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暗网织就-《黑曜纪》

  蚀月之光渐隐,归墟核心的狂暴能量在陈默强行平衡下暂归平息。但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并未消散,而是转化为更隐蔽的暗流,悄然涌向晟朝权力中心。陈默怀揣着新生的暗金晶核——蚀之意志与幽寰血脉融合的产物,与石影穿越寂灭海眼,重返危机四伏的人世。他们发现,玄影阁的触角早已越过江湖纷争,深深扎入王朝的命脉之中。

  天晟城表面依旧繁华,但陈默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异样的紧张。城防巡检的频率较往日增加了一倍,且多了许多面生的官兵,他们的眼神锐利如鹰隼,巡视间带着一种超越常规戒备的审视,仿佛在搜寻特定目标。更令人不安的是,连一些低阶官吏在酒肆茶坊间交谈时,也多了几分小心翼翼,不时四下张望,生怕隔墙有耳。

  陈默利用黑石碎片对能量波动的敏感,发现皇城东南角的司天监附近,笼罩着一层极淡却异常精纯的蚀之力场,与归墟中的气息同源,却被某种正统的官气巧妙掩盖。这绝非自然现象,暗示着玄影阁的力量已渗透到观测天象、甚至可能影响帝王决策的关键机构。

  石影通过守林人残存的情报网得知,近半月来,朝中多位以刚正不阿着称的御史或遭弹劾罢黜,或“意外”身亡。户部掌管漕运、盐铁的要职也悄然换上了背景模糊的新人。这些变动看似寻常政争,但时机与玄影阁在归墟的行动高度吻合,仿佛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收紧。

  为探明真相,陈默再次潜入天晟城地下的“鬼市”。此番前来,鬼市的气氛愈发诡异。以往喧嚣混乱的交易区,多了几分秩序感,一些摊位公然出售刻有鸦羽暗纹的兵器符箓,买家多为神色阴鸷、行动矫健的生面孔。更有传言,黑市深处新近崛起一位被称为“暗鸦先生”的人物,能以重金购得朝中官员的行程秘档乃至边防部署图。

  陈默伪装成收购稀有矿料的北地商人,接近一个专卖“幽寰遗物”的摊位。摊主是个精瘦的中年人,眼神闪烁。陈默假意对一块蕴含微弱蚀之力的玉佩感兴趣,借机攀谈。摊主在重金诱惑下,压低声音透露:“如今想办大事,光有钱不行,还得有‘门路’。‘上面’的大人物正在收拢各路资源,说是为‘千秋大业’做准备。像您这样的异士,若能投靠,前途无量……”言语间,暗示着玄影阁正在系统性地招揽奇人异士,并整合黑市资源,为其所用。

  正当陈默欲深究时,几名身着普通布衣却步伐沉稳的汉子悄然围拢过来,目光锁定了陈默。陈默心知暴露,立刻施展玄冰幽火,制造混乱后与石影迅速遁走。脱身后,他们发现之前接触的摊主已不知所踪,摊位也被迅速清理干净,可见对手组织之严密,反应之迅速。

  迫于形势,陈默决定冒险接触宗室子弟萧谨。此次会面地点选在城外一座香火冷清的破败寺庙。萧谨如约而至,却面色凝重,身边只带了一名忠心老仆。他证实了陈默的担忧:皇帝近月来龙体欠安,深居简出,朝政多由国师玄玑子和新任枢密使韩墨把持。此二人提拔官员、调整政令的频率异乎寻常,且大多针对那些可能阻碍玄影阁计划的位置和领域。

  “更可怕的是,”萧谨声音压得极低,眼中带着恐惧,“我暗中调查发现,韩墨与玄玑子往来密切,而韩墨的府邸深处,夜间常有黑袍客出入,气息阴冷绝非善类。我怀疑,韩墨乃至其掌控的枢密院,已被玄影阁深度渗透,甚至可能……已被架空或替换。”

  萧谨还带来一个惊人消息:三日前,戍边大将岳擎天紧急回京述职,却在入宫前夜于驿馆暴毙,官方宣称是急症,但其亲兵私下透露,将军死状蹊跷,面色发黑,似中奇毒。岳擎天素来与玄玑子政见不合,且手握重兵,驻守的北疆防线正是抵御外患的关键。他的死,使得边防军心浮动,权力出现真空。

  陈默心中凛然,玄影阁此举一石二鸟,既清除了障碍,又为可能的外部入侵打开了缺口。这已不再是简单的江湖争斗或权力争夺,而是关乎国运的阴谋。

  结合各方信息,陈默梳理出玄影阁渗透的脉络:

  控制中枢:通过玄玑子和韩墨,影响皇帝、把持朝政,掌握决策权。

  清洗异己:系统性地清除忠良之士,安插亲信或易于控制者,稳固权力基础。

  掌握命脉:渗透户部(财权)、枢密院(军权)、司天监(舆论、天意解释权),掌控国家命脉。

  整合江湖:通过黑市整合资源、招揽人手,为行动提供物资和人力支持。

  制造外患:清除边将,削弱国防,可能为引外部势力介入或制造混乱创造条件。

  其最终目的,似乎不仅仅是颠覆王朝,而是要在天下大乱之际,利用蚀之意志和黑石之心,实现某种更宏大的、可能危及整个世界的图谋。萧谨提及,玄玑子近期常以“星象示警”为名,建议皇帝举行一场规模空前的“祭天大典”,日期就定在月圆之夜,与蚀月周期隐隐对应。陈默怀疑,这场大典可能就是玄影阁计划的高潮。

  面对如此庞然大物,个人武力显得渺小。石影建议联络残存的守林人力量和可能尚存良知的江湖势力,从外部施压。但陈默深知时间紧迫,玄影阁的网络已然织就,常规对抗难以奏效。

  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利用新得的暗金晶核对蚀之力的亲和与掌控,以及玄冰幽火的伪装特性,潜入玄影阁权力网络的核心——韩墨的枢密使府邸,寻找其与玄影阁勾结的直接证据,并查明祭天大典的真实目的。

  夜幕降临,陈默如一道幽影,悄无声息地潜入守卫森严的枢密使府。府内回廊曲折,明哨暗卡遍布,更有淡淡的蚀之力场作为预警。陈默将玄冰幽火收敛至极致,身形几乎融入阴影,依靠晶核的感应避开能量节点,如同游鱼般向府邸深处潜行。

  在穿越一片竹林时,他意外触动了隐藏的机关,数道淬毒弩箭从暗处射来!陈默险险避过,但响动已引起巡逻卫士的注意。眼看就要暴露,他急中生智,将一丝蚀之力注入身旁的竹叶,竹叶瞬间枯萎发黑,制造出自然腐坏的假象,同时身形如烟般掠上枝头,屏息凝神。卫士赶来查看,未见异常,嘀咕着“风吹的”便离开了。

  经此一险,陈默更加谨慎。终于,他找到了韩墨的书房。书房内烛火通明,却空无一人。陈默迅速搜寻,在书架后的暗格中,发现了一本以密语写成的往来账册和几封烙有鸦羽火漆的信函。账册记录了巨额资金流向黑市和几个边陲重镇,信函内容则涉及人员调动、物资囤积,以及一句隐晦的指示:“月圆之夜,星轨归位,依计行事,开启新纪元。”

  就在陈默欲进一步查看时,书房外传来了脚步声和谈话声!是韩墨和另一个声音阴柔的男子(疑似玄玑子)!陈默无处可躲,危急关头,他注意到书房有一扇通往地下密道的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