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颜玉帛之名-《新穿来的女主,你别想逃》

  白珩并没有要给孤鸿解开束缚的意思,反而将他捆在十字架上,“老朽以信誉担保,这里不会再有别人,你可以告诉我们,到底是谁在培养你,他们到底又有什么目的,是否有用诅咒威胁过你。孩子,你不用怕,大可全部告诉我。”

  孤鸿不以为然道:“我说过,事教的,不是人教的。从小尔虞我诈的修仙界打拼,经历多了,就是这样啊。”

  “把他上衣解开。”白珩眼神渐冷。

  “是。”鹤挽云眉头紧蹙,神色复杂地看了孤鸿一眼,将他上衣扯开。

  孤鸿慌了,“喂,你们干嘛!别扯我衣服!不要!不要啊!”他像是受到极大地迫害,不停地挣扎,可就是动弹不得,上身一冷,就这样被迫看着自己的上衣被扒掉。

  还没完,鹤挽云不知道从哪弄出一瓶药水,泼在他的心口,皮肤发烫,鲜红的纹样露了出来。

  孤鸿心中暗道不妙,赶忙解释道:“你们不要紧张,这不是什么诅咒,就是个小小契约,是我自愿弄得,没事的,我真的没有受威胁,别人奈何不了我的……唉。”

  两人看他的眼神仿佛在说:你看我信嘛?

  “我们懂的,不用解释的。”

  孤鸿:“不是,你们懂什么?我自愿的。”

  “哪个死士,不是心甘情愿为主人赴死的。老朽就算是拼上性命,也不会让你有事的。”

  孤鸿突然意识到好像有什么天大的误会产生了,他现在是百口莫辩,当然也没机会了,刚才就是最后一次机会,下一刻他就被灌入迷药,昏了过去。

  “安心睡吧。”鹤挽云拍拍他的脸,确认已无意识,心事重重地转身望向白珩,犹豫片刻开口问道:“会不会太过了。”

  白珩不语,从袖中取出一张人形纸片,让鹤挽云拿去看。

  纸片人的关节都是能活动的,再仔细些能看到上面绘着极其精妙的阵法,鹤挽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笔法娴熟,阵法精巧,这东西我也只在秦勉那见过,刚刚我们居然被这几个小纸人给耍的团团转!”

  当然,孤鸿不认为那小小的白雾能挡住两位仙君,以及一位罗天上仙期的强者,就用几张小纸人来拖延片刻。

  “若我猜的不错,他控制侍卫用的是傀儡术,禁术之一。”白珩补充道。

  “傀儡术!”鹤挽云觉得心口被刺了一刀,背脊发凉,凉到头顶,“要是被别的老家伙知道了,那不得将他碎尸万段,还好您反应及时,没让他走丹儿的老路。”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吩咐人把他的衣服、储物袋、从外界带来的任何东西都换掉,不得有半点马虎。”

  “是是是,我这就去办,给我半炷香的时间。”

  忘忧湖,水色深沉映不出半点光,似墨色绒布自湖畔延伸。湖上有雾,半点窥不见远处,未知如同暗处窥伺的怪物,恐吓的人不敢向前。

  湖畔有草,草中生花,莹白泛光,风过如舞,却不见蜂蝶相伴。

  白珩提着一盏白灯笼,立于湖畔,衣角染了些寒露。孤鸿身上所有的东西都被换掉,甚至头上的发带也没放过,人就安安静静的躺在花草间。

  不过半晌,雾中朦朦胧胧的多了一点光亮,那光亮越来越近,到了跟前就能看到,一个白衣老人撑着小船过来,船很小,没有棚顶,只容得下三人坐,船头挂着一盏白灯笼,与白珩手中的无异。

  并无交流,白珩抬抬手,躺在地上的孤鸿身体凭空飞起,稳稳落入小船中,不必多言,来这都是准备失忆的,老人手中的竹竿往岸边一撑,小舟晃悠着退入雾中。

  一个时辰后,小舟靠岸,一切如旧,唯有那盏灯笼不见。

  白珩丢过去一枚戒指,“酬劳。”

  老人抬手接住,脸上瞬间有了喜色,“瑶光山庄的陈酿,真舍得!”见白珩带着孤鸿就走,老人又放声调侃一句,“慢点走吧,一把年纪不拄拐杖,小心跌断腿。”

  “老不死的天天喝酒,小心哪天掉河里淹死。”

  瑶光山庄

  “这小子长得太顺眼了,比他爹都俊。”被坑惨的颜渥华,俯身观察着还未醒的孤鸿,自觉地与之保持着一定距离。

  相比之下,颜浩凌就没那么顾忌,抓着他的胳膊摆来摆去,“这胳膊有力气,跟我去军营练几年,保准能成一代战神。”

  “记忆已消,往后他将拥有全新的人生,什么往事恩怨都会与他无关,以后颜家会给他铺好所有的路。”白珩端坐在太师椅上,郑重的宣布道:“新生,就该有新的名字。”

  颜浩凌:“哈哈哈,那就叫颜志昂,有志气,昂扬向上,我老早就想好了!就给他改这名。”

  “……”

  “不够霸气?那就要颜战煌,战场上的皇!光听名就是威震四方的战神。”

  颜渥华直起腰,挠挠头想起什么,“这名怎么这么熟啊?颜渥丹刚出生那会,伯父你好像想给他取颜战王还是颜北王来这,这又是王又是皇的。”

  白珩一开始就没指望颜浩凌能取出什么好名字,转而看向一直沉默的鹤挽云,“挽云,你说说看。”

  一众人视线都落在鹤挽云身上,就见她沉思片刻,认真道:“不若叫玉帛可好?取自化干戈为玉帛的典故。我儿性情固执,曾挑起干戈,搅得六界不宁,只留下一个孩子。所以就希望,这孩子以后能平安到老,不要走他父亲的老路。”

  “颜玉帛,妙极!以玉为饰,美而不俗,以帛为书,记古达今。”低调富贵,书卷气浓,雅俗共赏,每一个字不妙的,自然得到白珩的认可。

  颜渥华:“还是叔母会取名,这名字一听就是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玉啊,帛啊,既显富贵又有涵养,免得像个孤狼一样的到处伤人。”自昨日一闹,颜渥华算是明白,这小孩不是有趣的小猫小狗,可随意挑逗,而是随时会伤人的狼崽子,一不小心就会咬她一口。

  已经长记性,往后还是悠着点。

  白珩道:“挽云,最后还有一件事要你去做,把当初那个画师找回来,我亲自审问。”

  “遵命。”

  两年之后,仙界多了位玩世不恭的纨绔少爷。

  曾有人瞥见其纵马踏花于原野间,自由洒脱,特写下那日所见。

  《偶窥天人有感》

  白发如云染霞色,红衣似枫胜春花。

  富贵能买半边天,权势可让六界颠。

  三日学得神仙术,千年修为弹指间。

  少年独爱风流事,不惜光阴追晚霞。

  但由于小诗写的过于刻意,很多人觉得这是颜家特地找人作的,所以都当个乐子。

  一晃十八年过去,颜家依旧是如日中天,而颜玉帛也凭着自己的本事,成这仙界最让人艳羡的人物,没有之一。

  蓬莱仙境,亭台水榭间竟不见仙娥侍卫,颜玉帛单手掐着男人的脖子,另一只手赤手空拳的往他脸上砸。拳拳带红,那男人原先还算清俊的脸,现在与淋血猪头有何区别。

  男人凄惨的哀嚎,并未消减颜玉帛的愤怒,他反而更生气的连踢带踹,“你还要点脸的,把这边的人都遣走。”

  “颜玉帛,你别太……”话未尽,迎面又是一拳,打落了一颗牙,疼得他惨叫连连。

  颜玉帛掐着他的脖子,往上一提,让男人的脸凑过来些,嚣张道:“过分吗?呵,陆云起,就算是你爹陆岫来了,也不敢说什么?”说完又是一拳,砸在他眉骨上。

  “帛哥,我错了。”陆云起一想到他爹,顿时吓出冷汗,膝盖软软的跪下。

  “呵,想偷我的血去炼丹哄女人。”颜玉帛咬牙切齿的骂了句,手一松,抬脚将人踹翻在地,“我拿你当兄弟,你拿我当傻逼!”越想越气,连带着的踩人的力道都大了,三两下就干碎陆云起的几根肋骨,接来几个月就瘫着吧。

  一顿暴揍,陆云起和快死的鱼一样,偶尔小幅度挣扎两下。

  颜玉帛还想再揍他,可觉得心脏发紧,胸口起伏不定,怕给自己气伤,便收住手,何必为了这种蠢猪伤神动怒。

  收敛心神之时,他敏锐的察觉到高处的小亭子有人在看,抬头一见,女子白衣翩翩站在风中如翻飞的白莲,清纯动人,楚楚可怜,名唤楚怜。

  这不正是陆云起非要讨好的女人。

  他不想和这个女人一般见识,天赋不行,修为不够,尽搞些歪门邪道,想要神血炼丹,但就她这弱不禁风的样子,吃了神血制成的丹药那就是找死。这么一想,他倒是做了回菩萨,救人一命。

  颜玉帛手上沾着未干的血,指了指楚怜,用眼神无声的警告她一遍,再有下次,和陆云起一个待遇。

  衣角微脏,身上的血气与薄汗让他感到极其不适,御剑飞向最近的瑶光山庄。

  初夏,濯枝雨过,荔枝新熟,红似珊瑚,多胜葡萄,山庄的空气多了丝甜味。

  荔枝林深处,水汽氤氲,正是那一方温泉所出,湿润的空气带着淡淡的药香扑面,颜玉帛褪去衣物,开始在泉中静养。

  银白发丝随意垂下,染上水珠,听奶奶说,他的头发原先也是黑色的,后来用了秘法将他的神血彻底觉醒,头发就彻底成了白色。

  温热的泉水稍稍抚平他的烦躁,旁人总爱羡慕他这,羡慕他那,觉得他无忧无虑,活的随心自在。

  只能说都是和他不熟的人。他也有自己的烦恼,天大的烦心事。

  心口这不知道被哪个混球下了咒,鲜红的鱼纹像是有自己的生命,时不时会偷吃他体内的灵力。他只有不断的磕丹药,补天材地宝才能保证进大于出,修为是往上走的。

  偶尔身上还会出现一些伤,小到划伤,大到骨裂,二十年来出现过四次大伤,感觉人和废了一样,生不如死,险些丢命。不过这几年情况好些,不会无缘无故的受伤。

  若非有邪恶诅咒在身,以他的神族血脉,修行肯定是日行千里,十天半个月便能突破一次,一年就能达仙帝水平。光是想想,心情就好些。

  合上双眸,静心吸收……“噗通”一声伴着水花,搅乱他所有的思绪,心弦立即绷上。

  “谁?”

  唇畔一阵柔软的触碰,嗓子被塞了棉花一样哑住,他的双眼猛然睁开,就见到一个陌生姑娘歪头对他笑。

  姑娘那水蓝色纱衣早就湿透,发丝还垂着水珠,地上有路她不走,非要跳自己的温泉里。

  颜玉帛不能说话,但那眼神仿佛早就问候过她祖宗十八代了,心口不知怎么的,有东西烧的疼。低头一看,双鱼诅咒又被自己给气到显形。他忍着难受,面上不动,实则已经开始蓄力,准备将这个不速之客,一击制服。

  “不要紧张,我就是身体有些不适,借你温泉泡一泡。”她很自然的撩起一些泉水,放在鼻尖闻了闻,赞道:“这料下的温而不燥,就是……这次是真没救了。”说到一半,她的脸色变得难看,伴随着她的一呼一吸,水温骤降,丝丝缕缕的热气瞬间消失,很快又腾起冷气,灵力丰足的温泉成了清水寒潭。

  与之相比,更令颜玉帛感到震惊的是这姑娘一来,自己居然使不上灵力,甚至有倒扣的迹象。

  “她肯定往这边跑了,我没看错。”

  “赶紧搜,绝对不能把她放跑了。”

  “怪了,以前走到这都能看到水汽的,肯定是贼人捣的鬼,动作轻点,别惊扰少爷。”

  脚步声又急又快,是颜府的侍卫,追着她来的。

  泡在泉水中的两位稍一对视,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颜玉帛指了指自己的嘴,暗示她把禁言给解掉,没想到她真就给解了,也就给他脖子前横着几道冰锥罢了。

  颜玉帛清清嗓子,高声道:“都出去,这里没有刺客。”

  “遵命。”侍卫尽数退下。

  “哈哈,多有冒犯,实在抱歉。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月疏桐。”她手一挥,威胁人的冰锥迅疾消失,脸变得也快,不知道还以为他们是多年好友。

  颜玉帛还未从刚才的情绪中缓过来,“真动手,这些侍卫都奈何不了你,你为什么非要跳进来!”他的心中开始生恨,平生最厌别人打扰他沐浴,这一次全被看光了,连带着他的秘密。

  她道:“都是些拿钱办事的,我不想伤了他们,而且我不是跳下来的,是掉下来的,并不是有意看你在这……”

  陌生人的视线让他极度烦躁,“那你还不滚!”

  “有道理,马上就走,再见!”她划拉两下水,游上岸,消失在荔枝林中。

  确认对方已走,颜玉帛松了口气,迅速擦干头发,披上衣服立即回上仙界。那姑娘看起来年轻,可修为却不年轻,他有强烈的感觉,这人修为至少是仙君,且属性上完全能压制他。

  单挑毫无胜算,但摇人可就不一定。

  月疏桐走的狼狈,满身是水却来不及弄干,跌跌撞撞的倒在荔枝林中,便仰面躺下,一动不动,和树比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