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华人所在,即是中华-《1800年之龙腾四海》

  1805三月七日,税吏们冲进铁厂时,刚刚返回两天的牛野,此时正蹲在熔炉旁,想看着铁水在坩埚里翻涌的样子,红光映得他半边脸通红。

  这些穿官袍的豺狼一进门就扯着嗓子嚷嚷,账本、票据、仓库,翻得一片狼藉。他们趾高气扬,仿佛这铁厂不是妈祖军众人一刀一枪拼出来的,而是他们赏赐的。

  妈祖军的兄弟们攥紧了拳头,却没人动手。牛野坐在角落的铁砧上,看着那些税吏像土匪一样翻箱倒柜,心里冷笑——他们不是来查账的,是来明抢的。

  傍晚,铁厂终于清净了,只剩下满地狼藉和几本被故意撕烂的账簿。牛野、陈老豆、李海三人坐在还冒着热气的铁锭旁,谁都没说话。

  牛野忽然开口:“我明白了。”

  陈老豆抬头:“明白啥?”

  “为什么大清跟不上这个时代。”牛野盯着远处昏暗的海面,“不是皇帝一个人的问题,也不是哪个官员的问题……是整个世道烂透了。”他攥紧拳头,指节发白,“皇帝、官吏、豪强,他们早就是一个整体了,只看自己的利益,不管老百姓死活,更不管外面怎么变。”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就像一群将死之人,死死拖着所有人一起沉海。”

  李海骂道:“他娘的,咱们拼死拼活,他们倒好,来抢现成的!”

  陈老豆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这座东澳岛:“可惜了,咱们用了四年,拼命干,才攒下这点家底……”

  牛野冷笑一声:“家底?他们眼里,咱们这点家底就是他们的。这大清该亡!”

  李海猛地站起来,拳头砸在铁锭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绝不会让他们拿到手!砸了也不能给他们!”

  牛野的眼神变了——那是一种野兽般的狠厉,是海佬在暴风雨里搏命时,在和海盗搏杀时才会有的眼神。他缓缓道:

  “第一,花钱,查清楚是谁在背后搞我们。”

  “第二,立刻派工厂一半人去兰芳,在那儿建新厂。那地方离大陆、西澳、果阿都一样远,是最好的节点,还有炮厂的炼钢厂配套,能很快搞起来,钢铁产业链第一工厂就搬过去那儿。建好以后,直接在铁矿港建第二钢铁厂,任何产业都要一分为二,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第三,等厂子搬走,我要让所有搞我们的豪强、官吏,全部家破。”他盯着两人,一字一顿,“敢动我们,就要看看他们有没有这本事。”

  陈老豆沉默了一会儿,缓缓点头:“兰芳海路方便,铁矿港又有材料……确实是两个好地方。”

  李海握紧拳头:“对,砸了咱们的,咱们就换个地方再建!谁怕谁?”

  牛野站起身,望着远处漆黑的海面,海风卷起他的衣角。他不再是那个只会拉网捕鱼的年轻人了——他身上带着海佬的野性,更带着铁匠的狠劲。谁对他动刀子,他就请那人吃枪子,甚至敢用炮轰!

  “走。”他低声道,“该准备准备了。”

  大清烂透了,但妈祖军不会,妈祖军不但不会屈服,妈祖军还会反抗,会像一炉沸腾的铁水,狠狠地浇在所有参与此次事情人员的头上。

  南下

  第二天清晨,铁厂的汽笛比往常早响了半刻钟。

  牛野站在堆满铁锭的场院中央,身后是二十多个铁厂骨干——炉头、钳工、铁匠、账房、船工头,个个都是跟着妈祖军从无到有打下根基的人。他们或蹲或站,有的还在揉眼睛,显然没料到这么早被叫来。

  "诸位。"牛野声音不高,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昨晚我想了一宿,也跟老豆、李海合计过了。"

  他环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铁匠老陈脸上——那是个五十来岁的汉子,跟着牛野从第一座土高炉干到现在,浑身上下总带着股烧红的铁锈味。

  "税吏查账,不是查账。"牛野蹲下来,随手捡起一块废铁,在手里掂了掂,"是有人要吞咱们的厂子。"

  场院里响起几声低骂。钳工阿蛮攥紧了拳头:"那些狗官,老子早看他们不顺眼了!"

  牛野抬手示意众人安静:"我决定了——去兰芳建新厂。"

  这句话像块石头扔进油锅,场院里顿时炸开了锅。

  "兰芳?那不是南洋么?"

  "隔着海呢!"

  "去那儿干啥?"

  牛野等他们嚷嚷得差不多了,才缓缓道:"兰芳离大陆、西澳、果阿都差不多远,是个好地方。咱们在那儿建厂,比在这儿强。"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铁屑,"我许你们——"

  他竖起一根手指:"建好了,想继续干的,铁厂帮你们建房子、买地,跟在这儿一样分红。"

  又竖起第二根手指:"不想干的,我给一百两银子,送回大清。"

  场院里突然安静下来。工人们面面相觑,有人挠头,有人低头盘算,还有人偷偷瞥向老陈。

  老陈缓缓站起来,他那张被炉火熏黑的脸今天显得格外严肃:"牛头儿,你这话当真?"

  牛野盯着他的眼睛:"当真。"

  "那..."老陈咧嘴笑了,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老子跟你去!反正在这儿也是被那些狗官盯着,不如出去闯闯!"

  "我也去!"阿蛮第一个响应,"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在哪儿打铁不是打铁?"

  "就是!"船工头老吴也点头,"南洋听说热,但咱都是海边长大的,怕啥?"

  牛野看着众人,心里渐渐有了底。他提高声音:"诸位,这事儿不强迫谁。想去的,我保证工钱翻倍,两年内建好厂子,想回来的,一百两银子,送你们回大清。"

  "那还等啥?"老陈大手一挥,"干他娘的!反正建个厂子也就一两年,不习惯就回来,还有一百两银子揣着,这买卖划算!"

  "划算!"

  "走南洋!"

  工人们的顾虑像潮水般退去。是啊,建个厂子能花多少时间?大不了两年,不习惯就回来,还白赚一百两银子。况且跟着牛野这些年,大伙儿都信他——这人说话算话,从不会让兄弟们吃亏。

  不到半个时辰,二十多个骨干全数点头。牛野看着他们,嘴角微微上扬。他转身朝铁厂仓库走去:"账房老周,去准备银子。老吴,你带人去码头,把能带的工具都装船。"

  "牛头儿!"老陈突然喊住他,"那...咱啥时候走?"

  牛野回头,阳光照在他脸上,那双眼睛亮得像海面上的星火:"现在。"

  干他娘的!

  既然这世道容不下咱们,那咱们就自己造个新世道!

  1805年三月十日,钢铁厂停产,牛野和第一批建设人员带着设备乘坐“广福源号”和“同生共死号”离开码头,前往兰芳国。

  1805年三月十五日,李海潮带着第二批人员和设备,乘坐“乘风号”和破浪号”离开东澳岛,去追赶前面出发的两条海船。

  1805年三月二十日,最后可以移动的设备和家属登上“云帆号”,“沧海号”,“日月号”向着新的家园而去。

  而于此同时,陈老豆和李海动用所有关系,在一点点从官吏嘴巴里了解谁参与了这件事情。

  1805年三月三十日,一件震惊整个广州府的事情发生了,东澳岛的那个巨大铁厂被官府和税吏迫害,引爆了整个厂区的事情,在整个广州府里传遍了。

  听说,这个铁厂一年能够出产5000吨上好铁料,就被这些税吏活活整死,整个广东府的人,人人大骂。

  特别是那些供应商和做五金件买卖的,好好一个生意,硬是要逼死人家,真是作孽啊!

  这事情传的沸沸扬扬,有商人为了打击竞争对手,在酒桌之上告诉了府台。

  府台一声令下,广州府再一查账,这铁厂带的五金厂,一个月要缴纳白银一千两,现在广州府直接每年少白银一万两的税收,府台大人手拍案几,破口大骂:“谁补这一万两千两空缺?下面简直就是一群猪啰吗,要尔等何用!查,谁做的孽!”

  广州府的那几个冲进东澳岛铁厂的税吏,首先倒霉,被官员拿出来背锅,直接脱了那身吃饭的衣服。

  四月十日,兰芳国的晨雾还未散尽,牛野便带着几个铁厂工头踏上了这片南洋热土。

  林怀周几乎是小跑着迎出来的。这位妈祖军的华人领袖,一见到牛野便激动地攥住了他的手,连声道:"牛兄弟!你可算来了!"

  牛野咧嘴一笑,指了指身后:"林兄,我带了几个铁厂的老人来,咱们直接说正事。"

  几人径直来到林怀周的议事厅,牛野开门见山:"林兄,我这次来,是要在兰芳大兴土木,扩大钢铁厂。"

  "好!太好了!"林怀周一拍扶手,"我就知道牛兄弟不是凡人!要什么帮助,尽管开口!"

  牛野伸出三根手指:"第一,要地——沿海的好地段,够建厂和码头;第二,要人——愿意来的工匠、力工,你们帮着招;第三,减税——头三年免征重税,让我们能站稳脚跟。"

  林怀周听完,非但没有犹豫,反而一拍大腿,声音洪亮:"老子全部给你搞定!"

  他站起身,大步走到墙边,展开一张羊皮地图:"你们看,这片沿海的荒地,足有一千亩!全是政府地,我划拨给你们!建厂、建码头,随你们折腾!"

  几个工头凑近一看,眼睛都亮了——那块地背靠山林,面朝大海,正是建厂的好地方。

  "林兄爽快!"牛野大笑,"这地方选得好!"

  林怀周拍着胸脯保证:"你们只管建厂,其他事我来办!减税批文我今天就下,招工的事我让各埠的甲必丹帮忙,不出半月,人就能到齐!"

  牛野点头:"好,那我们就开工了。"

  林怀周忽然压低声音:"牛兄弟,说实话,我就不明白——这么好的买卖,广州府那些官老爷,还有大清朝廷,怎么就看不见呢?"

  牛野冷笑一声:"他们不是看不见,是装看不见。"他指着窗外兰芳繁忙的港口,"在他们眼里,咱们这些人,不过是些没根的浮萍。可他们不知道,正是咱们这些'浮萍',才能在这海外闯出一片天。"

  林怀周深有感触地点头:"是啊,他们不在乎,我们在乎!"他重新展开地图,手指在沿海那片荒地上画了个圈,"这一千亩地,就是你们的家!"

  牛野望着窗外,阳光已经驱散了晨雾,照在远处繁忙的码头上,那炮厂的高炉腾起烟柱。他知道,从今天起,这里将升起联排的炉火。

  考察完整个炮厂工业区,几个工匠坐下来讨论接下来该怎么干。

  炮厂的高炉前,热浪滚滚。七八个工匠师傅围坐在一块被烤得发烫的木桩上,人人脸上都沾着煤灰,却掩不住眼中的兴奋。他们面前摆着一张皱巴巴的图纸,上面画满了潦草的线条和数字。

  "老陈,你那快速水泥真能在十天内固化?"一个络腮胡的炉前工问道,手里还攥着半块黑乎乎的干粮。

  被称作老陈的炉头师傅叼着烟斗,眯着眼点头:"我试过,在南洋这鬼天气里,三天就能达到七成强度,十天应该足够撑住高炉了!"他吐出一口烟圈,"关键是咱们得把地基打实,我算过了,用原来的旧石料垫底,再浇灌水泥,稳当!"

  "那炼钢炉呢?"另一个瘦高的师傅指着图纸上一处,"咱们不是就剩三座还能用的老炉子吗?"

  "老炉子修修补补还能顶一阵。"老陈用烟斗在图纸上点了点,"但咱们得在炮厂旁边再搭两座新高炉,就用快速水泥砌砖,里头衬上带来的耐火泥。原料输送线就从旧轨道接过来,那些小车还能用。"

  坐在一旁的李海突然插话:"轨道不够长怎么办?"

  "从仓库里再扒拉些旧铁轨出来。"络腮胡师傅咧嘴一笑,"我昨天数过了,足够接出两里地去。小车轱辘都还能转,就是得重新上油。"

  牛野就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双手抱胸,仔细听着每一个细节。他的目光在工匠们面前的图纸和远处的旧高炉之间来回移动,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

  "蒸汽机呢?"老陈突然提高声音,"果阿买的那两台大蒸汽机不是闲着吗?"

  "对!"一个年轻点的师傅一拍大腿,"那东西不挑地方,引一个水渠,只要搭个坚固的水泥屋子和过滤水池就能用,那两台机器能带动大鼓风机!我算过了,只要把传动轴接上,足够给两座新高炉同时鼓风!只要派三十人连轴转,二十天就能把房子搞起来"

  "好!"老陈猛地站起来,烟斗往地上一磕,"那就这么定了——"

  牛野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各位师傅,我想知道,到底要花多长时间,才能让这里的产能恢复到年产五千吨?"

  工匠们面面相觑,随后老陈掰着手指头算起来:"水泥固化十天,新炉砌筑加衬里十二天,轨道和小车改造八天,蒸汽机调试五天......"

  "加上工人培训、原料储备......"另一个师傅补充道。

  老陈一挥手:"一座炉子,最快,三十天!保守估计,三十五天也一定能行!每三十五天,我们能恢复大约一千吨每年的产能。五个月左右,"

  牛野眯起眼睛,三十天......他望向远处被夕阳染红的旧高炉群,那些曾经锈迹斑斑的钢铁骨架,很快就会重新喷吐烈焰。

  "好。"他终于点点头,"第一个炉子,三十天,我给你们三十天。"

  工匠们爆发出一阵欢呼。老陈拍着胸脯保证:"牛爷放心!耽误了工期,我老陈头第一个跳炉子!"

  转头问五金厂的那几个匠人,“你们怎么弄?”

  五金厂的匠人说道,“我们加工机械和人手是现成的,只要搞几个台风吹不倒的棚子就能开干。”

  他指了指带来的铁料说道:“给我们十天,就能用现成的铁料做起来,一个月后等高炉出铁水,就正常了!”

  牛野嘴角微微上扬。他知道,在这片南洋的土地上,沉寂的炉火很快就会重新燃起,而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炽热。

  三十天,一千吨年产量,每个月就是83吨,小五金的工业可以立刻恢复。

  从头来,一样走出一片海天。

  1805年4月10日下午,兰芳共和国的第一个大型钢铁厂开始动工。

  兰芳国当天就召集了100名老百姓参与建设,这个国家出产黄金和香料,但是钢铁工业非常落后,只有几个小高炉,满足不了战争和工业的要求。

  阙总长在第二天亲自来到工地,死死握着牛野的手说:“只要我还活着,这个厂就是兰芳的宝贝,谁也不能碰!你们头三年的不要交税,只要保证市场的铁料供应充分就行。三年以后再恢复正常税率,牛先生您看可好?”

  总长有些激动,眼睛有些微微湿润。他们期盼有人投资兰芳的钢铁工业多少年了,可.这片土地以前既没有铁矿,也没有人懂钢铁工业。更加没有人看好这片土地的未来。这是第一次有人带着这么多大船,这么多匠人来到这片土地,他有些激动过头了。

  林怀周也在一边感慨,“牛先生不怕你笑话啊!我们兰芳就是一群海外华人抱团取暖的地方,百万华人拼死守着这片地。一次次和荷兰人斗,和马来人斗,和印尼人斗,只为守着这片地,让华人不受欺负啊!多少年了,我们一次次去大清,只求成为大清的一个自治行省,只为大清能来投资,能派几条海船来庇护我们的安全,可没有人理我们啊!你能帮我们找到铁矿,现在又带来了这么多匠人,我等感激不尽啊!”

  牛野这一次也感动了,他一只手握总长的手,一只手握着林老的手,真诚的说道:“有了铁矿,煤炭和钢铁工业,有了大炮,有了枪,咱们就能站的住,不靠别人,就靠这片土地上的一百万华人,我们也能站的牢牢的!华人所在之地,就是中华!”

  阙总长最后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人群,他说道:“我这个月就住在这里了,直到第一炉钢水出炉。我和身后的三百华人子弟,也跟着你们一起动手干,兰芳也有能工巧匠!”

  如果没有牛野,兰芳国的命运将会截然不同。

  八十年后,那是一个没有钢铁轰鸣的兰芳,一个没有新式武器的华人国度。当荷兰人的舰队驶入坤甸河口时,最后的华人武装全部站在城墙上,望着那些漆着黑漆的战舰,甲板上明晃晃的火炮像一张张血盆大口。

  荷兰人带来了枪炮,更带来了他们精心豢养的爪牙——那些被火枪和白银武装起来的马来海盗、印尼地方武装,像一群嗅到血腥味的鬣狗,从雨林深处蜂拥而出。

  "开炮!"

  第一声炮响震碎了兰芳的宁静。荷兰人的炮弹砸在城墙 上,砖石飞溅,血肉横飞。那些曾经在雨林中与华人和平贸易的原住民,如今端着荷兰人给的火枪,向他们的华人邻居扣动扳机。

  英勇的守军拼死抵抗,但他们的武器落后了一个时代。火绳枪对阵燧发枪,弓箭对阵火炮,就像冷兵器时代的武士面对现代士兵。

  "往雨林里撤!"最后的临时总长下令,声音嘶哑。

  但已经来不及了。荷兰人的盟友——那些马来海盗,像鬣狗般扑向逃难的华人。他们举着弯刀,在雨林中追杀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妇女的哭喊声,孩子的尖叫声,老人的呻吟声,交织成一片地狱般的乐章。

  坤甸城陷落了。

  荷兰人将俘虏的华人赶到城中心的广场上,用刺刀逼着他们跪下。那些曾经在兰芳国辛勤劳作、建设家园的华人,如今像待宰的羔羊般颤抖着。

  "杀!"

  弯刀落下,血花飞溅。成千上万的华人被屠杀,他们的尸体堆积如山,鲜血染红了坤甸的街道。那些侥幸活下来的,被驱赶着登上荷兰人的奴隶船,运往遥远的种植园。

  更多的华人则在雨林中流离失所。他们失去了家园,失去了亲人,只能在热带雨林中苟延残喘。有人饿死在丛林里,有人被毒蛇猛兽咬死,有人因疾病而倒下。哭嚎声回荡在兰芳的土地上,久久不散。

  曾经繁华的兰芳国,剩下断壁残垣。那些华人用血汗建起的房屋、开垦的农田、修筑的道路,都被荷兰人据为己有。而那些背叛华人的马来海盗和印尼武装,则在荷兰人的纵容下,继续在这片土地上烧杀抢掠。

  "兰芳?"多年后,当荷兰官员谈起这个曾经繁华的华人国度时,只会轻蔑地一笑,"那个小国?早就不存在了。"

  而在天涯海角,幸存的华人难民们聚在一起,向子孙后代讲述着那个曾经辉煌一时的国度。他们的眼中噙着泪水,声音颤抖:

  "我们华人,曾经在海外建立了一个乐园......"

  "但荷兰人来了,他们用枪炮......"

  "我们的亲人,被屠杀,被卖为奴隶死在种植园里,那里全是我们先祖的白骨......"

  "兰芳,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如果没有牛野,如果没有那座在兰芳海边拔地而起的新钢铁厂,如果没有那些改变命运的钢铁与火药,这个华人的海外乐园,终将在血与火中化为灰烬。

  成千上万的华人被屠杀了,最终流离失所,在哭嚎中散落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