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周生辰领命-《周生如故之南辰时宜》

  戚太后微微点头,将安神汤一饮而尽。

  汤味温热,却暖不了她心中的疑虑。

  她知道刘徽绝非易与之辈,亲政数月来,不动声色地削弱了不少老臣的势力,此次春选,恐怕没那么简单。

  “对了,柳儿那边怎么样了?”

  戚太后忽然问道。

  “今日她有没有按要求练琴?”

  “柳小姐今日练了三个时辰的琴,李嬷嬷说进步很大。”

  青黛答道。

  “只是柳小姐性子急,总想着早日入宫,今日还问奴婢,什么时候能见到陛下呢。”

  “这孩子,就是太心急了。”

  戚太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明日去告诉她,让她沉住气,先顺利通过筛选,入选之后,有的是机会见到陛下。叮嘱她,近日少出门,莫要惹出什么事端,免得影响了参选。”

  “奴婢遵旨。”

  青黛应道。

  戚太后挥了挥手,示意青黛退下。

  殿内再次陷入寂静,只剩下宫灯燃烧的细微声响。

  她走到窗边,推开一扇窗,微凉的夜风扑面而来,吹动了她的发丝。

  远处的皇宫轮廓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肃穆,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窥视着宫中的每一寸动静。

  她知道,林伯的事、沈清辞的事、春选的事,每一件都关乎着她的权势与戚家的未来,容不得半点差错。

  梅先生虽办事稳妥,但她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思索片刻,她唤来心腹太监小李子,低声吩咐道。

  “你再派两个心腹,悄悄跟在梅先生派去的人后面,若是他们办事不力,或是有什么异动,立刻回报给我。另外,盯紧天牢的沈从安,看看他还有没有别的动静,有没有暗中联络其他人。”

  小李子躬身应道。

  “奴才遵旨,这就去安排。”

  小李子离开后,戚太后关上窗户,回到软榻旁坐下。

  她拿起桌上的戒指,再次摩挲着,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这场围绕着权势、利益与性命的博弈,已经愈演愈烈,她没有退路,只能步步为营,拼尽全力赢下这一局。

  而此时,梅先生已回到自己的府邸。

  他没有歇息,立刻召来心腹手下,将戚太后的吩咐一一传达下去。

  “你们两个,带五个死士,连夜赶往黑石坡,先摸清李嵩队伍的行进路线与护卫情况,找准时机动手,务必除掉林伯,或是让他无法开口。记住,动手后立刻撤离,不可留下任何线索,若是被擒,自行了断,不准牵连任何人。”

  梅先生指着两个身材高大、眼神凌厉的男子吩咐道。

  “属下遵令!”

  两人躬身应下,立刻转身下去准备。

  梅先生又看向另一个面色沉稳的男子。

  “你带三个人,即刻前往江南,按照我给你的地址,排查沈家的远亲。找到沈清辞后,先将她带到隐秘之处安置,不许她与外界接触,等候我的进一步吩咐。记住,太后有令,不可留后患,若是情况有变,自行处置。”

  他递给男子一份写着地址的纸条,又塞给他一锭银子。

  “路上小心,十日之内,务必传来消息。”

  “属下明白!”

  男子接过纸条与银子,躬身离去。

  安排妥当后,梅先生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下一封信,封好后交给贴身小厮。

  “明日一早,将这封信送到礼部主事张大人手中,他看了便知该怎么做。另外,你去张大人府中探探口风,看看漼氏有没有派人去礼部活动,若是有,立刻回来告诉我。”

  小厮应道。

  “是,先生。”

  待所有手下都离开后,梅先生坐在书桌前,望着窗外的夜色,轻轻叹了口气。

  他跟随戚太后多年,早已深陷权力的漩涡,无法自拔。

  此次刺杀林伯、寻访沈清辞之事,风险极大,可他只能硬着头皮去做。

  他拿起茶盏,却发现茶水早已凉透。

  正如他此刻的心境,明知前路凶险,却只能一步步往前走,不敢有丝毫停歇。

  夜色渐深,京城内外,无数人影悄然行动起来。

  慈宁宫的谋划,如一张细密的网,悄然撒向远方的黑石坡与江南大地。

  而这场暗斗的核心人物。

  林伯、沈清辞、沈从安,乃至朝堂上的刘徽与漼氏,都已被卷入这张网中,无人能够置身事外。

  天快亮时,梅先生派往黑石坡与江南的人手已陆续出发。

  而戚太后派去监视的人,也紧随其后,消失在京城的晨雾中。

  一场关乎性命与权势的较量,即将在远方的路途上,悄然拉开序幕。

  天刚破晓,晨雾还未散尽,皇城内外已渐渐有了动静。

  南辰王府的书房里,周生辰早已起身,案上摊着荆州送来的急报,字迹潦草却透着焦灼。

  卫峥已坚守城池三月有余,叛军虽暂未破城,却截断了粮道,城中粮草仅够支撑十日,若再无援军,荆州危矣。

  他指尖按着“粮道断绝”四字,眉头微蹙。

  荆州乃江南重镇,一旦失守,叛军便可沿长江北上,威胁京城安危。

  只是京中春选在即,漼氏与太后各怀心思,陛下此刻未必会轻易调兵,卫峥那边怕是还要再熬几日。

  “王爷,宫里来人了,说陛下传您即刻入宫议事。”

  管家躬身走进书房,声音恭敬却带着几分急切。

  周生辰抬眸,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今日并非朝会之日,陛下突然传召,想必是有要事。

  他将急报折好收起,起身换上一身玄色朝服,腰间系上那枚嵌玉腰带,又随手将时宜绣的平安符塞进衣襟,沉声道。

  “备车。”

  王府外,内侍总管李德全早已等候在马车旁,见周生辰出来,立刻躬身行礼,脸上堆着得体的笑意。

  “南辰王,陛下在养心殿等候多时了,还请王爷快些移步。”

  周生辰颔首,扶着管家的手上车。

  车驾碾过湿漉漉的青石板路,晨雾中隐约能看到往来的朝臣与宫仆,皆是行色匆匆。

  他掀开车帘一角,望着皇城方向,心中暗忖。

  陛下突然传召,莫非与荆州局势有关?

  或是春选之事有了变数?

  半个时辰后,车驾抵达养心殿外。

  李德全引着周生辰入内,殿内檀香袅袅,刘徽正站在窗边,望着庭院里的古柏,一身明黄色常服在晨光中显得格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