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临终遗愿破迷局-《活佛济公第四部》

  霜降的寒风吹得灵隐寺的经幡猎猎作响,大雄宝殿的铜钟刚敲过午时,就见一个穿孝服的少年跌跌撞撞地冲进山门,跪在银杏树下,对着禅房方向连连磕头,哭声嘶哑:“济公师父!求您救救我家老爷!他快不行了!”

  济公正坐在蒲团上翻着医书,手里还捏着块晒干的甘草,闻言抬头看向窗外,见少年额头磕得红肿,孝服上沾着尘土,眉头微微一皱:“起来说话。你家老爷是谁?怎么个不行法?”他把甘草塞进嘴里,慢悠悠起身,抄起破蒲扇。

  少年叫阿福,是城东张府的小厮。他抹着眼泪,哽咽道:“我家老爷是张怀安,三天前突然卧床不起,不吃不喝,嘴里总念叨‘对不起翠儿’,郎中来看了,说老爷是心病难医,怕是熬不过今晚了!”

  “翠儿?”济公挑了挑眉,蒲扇在掌心敲了敲,“这里面有故事。走,去瞧瞧!”他率先往外走,广亮连忙提着药箱跟上,必清则扶着阿福,四人匆匆往张府赶去。

  张府虽不及高官豪宅气派,却也庭院整洁,只是此刻处处挂着白绸,透着肃穆与慌张。进了内堂,就闻见一股浓重的药味,张怀安躺在雕花大床上,面色蜡黄,气若游丝,床边围着个穿素衣的妇人,是张怀安的妻子柳氏,正低声垂泪。

  “济公师父,您可来了!”柳氏见济公进门,连忙起身行礼,眼泪止不住地流,“老爷这三天水米未进,就抱着个木盒不放,嘴里总喊‘翠儿’,我们问了半天,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济公走到床前,见张怀安怀里紧紧抱着个梨花木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嘴唇翕动着,反复念叨“翠儿”“对不起”。他伸手搭在张怀安的脉搏上,脉象微弱却未断绝,眉头舒展几分:“不是绝症,是心结堵了气机。把他怀里的木盒拿来我看看。”

  柳氏犹豫片刻,还是小心翼翼地掰开张怀安的手,取出木盒。盒子没有锁,轻轻一掀就开了——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缕干枯的青丝,用红绳系着,旁边放着块碎裂的玉佩,还有半张泛黄的信纸,上面只写着“翠儿亲启,待我功成名就”,落款处的字迹被泪水晕开,看不清名字。

  “这翠儿是谁?”济公问道。柳氏摇头:“我嫁进张家二十年,从没听过这个名字,老爷也从没提过。”

  张怀安似乎听见了谈话,突然睁开眼,浑浊的眼睛盯着木盒,挣扎着要去够:“我的翠儿……我的玉佩……”济公连忙把木盒递到他面前,他颤抖着抚摸着青丝,眼泪从眼角滚落:“那年杏花雨……我不该走的……”

  “老爷,您说清楚,翠儿是谁?”济公轻声追问。张怀安喘了口气,断断续续地说起往事——二十五年前,他还是个穷书生,在江南小镇教书,与镇上的绣娘翠儿相爱,两人约定等他考取功名就回来娶她,临走前翠儿送他这块玉佩,他则剪下翠儿一缕青丝,说要“随身带着,如见伊人”。

  “后来我中了举,被派去外地做官,路上遇了劫匪,玉佩摔碎了,书信也丢了……”张怀安的声音越来越低,“等我派人回去找翠儿,却说她已经嫁给别人,搬去了别处……我以为她负了我,就断了念想,娶了柳氏……可我总觉得不对劲,这心结堵了我一辈子,如今要走了,才知道最对不起的就是她……”

  话音刚落,张怀安猛地咳嗽起来,一口血吐在锦被上,气息更弱了。“师父,这可怎么办啊?”柳氏急得直哭。

  济公摸了摸下巴,心里有了数:“要救他,就得找到翠儿,解了这心结。阿福,你家老爷当年在江南哪个小镇教书?”阿福想了想:“老爷说过,是苏州的杏花镇。”

  “广亮,你留下照看张老爷,用参汤吊着他的气;必清,跟我去苏州!”济公说罢,拉起必清就往外走,柳氏连忙塞给他们一包银子,叮嘱道:“师父,拜托您一定要找到翠儿!”

  两人日夜兼程,终于赶到杏花镇。镇子依河而建,两岸种满了杏树,虽不是花季,却依旧能想见春日烂漫的模样。他们找到当年的老镇长,提起二十五年前的绣娘翠儿,老镇长叹了口气:“你们说的是林翠儿吧?她命苦啊,当年等张书生回来,等了三年,后来得了肺痨,没等到人就走了,就埋在镇东的乱葬岗。”

  “走了?”必清愣住了,“那怎么跟张老爷说啊?他要是知道翠儿死了,怕是更撑不住了!”

  济公却摇了摇头:“不对,老镇长,翠儿当年真的嫁给别人了?”老镇长摆手:“哪有的事!她一直等着张书生,后来病重,是邻居们凑钱葬了她。对了,她临死前还托我给张书生带句话,说‘玉佩碎了情不碎,等不到你我不怨’。”

  济公眼睛一亮:“那翠儿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老镇长想了想:“她住的破屋还在,里面的东西没人动过,你们可以去看看。”

  两人来到翠儿的旧屋,屋里积满了灰尘,一张旧绣架摆在窗前,上面还放着块没绣完的手帕,绣的是并蒂莲,针脚细密,显然是绣到一半突然停下的。绣架抽屉里放着个铁盒,打开一看,里面竟放着半块碎裂的玉佩,与张怀安木盒里的正好拼成一块!旁边还有一沓书信,都是翠儿写给张怀安的,却都没寄出去,信封上写着“致怀安吾爱”,字迹娟秀。

  “原来翠儿根本没嫁,一直在等他!”必清感慨道,“当年张老爷派人来问,肯定是问错了人,或者被人骗了!”

  济公拿起手帕,突然发现帕子角落绣着个小小的“柳”字,眉头一挑:“柳?张怀安的妻子也姓柳……”他立刻带着必清赶回杭州,刚进张府,就见柳氏正对着一个丫鬟发脾气,丫鬟手里捧着个锦盒,里面放着块玉佩,与翠儿的玉佩样式相似。

  “柳夫人,这玉佩是谁的?”济公突然开口。柳氏吓了一跳,连忙把锦盒藏在身后:“是……是我娘家的物件。”

  济公冷笑一声,拿出翠儿的手帕和玉佩:“你娘家的物件?那这帕子上的‘柳’字怎么说?还有这半块玉佩,你认识吧?当年张怀安派人回杏花镇,是不是你买通了送信的人,说翠儿嫁了人?”

  柳氏脸色瞬间惨白,瘫坐在地上:“是……是我做的。”她哭着说出真相——当年她是张怀安的远房表妹,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