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你的奏折,掉了-《我以帝魂镇国运》

  王爱卿,三个字,不重,甚至带着点童音特有的清脆。

  但这三个字,却像一道九天神雷,直直劈进了太和殿每一个人的天灵盖里!

  整个大殿,所有正在上演的、或者准备上演的戏码,瞬间卡壳。

  准备泣血上奏,大义灭亲的王敬忠,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整个人当场宕机。

  他手里的奏折,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准备拔刀震慑全场,用物理方式让大家冷静的闻人泰,那只按在刀柄上的手,猛地一僵。

  他那双微阖的眼睛,豁然睁开,射出的精光,比他腰间的刀锋还要锐利!

  而跪在地上那几十号待罪羔羊,更是集体傻眼。

  他们猛地抬头,一张张脸上,写满了同一种表情:

  我是谁?我在哪?刚才谁在说话?

  幻觉,一定是幻觉!

  小傻子皇帝怎么可能说出如此完整,如此清晰,还他妈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的话来?

  我们一定是跪太久,脑子缺氧,出现集体幻听了!

  尤其是跪在最前面的安郡王炎钰。

  他那张埋在地上的脸,猛地抬起,因为充血和恐惧而涨红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惊骇与不可置信!

  不!不可能,这个小杂种,他怎么会……,他不是个傻子吗!

  炎辰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这种全世界都以为你是青铜,结果你一开口就是王者的感觉。

  炎辰将殿内众生的骇然尽收眼底,一股主宰一切的快意油然而生。

  这便是权柄,这便是让天地失声、群臣俯首的滋味。

  他的脑海深处,那道威严的意志亦传来一声冷哼,带着俯瞰蝼蚁般的愉悦:

  “一群蠢物,现在才知天威。”

  “王爱卿,”

  炎辰又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你的奏折,掉了。”

  这一次,再无人敢心存侥幸。那清脆的童音,字字清晰,如惊雷滚过每个人的心头。

  幻听?整个太和殿的文武百官,难道会同时失心疯不成?

  当这个念头被彻底掐灭,一种比刚才更深沉、更刺骨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所有人的心脏。

  王敬忠浑身一颤,如梦初醒。

  他老脸通红,手忙脚乱地去捡地上的奏折,那副慌张的样子,哪还有半点御史大夫的威严。

  他颤巍巍地重新举起奏折,声音都变了调。

  “臣……臣有本启奏!臣弟王敬德,勾结安郡王炎钰,意图……意图……意图谋反,弑君篡位。”

  一个冰冷的声音,直接替他说完了后半句。

  是闻人泰老将军一步踏出,浑身甲胄发出“哗啦”的碰撞声,煞气冲天。

  “陛下!此事再无争议!”

  他对着龙椅一抱拳,声如洪钟。

  “谋逆,乃十恶不赦之首罪!请陛下下旨,将安郡王炎钰,王敬德,及所有附逆者,共计三十七人,全部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就地正法”四个字,像四柄重锤,狠狠砸在每一个附逆官员的心口上。

  完了,这个杀神开口了,我们死定了,一瞬间,大殿里哀嚎一片。

  “军神饶命啊!我等只是一时糊涂!”

  “我们是被王敬德骗了的啊!他说的是拥立贤王,没说是谋反啊!”

  “是啊是啊,我们对陛下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啊!”

  “忠心耿耿?”

  闻人泰冷笑一声,眼神像在看一群蛆虫。

  “换个主子也叫忠心耿耿?你们的忠心,还真是博爱得很呐!”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颤巍巍地响了起来。

  “闻人将军,此言差矣。”

  只见文官队列里,一个须发皆白,年纪比闻人泰还大的老臣,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他是三朝元老,前朝的太傅,宋大学士。

  “老臣以为,此事,尚有转圜余地。”

  闻人泰眼睛一眯:

  “宋老头,你想给这帮逆贼求情?”

  宋大学士摇了摇头,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非是求情,而是为国本计。”

  他转向龙椅,深深一躬。

  “陛下,安郡王乃宗室表率,王侍郎亦是国之栋梁,他们……他们本意或许是好的,只是……只是方法偏激了一些。”

  “噗——”

  孟津,那个躲在屏风后面听墙角的兵部侍郎,一个没忍住,当场笑了出来。

  全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孟津吓得一哆嗦,赶紧捂住嘴,可肩膀还在不停地抖。

  对不起,我受过专业的训练,一般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本意是好的?方法偏激?

  好家伙,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春秋笔法,什么叫颠倒黑白!

  想杀皇帝,都能被说成是为了国家好?

  那我孟津明天是不是也可以去国库搬点金子,然后说我是为了刺激市场流通?

  这帮读书人,心真他妈的脏!

  宋大学士的老脸一红,狠狠瞪了孟津一眼,继续说道:

  “陛下,如今朝局本就不稳,李思远余孽未清,若再将这几十位朝中重臣一并处死,必将引起朝野震荡,于国不利啊!请陛下法外开恩,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宋大人所言极是!”

  “请陛下三思!”

  立刻,就有好几个老臣站出来附和。

  他们都是一个圈子的,盘根错节,今天要是把王敬德他们砍了,明天这把刀说不定就落到自己头上了。

  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比谁都懂。

  “放屁!”

  闻人泰直接爆了粗口。

  他指着宋大学士的鼻子就骂。

  “宋老头!你他妈是老糊涂了,还是良心被狗吃了?他们要杀的是谁?是陛下!是大炎的天子!这叫方法偏激?这他妈叫谋逆!叫大逆不道!”

  “今天要是放了他们,明天是不是就有人敢直接带兵冲进皇宫了?!”

  “你那套和稀泥的把戏,在老子这里行不通!今天,他们必须死!”

  “你……你这只知杀伐的莽夫!”

  宋大学士气得须发皆张,手中拐杖重重顿地,发出闷响,

  “朝堂自有法度,岂容你在此喊打喊杀!若人人都如你这般,大炎与那蛮夷何异!”

  “老子就是匹夫!可匹夫也懂得‘君辱臣死’四个字怎么写!不像你们,算盘珠子都快崩到脸上了,嘴里念的还是那套‘稳定’‘大局’的生意经!”

  “你……你……”

  眼看着两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就要在朝堂上真人PK,整个太和殿彻底乱了套。

  主张严惩的军方少壮派,和主张“维稳”的文官老油条们,瞬间分成了两大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