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军师来了-《周生如故之南辰时宜》

  周生辰在驿站奋笔疾书的请旨奏章,墨迹未干时,京城皇宫内的权谋漩涡已愈演愈烈。

  刘子行斜倚在御书房软榻上,指尖慢条斯理地摩挲着朱批,案头堆积如山的奏章上,密密麻麻盖着天子印玺,却无一处真正出自皇帝之手。

  “陛下,该用膳了。”

  太监尖细的嗓音在寂静的室内响起。

  龙椅上的皇帝下意识挺直脊背,目光扫过刘子行手中翻飞的奏折,喉结动了动,终究没敢开口催促。

  自从半个月前刘子行以“陛下操劳过度”为由接管奏章批阅,这方御书房便成了令人窒息的牢笼。

  刘子行看似恭顺地捧着奏折请他“圣裁”,实则每道旨意都早已写好,不过是要他画押盖章。

  “今日朝堂上,有人提起小南辰王。”

  刘子行忽然开口,漫不经心地将朱砂笔搁在砚台边,溅起的墨点在明黄的宣纸上晕染开来,宛如一滴鲜血。

  皇帝浑身一僵,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朕...朕已派人去查探虚实。”

  “不必查了。”

  刘子行轻笑一声,起身踱步至窗前,望着宫墙外阴云密布的天空。

  “皇叔忠君爱国,听闻朝堂乱象,岂有不回京护驾之理?”

  他故意将“护驾”二字咬得极重,转身时眼底闪过一丝阴鸷。

  “陛下说,若是皇叔请旨上朝...”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炸响一道惊雷。

  皇帝猛地一颤,手中茶盏险些跌落。

  “皇、皇叔乃国之栋梁,若能...”“若能什么?”

  刘子行逼近几步,龙袍上的金线绣纹几乎要刺进皇帝眼中。

  “陛下莫不是忘了,当年先帝握着皇叔的手,说‘有他在,朕可高枕无忧’?”

  殿内死寂如坟。

  皇帝想起幼年时,小南辰王征战归来,浑身浴血却单膝跪地,将缴获的敌国玉玺双手奉上的场景。

  先帝揽着周生辰的肩膀大笑。

  “朕的好弟弟,这天下有你守着,朕便放心了。”

  那时刘子行也在场,攥着玉佩的手指节发白的模样,与此刻如出一辙。

  “臣以为,皇叔长途跋涉,理应先在城外休整。”

  刘子行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

  “待局势明朗...再议。”

  他刻意拉长尾音,身后的太监立刻会意,捧着空白圣旨上前。

  皇帝望着那方印玺,指尖悬在半空迟迟不敢落下。

  他何尝不知,这道旨意一下,便是将周生辰拒之门外。

  与此同时,驿站内周生辰将奏章仔细封好,唤来亲信。

  “明日一早,务必将此奏章呈于陛下。”

  烛火摇曳间,他想起刘子行在西洲看到时宜眼睛里亮闪闪的。

  如今想来,那时的嫉妒与怨恨,早已埋下祸根。

  “师父,若旨意迟迟不发...”

  宏晓誉忧虑道。

  周生辰望向京城方向,铠甲上的银饰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会让陛下准奏的。”

  见众人不解,他冷笑一声。

  “刘子行想让我进朝堂,想让所有人看看,所谓战神,能否在他的地盘翻云覆雨。”

  第二日清晨,当周生辰的奏章送至宫门前时,刘子行正握着皇帝的手,在圣旨上落下最后一笔。

  “皇叔一片赤诚,朕岂有不应之理?”

  刘子行笑着将圣旨递给太监,眼中却毫无笑意。

  “去告诉皇叔,三日后,宣政殿上,朕与满朝文武,静候他的‘护驾’。”

  消息传回驿站,周生辰摩挲着时宜新送来的飞鸽传书,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信中字迹娟秀。

  “阿娘说,京城的玉兰开得早,可惜等不到师父共赏了。”

  他提笔在信末添上一句。

  “待我归来,定不负花期。”

  墨迹未干,他已起身披上战甲。

  这场朝堂博弈,远比青崖山的战事更凶险,但他早已做好准备,为守护心中的正义,为扞卫南辰王府的誓言,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

  中州城的夜色如墨,皇宫里却灯火通明。

  周生辰站在书房窗前,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宫殿轮廓,眉头紧锁。

  先帝驾崩时的场景,又一次在他脑海中浮现。

  那是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雷声轰鸣,闪电照亮了整个宫殿。

  而当时,在大殿里的,只有戚真真和赵腾。

  “殿下,这是最新查到的线索。”

  贴身侍卫匆匆走进书房,将一份密报递到周生辰手中。

  周生辰接过,借着烛光仔细阅读。

  随着目光的移动,他的脸色愈发阴沉。

  密报显示,先帝驾崩前几日,赵腾和戚真真频繁往来,而且先帝的饮食起居,那段时间几乎都由戚真真一手负责。

  “当年之事,果然有蹊跷。”

  周生辰低声呢喃,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密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通报声。

  “殿下,萧宴萧公子求见。”

  “快请。”

  周生辰立刻说道。

  片刻后,萧宴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书房。

  他一袭白衣,身姿挺拔,眉目间透着一股洒脱不羁,却又隐隐带着几分锐利。

  “小南辰王,别来无恙。”

  萧宴笑着打招呼。

  “萧兄,你来得正好。”

  周生辰迎上前,将手中的密报递给萧宴。

  “你看看这个。”

  萧宴接过密报,快速浏览一遍,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看来当年先帝驾崩,确实另有隐情。戚真真和赵腾,这两人一个是先帝宠妃,一个是权倾朝野的大太监,若是联手,确实有能力制造一场意外。”

  “我派人查了许久,却始终找不到确凿证据。”

  周生辰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无奈。

  “他们行事太过谨慎,这么多年过去,想要找出破绽,谈何容易。”

  萧宴微微眯起眼睛,沉思片刻后说道。

  “既然硬查不行,那就智取。戚真真和赵腾看似亲密无间,实则各怀心思。戚真真想要保住自己的地位,甚至更进一步;而赵腾则贪恋权力,想要掌控朝堂。我们可以从他们的利益冲突入手,离间二人。”

  “离间?具体该如何做?”

  周生辰眼中闪过一丝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