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命律遗书,布局重启-《替身心机小仙妻》

  密室里的青铜烛台火苗忽明忽暗,李瑶指尖刚触到贴身玉匣,便有幽绿光芒从袖中窜出——是命织草。

  这株她用灵植亲和力驯服的仙草,此刻正沿着她的手腕攀援而上,叶片上流转的银纹像活了般,在残片上方织出一张细网。

  “它感应到了。”李瑶低声道,指尖微微发颤。

  方才命影消散时残留的命律波动还未散尽,命织草的触须刚碰到残片,整株草便剧烈震颤起来,银纹突然暴涨三寸,将残片裹进光网里。

  汤凛立刻上前半步,玄铁剑的剑柄在掌心压出红痕。

  他望着那团光雾中扭曲的残片,喉结动了动:“需要我护法?”

  “不用。”李瑶闭起眼,灵识如游丝般探入光网。

  残片上的纹路在识海深处翻涌,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拉扯着重组——她想起百年前在灵植谷见过的九色琉璃花,花瓣被风吹散后,竟能逆着风势重新拼回花盏。

  此刻的命律残片,像极了那逆风的花瓣。

  “咔——”

  一声轻响在识海炸开。

  李瑶猛地睁眼,眼底映出光网中浮现的墨色字迹:“命律虽破,命脉犹存。欲掌新局者,当赴‘天命台’。”

  汤凛的呼吸声在身后清晰可闻:“天命台?”他转身走向密室东侧的暗格,玄色衣摆扫过地面的青石板,“千年前命祖以天命台为基,用十万修士的命线织就最初的命律。”暗格开启的机关声“咔嗒”作响,他取出一卷泛黄的羊皮地图,展开时带起一阵灰尘,“后来命律崩溃,台基被雷火劈成废墟,连方位都成了传说。”

  李瑶凑过去,见地图边角用朱砂标着“天命台·不周山北麓”,墨迹已经晕开,像是被人刻意涂抹过。

  她指尖轻点那片模糊的标记:“命尊留下这句话,是在引我们去,还是……”

  “引命律的旧部去。”汤凛的拇指摩挲着地图边缘的焦痕,“当年命律崩溃时,有三脉命修逃得性命,他们至今还在找机会重塑命律。若天命台有命尊的后手……”他突然顿住,目光落在李瑶发间晃动的命织草上。

  那株仙草不知何时垂落一片叶片,叶尖正对着地图上的“不周山北麓”,银纹流转的速度比方才快了三倍。

  李瑶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心头突然浮起命渊之战时的场景——陆昭站在碎成齑粉的命律碑前,血从他额角淌进衣领,却笑得比任何时候都轻松:“真正的自由,不是打破规则,而是拥有选择的权利。”

  她忽然打了个寒颤。

  原来自己以为在破局,却不知从捡起命律残片的那刻起,就已经站在了新的棋盘上。

  “明日启程。”汤凛将地图收进储物戒,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吹得烛火扑向李瑶的发梢。

  他伸手替她拂开,指腹触到她耳后冰凉的肌肤,“我让暗卫清剿了不周山周边的妖兽,沿途应该安全。”

  李瑶望着他眼底的关切,却想起方才命织草指向天命台时,残片在玉匣里的跳动——那不是单纯的指引,更像某种催促。

  她握住汤凛的手腕,指尖按在他腕间跳动的脉门上:“安全?命尊能藏千年,岂会没有后手?”

  汤凛的手指覆上她的手背:“那便把他的后手变成我们的。”

  李瑶忽然笑了,眼尾微挑,那抹惯常的清冷淡然下,藏着刀锋般的锐光:“汤公子,我有个主意。”她松开手,走到密室门口,推门时冷风灌进来,吹得命织草的银纹乱颤,“暗卫里该有几个人,不小心‘听’到我们要去苍梧山采千年冰蚕。”

  汤凛挑眉:“声东击西?”

  “命尊要等的是机会。”李瑶转身,月光从她背后的门缝漏进来,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那我们便给他个假机会。”

  玉匣里的残片突然发出轻鸣,像是回应,又像是不甘。

  李瑶望着门外的夜色,嘴角的笑更深了——真正的局,才刚刚开始。

  晨雾未散时,汤家暗卫营的马厩里传来两声闷哼。

  李瑶站在阴影里,看着最后一名伪装成随从的死士用易容丹捏出她的轮廓,袖中命织草的银纹突然缩成细点——这是隐匿阵法启动的征兆。

  \"苍梧山的消息传出去了?\"她转身问汤凛。

  后者正将玄铁剑收进剑鞘,剑刃擦过青铜吞口时迸出火星,映得他眉骨处的阴影更深:\"暗卫分三队,一队往南,两队往东,连汤府门房都听见三夫人的贴身丫鬟说'少夫人要去南方海域寻冰魄草治寒症'。\"他伸手替她理了理斗篷帽檐,指尖在她耳垂上顿了顿,\"命织草的隐匿阵能瞒过金丹期以下的神识,但若遇到化神修士......\"

  \"那便让他们看见该看的。\"李瑶的手指抚过腰间玉匣,残片在匣中微微发烫,像在回应她的话。

  命织草突然从她发间垂落,叶片卷住她的手腕往马厩外引,\"走,趁雾没散。\"

  两匹青骓马裹着晨雾出了汤府后门,马蹄印刚碾过青石板,便被命织草催生出的藤蔓迅速覆盖。

  李瑶骑在马上,能清晰感觉到灵植顺着她的灵脉汲取灵气,银纹在斗篷下若隐若现,像条随时会暴起的灵蛇。

  汤凛始终与她并辔而行,玄色大氅被风卷起,露出腰间挂着的半块玉珏——那是汤家主母传给儿媳的信物,此刻在雾中泛着冷光。

  \"前面有座破庙。\"汤凛突然勒住马。

  李瑶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山坳里确实立着座飞檐,红漆剥落殆尽,只剩斑驳的\"玄真观\"三个字在雾里若隐若现。

  她翻身下马,命织草的银纹突然暴涨,在她掌心织出张光网——这是附近有灵气波动的征兆。

  庙门\"吱呀\"一声被汤凛推开,积灰簌簌落在他肩头。

  李瑶的灵识刚探进去,便撞在一堵石墙上——不,是块石碑。

  她绕过倒在地上的泥塑神像,见正殿中央的青石板被掀去半块,露出半截刻满命纹的碑身。

  那些纹路与她玉匣里的残片如出一辙,像是同一块玉璧摔碎后的不同部分。

  \"命织草。\"她低唤一声。

  仙草从她发间窜出,叶片扫过碑面时,银纹突然与碑上的命纹共鸣,发出清越的鸣响。

  汤凛立刻拔剑护在她身侧,剑尖指向庙门方向,却见李瑶已取出玉匣,将残片按在碑面凹陷处。

  \"咔——\"

  残片与石碑严丝合缝地嵌在一起,原本模糊的命纹突然泛起金光。

  李瑶的识海被刺痛,一行墨字在眼前浮现:\"命律崩裂非终结,命主之位待新承。

  唯愿执念不染尘,方可定鼎万世衡。\"

  她的指尖微微发抖。

  百年前在灵植谷,她被师父罚跪时曾偷看过《天命典》,里面说\"命主\"是命律的核心,能掌控天下修士的命线。

  可自命律崩溃后,这称谓便成了传说。

  此刻碑文里的\"待新承\",分明是在说......

  \"瑶瑶?\"汤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关切。

  李瑶转头,见他剑已入鞘,正盯着碑上的字,眉峰微挑:\"命主?\"

  \"命尊留下的残片,或许是在选继承人。\"李瑶伸手触碰碑上的\"执念不染尘\",想起陆昭死时说的\"选择的权利\",喉间突然发紧,\"他当年可能也想过,打破命律后该由谁来立新规。\"

  汤凛伸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残片传来:\"所以你就是他选的人?\"

  李瑶望着他眼底的信任,突然笑了。

  那抹笑褪去了惯常的清冷淡然,像雪后初晴的山涧,带着破局的锐光:\"不是他选的,是我自己走过来的。\"她抽回手,命织草突然从碑面窜回她发间,叶片指向庙外东北方,\"天命台的方向。\"

  汤凛顺着叶片方向望去,雾色中隐约能看见连绵的山脉轮廓。

  他解下斗篷披在她身上,指尖擦过她后颈的灵纹:\"古荒山脉就在前面,命织草的隐匿阵撑不过三天。\"

  \"足够了。\"李瑶将残片收进玉匣,转身走向庙外。

  晨雾不知何时散了,阳光穿过飞檐缺口落在她肩头,将她的影子投在石碑上,与\"命主之位\"四个字重叠在一起。

  她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山脉,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又清晰得像誓言:\"该去会会这位不愿离去的旧神了。\"

  汤凛牵过马缰,玄铁剑在腰间轻撞出清响。

  他望着李瑶的侧影,忽然想起昨夜她在密室里说的\"真正的局才刚刚开始\"——此刻看来,那局的中心,从来不是命尊的遗诏,而是眼前这个借命律残片破局,又用命织草重新织网的女子。

  命织草的银纹在李瑶发间流转得更快了,叶片始终指着东北方。

  山风卷起她的斗篷下摆,露出腰间玉匣上若隐若现的命纹——那是通往天命台的路标,也是新命律的序章。

  古荒山脉的阴影里,有什么东西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