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88章 这把刀,借你用用-《断绝关系?我转身科举成状元!》

  李沐雪看着那半截断簪,眉头皱了起来。

  “宫女的份例里,没有这种品级的首饰。”她走上前,接过那截断簪,“除非,是有人赏赐。”

  苏云收回手,目光重新落回女帝苍白的脸上。

  “赏赐,或是栽赃。”他的声音很轻,“这根簪子,太刻意了。”

  李沐雪明白了苏云的意思。

  “你想做什么?”

  “我去慈宁宫走一趟。”苏云说道。

  李沐雪的眼神瞬间警惕起来。

  “现在?”

  “对,就现在。”苏云转身向殿外走去,“你去盯着煎药的流程,还有那个从慈宁宫调来的老嬷嬷。我需要知道她的一举一动。”

  李沐雪没有再多问,只是点了点头。

  “你小心。”

  慈宁宫外,夜色深沉。

  苏云的身影,像一滴墨,融进了宫墙的影子里。

  沈策带着两名天策府的亲信,早已等候在暗处。

  “大人。”

  “照计划行事。”苏云压低了声音,“我进去一刻钟,不管里面发生什么,你们都不许动。”

  沈策躬身领命。

  苏云没有走正门,而是绕到了慈宁宫后方,那里有一排下人住的倒座房和浣衣局。

  他像一只狸猫,悄无声息地翻过院墙,落地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他没有去搜查太后的寝殿,而是径直摸向了浣衣局旁边的杂物房。

  那里堆放着宫里裁衣剩下的边角料和废弃的绣线。

  借着从窗户缝隙透进来的月光,苏云在一堆杂乱的布料里翻找着。

  很快,他的手指触到了一块熟悉的料子。

  云锦。

  他将那块巴掌大的蓝色云锦碎料拿起来,旁边还有一个小竹篮,里面扔着几卷用剩下,几乎看不出颜色的银色丝线。

  苏云捻起一根,放在眼前。

  双面绣的走线痕迹。

  他将碎料放回原处,没有带走任何东西,转身循着原路,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慈宁宫。

  次日,天还未亮。

  御史大夫张柬的府邸,管家慌慌张张地将他从睡梦中叫醒。

  “老爷,首辅……首辅大人在花厅等您。”

  张柬心里一个咯噔,睡意全无。

  苏云这个时辰来找他,绝没有好事。

  他匆匆穿上官服,来到花厅,苏云正背着手,站在一幅山水画前。

  “苏首辅,不知夤夜到访,有何要事?”张柬拱了拱手,语气里带着戒备。

  苏云转过身,没有半分客套。

  “张大人,你想不想当一个名垂青史的御史大夫?”

  张柬愣住了,随即冷哼一声。

  “苏首辅不必拐弯抹角,有话直说。”

  苏云走到桌边,将一份卷宗丢在桌上。

  “陛下,是被人下了慢性毒药。”

  张柬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快步上前,拿起卷宗,一目十行地看了下去。

  上面记录着御药房近半年的药材出入,几味药材的采买记录被人用朱笔圈出,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写着与某种梅花熏香同用,会损伤心脉。

  “这……”张柬的手都开始抖了。

  苏云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证据,都指向慈宁宫。”

  张柬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苏首辅!此事干系重大,你……你为何要告诉老夫?”

  “因为我是监国首辅。”苏云吹了吹茶水,“我若是动了慈宁宫,史书上只会写四个字——权臣篡位。朝局必将动荡,天下不宁。”

  他抬起眼,看着张柬。

  “但你不一样。你是御史大夫,风闻奏事,纠察百官,是你的天职。你查,叫‘为国尽忠’。”

  张柬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让他去查太后?那不是拿着鸡蛋碰石头吗?

  苏云放下茶杯,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陛下现在昏迷不醒。张大人,你若是不查,将来陛下若是……有个万一,新君继位,彻查此事。史官的笔,会怎么写你这位御史大夫?”

  “他会写,御史大夫张柬,明知陛下被害,却因畏惧太后权势,明哲保身,坐视不理,致使君王蒙难。张大人,你担得起这个‘不忠’的骂名吗?”

  张柬的冷汗,顺着额角流了下来。

  苏云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不会让你直接去查太后。”他压低了声音,“卷宗上写得很清楚,负责采买熏香,和御药房交接的,是慈宁宫的一个小太监,叫小卓子。你从他身上查起,只要撬开他的嘴,后面的事,就顺理成章了。”

  他这是把刀递到了张柬手上,还指明了该从哪里下手。

  张柬看着桌上那份卷宗,像看着一块烫手的山芋。

  他知道,自己没得选。

  “老夫……知道了。”

  苏云从张府出来,天已经蒙蒙亮。

  徐耀祖早已在马车旁等候。

  “先生。”

  “按计划行事。”苏云上了马车,“把消息放出去,就说陛下并非偶感风寒,而是被奸人所害,中了奇毒。把水搅得越浑越好。”

  “是,学生明白。”

  傍晚时分,苏云刚回到首辅府,李沐雪便从长信宫回来了。

  她的脸色有些凝重。

  “我查了那个老嬷嬷。”李沐雪开门见山,“她姓孙,在废后入主中宫时,就是废后身边的心腹。皇后被废后,按理她应该被遣散出宫,但她却留在了长信宫,负责洒扫。”

  苏海外的目光动了一下。

  “还有呢?”

  “我找人悄悄搜了她的房间,什么都没发现。”李沐雪顿了顿,“但她身上,确实有一股很淡的梅花香气。和你在御书房找到的那个香囊,味道很像。”

  废后的人?

  事情,似乎比想象的更复杂。

  是太后嫁祸废后,还是废后的人,反过来嫁祸太后?

  或者,她们本就是一伙的?

  就在苏云思索之际,沈策的身影出现在书房门口。

  他的神色,比任何时候都要急切。

  “大人,出事了。”

  苏云抬起头。

  沈策快步走进来,递上一份紧急密报。

  “就在半个时辰前,负责给陛下煎药的小宫女,在回寝宫的路上,遭人袭击,被人打晕了。”

  苏云接过密报,打开。

  “人死了?”

  “没有,只是晕过去了。”沈策继续汇报道,“凶手在她身边,留下了一样东西。”

  苏云的目光,落在了密报附带的那张图纸上。

  上面画着一块玉佩。

  一块雕刻着梅花纹样的玉佩。

  沈策的声音,在安静的书房里响起。

  “我们的人在玉佩的夹层里,还发现了一封信。”

  苏云的视线,缓缓移动到图纸下方,那里抄录着信上的内容。

  只有八个字。

  “休怪无情,自尽谢罪。”

  苏云看着那八个字,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将密报轻轻放在桌上,抬起头,看向窗外已经彻底黑下来的天色。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意。

  “鱼儿,开始咬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