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天上掉下个小皇子10-《死遁后男主黑化成反派了》

  养心殿,晨。

  萧瑾瑜执起季凛的手,轻轻摩挲着他腕间,忽然开口:“我想为你解散后宫。”

  季凛正喝茶,闻言差点呛到:“……什么?”

  “封你为摄政王,与我平起平坐。”

  萧瑾瑜眼神炽热,像是要把这三年的亏欠都补回来,“我要让全天下都知道——”

  “打住!”

  季凛一把捂住他的嘴,“太荒唐了!我一个‘死而复生’的太监突然变成摄政王,你是嫌朝堂上弹劾的折子不够多?”

  萧瑾瑜皱眉,还想说什么,季凛已经捏住他的脸往两边扯:“乖,这事以后再说。”

  午后,边关急报骤至。

  “报——匈奴十万大军压境,已连破两城!”

  萧瑾瑜面色骤冷,朱笔在军报上洇开一团刺目的红。

  他沉声下令:“传骠骑大将军单斌。”

  御书房。

  单斌一身玄铁铠甲踏入殿内,三年戎马让他轮廓更加坚毅,眉骨上一道疤横贯至鬓角,却衬得他愈发英气逼人。

  季凛眼睛一亮,脱口而出:“单斌!你都当大将军了?!”

  单斌猛地转头,瞳孔骤缩——这语气,这神态……

  季凛笑嘻嘻地凑过去,拍了拍他的肩甲:“是我季凛啊,你总翻墙逃学。三年前我去你的生辰宴……”

  单斌手中军报“啪”地掉在地上,声音发颤:“季……季凛?”

  “如假包换!”季凛转了个圈,“就是换了个壳子。”

  单斌一把抓住他手腕,指尖按在脉搏上——温热的,跳动的。

  这位铁血将军突然红了眼眶:“真的是你……”

  “你怎么?你不是已经……”

  季凛:“我也不知为何,但是我确实回来了。”

  两人拥抱在一起。

  萧瑾瑜冷着脸咳嗽一声。

  季凛没管他,摸着单斌手臂的肌肉:“你现在变得好壮啊!”

  单斌不好意思地笑了:“还行,毕竟我在军队呆了三年。”

  单斌兴奋地向他分享这三年的事情,萧瑾瑜在一旁肺都快咳出来了。

  季凛:“陛下,口渴就多喝水。”

  萧瑾瑜:(?﹏?)

  两人还在热聊,萧瑾瑜打断他们:“单斌,我们还是先撩正事吧。三日后你带三十万大兵前往边关。”

  ……

  雁门关外,朔风如刀。

  单斌勒马立于山脊,铁甲上凝着霜。

  三日前,匈奴十万大军压境,连破两城,边关告急。

  此刻,他正俯瞰着谷底蜿蜒如蛇的敌军队伍——那是左贤王的主力,正趁着夜色向关内推进。

  “将军,探马来报,匈奴前锋已至黑石峡。”

  副将周肃压低声音,白雾随着呼吸在寒夜里凝结,“他们烧了沿途三个村子,没留活口。”

  单斌下颌绷紧,指节在刀柄上叩出沉闷的响。

  “让轻骑营备好火油。”

  他忽然开口,嗓音沙哑得像磨过粗粝的砂石,“我们去断他们的粮道。”

  子时,狼牙谷。

  三百铁骑衔枚疾走,马蹄裹着厚布,踏在雪上几无声息。

  单斌伏在马背上,左肋旧伤隐隐作痛——那是去年冬狩时中的埋伏箭,箭头上淬了毒,险些要了他的命。

  “将军,前面就是辎重队!”斥候指着谷底蜿蜒的火龙。

  单斌眯起眼。

  匈奴人显然没料到有人敢在暴雪夜翻越绝壁,粮车竟只派了千人护卫。

  他举起缠着黑布的手戟,身后三百张角弓同时绷紧。

  “放箭。”

  刹那间,火箭如流星坠入谷底。粮车遇火即燃,匈奴人嘶吼着乱作一团。

  单斌一夹马腹率先冲下陡坡,长刀出鞘的瞬间,一颗人头已飞上半空。

  血战至黎明。

  单斌拄刀半跪在尸堆里,铁甲缝隙里渗出的血在雪地上洇开狰狞的图案。

  他的亲兵正清点战果——烧毁粮车八十余辆,斩杀匈奴千夫长三人。

  “将军!”周肃突然踉跄奔来,“东北方出现匈奴主力!”

  单斌抹了把糊住视线的血,果然见远处雪尘滚滚。

  左贤王的狼头大纛在晨光中格外刺目,看阵势至少有万人。

  “撤。”他咬牙站起身,“按原路退回鹰嘴崖。”

  一支流矢突然破空而来,狠狠扎进他右肩。

  单斌闷哼一声,反手折断箭杆,却见更多箭矢如蝗虫般压来。

  “结圆阵!”

  残存的两百骑兵立刻以他为中心收缩。

  箭雨钉在盾牌上的声响如同冰雹,有个年轻士兵被射穿咽喉,温热的血喷在单斌脸上。

  绝境。

  “将军,箭矢快用尽了!”周肃的盾牌上插着七八支箭。

  单斌望向越来越近的匈奴骑兵,忽然从怀中摸出个锦囊——出征前夜,季凛硬塞给他的。

  拆开来,竟是三粒猩红药丸,闻着有股辛辣的松木香。

  (系统出品的“爆血丹”,服之可激发潜能,代价是三日昏睡)

  他毫不犹豫吞下一粒。

  剧痛瞬间席卷四肢百骸,血管里像灌进了滚烫的铁水。

  单斌仰头发出一声不似人的长啸,持刀冲向敌阵的速度竟比箭还快!

  匈奴人只见一道血影掠过,最前排的十余人已拦腰断成两截。

  单斌的刀法变得诡异莫测,每一击都带起残肢断臂,竟生生在万军之中杀出一条血路。

  左贤王终于慌了神,鸣金收兵。

  战后。

  单斌是在鹰嘴崖的石洞里醒来的。

  周肃正用烧红的匕首给他剜出肩头箭簇,见他睁眼,这个铁打的汉子竟落下泪来:“将军,您昏迷了整整三天……”

  洞外风雪呼啸。

  单斌望着掌心剩下的两粒红丸,忽然想起很多年前——

  夫子抽背《论语》,那时季凛总是故意吸引夫子的注意力让自己偷看。

  如果能回到小时候无忧无虑的那段时间就好了。

  如果回到三年前的那一晚就好了……

  “传令……”单斌艰难地支起身子,“全军休整一夜,明日……绕道断龙岭……”

  他咳出一口淤血,在昏沉中又想起季凛亮晶晶的眼睛。

  那人如今既已归来,这雁门关,他死也要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