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有人,不想让我们活-《我以帝魂镇国运》

  他立刻将鸽子交给亲兵,转身对城楼下的传令官吼道:

  “封锁这片区域!以皇宫为起点,沿着鸽子飞来的路线,给我就算把地皮刮三尺,也要给我搜!”

  “任何纸片、竹管、布条,都不能放过!”

  半个时辰后。

  一个士兵气喘吁吁地跑来,手里高高举着一个东西。

  “将军!找到了!在御花园外的假山底下,找到了这个!”

  那是一个细小的竹管。

  孟湛一把夺过,拔掉塞子,从中倒出了一卷被卷得极细的纸条。

  他缓缓展开。

  当看清纸条上那短短一行字时,他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瞬间凝固了。

  “今夜三更,朱雀门,守备松懈,以火为号。”

  字迹他认得。

  是当朝丞相,李思远的笔迹!

  一股滔天的怒火,轰然炸开!

  原来白天的城墙塌方,不是意外!

  原来……一直都有人在里应外合!

  难怪!难怪西城墙的防务图,金狼军了如指掌!

  “好……好一个李思远!”

  孟湛气得浑身发抖,他猛地抬头,看向那些因为骚动而围拢过来的,满脸茫然的士兵。

  他的眼中没有了绝望,取而代之的是火山喷发般的暴怒与杀意!

  他猛地高举起那张薄如蝉翼的纸条,手背上青筋虬结,仿佛托举着千钧之重的罪证。

  他胸膛剧烈起伏,双目尽赤,那吼声并非单纯的响亮,而是从胸腔深处挤压出的、混杂着血与火的嘶吼:

  “兄弟们!我们不是没有活路!”

  “是有人,不想让我们活!”

  “传我将令!朱雀门,设伏!”

  “今晚,老子要让那帮狗娘养的金狼杂碎,有来无回!”

  夜色深沉。

  丞相府的书房内,灯火通明。

  李思远端坐案前,静静地等待着。

  他在等,等朱雀门方向传来的喊杀声与火光。

  那将是,敲响旧时代丧钟的序曲。

  然而,三更已过,四更将至。

  夜,死一般的寂静。

  一个心腹,脸色惨白地冲了进来,声音都在发颤。

  “丞相……完了!阿古拉的三千先锋在朱雀门……被全歼了!一个都没逃出来,全被坑杀在了瓮城里!”

  李思远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滞。

  他缓缓抬起头,脸上没有震惊,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

  “怎么……会中埋伏?”

  “不……不知道!就像……就像守军提前知道了我们的计划一样!”

  心腹颤抖着回答。

  李思远没有再问。

  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光穿过窗户,望向黑沉沉的夜空。

  军械库的爆炸。

  王敬忠的发疯。

  还有这一次……仿佛未卜先知的埋伏。

  一次是偶然。

  两次是巧合。

  三次呢?

  他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龙椅上那个傻子的身影。

  那个尿了裤子,只知道流口水,追着太监帽子傻笑的……傻子。

  一股从未有过的寒意,顺着他的脊椎,缓缓爬上后脑。

  这不是巧合,这绝对不是巧合!

  黑暗中,仿佛有一双眼睛,一双看不见的眼睛,正在冷冷地注视着他。

  将他所有的完美计划,都当成一场可笑的闹剧。

  丞相府的书房里,死寂无声。

  新换上的地毯,柔软厚实,将所有脚步声都吞噬得一干二净。

  李思远坐在书案后,手指轻轻摩挲着一只崭新的白玉茶杯,杯壁温润,却带不起他指尖丝毫暖意。

  朱雀门的惨败,像一根无形的针,刺破了他智珠在握的完美表象。

  三千精锐,悄无声息地就被吞了。

  甚至连一朵像样的水花都没能溅起来。

  他输的不是一场夜袭,而是对自己掌控力的绝对自信。

  门被轻轻推开,几个心腹鱼贯而入,连大气都不敢喘,躬身站在堂下。

  “查清了?”

  李思远没有抬头,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为首的心腹躬身回话,声音压得极低。

  “回丞相,是孟湛……镇西军的那个副将,他不知为何,突然封锁了朱雀门,设下了埋伏。”

  “不知为何?”

  李思远重复着这四个字,嘴角牵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其中满是嘲弄。

  他缓缓抬起眼,目光扫过堂下众人。

  那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人类的情感,让几个久经风浪的心腹,后颈都不由自主地冒起一层寒气。

  “这京城禁军,还有多少人可用?”

  他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心腹一愣,连忙回答。

  “名义上,禁军统领张威,是陛下的人。”

  “但他为人方正,只认兵符,不参与党争。”

  “其麾下大部分将领,都受过丞相的恩惠,只要……”

  “我不要只要。”

  李思远打断了他。

  “我要全部。”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

  “张威,是个好将军。可惜,他太忠心了。”

  “忠心,在这个时候,就是原罪。”

  他转过身,眼中再无半分犹疑,只剩下手术刀般的精准与冷酷。

  “既然他深居简出,不给我们机会,那我们就从他府内,给他创造一个机会。”

  “找一个,能接近他饮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