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此人可用!-《大明铁血帝:吾乃天启,重塑乾坤》

  朱由校接过试卷,越看越觉惊艳。此人对萨尔浒之战的分析极为深刻,条理清晰:

  “一:大明的失败源于腐败与虚报军饷!”

  “二:明军长期缺乏训练,战斗力低下!”

  “三:将领贪生怕死,士兵毫无斗志!”

  “四:武器装备落后,火器如同废铁,连烧火棍都不如!”

  “五:敌军训练精良,武器铠甲远胜明军,双方差距宛如云泥!”

  “六:统帅指挥失误,三路分进,使本就不占优的兵力更加分散!”

  “七:个别将领贪功冒进,违反军令,导致被敌军围歼,引发连锁溃败,最终几乎全军覆没。”

  朱由校看完第一题,便知此人非同一般。所言句句切中要害,直指大明军事之弊,正是他所急需的人才。

  萨尔浒之败,并非偶然。

  万历皇帝当时动用全国之力,意图毕其功于一役。表面上号称二十万大军,实际不过六七万人。即便加上叶赫部、朝鲜和部分蒙古部落的兵力,总数也不过刚过十万。

  据朝鲜士兵战后回忆,明军的军容、装备、铠甲,连他们都不如。言语之间尽是轻视。

  要知道,那时大明对朝鲜有再造之恩,若连他们都如此评价,可见明军衰败到了何种地步。

  反观努尔哈赤,为这一战已筹备十余年。史料记载,他将从辽东逃来的工匠尽数收拢,安置于要塞深处,专司打造武器铠甲。作坊连绵十余里,昼夜不息,只为一场大战。

  萨尔浒之战,明军毫无胜算。这不是换主帅、换策略就能扭转的。两军从各个方面相比,根本不在一个层次。努尔哈赤获胜,顺理成章。

  ……

  朱由校继续翻阅书生对辽东局势的分析与建议。

  此人主张暂避锋芒。他认为,如今的辽军,连萨尔浒时期的明军都不如。士气尽失,难堪大用。更别提与当下气势正盛的后金军抗衡。

  他力挺熊廷弼的战略:死守坚城,清野固壁,不给努尔哈赤劫掠机会,更不可轻易出城迎战。

  他还提出一个激进之策:将辽东百姓迁至关内。如此可最大程度削弱敌军兵源与资源。

  又谈及辽东将门问题。自李成梁之后,辽东诸将已成割据之势,犹如唐末节度使。表面听命朝廷,实则自成一派。

  朱由校阅后震惊不已。此人所思,竟与他这个现代灵魂不谋而合。

  “此人可用,速召入宫见朕!”

  朱由校深知辽东虚实。他想起锦衣卫的密报,辽东普通士兵连御寒衣物都没有,有人甚至在严寒中身披铁甲。这种条件下,还未开战,就已败了。

  明军与后金军相比,简直如乞丐一般。后金军全身披甲,至少双层,人手一件棉甲。明军身上只有一层破旧铁甲,寒风刺骨,恐怕未战先亡。

  辽东,已成死局。唯有彻底清洗,才能重获生机。若辽事处置不当,大明将被这群蛀虫和努尔哈赤一步步吞噬。

  崇祯皇帝在位期间,年年往辽东砸下数百万石粮饷,却连个涟漪都未激起。结果形成恶性循环,关内关外百姓生活困苦,连军队都几年拿不到军饷。最惨的是白杆兵,几乎从未领过饷银。他们接到命令就出关杀敌,镇压各地叛乱,仅凭一纸调令就出发,毫无怨言。这样一支忠诚报国的军队,崇祯却始终不给军饷。

  若不是秦良玉忠心耿耿,且在四川土司中享有极高威望,大明恐怕早几年就灭亡了。秦良玉与马祥麟在时,张献忠、李自成都不敢觊觎四川,当地也未爆发大规模的民变,这一切皆是她的功劳。

  对于辽东这个无底洞,他却毫不犹豫地把国家近一年的收入投入其中,连头都不回。

  朱由检,你真是大明的罪人,汉人的罪人,皇帝中的耻辱!

  “草民张彧叩见皇上陛下圣安!”

  “平身。”

  朱由校细细端详张彧,此人竟比自己练了几个月骑射的身子还健壮几分,只是模样实在不敢恭维。

  “这篇策论可是你亲笔所写?”

  张彧躬身答道:

  “回陛下,正是草民所写,若您不信,大可验证。”

  看他一身儒衫打扮,朱由校好奇地问:

  “你可有功名?”

  “回陛下,草民并无功名。秀才考了几次未中,便放弃了。”

  明朝虽以八股取士,但凭他这篇策论,绝不可能连个秀才都考不上。他在说谎。

  “朕再给你一次机会。”

  朱由校语气略沉。

  张彧连忙跪地求饶:

  “陛下,草民不敢欺君,只是有难言之隐,还请恕罪。”

  “无论你说了什么,朕都免你之罪,说吧。”

  张彧紧张地答道:

  “陛下,草民实不愿读四书五经,自幼酷爱兵书,对八股文章实在难以认同。”

  “哦?那你讲讲,八股如何害人,又为何瞧不起?”

  “草民以为,八股文是我大明第一祸害。它让读书人失去独立思考的能力,只知钻研四书五经以求中举,不再有汉唐时期思想百花齐放的盛况,也让百姓渐渐沦为麻木之人。”

  朱由校又深深看了他一眼。

  张彧见皇帝目光如炬,背后冷汗直冒。

  “你很好,在朕面前敢说实话。太祖的八股取士制度确实有诸多弊病。你是两百年来,为数不多敢于在朕面前公开反对太祖制度之人。”

  “朕虽赦你无罪,可你妄议太祖,已是冒犯,你说,这该当何罪?”

  张彧一听这话,冷汗直冒。他原本想借此机会表现一番,希望引起皇帝注意。谁料只是提到八股之事,皇帝便已动怒。

  朱由校要压他,原因简单,如今是帝王掌权的时代。

  “你这人倒是坦率,朕一向讨厌虚伪之人。你也是无心之失,带出去,打二十板子。”

  一旁小太监听见“带出去”,立刻明白了意思。

  在这宫里,脑子不够用的人根本活不下去,更何况是在皇帝身边?能混到这个位置的人,哪一个不是精明过人?

  那二十板打得并不重,张彧还能扶着墙慢慢走。

  “朕问你,萨尔浒之后,大明威信尽失,蒙古、建奴、西北都蠢蠢欲动,关内也不太平。你说,朕当如何应对?好好想,朕等你。”

  朱由校说完便低头批阅奏章,张彧则陷入深思。

  日头西斜,朱由校手头事务已了,抬眼望去,见张彧正低声自语,神情激动,似乎在脑中推演局势。

  “陛下,草民以为,建州努尔哈赤正值强盛,陛下应稳守防线,命熊廷弼死守沈阳,防止其势力膨胀,待大明新军练成,方可与其一战。”

  “至于蒙古各部,草民建议分化瓦解,扶持弱小部落对抗强权,令其内斗不断,自顾不暇,便无力侵犯我大明边境。”

  “但关内之事,草民无能为力,治国之策非臣所长。”

  朱由校望着跪在地上的张彧,良久等待,终得一言。

  “张彧听旨,升你为参谋司正五品参谋大臣,随驾左右,听候调遣。”

  “臣叩谢陛下天恩!”

  张彧心中只剩一句话……陛下圣明,自己果然没有走错这步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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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吧,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诏狱内,许显纯盯着跪在地上不停发抖的刘福。

  刘福被关了一天,诏狱的恐怖早已击溃他的意志。许显纯刚一进来,他便跪地求饶。

  “是吏部尚书周公授意,他说让我今日阻止浙兵、川兵入城,故意将事态闹大,激怒他们,再让兵部和内阁以谋反罪名将他们尽数斩杀。”

  许显纯听完,心头一震。他原以为文官不过纸上争斗,如今才知,他们的狠辣,竟不输厂卫。

  “你告诉我,这样做到底想干什么?还有谁牵扯其中?凡是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只是为了阻止陛下掌控更多军队,至于其他人……我真的不清楚,我只是个小人物,一切指示都是周嘉谟交代的。求指挥使大人替我在陛下和厂公面前说句话,留我一条性命!”

  吏部尚书?这不正是陛下要查的大人物吗?

  “看好他,不准任何人靠近房间。我马上进宫面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