典》-《五个皇兄团宠我,太子爹他慌了》

  新朝初立,万象更新,红墙琉璃瓦在晨光中泛着新生的光泽。制定一部完善的法典,以稳固国本、规范朝野,成了新帝澹台烬登基后的头等大事。这一日,太极殿内香烟缭绕,庄严肃穆,文武百官身着朝服,手持玉笏,分列两侧,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御阶之下——那里站着的老大澹台玄,正捧着一卷几乎与他身高相仿的厚重卷轴。

  澹台玄今日特意换上一袭改小的深色儒衫,领口绣着细密的云纹,衬得他小小年纪却透着几分老成。他面容严肃,双手托着卷轴,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步履沉稳地走到御阶之前。这卷用桑皮纸制成的卷轴,是他在十位博学大儒的协助下,耗时三月主导编纂的《新律疏议》初稿,每一个字都凝聚着他的心血。

  “陛下,诸位大人,”澹台玄清了清嗓子,声音清朗如玉石相击,虽带着几分稚气,条理却异常清晰,“此乃《新律疏议》初稿,博采前朝《唐律》《宋刑统》之长,结合我朝气象,涵盖吏、户、礼、兵、刑、工六律,详述各类罪行与量刑标准。恳请陛下与诸位审议,若有疏漏,再作修订。”说罢,他示意两名小内侍上前,三人合力,缓缓将卷轴展开。

  绢帛在晨光中舒展,一行行工整的小楷墨字呈现在众人眼前。开篇“名例律”界定刑名、罪名,条理严谨;“吏律”规范官员职责,量刑分明;“兵律”涉及军权调度、边关防务,字字透着威严。百官们暗暗点头,心中皆赞这初稿体例完备,不愧是耗时三月打磨的成果。

  然而,当卷轴展开至中后部分,涉及民间细故的“户婚律”“贼盗律”时,旁观的百官渐渐瞪大了眼睛,有些人甚至忍不住踮起脚尖、凑近细观,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只见在那些庄重的律条旁的空白处,赫然出现了数行用朱笔添注的小字,字迹虽工整,内容却令人瞠目结舌:

  在“略人略卖人”律条旁,朱笔小字写着:“窃取、哄骗幼儿手中糖果、糕点、玩物者,视情节轻重,杖十至二十,所窃之物需十倍偿之。若窃取对象为皇室宗亲幼儿,量刑加三等。”

  在“恐吓取人财物”律条的夹缝中,又塞着一行字:“无端揪扯女童发辫、衣裙,或故意惊吓者,罚清扫官衙茅厕十日乃至一月,并需携带糕点、玩具向女童及家人赔礼道歉,求得谅解方可结案。”

  最离谱的是在“赌博财物”律附近,竟添注着:“以弹弓、石子等物投掷鸟雀,不慎惊扰路过孩童者,罚银五两至二十两不等,所罚银两需用于购置果饵与孩童压惊。若孩童因此啼哭不止,需亲自上门安抚,直至孩童破涕为笑。”

  礼部尚书是位须发皆白的老臣,见状眉头紧锁,山羊胡子都抖了起来。他手持玉笏,清咳一声,正欲出列质疑:“陛下,此等儿戏之言混入国家法典,有失体统!律法乃国之重器,岂能因幼童嬉闹之语随意添改?”

  就在此时,那巨大的卷轴“哗啦”一声完全展开,露出了最后压轴的部分。众人定睛一看,卷末并非寻常的编纂者署名或日期,而是用朱砂混合了某种特殊药液书写的、色泽暗红醒目的数行大字,标题赫然是——《祥瑞郡主特护律》!

  其下条款更是石破天惊,字字如惊雷般炸在百官心头:

  “第一条:凡心存恶念,或行为失当,构成对祥瑞郡主澹台星殿下之欺辱、轻慢、惊扰者,无论官民,皆视同谋逆大罪,罪不容诛。”“第二条:前款所谓‘欺辱、轻慢、惊扰’,包括但不限于:以不敬目光凝视郡主超过三次呼吸之久;未经允许擅自触摸郡主脸颊、手足等身体部位;与郡主争抢玩具、食物;在郡主面前高声喧哗、举止粗鲁;进献之食物、衣物、玩器使郡主不喜或受惊;见郡主摔倒未第一时间上前搀扶;在郡主面前提及‘诅咒’‘灾祸’等不吉之语……等等。”

  “刑罚:主犯凌迟处死,株连三族,家产抄没入官。从犯及知情不报者,流放三千里,永世不得回京,遇赦不赦。”

  殿内顿时一片死寂,落针可闻。几位年迈的老臣捂着胸口,脸色发白,几乎喘不过气来。那位三朝元老、曾任前朝刑部尚书的老大人,气得浑身发抖,雪白的胡须直颤,用玉笏指着那卷轴,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荒……荒谬!国之重器,律法大纲,岂能……岂能如此儿戏!将此等……此等护犊之语载入法典,置祖宗法度于何地?置天下百姓于何地!”

  他话音未落,只听“仓啷”一声轻响,一道寒光闪过。只见老二澹台战不知何时已站到了大哥身侧,手中握着一柄平日里用来削水果的寒铁小刀,刀锋锐利,在晨光中泛着冷光。他眼神不善地盯着那位老臣,嘴角撇了撇,语气带着少年人的桀骜与沙场历练出的煞气:“老大人,您说谁儿戏?这律条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句句都是为了保护星星妹妹。要不……您现在试试,故意吓她一下,看看我这刀儿不儿戏?”

  老二虽年纪小,但常年跟着军队历练,眉宇间自有一股慑人的气势。那老臣被他看得心头发怵,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脸色愈发苍白,到了嘴边的反驳之语也咽了回去。大殿内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连香炉里飘出的烟都仿佛凝固了。

  就在这时,端坐于龙椅之上的新帝澹台烬轻轻咳嗽了一声。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目光扫过那卷轴末尾的朱红大字,又看了看一脸倔强、护在卷轴前的两个儿子——老大绷着小脸,老二握着刀警惕地盯着群臣,再瞧瞧殿下神色各异的百官,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和调侃:“玄儿此番编纂新律,意在护佑幼妹,用心良苦,朕已知晓。只是……这‘视同谋逆’‘凌迟处死’的刑罚,对于‘凝视超过三息’‘争抢玩具’这类细微过失而言,量刑……是否稍显重了些?”

  老大澹台玄闻言,小脸依旧严肃,没有丝毫慌乱。他从容不迫地躬身行礼,声音依旧沉稳:“父皇明鉴。儿臣以为,星星妹妹乃我朝祥瑞,其安危关乎国运兴衰,不可不慎。既然父皇觉得凌迟过重,儿臣建议修改:凡触犯《祥瑞郡主特护律》者,主犯改为绞刑,即刻执行,仍株连三族;从犯改为斩立决,家产抄没入国库。此外,为表对祥瑞之敬重,儿臣提议,于国库特设‘祥瑞郡主护卫养护专款’,每年额定白银五十万两,专款专用,用于郡主的衣食住行、护卫开支。这五十万两,就从……嗯……就从在座诸位大人的年俸中,按品级酌情抽取,一品官抽三成,二品官抽两成,三品及以下抽一成,以为天下表率。”

  他说得一本正经,仿佛在讨论边关防务、赈灾粮款等军国大事,丝毫没觉得从官员俸禄中抽钱给妹妹用有何不妥。此言一出,殿下群臣脸色更是精彩纷呈:有苦笑者,无奈地摇着头;有摇头者,暗自盘算着自己的俸禄要少多少;有面露难色者,却无人再敢轻易出声反驳。

  这对天家父子一唱一和,一个唱红脸提议减轻刑罚,一个唱白脸加码“养护专款”,加之旁边还有个手握利刃、虎视眈眈的“执法者”老二,谁还敢在这个时候去触霉头?更何况,小郡主“祥瑞”之名早已传遍朝野——从她啃虎符显地形图,到纸船传捷报显朱雀纹,桩桩件件都被百姓传为神迹,深得帝心。此刻攻击这份“护妹律典”,无疑是在质疑郡主的“祥瑞”身份,极易惹来非议,甚至被冠上“对祥瑞不敬”的罪名。

  这场别开生面的“律法审议”,最终以一种近乎闹剧的方式收场。尽管在正式颁布的《新律疏议》中,那几条过于“特殊”的条款被适度淡化——“株连三族”改为“流放三千里”,“斩立决”改为“杖一百、徒三年”,“俸禄抽成”也改成了从国库盈余中拨款,但“祥瑞郡主不容轻慢”的核心思想,却以一种极其强势的姿态,烙印在了所有朝臣的心中。

  律法颁布当日,效果立竿见影,宫中风气为之一变。以往或许还会趁着乳母不注意,偷偷捏捏小郡主脸蛋、逗她笑的宫女嬷嬷,如今伺候时无不屏息凝神,走路都放轻了脚步,甚至有人全程闭眼,只凭触觉和听觉行事,生怕不小心“凝视超过三息”,惹来杀身之祸。

  御厨为郡主准备膳食,更是战战兢兢。以往的“亲口尝味”试菜环节被彻底废弃,一律改用银针验毒,还要观察银针色泽变化;食材必须是当日新鲜采摘、宰杀的,连水都要取自宫中深井,煮沸三次方可使用。有次御厨做了道甜羹,小郡主只是皱了皱眉没吃,御厨就吓得跪在殿外请罪,直到确认郡主只是不喜欢甜味,而非食物有问题,才敢起身。

  就连突厥为示好新朝,特意进贡的一头珍贵雪豹,在送入宫中前,也被负责接待的鸿胪寺官员“委婉”提醒,提前请兽医将雪豹爪尖最锋利的部分细细磨去,指甲缝里的污垢也清理得干干净净,生怕雪豹偶尔的扑跃惊了郡主圣驾。

  老五澹台铢的商业头脑再次发挥得淋漓尽致。他迅速在宫门外支起小摊,推出所谓的“郡主凝视险”,宣称只要购买此险,若不慎触犯“凝视罪”“轻慢罪”,可由他出面协调,凭借与几位皇子的关系减轻惩罚。价格还明码标价:“无意间瞥一眼,三钱银子;驻足观看未超过一炷香,一两银子;指指点点或议论郡主容貌,五两银子!包月观看更有八折优惠,包年还送‘安全距离指南’一份!”

  这看似荒唐的“保险”,竟也真有那胆战心惊又忍不住好奇的宫人偷偷购买。有个负责打扫东宫的小太监,就花一两银子买了“驻足观看险”,只为在给小郡主送玩具时,能多看几眼这位传说中的“祥瑞郡主”。

  半月后,还真有人撞上了枪口。京城一位勋贵家的纨绔子弟,在街市偶遇郡主仪仗。他平日里横行惯了,见銮驾停下,便凑上前看热闹,见襁褓中的小娃娃粉雕玉琢、玉雪可爱,便随口对身边的狐朋狗友笑评了一句:“瞧这胖乎乎的小郡主,脸蛋圆滚滚的,真像个年画娃娃!”

  话音未落,周围百姓瞬间炸了锅。有个卖菜的老农当即放下担子,指着纨绔骂道:“大胆狂徒!竟敢对祥瑞郡主品头论足,简直是活腻了!”周围百姓群情激愤,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将纨绔捆成粽子,绳子勒得他龇牙咧嘴。押送前往官府的途中,还有那激愤的卖菜婆子,掏出篮中存放多日、已经发臭的鸡蛋,精准地砸在他满头满脸,臭烘烘的蛋液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淌,狼狈不堪。

  公堂之上,纨绔的父亲——那位手握兵权的勋贵,还试图援引“刑不上大夫”的旧例求情,说儿子只是“随口玩笑,并无恶意”。老三澹台墨早已得到消息,提前带着《新律疏议》赶到公堂,当庭背诵补充条例中关于“亵渎祥瑞,削爵夺职,永不起复”的条款,声音洪亮,掷地有声:“《新律疏议?附则》第七条明文规定:‘凡对皇室祥瑞有不敬言行者,无论身份高低,皆削去原有爵位官职,杖一百,徒五年;情节严重者,流放三千里。’令郎当众议论郡主容貌,已是不敬,何来‘无恶意’之说?”

  最终,纨绔被判杖一百、徒五年,其父也因“教子无方”被削去爵位,家道中落。

  秋决前夜(虽未判死刑,但古代徒刑前常有“待决”环节),纨绔家族的老少跪在宫门外,痛哭流涕,手举写满“悔过”二字的布条,祈求郡主宽恕。消息传入内廷,恰逢澹台星正抱着虎符磨牙,小丫头啃得津津有味,口水糊满了虎符。她见殿外灯火通明,人声呜咽,好奇地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将手中沾满口水的磨牙棒(一根用桃木制成的小棍子)递给了身旁的乳母,咿呀着指向宫门方向。

  乳母会错了意,以为是郡主心生怜悯,想要宽恕那家人,便捧着磨牙棒,快步走出宫门,将其交给了跪在最前面的纨绔母亲,说:“郡主仁慈,赐下随身磨牙棒,望尔等好生悔过。”

  次日,一道特赦诏书下达:“念其家族诚心悔过,且得祥瑞郡主口泽(指那根磨牙棒)庇佑,特许戴罪立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饶,罚没家产半数,用于修缮京郊疫病营;并责令其家族组织人手,编纂《敬护祥瑞言行指南》百册,详细列明‘不可凝视郡主超过三息’‘不可议论郡主容貌’‘不可在郡主面前提及不吉之语’等条款,颁行天下,以儆效尤。”

  自此,京城兴起一股奇异风尚。每逢郡主仪仗出行,道路两旁的百姓不仅跪地迎接,更纷纷手持一本蓝色封皮的《敬护祥瑞言行指南》,展开后高举至面前,恰好遮住视线,以示绝无“凝视”之嫌。微风拂过,无数书页翻动,发出沙沙声响,犹如春蚕食叶,场面颇为壮观。

  而那书页的纸张,据说采用了老四澹台鹊特制的工艺——在纸浆中加入了少量薄荷与蜂蜜,制成的纸张散发着淡淡的奶香气,据称有宁神之效。或许,这也是为了缓解人们举书遮面时的紧张情绪,让“敬护祥瑞”这件事,多了几分温情。

  新帝澹台烬某日抱着女儿,站在东宫的高阁上,望见街市上“万书遮面”的景象,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他轻轻捏了捏女儿柔软的小手,看着她咯咯笑着去抓空中的飞虫,低语道:“你这小家伙,倒是弄出了好大的阵仗。”

  而始作俑者的几个哥哥——老大正拿着《敬护祥瑞言行指南》修改疏漏,老二握着刀在一旁“护法”,老三在旁边批注补充条款,老五则盘算着要不要再推出“郡主出行安全险”,几人远远看着高阁上的父女俩,脸上带着恶作剧得逞般的笑容,又夹杂着对妹妹毫无保留的维护之情。

  这部因极致护妹之心而生的律典,虽略显荒唐,却也以其独特的方式,奠定了澹台星在整个王朝中无人能及的、被小心翼翼呵护着的特殊地位。它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所有可能的伤害挡在外面,也让天下人知晓,这位小小的祥瑞郡主,是皇室最珍视的宝贝,容不得半点轻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