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失控的盛宴与搜寻-《100个真实梦境》

  记录者:寒

  梦境的荒诞感如同潮水般上涨,迅速淹没了最初那点“土豪式”的满足。

  那二十三个(或许更多?)男模已经完全脱离了“为妮娜庆生”的剧本,演变成一场自我狂欢的、荷尔蒙过剩的混乱盛宴。他们依旧在舞动,但动作变得更加狂放不羁,甚至带上了几分……攻击性?不是针对任何人,而是纯粹力量与欲望的宣泄。

  音乐变得更加强劲,鼓点如同敲打在心脏上,灯光疯狂闪烁,将那些流淌着汗水的肌肉和模糊的笑脸切割成破碎的影像。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古龙水、酒精(虽然我并没看到酒)和某种……原始的气息,甜腻得令人头晕。

  我试图冲进那堵旋转的“人墙”,却被一股无形的、混合着体温和气浪的力量弹开。手臂触碰到的地方,是坚硬如铁的肱二头肌,也是滑腻冰凉的汗水。

  “妮娜!妮娜!”我提高声音大喊,声音却像投入狂涛的石子,瞬间被震耳的音乐和男模们低沉的喘息、偶尔爆发出的、意义不明的欢呼声所吞没。

  没有回应。

  我只能偶尔从人缝中瞥见一丝她裙子的布料颜色,或者她的一绺头发,但转瞬即逝,就像溺水者偶尔浮出水面的手指。

  恐慌开始真正蔓延。这不是惊喜,这是灾难!我给我最好的闺蜜点了二十三个男模,然后把她弄丢了?!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亮片紧身裤、肌肉线条完美得如同雕塑的男模突然脱离了大部队,一个滑步精准地停在我面前,脸上挂着电力十足的笑容。他伸出手,似乎想邀请我加入这场狂欢。

  “她呢?我朋友呢?”我抓住他的胳膊,急切地问,也顾不上手感如何了。

  他眨了眨深邃的眼睛(可能是戴了美瞳),笑容不变,用一种带着奇怪口音、但磁性十足的声音说:“don't worry, beautiful. the party is just getting started. Let's have some fun!”(别担心,美女,派对才刚刚开始,来找点乐子吧!)

  说完,他根本不等我反应,就抓着我的手腕,试图把我拉进舞动的人群中心!

  “不!我不是要fun!我要找我朋友!”我用力想挣脱,但他的手指像铁钳一样。

  他的笑容似乎僵硬了一瞬,但立刻又恢复原状,继续试图把我往里面带:“e on! Everyone is waiting for you!”(来吧!大家都在等你呢!)

  等我?等我去干嘛?成为第二十四号失踪人口吗?

  我猛地一甩手,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然真的挣脱了他。他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仿佛程序出现了bug,但随即又被那模式化的热情笑容覆盖,转身又融入了舞动的人群,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他们好像……并不是完全有自主意识?更像是一群被设定好“热情、舞动、互动”程序的精美机器人,但程序显然出了错,或者……被什么东西覆盖了?

  我环顾四周,这个奢华的场所仿佛没有出口,只有无尽的炫光和晃动的人影。其他的宾客——那些模糊的影子——似乎也完全沉浸在这种狂热的氛围中,甚至有人开始加入舞蹈。

  只有我,像个异类,焦急地想要找到我那被“生日礼物”吞没的闺蜜。

  我必须做点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不再试图从正面突破。我开始沿着人群的外围奔跑,眼睛死死盯着地面,希望能看到妮娜的鞋子,或者她掉落的什么东西。

  跑着跑着,我忽然感觉脚下一绊,差点摔倒。

  低头一看,我踩到的不是什么障碍物,而是一条……亮闪闪的、羽毛材质的……颈链?或者腿环?风格极其浮夸,绝对是那群男模的装扮之一。

  但奇怪的是,这东西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像是被谁匆忙扯下来的。

  我捡起它,一种冰冷的不安感顺着指尖蔓延。

  紧接着,没跑几步,我又看到地上掉落着一只黑色的、皮质露指手套。

  然后是一副破碎的、装饰着链条的眼镜。

  一条撕破的、带有金属铆钉的choker。

  ……

  越往前走,地上掉落的饰品和衣物碎片就越多,像是某种……蜕下的皮,或者狂欢过后留下的狼藉。这些物品散落在光洁的地板上,在闪烁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我的心跳越来越快。

  这些痕迹,似乎在指引着一个方向——通往大厅后方一条更加昏暗的走廊。

  音乐声在这里减弱了一些,但那种无形的、躁动的压力却丝毫没有减少,反而更加凝实。

  走廊深处,似乎有别的动静传来。

  不是音乐,不是舞蹈的脚步声。

  是一种……更加细微、更加难以捕捉的……

  窸窣声?

  我握紧了手里那根冰冷的、带着羽毛的颈链,鼓起勇气,朝着那条昏暗的走廊深处,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妮娜,你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