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侍女刁难-《周生如故之南辰时宜》

  皇后拿起银筷,先夹了一块酪糕递给时宜。

  “这酪糕是御膳房新做的,你尝尝合不合口味。”

  时宜双手接过,轻声道了谢,小口尝了尝,甜而不腻的牛乳混着桂花的香气在口中散开,她连忙点头。

  “多谢娘娘,味道极好。”

  皇后看着她的模样,笑着对众人说。

  “大家也不必客气,今日只管尽兴赏雪、品食、听曲,才算不辜负这好景致。”

  殿内众人纷纷应和,一时间,乐声、笑语声、杯盏碰撞声交织在一起。

  时宜偶尔与身旁的小姐说几句话,目光却时不时飘向窗外。

  庭院里的红梅开得正好,雪花又开始轻轻飘落,落在花瓣上,红白相映,美得像一幅画。

  她忽然想起宏晓誉,若是师姐也能来,见着这般景致,想必会很高兴。

  漼风坐在不远处,留意到妹妹的目光,顺着她的视线看向窗外的红梅,便知她在想什么。

  待宫女添茶时,他悄悄对身旁的侍从吩咐了几句,让他稍后从御花园折几枝开得最艳的红梅,带回府中送给宏晓誉。

  也算替时宜了了心愿。

  漼三娘则与几位相熟的夫人闲谈,说起家中琐事、京中趣闻,偶尔看向时宜与漼风,见兄妹二人举止得体,眼底满是欣慰。

  她许久没有这样轻松过,看着殿内热闹的景象,听着悠扬的乐声,只觉得这冬日的赏雪宴,倒真有几分难得的暖意。

  皇后坐在主位,看着殿内和睦的景象,嘴角始终带着笑意。

  她知道,这场宴席不仅是为了赏雪,更是为了稳固朝局。

  拉拢漼家,安抚世家,让京中上下知道,如今朝堂安稳,宫中也盼着祥和。

  而时宜,既是漼家的小娘子,又与周生辰沾着王府的关系,对她多几分关照,便是对漼家与南辰王府最直接的示好。

  乐声渐渐转向明快,琵琶的节奏快了几分,像是在描绘冬日里的生机。

  殿外的雪还在下,却丝毫挡不住殿内的暖意。

  时宜捧着温热的茶盏,看着母亲与兄长的笑脸,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安稳又平和,真好。

  殿内乐声婉转,杯盏交错的喧闹渐渐让时宜觉得有些闷。

  她看了眼正与夫人们闲谈的母亲,又瞧了瞧在另一侧与官员子弟说话的漼风,悄悄起身,借着去偏殿整理裙摆的由头,独自走出了长春宫。

  廊下积雪未消,踩上去发出轻微的“咯吱”声,清冷的空气涌入肺腑,时宜顿时觉得舒畅了许多。

  她沿着宫墙缓缓走,不想走远,只在附近的回廊下驻足,望着庭院里覆雪的红梅发呆。

  方才在殿中想起宏晓誉,此刻倒真想折一枝梅花回去,让师姐也瞧瞧宫里的景致。

  正出神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着侍女尖细的嗓音。

  “站住!这是宫中人少的地界,也是你一个外臣女子能随意闲逛的?”

  时宜回头,见是两个穿着灰衣的宫女,为首的那个面色倨傲,腰间挂着的玉佩瞧着有些眼熟。

  她忽然想起,此前随母亲入宫时,曾在太后宫中见过这玉佩,是太后戚真真赏给贴身侍女的。

  她心里了然,面上依旧平静。

  “我是漼府时宜,奉皇后之邀入宫赴宴,不过是出来透透气,并未逾矩。”

  那侍女却上前一步,伸手拦住她的去路,嘴角勾起嘲讽。

  “漼府?如今倒是仗着皇帝和皇后的势,连宫规都忘了?太后娘娘还在时,外臣女眷哪敢在宫里随意走动?也不知是哪家的规矩,竟教出这般没规矩的小姐。”

  这话明着是说时宜,实则是在暗讽漼家攀附皇帝、与太后作对。

  时宜攥紧了袖口,指尖泛白。

  她虽性子温和,却也容不得旁人这般诋毁家族,正要开口反驳,那侍女却突然伸手去推她的肩膀,嘴里还骂着。

  “让你赶紧回殿去,别在这碍眼!”

  时宜没防备,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后腰撞到了廊下的柱子,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正要起身,却见那侍女还要上前,她下意识地闭上眼,却没等来预想中的推搡,反而听见一道熟悉的、带着冷意的男声。

  “放肆。”

  时宜猛地睁开眼,就见周生辰站在她身前,玄色朝服上还沾着些雪粒,显然是刚从宫外赶来。

  他微微侧身,将时宜护在身后,目光落在那侍女身上,眼神冷得像寒冬的冰。

  “太后已被幽禁,你一个废宫侍女,也敢在宫中对漼家小姐动手?”

  那侍女见是周生辰,顿时吓得脸色惨白。

  谁不知道南辰王手握重兵,连皇帝都要让他三分,更何况她一个小小的侍女。

  她双腿发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发颤。

  “王、王爷恕罪,奴婢……奴婢只是一时糊涂,并非有意冲撞小姐……”

  周生辰没看她,转头看向身后的侍卫。

  “将她带下去,交给内务府处置,按宫规严惩。”

  侍卫立刻上前,架起那侍女往外走。

  那侍女还想求饶,却被侍卫堵住了嘴,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咽声,很快便消失在回廊尽头。

  廊下恢复了安静,只剩下雪花落在瓦片上的细微声响。

  周生辰转过身,目光落在时宜身上,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切。

  “可有受伤?”

  时宜摇摇头,扶着柱子慢慢站起身,后腰的钝痛还在,却不想让他担心。

  “多谢师父,我没事。”

  她抬头看他,见他朝服领口的扣子系得整齐,发间还沾着一片未化的雪花,心里忽然泛起一阵暖意。

  他刚进宫面圣,想必是听说她在这儿,特意绕路过来的。

  周生辰却注意到她蹙着的眉,伸手想去扶她,指尖在半空顿了顿,又收回手,转而指着廊下的石凳。

  “先坐会儿,我让人去请太医。”

  “不必了。”

  时宜连忙拉住他的衣袖,又很快松开,声音轻了些。

  “只是撞了一下,过会儿就好,别惊动太医了。”

  她知道宫中耳目多,若是让旁人瞧见周生辰为她请太医,难免会传出闲话,对他、对漼家都不好。

  周生辰看着她泛红的指尖,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一个暖炉,递到她手里。

  “拿着暖暖手,地上凉,别久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