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戏子你别跑,少帅知错了15-《死遁后男主黑化成反派了》

  茶杯在桌面上轻轻一颤,溅出几滴琥珀色的茶汤。

  他的睫毛缓慢地眨动了两下,镜片后的眼睛逐渐睁大,瞳孔微微收缩——一个完美的震惊表情。

  “什么?”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又迅速压回平稳,“您说我爱人是中共?”

  处长皱眉看向李伟杰:“证据呢?”

  李伟杰得意地掏出季凛的记者证,上面沾着新鲜的血迹:“我们在他的《红楼梦》书脊里发现了密写药水,书店密室还搜到烧毁的文件残片!”

  方子围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的目光落在那抹刺目的血迹上,胃部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

  但当他抬头时,脸上只剩下恰到好处的困惑与痛心:“处长,这……这一定是有人栽赃!季凛就是个书呆子,他连鸡都不敢杀……”

  “方子围!”李伟杰猛地拍桌,“你别装了!整个行动队都看见季凛在烧文件!”

  办公室骤然安静。

  方子围缓缓摘下眼镜,用袖口擦拭镜片的动作稳得不可思议。

  “李队长,”方子围重新戴上眼镜,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颤抖,“如果……如果季凛真的涉案……”

  他深吸一口气,“我愿意接受停职调查。”

  处长神色微动。

  “小方啊……”处长叹了口气,转头呵斥李伟杰,“抓人讲究真凭实据!季记者是知名报人,没有确凿证据就……”

  “处长!”李伟杰急得额头冒汗,“方子围肯定知情!我要求立即搜查他的办公室!”

  方子围突然笑了。

  那笑容苍白又破碎,像暴风雨中勉强维持体面的绅士:“请便。”

  他主动推开抽屉,“需要我脱外套吗?”

  搜查持续了四十分钟。

  李伟杰的人翻遍了每个角落,甚至撬开了地板。

  方子围始终安静地站在窗前,背影挺拔如青竹。

  只有处长注意到,这个年轻人每隔几分钟就会无意识地摸一下左手无名指——那里有一圈淡淡的戒痕,婚戒想必是刚摘下来不久。

  办公室的电话铃刺破了凝滞的空气。

  李伟杰刚挂断电话,脸色就变了:“处长,季凛说要招供——但他要求当着方秘书的面说。”

  处长的钢笔尖在文件上洇开一团墨迹。他抬头看向方子围,眼神复杂:“小方,你......”

  方子围的指尖在茶杯上轻轻敲击,节奏稳定得像心跳:“我去。”

  他站起身,西装裤线笔直得像是用尺子量过,唯有左手无名指上那圈戒痕泛着不自然的红。

  审讯室的铁门“哐当”一声关上,震得墙角的蜘蛛网簌簌发抖。

  季凛被铐在铁椅上,白衬衫早已被血和汗浸透,黏在瘦削的脊背上。

  他的颧骨青紫一片,嘴角裂着口子,可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像淬了毒的刀。

  处长背着手站在一旁,脸色阴沉如铁。

  李伟杰和几个审讯官围在桌边,钢笔悬在记录本上方,等着这场荒唐的“招供”。

  方子围站在角落,指节抵在唇边,像是要压住什么即将喷薄而出的情绪。

  “说吧。”处长冷声道,“你最好别耍花样。”

  季凛咧嘴一笑,血丝从齿缝渗出:“急什么?”

  他的目光扫过所有人,最后停在方子围脸上,眼底闪过一丝只有对方才能读懂的光,“既然要招,那就招个彻底——”

  他猛地前倾,铁链哗啦作响:“方子围确实是我的同伙。处长,您以为您就干净吗?”

  处长的瞳孔骤然收缩:“你什么意思?”

  “上个月十五号,您夫人是不是‘恰好’去了霞飞路的裁缝铺?”

  季凛的声音带着恶意的甜腻,“真巧,那天‘青鸟’也在。”

  “青鸟”两个字像炸弹般在审讯室炸开。

  李伟杰的钢笔“啪嗒”掉在桌上,墨水溅了一纸。

  处长的脸瞬间涨红:“放屁!我夫人从不——”

  “从不什么?”季凛打断他,眼神疯狂地闪烁,“从不帮您传递情报?还是从不在旗袍夹层藏微缩胶卷?”

  方子围突然上前一步,声音发抖:“季凛!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

  季凛转向他,笑容残忍:“怎么,方秘书急了?怕我揭发你的顶头上司?”

  处长的呼吸变得粗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配枪。

  审讯官们面面相觑,有人已经开始偷偷打量处长的脸色。

  “还有财务室的老王,”季凛继续火上浇油,“每次拨款延迟,不都是他在帮你们洗钱?”

  “够了!”处长暴怒地拍桌,茶杯震翻,滚烫的茶水泼在记录本上,“我看你是刑没吃够!”

  季凛仰头大笑,铁链随着他的动作叮当作响:“急了?怕了?”

  他的目光突然钉住李伟杰,“李队长,您就没怀疑过,为什么每次抓捕行动前,目标总能提前溜走?谁能这么准确的知道你的任务呢?”

  李伟杰的表情瞬间僵硬。

  审讯室的空气凝固了。

  所有人的眼神都在彼此脸上游移,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疯狂生根发芽。

  方子围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他太了解季凛的意图了——这不是招供,而是一场精心设计的离间。

  他要让特务处内部互相猜忌,越乱越好。

  “处长,”方子围突然开口,声音冷静得可怕,“他在挑拨。”

  处长的胸口剧烈起伏,眼神阴鸷地盯着季凛:“继续用刑。”

  “不信?”季凛在被拖起来时还在笑,“去查查您夫人的针线盒底层——”

  方子围猛地冲上前,一把揪住季凛的衣领!

  他的眼眶通红,声音却压得极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你非要这么做吗?”

  季凛的嘴唇擦过他的耳廓,气息灼热:“银杏要开花了……”

  这是他们少年时约定的暗语,意思是——

  “别管我,快走。”

  方子围的手抖了一下。

  身后传来处长冰冷的声音:“方秘书,请你出去。”

  方子围缓缓松开手,后退两步。

  在转身的瞬间,他看见季凛被按回铁椅,可那人却在笑,染血的牙齿白得刺眼。

  审讯室的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皮鞭破空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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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子围的公寓静得像座坟墓。

  他坐在书桌前,额头抵着交叠的双臂,呼吸沉重。

  窗外,两个特务正倚在街对面的电线杆旁抽烟,猩红的烟头在暮色中忽明忽暗。

  季凛攀咬的人越多,方子围的嫌疑就越轻——这本该是好事。

  可每多一个“同伙”,季凛身上的刑讯就会加重一分。

  那些被牵连的同僚为了自保,一定会咬死季凛污蔑,甚至主动提供“证据”来表忠心。

  季凛在把自己往死路上推。

  方子围猛地抬头,镜片上蒙着一层薄雾。

  书桌抽屉半开着,露出里面那把勃朗宁的冷光。

  他的手指悬在抽屉把手上,颤抖着,最终还是没有拉开。

  现在冲出去救人,只会让季凛的苦心白费。

  可不救人,季凛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