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不好意思我找错吸血鬼了2-《死遁后男主黑化成反派了》

  季凛生无可恋地坐在包厢角落,指尖烦躁地敲着玻璃杯。

  ——踏马的,俞靳说的“紧急情况”,就是酒局要迟到了?

  他冷眼看着不远处被男男女女围住的俞靳,对方正笑着接过递来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喉结滚动间,引来一阵起哄声。

  “靳哥迟到了,先罚三杯!来来来……”

  千年的进化让吸血鬼的外表与人类无异,甚至能毫无障碍地融入人类社会,不惧阳光,不避社交。

  但即便如此,仍有不少吸血鬼在暗处破坏规则,更别提血猎与吸血鬼之间积累了几百年的血仇,至今仍视对方为死敌。

  而季凛的任务,就是潜伏在杜瓦尔家族的继承人——俞靳身边,拿到所有吸血鬼家族的分布地图。

  “啧。”他烦躁地灌了口酒,却被呛得咳嗽起来。

  旁边有人凑过来,笑嘻嘻地递上酒杯:“来来来,别光坐着,喝酒啊!”

  季凛刚想拒绝,俞靳却不知何时已经挤了过来,修长的手指搭在他的杯沿,轻轻压下。

  “你能喝酒吗?”他低头,声音带着微醺的慵懒,呼吸间有淡淡的红酒香。

  季凛摇头。

  俞靳挑眉,抬手招来服务生,给他换了杯热牛奶。

  “那你喝这个吧。”

  季凛:“……”

  他盯着那杯牛奶,面无表情地掏出手机,开始玩消消乐打发时间。

  ——这任务,真是糟透了。

  酒局持续了两个小时,季凛困得眼皮打架,最后干脆缩在沙发角落里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他感觉有人轻轻给他盖了件外套,周围嘈杂的声音也渐渐压低。

  “靳哥,这你男朋友啊?”有人小声问。

  俞靳懒洋洋地嗑着瓜子:“远房表弟,让他睡会儿吧。”

  “哦——”众人意味深长地拉长音调,但很快又投入下一轮游戏。

  酒局结束时,季凛被轻轻推醒。

  “卢修斯·伯恩,醒醒。”

  季凛揉了揉眼睛,声音还带着睡意:“……结束了?”

  俞靳点头,伸手把他拉起来:“结束了,带你去吃东西。”

  ---

  高档餐厅里,季凛盯着菜单上的价格,眉头一跳。

  “你哪来这么多钱?”他忍不住问。

  俞靳正优雅地切着牛排,闻言抬眸,语气随意:“投资啊,赚钱不是轻而易举吗?”

  季凛:“……”

  血猎一个月工资也才一万多。

  俞靳将切好的牛排轻轻推到季凛面前,银质餐刀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吃吧,我特意让他们煎得嫩一些。”他的声音低沉温和。

  季凛看着盘中整齐切好的肉块,刀工精细得不可思议。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你对别人也这么好吗?”

  俞靳摇摇头,随意地回答:“你是第一个。”

  季凛低头,用叉子戳了戳牛排,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夜色温柔,走出餐厅时,凉风拂过季凛的脸颊。

  俞靳侧头看他:“我送你回家吧?”

  季凛的脚步微微一顿,手指无意识地抚过手臂上的绷带:“我受伤的事……不能让家里人知道。”

  他抬眼,目光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能不能……在你家住几天?”

  俞靳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伸手轻轻整理了一下季凛被风吹乱的衣领。

  “行。”他微笑,眼底映着路灯的暖光,“你想住多久都行。”

  ---

  回到别墅,俞靳带着季凛去了二楼的客房。

  房间宽敞明亮,落地窗外能看到整片花园。

  床铺已经铺好,蓬松的羽绒被上放着一套崭新的睡衣。

  “浴室在那边,毛巾和洗漱用品都是新的。”

  俞靳站在门口,“如果还缺什么,随时告诉我。”

  季凛点点头,心里涌起一股陌生的暖意。

  半夜,季凛被伤口的刺痛惊醒。

  他摸索着开灯,发现绷带已经被血浸透了一小块。

  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俞靳敲了敲门:“季凛?你还好吗?”

  没等回答,门就被推开了。

  俞靳穿着睡衣,银发有些凌乱,显然也是刚从床上起来。

  看到季凛手臂上的血迹,他立刻皱起眉:“伤口裂开了?”

  他快步走到床边,单膝跪地,小心地拆开染血的绷带。

  “可能会有点疼。”他抬头看了季凛一眼,眼神温柔而歉疚,“忍一下。”

  季凛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突然发现俞靳的睫毛很长,在灯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奇怪。”他皱眉,“这种伤对血族来说早该愈合了。”

  季凛沉默地看着纱布下依旧泛红的伤口,没有回答。

  季凛轻声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俞靳手上的动作没停,声音却很轻:“因为你看上去很孤独。”

  ---

  刺耳的电话铃声在凌晨响起。

  季凛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下一秒猛地坐起身:“医院?我马上到!”

  季凛叫醒了俞靳,麻烦他将自己送过去。

  重症监护室里,消毒水的气味刺鼻。

  季父躺在病床上,呼吸微弱。

  看到季凛的瞬间,老人浑浊的眼里涌出泪水。

  “爸……”季凛握住父亲枯瘦的手,声音哽咽。

  老人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完整的话。

  俞靳站在季凛身后,轻轻按住他的肩膀。

  然后,他咬破自己的指尖,将渗出的血珠轻轻点在季父唇上。

  随着鲜血渗入,季父的脸色奇迹般红润起来。

  他紧紧握住季凛的手,声音虚弱却清晰:“对不起……儿子。那些年,我恨你母亲抛弃我们……把恨转移给了你……”

  “我醒悟的时候,你都长这么大了……”

  心电监护仪的曲线剧烈波动,老人的眼泪落在白色床单上:“你一直都是……我的骄傲……”

  刺耳的警报声中,那条起伏的绿线终究拉成了永恒直线。

  ---

  墓园的雨下得安静。

  黑色雨伞下,季凛看着墓碑上父亲的照片,声音沙哑:“我是混血……我的母亲是伊莎贝尔·伯恩,她生下我后不久,就抛弃了我和父亲。”

  “因为我不是纯种,母亲讨厌我。父亲也深陷母亲不爱他的事实中痛苦挣扎……血族容不下我,人族也是……”

  俞靳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握住季凛冰凉的手。

  意料之外的温暖从相贴的掌心传来。

  俞靳:“以后我可以当你的家人。”

  雨幕中,他们十指相扣。

  季凛突然发现,自己冰冷了二十多年的心,正在一点点被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