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计划救出时宜-《周生如故之南辰时宜》

  次日清晨,薄雾未散,小宫女怀揣着沉甸甸的金戒指,捧着竹篮往御花园而去。

  她低垂眉眼,脚步却比往日轻快许多,穿过九曲回廊时,刻意绕开了巡逻的侍卫。

  御花园内,晨露未曦,各色花朵沾着水珠,在晨光中摇曳生姿。

  小宫女装作专心采撷夜合花的模样,指尖在花瓣间轻轻摩挲,目光却警惕地扫视四周。

  园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的鸟鸣声。

  她走到那棵老槐树下,这是时宜与暗卫约定的联络点。

  老槐树斑驳的树干上,几道刻痕交错,看似随意,实则暗藏玄机。

  她将金戒指小心地塞进树皮的裂缝中,又从袖中掏出一方绣着蝴蝶的帕子,轻轻搭在树枝上。

  这是约定好的信号,意味着有重要信息传递。

  做完这一切,她的心仍在剧烈跳动,深怕被人发现。

  强自镇定地继续采摘夜合花,直到竹篮装满,才转身离开。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瞬间,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么早,在忙些什么?”

  小宫女浑身僵硬,缓缓回头,只见刘子行的贴身太监赵福正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

  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她强作镇定地福了福身。

  “回公公的话,漼姑娘让奴婢来摘些夜合花。”

  赵福狐疑地打量着她,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竹篮和树枝上的帕子,突然伸手将帕子扯下。

  “这帕子倒是精致,莫不是哪个相好送的?”

  小宫女脸色煞白,却只能强装羞涩。

  “公公说笑了,这是奴婢自己绣着玩的。”

  赵福冷哼一声,翻看着帕子,突然发现帕角绣着的漼氏家徽,脸色骤变。

  他一把揪住小宫女的手腕。

  “好啊!竟敢私通外人,走,跟咱家去见太子殿下!”

  小宫女拼命挣扎,竹篮摔落在地,夜合花散落一地。

  另一边,时宜在寝殿中坐立难安,不时望向窗外。

  自派小宫女去御花园后,她的心就悬了起来。

  听到远处传来的动静,她心中一紧,悄悄走到门边。

  不多时,便见赵福拽着小宫女,身后还跟着几个侍卫,气势汹汹地往这边走来。

  小宫女被推进寝殿时,裙裾撕裂的布料还在簌簌飘落,半边脸颊肿得发紫。

  时宜攥紧床幔,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却只能强撑着虚弱姿态颤声问。

  “这是怎么了?”

  赵福嗤笑着将染血的帕子掼在桌上,金戒指硌得桌面发出脆响。

  “漼姑娘装得倒是像!您这宫女私通外人,证据确凿,您说该当何罪?”

  时宜指尖微微发抖,目光扫过帕子上歪斜的漼氏家徽。

  分明是小宫女前日缠着她学刺绣时的习作。

  “公公怕是误会了。”

  她声音平稳如古井无波。

  “戒指是我赏的,帕子也是她亲手所绣。整日随侍左右,哪有机会私通?”

  赵福正要反驳,门扉轰然洞开,刘子行黑着脸踏进来,玄色衣摆扫落案上茶盏,滚烫的茶水在绣着并蒂莲的桌布上晕开暗沉的痕迹。

  “时宜,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他捏着金戒指的指节泛白,目光如淬毒的箭。

  时宜瞥见角落里小宫女蜷缩的身影,喉间泛起腥甜,却仍保持着端庄仪态。

  “殿下,深宫之中我唯有她可信。若你不信,大可彻查。只是为这点小事兴师动众……”

  话音未落,刘子行突然拍碎桌角,木屑飞溅。

  “彻查?老槐树下的暗号也是巧合?”

  他逼近时宜,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

  “时宜,你当真以为本太子是傻子?”

  时宜后退半步,余光瞥见侍卫拖着小宫女往外走。

  她突然抬手,指尖在空中划出“活”字,又比出“等”的手势。

  小宫女含泪的眼睛突然亮起,被拖出门时仍死死盯着她的手。

  这细微的动作被刘子行尽收眼底,他暴怒地扯住时宜手腕。

  “你又装什么哑巴!在南辰王府能说会道,如今对着我就只会比划这些鬼画符?”

  时宜别过脸去,脖颈绷得笔直,任由他攥得生疼。

  刘子行看着她生疏却急切的手势,瞳孔微微颤动。

  人人皆知时宜从小生了一场大病后就不会说话了,而她在南辰王府慢慢又学会说话了。

  此刻她为了一个宫女重拾手语,满心满眼都是对自己的防备与抗拒。

  \"关入慎刑司。\"

  刘子行甩袖转身,玉冠上的东珠撞出清响。

  \"若三日内你肯进食,便饶她死罪。\"

  他刻意放缓脚步,期待身后传来急切的挽留,可直到跨出殿门,只听见时宜克制的呼吸声。

  殿门重重阖上的刹那,时宜瘫坐在地,指尖还保持着比划的姿势微微发颤。

  她想起周生辰曾说。

  \"手语要比话语更藏得住真心。\"

  此刻每一个动作都在灼烧她的掌心,小宫女含泪的眼神、刘子行阴鸷的表情,还有慎刑司那扇紧闭的黑铁门,都在她眼前交织成困兽的牢笼。

  雨势愈发凶猛,敲打在琉璃瓦上的声音像极了小宫女被拖拽时慌乱的脚步声。

  时宜摸索着取下头上金簪,在青砖上刻下倒计时的竖线。

  这是与漼氏暗卫约定的另一个暗号,每一道刻痕代表一个时辰。

  当第七道刻痕完成时,暗卫会伪装成洒扫太监潜入偏殿。

  她将刻痕仔细用裙摆遮盖,忽然听见窗棂轻响。

  一只浑身湿透的麻雀扑棱着跌落在案头,腿上绑着极细的银丝。

  时宜屏住呼吸解下银丝,展开只有指甲盖大小的绢布,上面用朱砂画着简单的图案:断裂的锁链旁,一朵含苞的夜合花。

  漼氏暗卫已经收到消息,正在筹备营救。

  时宜望着窗外的雨幕,用指尖沾着茶水在案上画出周生辰的轮廓。

  当水渍渐渐干涸时,她忽然想起幼年在南辰王府,也是这样一个雨天,周生辰手把手教她辨认雨中行军的旗语。

  那时她以为,只要跟着师父,再大的风雨都不足为惧。

  而此刻,她必须独自面对这场暴雨。

  时宜将金簪别回发髻,锋利的簪头贴着后颈。

  刘子行若敢伤害小宫女,这便是她最后的武器。

  雷声轰然炸响,照亮她眼底跳动的火焰,在黑暗中勾勒出决绝的轮廓。

  此时的御花园中,另一波暗潮正在涌动。

  漼氏暗卫发现联络点异常后,立刻将消息传递了出去。

  而在驿站中,周生辰收到消息,眉头紧锁。

  他深知时宜处境危险,却又不能贸然行动。萧宴在一旁沉思片刻后说道。

  “看来刘子行已经有所察觉,我们必须加快计划。如今之计,可先派人潜入宫中,摸清情况,再寻机救出时宜姑娘。”

  周生辰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她出事。传令下去,让潜入宫中的人务必小心,一切以保护十一安全为重。”

  与此同时,时宜在寝殿中也在谋划着下一步行动。

  她知道,时间不多了,必须尽快找到脱身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