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龙珠垂耳大富大贵4-《玄之又玄》

  丁军出院。

  他瘦了二十斤,面色苍白,但眼神清澈如洗。昔日凌厉如刀的眉宇间,多了几分温润与沉静。他不再挺直如枪,走路时微微含胸,似有谦光内敛。唯有那对耳朵,依旧圆阔如满月,耳垂厚实,在阳光下泛着温润光泽——只是那三道横纹,如今已深如刻痕,第三道纹路末端微微上扬,如龙尾摆动,暗藏腾跃之势。

  舍玉玲扶他走出医院大门,春风拂面,桃花纷飞。

  丁军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娘,我不回部队了。”

  “嗯。”她点头,仿佛早已料到。

  “也不做官了。”

  “好。”

  “我想……做点自己的事。”

  舍玉玲没问是什么事。她知道,儿子已不是当年那个被命运推着走的青年。水劫之后,他如蟒蜕皮,褪去煞气,留下的是真正的贵骨。

  丁军回到湘西老家,在老槐树残桩旁搭起一间木屋。他谢绝所有采访、表彰、职务安排,只联系了几位退伍战友和大学同学,开始筹备创业。

  项目很简单——乡村智能安防系统。

  不搞人脸识别,不用大数据追踪,只做最基础的:

  村口装红外感应摄像头,防野猪毁田;

  独居老人家中设跌倒报警器,连通村医手机;

  山洪易发区布设水位传感器,超限自动广播预警。

  他给公司取名——“耳目科技”。

  寓意朴素而深远:

  “耳听八方风雨,

  目察千里民情。”

  没有融资路演,没有概念包装。他自掏积蓄一百万,加上战友凑的五十万,租下一间废弃粮仓当办公室。设备简陋,几张桌子,几台二手电脑,墙上贴着手绘的电路图。他亲自跑村,挨家挨户讲解设备用途,手把手教老人使用按钮。

  村民起初不信:“你一个副县长,放着官不当,回来搞这些?”

  丁军笑:“官是临时的,乡亲是永远的。”

  半年后,试点村“零盗窃、零溺亡、零孤寡意外”,名声传开。邻县纷纷邀请入驻。订单如雪片飞来,他却严格控制扩张速度,坚持“一村一策,量身定制”。

  这一年春节,一位神秘投资人登门。

  是谭莞尔。

  她站在粮仓门口,穿着素色长裙,比三年前更瘦,眼神却坚定。

  “我听说你在做实事。”她说,“我把房子卖了,一百二十万,全投给你。”

  丁军沉默良久,问:“为什么?”

  “因为我欠你一句‘相信’。”她眼眶微红,“当年你说要做布衣之龙,我以为是梦话。现在我知道,你是认真的。”

  他收下了钱,却签下股权协议,注明:“若公司盈利,首笔分红归谭莞尔,用于偿还其旧债。”

  同年秋,“耳目科技”获国家乡村振兴创新奖。

  ctV报道标题为:《从副团级军官到乡村守护者》。

  一夜之间,丁军成为“新乡贤”代表。

  第二年,公司估值破十亿。

  有风投开出百亿收购价,条件是“放弃农村市场,转向城市高端安防”。

  丁军拒绝。

  他在股东会上说:“我的耳朵生在山里,就该为山里人听风辨雨。若忘了根,耳再大,也是聋的。”

  年底,“耳目科技”在科创板低调上市。

  丁军持股67%,身家逾百亿,却仍住木屋,穿棉布衣,腕上只戴一条银链——链坠是一枚手工打造的金元宝,形如他耳垂,重五克,纯度999。

  有人问他为何不买豪宅豪车。

  他答:“耳垂厚,主财库深。但库不在银行,在我心。”

  上市的那年春节,丁军与谭莞尔成婚。

  婚礼在老槐树残桩旁举行。没有司仪,没有婚纱,只有百余名村民围坐。舍玉玲坐在主位,白发梳得一丝不苟,耳垂上的细纹在阳光下若隐若现。她看着儿子牵着谭莞尔的手走过青石板路,眼中含泪,嘴角带笑。

  洞房是翻新的吊脚楼,红烛高照,窗棂贴着囍字。

  夜深,宾客散尽。

  谭莞尔依偎在丁军肩头,轻声笑:“有人说你面相大富大贵……其实我才是。”

  “哦?”他问。

  “我是享福的命,”她指尖划过他耳垂,“专门享你的福。”

  丁军微笑,未语。

  待她睡熟,他悄然起身,走进书房。

  打开保险柜,取出一本泛黄笔记——是母亲舍玉玲的日记。

  翻开最后一页,墨迹已淡,字字如刻:

  “2024年7月12日,儿溺水。

  我知他必醒。

  但我不说破。”

  “我日夜讲朱元璋,

  是为催他心火。

  火生土,土生金,金旺于耳,

  方能‘耳垂生金’,唤醒神识。”

  “我非信命,

  我是——用信念,炼命。”

  “他醒来后性情大变,温和圆融。

  此非‘蜕皮’,

  是我三年言语,重塑其心。”

  “耳相是假,母爱为真。”

  “他今日之富,

  非因蟒蛇,非因朱元璋,

  是因——一个母亲,不肯放手。”

  丁军泪如雨下。

  他抬头望向铜镜——烛光中,他耳垂厚重,金光隐隐,第三道纹路已完全贯通,如龙脊昂首。可他知道,这金光,从来不是天赐,而是母亲用三千个日夜的守候、泪水与信念,一点一点擦亮的。

  他取下腕上金元宝吊坠,轻轻放在枕边。

  俯身,在熟睡的谭莞尔额上一吻,又走到母亲房前,跪地叩首三下。

  回房后,他低语,如对天地立誓:

  “娘,

  我知道。

  我不是什么蟒蛇转世……”

  “我只是一块被您

  用眼泪和信念

  洗亮的金。”

  月光如水,撒在金元宝上。

  命由己造,境随心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