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集:巫兵操练:蚩尤练“巫血阵”,欲破妖庭-《源道龙宇洪荒劫纪》

  第一章 不周北麓,血誓祭旗

  不周山北麓的巫兵大营,终年被铅灰色云层压着。那日晨光刚挣破云缝,一道惊雷就砸在营中央的祭台上——蚩尤握着半截断裂的妖庭战枪,枪尖还挂着暗红的巫血,是三日前巡营时,被妖族探子偷袭的巫兵留下的。

  “妖庭占我东境灵脉,屠我巫村老幼,如今还敢摸到咱们眼皮子底下撒野!”蚩尤的吼声裹着巫力,震得营中插着的巫族图腾旗簌簌作响。旗面上十二祖巫的画像里,句芒的眉眼处还沾着新添的黑墨——那是半月前,句芒在西境被鲲鹏偷袭,残魂归地府后,巫兵们特意添上的,算是给战死的祖巫留个念想。

  台下的巫兵们鸦雀无声,只有风卷着沙砾打在甲胄上的脆响。力巫们攥紧了石斧,指节泛白;术巫们垂着的袖袍里,指诀捏得发颤;连最年幼的血巫,都睁着通红的眼,盯着蚩尤手中那杆染血的妖枪。他们都记得,上个月南境传来的消息:十日同时巡天,把巫地的麦田烤成了焦土,刚学会走路的巫童,渴死在找水的路上。

  “光靠拼杀,咱们挡不住东皇钟的威压,也扛不住太阳真火!”蚩尤突然把妖枪往祭台上一戳,枪杆没入石面三寸,“我要练‘巫血阵’——以我巫族精血为引,聚十二祖巫的煞气,别说破南天门,就是把妖庭的凌霄殿掀了,也不是不可能!”

  “巫血阵?”人群里突然响起一声低呼。说话的是个老术巫,叫巫咸,脸上刻满了巫族的图腾纹,他颤巍巍地走出来,“蚩尤大人,那阵法是祖巫传下的禁忌啊!每发动一次,都要耗损巫兵的本源精血,弄不好……”

  “弄不好就全死在妖庭手里!”蚩尤打断他,伸手扯开自己的衣襟——他胸口有一道深可见骨的疤,是上次跟帝俊对战时,被太阳真火燎出来的,“我巫族的命,从来不是靠躲出来的!当年祖巫们跟龙族拼杀,靠的是血;现在跟妖族斗,靠的还是血!愿意跟我练阵的,留下;想当逃兵的,现在就走,我蚩尤不拦着!”

  话音刚落,台下突然响起一阵甲胄碰撞的脆响——所有巫兵都单膝跪地,石斧、骨杖砸在地上,震得地面都发颤。“愿随蚩尤大人练阵!”“愿破妖庭!”“为句芒大人报仇!”吼声裹着巫力,冲散了头顶的铅云,连不周山上的积雪,都簌簌往下掉。

  蚩尤看着台下密密麻麻的巫兵,眼眶突然发热。他伸手从祭台后的石匣里,取出一个青铜鼎——鼎身上刻着十二祖巫的虚影,是当年蓐收还在时,亲手为巫族铸的“血祭鼎”。他咬破指尖,将血滴在鼎口:“今日起,这大营就是咱们的练阵场。每日寅时起练,午时休整,申时再练,直到巫血阵能挡东皇钟、破妖庭为止!”

  巫咸看着蚩尤指尖的血滴进鼎里,突然叹了口气,也咬破指尖,将血滴了进去:“老臣愿助大人完善阵法。当年我跟后土大人学过阵纹,或许能让巫兵少耗点精血。”

  其他巫兵见老术巫都动了,也纷纷上前,将指尖的血滴进青铜鼎。不多时,鼎里的血就泛起了暗红色的光,顺着鼎身的纹路,爬到了十二祖巫的虚影上,像是给那些冰冷的铜像,注入了活的气息。

  那天傍晚,不周山北麓的天空,突然被一层血雾罩住。路过的灵鸟不敢靠近,连躲在山洞里的凶兽,都缩在角落发抖——它们能感觉到,那血雾里裹着的,是巫族的怒火,还有一种能焚尽一切的煞气。

  第二章 阵纹初绘,乱象丛生

  练阵的头三天,大营里乱成了一锅粥。

  巫血阵的阵基要按“十二都天神煞阵”的格局来布,可巫兵们大多是力巫,只会拼杀,不懂阵纹。巫咸带着几个老术巫,在营地里画阵纹,画了擦,擦了画,光是确定阵眼的位置,就耗了整整一天。

  “这里不对!”巫咸蹲在地上,用骨杖指着一处刚画好的血色阵纹,“巫血阵要聚煞气,阵眼得对着妖庭的方向,也就是正南!你这画成东南了,煞气聚不起来不说,还会反噬巫兵!”

  负责画阵纹的年轻术巫叫巫阳,脸一下子红了,赶紧用湿布擦掉阵纹。他是三个月前才从巫村来的,没见过大阵,只跟着巫咸学过些基础阵术。“对不住,巫咸大人,我记错方向了。”

  “记错了?”蚩尤正好巡营过来,看到地上的湿布和没画完的阵纹,皱起了眉,“练阵是要命的事,记错方向就是害了弟兄们的命!”

  巫阳吓得赶紧跪下:“蚩尤大人,我再也不敢了!”

  “起来吧。”蚩尤伸手把他扶起来,捡起地上的骨杖,在地上画了一道直线,“看见没?那是不周山的主峰,对着主峰的右边,就是正南。以后画阵纹前,先看主峰,再定方向。”

  巫阳点点头,接过骨杖,重新画起阵纹。蚩尤蹲在旁边看着,突然开口:“你家里还有人吗?”

  “我爹娘都死在妖兵手里了。”巫阳的声音有点抖,“去年妖兵屠我们村的时候,我躲在柴房里,听见我娘喊我的名字……”

  蚩尤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学阵纹,以后破了妖庭,替你爹娘报仇。”

  巫阳攥紧了骨杖,用力点头,指尖的血又滴在了阵纹上——这次,他画的阵眼,正好对着正南方向。

  阵基布好后,就该练阵形了。巫血阵要分三层:外层是力巫,举着石盾、石斧,负责挡妖兵的攻击;中层是术巫,念咒聚煞气,为阵法供能;内层是血巫,以自身精血为引,稳住阵心。

  可第一天练阵形,就出了乱子。负责外层的力巫们,习惯了冲锋陷阵,站在阵里一动不动,浑身不自在。有个叫巫刚的力巫,身高八尺,能举着千斤石斧劈妖,可让他站在阵位上,不到半个时辰,就忍不住动了动脚——结果他一挪步,外层的阵形就乱了,中层的术巫念咒时,煞气突然反噬,把旁边两个血巫震得吐了血。

  “停!”蚩尤吼了一声,大步走到巫刚面前,“你动什么?”

  巫刚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蚩尤大人,我站不住啊!以前跟妖兵打,都是冲上去砍,现在让我站在这儿当靶子,我浑身难受。”

  “当靶子?”蚩尤冷笑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把骨刀,扔到巫刚脚边,“你现在就去营外,找头凶兽砍了。砍完了回来,再跟我说站不住的事。”

  巫刚愣了一下,捡起骨刀就往外跑。没过多久,营外就传来凶兽的嘶吼声,接着是骨刀砍骨头的脆响。半个时辰后,巫刚扛着一头死狼回来,狼血顺着他的胳膊往下滴。

  “现在还难受吗?”蚩尤问。

  巫刚摇摇头:“不难受了。可蚩尤大人,咱们练阵是为了破妖庭,总不能一直站着吧?”

  “站着是为了让你记住,阵法不是蛮干。”蚩尤指着乱掉的阵形,“外层的阵形一乱,中层的煞气就会反噬,内层的血巫就会受伤。你以为妖庭的兵是凶兽?他们有东皇钟,有太阳真火,只要咱们的阵形乱一点,他们就能冲进来,把咱们全杀了!”

  巫刚低下头,没说话。其他力巫也都安静下来,没人再觉得站着难受——他们想起了上次跟妖兵对战时,妖庭的箭雨像蝗虫一样飞来,要是没有阵形掩护,他们早就成了箭靶子。

  那天下午,巫兵们重新练阵形。这次,没人再乱动。外层的力巫站得笔直,石盾排成一排,像一堵墙;中层的术巫念咒的声音整齐划一,煞气在阵中盘旋,没有再反噬;内层的血巫闭着眼,指尖的血滴在阵心,泛起淡淡的红光。

  巫咸站在祭台上看着,捋了捋胡子,露出了笑容。他转头对蚩尤说:“再练几天,阵形就能稳住了。接下来,该试试聚煞气了。”

  蚩尤点点头,望着阵中盘旋的煞气,眼神变得坚定——他知道,这只是开始,要破妖庭,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第三章 精血为引,煞气反噬

  第七天的时候,巫咸说可以试聚煞气了。

  那天寅时,天还没亮,巫兵们就按阵形站好。巫咸带着几个老术巫,在阵心的青铜鼎里,倒入了提前准备好的祖巫精血——那是当年十二祖巫议事时,留下的一点精血,本来是用来镇压巫地的魔气,现在为了练巫血阵,只能拿出来用。

  “所有人听着!”巫咸的声音裹着术力,传到每个巫兵耳朵里,“等会儿我念咒,你们就把指尖的血滴在阵纹上,跟着我念咒聚煞气。记住,不管感觉到什么,都不能动!”

  巫兵们齐声应和。巫咸走到青铜鼎前,闭上眼睛,开始念咒。古老的巫族咒语,像带着血的风,在营地里盘旋。随着咒语声,鼎里的祖巫精血开始沸腾,泛起暗红色的光,顺着阵纹,流到每个巫兵的脚边。

  “滴血!”巫咸喊了一声。

  巫兵们纷纷咬破指尖,将血滴在阵纹上。当巫兵的血与祖巫的精血融合时,阵中突然卷起一阵狂风,血雾从阵纹里冒出来,顺着阵形盘旋,越聚越浓。很快,整个大营都被血雾罩住,连不周山的影子都看不见了。

  “聚!”巫咸又喊了一声,双手结印,对着阵心一推。

  血雾突然开始收缩,朝着阵心的青铜鼎汇聚。巫兵们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煞气从阵纹里钻出来,顺着他们的指尖,钻进他们的身体里。外层的力巫们,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石斧在手里都发烫;中层的术巫们,念咒的声音更响了,煞气在他们身前凝成了一道道虚影;内层的血巫们,指尖的血滴得更快了,阵心的红光也越来越亮。

  蚩尤站在祭台上,紧紧攥着拳头。他能感觉到,巫血阵的煞气越来越强,比他想象中还要厉害。要是能把这煞气聚到极致,别说破南天门,就是跟太一的东皇钟硬碰硬,也有胜算。

  可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内层有个叫巫月的血巫,突然浑身发抖,指尖的血一下子停了。她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上个月才从巫村来,还没经历过大战。当煞气钻进她身体里时,她突然想起了妖兵屠村的场景——她娘把她藏在菜窖里,自己冲出去挡妖兵,最后被妖兵的箭射穿了胸膛。

  “娘!”巫月突然喊了一声,身体一软,就往地上倒。

  她一倒,内层的阵形就乱了。本来汇聚到阵心的煞气,突然往旁边偏,一下子撞在了中层的术巫身上。有个老术巫没稳住,一口血喷了出来,念咒的声音也停了。

  “不好!”巫咸脸色一变,赶紧念咒想稳住煞气,可已经晚了。煞气像脱缰的野马,在阵中乱撞,外层的力巫们被煞气撞得东倒西歪,石盾都掉在了地上。

  “都别动!”蚩尤纵身跳到阵中,一把扶住巫月,同时从腰间掏出一个兽皮袋,里面装着巫族的疗伤药。他把药粉撒在巫月的额头上,又对着她的胸口拍了一掌,将自己的巫力输了进去。

  巫月慢慢睁开眼,看到蚩尤,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蚩尤大人,我……我想起我娘了,我控制不住……”

  “没事了。”蚩尤拍了拍她的肩膀,转头对所有巫兵说,“谁都有亲人,谁都恨妖族。可咱们现在练阵,就是为了不让更多人的亲人死在妖兵手里!要是因为想家、想亲人,就乱了阵形,那咱们的亲人,还有那些战死的弟兄,就白死了!”

  巫兵们都低着头,没人说话。巫月擦干眼泪,从地上爬起来,重新站回自己的阵位:“蚩尤大人,我再也不会乱动了!”

  其他巫兵也纷纷捡起石盾、骨杖,重新站好阵形。巫咸松了口气,重新念起咒。这次,没人再走神。煞气顺着阵纹,稳稳地汇聚到阵心,青铜鼎里的红光,比刚才更亮了。

  那天练完阵,蚩尤把巫月叫到了自己的帐篷里。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木雕的小兔子,递给巫月:“这是我女儿生前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