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朱友贞死!收兵?!-《罡子,你死了,我可就要称帝了!》

  内院里

  一名身着华丽黄袍,五官消瘦、立体,周围围着一圈胡渣的男人,正满脸戾气地看向冲进来的徐墨等人。

  接着,用着近乎癫狂的姿态指着他们,“你们这帮乱臣贼子,想要弑君吗?!”

  一旁的钟小葵显然也看到了徐墨,眼中闪过一丝震惊,暗道:“是他?”

  袖中冥水玲珑丝悄然滑入手心。

  这丝索浸过千年寒潭,表面凝结着细碎的冰晶,此时在她指尖泛着寒光。

  然而对上徐墨那抹似笑非笑的眼神时,她突然心底泛起一阵寒意。

  徐墨冷声道:“拦住杨焱、杨淼。”

  话音刚落,徐墨脚尖发力,整个人化作残影冲向了钟小葵。

  “轰!”徐墨掌心腾起赤红色罡风,空气在热浪中扭曲变形,发出音爆声。

  钟小葵侧身闪躲避开扑面而来的灼热气浪,手中冥水玲珑丝如灵蛇般卷向徐墨的手腕,却在触及那股热浪的瞬间腾起白雾。

  徐墨不退反进,掌影重重,每一击都带起尖锐的破空声。

  钟小葵被逼得连退数步,绣着金纹的红靴在青砖上犁出深痕。

  “铮!”丝索缠住徐墨手腕的瞬间,钟小葵手腕猛抖,企图用巧劲将其拉倒。

  但滚烫的触感顺着丝线传来,她瞳孔骤缩——对方竟徒手攥住了浸透寒毒的银丝!

  徐墨脸上露出一抹冷笑,掌心灼热的内力迸发,钟小葵只觉整条手臂像是浸入岩浆。

  手猛一松开,手心丝索坠地的瞬间,露出其焦黑卷曲的样子。

  徐墨趁机欺身上前,掌风裹挟着热浪。

  钟小葵侧身翻滚,发丝被罡风削断数缕。

  她翻身跃起,丝索在空中织成铁网,却见徐墨双掌相交推出,赤红色气浪瞬间冲碎铁网,余势未减地撞在她胸口。

  钟小葵倒飞而出,撞碎门窗,口中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接着,挣扎着撑起身子,却见徐墨迈着步子缓缓逼近。

  钟小葵咬牙,强使最后一分力气甩出丝索。

  铁丝破空,却在触及徐墨的刹那,被徐墨随手挥出的赤色气刃劈开。丝索断成两截,坠落在地。

  几乎就在同一瞬间,徐墨身后数名士卒便如恶狼般扑上。

  寒光闪烁间,冰冷的刀锋已经架上了钟小葵的脖子。

  钟小葵不语,闭上了眼,静静等待着死亡。

  另一边,杨淼、杨焱背靠背而立,被白修、林沣、张顺、徐刃四人死死缠住,数十名玄冥教舵主如潮水般围拢,结成密不透风的战阵。

  三叉戟、双镰刀不断挥舞,可在众人的围攻下,他们的招式渐渐迟滞,身上也多处带伤。

  朱友贞见状,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众人怒喝:“废物,都是废物!”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与愤怒。

  黄袍下的手指死死攥着腰间玉佩,几乎要将其捏碎。

  徐墨冷眼扫过战局,见水火判官仍在负隅顽抗,周身赤芒大盛,冷声道:“都闪开!”

  围战的众人如潮水般退开,让出一片空地。徐墨周身气势暴涨,赤色罡风化作实质,朝着杨淼、杨焱席卷而去。

  “啊!”杨焱暴喝一声,双镰刀划出交叉弧线,残影中竟分裂出四道虚影,朝着徐墨面门斩去。

  徐墨不闪不避,掌心红光暴涨,掌缘凝聚的气刃如血色弯月,将虚影尽数劈开。

  杨淼趁机欺近,三叉戟直刺徐墨后心,戟刃带起的水雾在空中凝成冰锥。

  徐墨旋身拍出一掌,热浪与冰锥相撞,轰然炸响。

  杨焱抓住这瞬息之机,双镰锁向徐墨咽喉,徐墨周身突然迸发如潮的内力,赤红罡风如漩涡般席卷而来。

  杨淼连忙撤回兵器格挡,三叉戟在气浪冲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而杨焱手中双镰刀竟被震得脱手飞出,深深插进身后廊柱。

  杨淼将三叉戟往地上一杵,激起大片冰棱护住周身。

  杨焱还想转身取回身后廊柱上的双镰刀。

  徐墨却突然欺身上前,一掌拍在杨焱肩头。巨大的冲击力让杨焱单膝跪地,嘴角溢出鲜血。

  与此同时,杨淼的冰棱被徐墨轻易击碎。

  见杨焱状态不好,他挥舞三叉戟疯狂进攻,试图拖延时间。

  徐墨看准杨淼招式中的破绽,猛然出掌击中他胸口。杨淼踉跄后退,被徐墨顺势抓住手腕,反扣在身后。

  另一边,杨焱刚挣扎着起身,就见徐墨已经制住了杨淼。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徐墨如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一掌劈在他后颈。杨焱眼前一黑,瘫倒在地。

  此时,白修等人也率人围拢过来。徐墨冷冷扫视了一眼瘫倒在地的杨焱和被擒住的杨淼,转头看向面色惨白的朱友贞:“带走!”

  随着一声令下,几名士卒上前,将失去反抗能力的水火判官押了下去。

  朱友贞死死攥着龙纹玉佩,指节因用力过度泛着青白。

  当徐墨抬手示意甲士上前时,朱友贞身前的士卒如被抽走筋骨般,兵器坠地的铿锵声此起彼伏。

  大多跪在地上乞降,少数反抗的也在血光之中倒下。

  “朕,非死不可吗?”朱友贞喉结滚动着吐出这句话,先前癫狂的戾气荡然全无,只剩眼眶中发红的血丝。

  徐墨周身赤红色的罡风尚未散尽,甲士们举着染血的兵器围拢过来,刀锋划破空气的轻响随之响起。

  就在刀刃即将刺穿胸膛的刹那,朱友贞突然暴喝:“慢!”

  他目光穿透众人,最后直直钉在徐墨脸上:“朕要和母亲死在一起!”

  徐墨冷声道:“可以。”

  接着,朱友贞突然指向一个跪地求饶的士卒。

  “你!将母后带出来!”

  那士卒浑身筛糠般爬起来,跌跌撞撞冲进内宅。

  片刻后,一股腐臭气息扑面而来——他拖出一具裹着金线绣袍的干尸,皮肤紧贴着嶙峋的骨骼。

  朱友贞踉跄着扑过去,将干尸紧紧搂在怀中。

  他颤抖着抚摸那具早已失去温度的面:“母后,孩儿来陪您了……”

  话音未落,他突然拿起地上带血的长剑,剑锋在咽喉处停顿半息,忽然仰头大笑起来。

  随着一道寒光闪过,鲜血顺着他明黄的衣袍滴下,他至死仍保持着拥抱的姿势。

  另一边

  朱友珪旧宅外的街道上。

  千余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堆叠着,有的咽喉插着箭矢,有的胸膛被利刃洞穿,那未合的双眼还保持着惊恐的神色。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与硝烟。

  一名浑身浴血的校尉跌跌撞撞冲到种桵面前,铠甲也早已被血锈糊住,他单膝跪地,沉声道:“大人!敌军攻势太猛,弟兄们实在守不住了!”

  种桵攥着兵符的手青筋暴起,望向街道尽头如潮水般涌来的敌兵,咬牙下令:“全体后撤!退守三进宅院!”

  战鼓声震耳欲聋,两千残兵且战且退,盾牌相撞的闷响与兵器相击的铿锵声中,种桵侧身护住身旁少年。

  那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眉眼间与朱友珪有四分相似,苍白的脸上满是坚毅。他怀中紧紧抱着四五岁大的幼妹,小姑娘被喊杀声吓得直哭,细嫩的小手死死揪住兄长的衣襟。

  “别怕,阿兄在这儿。”少年用染血的衣袖轻轻擦去妹妹脸上的泪水,声音却止不住地颤抖。

  校尉挥舞长枪,挑飞一名冲近的敌兵,大喝道:“都护住大人,公子和小姐!”

  士兵们结成紧密的圆阵,将三人严严实实地护在中央,一步步朝宅院内退去。

  街道另一头,王彦章身披玄铁甲,手持铁枪端坐在战马上。

  三千甲骑与两千步卒将整条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报!种桵等人已退守宅院!”传令兵气喘吁吁地禀报。

  王彦章眯起眼睛,盯着那座宅院,冷声道:“骑兵下马,随步兵强攻!”

  随着他一声令下,号角声骤然响起。

  骑兵纷纷翻身下马,抽出腰间长刀;步卒们举起盾牌,组成密集的方阵,朝着宅院涌去。

  当甲士踏碎最后一道朱漆门槛时,王彦章的玄铁甲胄早已溅满血渍。

  他望着最后一道院墙,正打算挥枪下令。

  突然,一阵马蹄声自街口传来,传令兵冲进宅内,翻身落马:“将军!密信!”

  王彦章看完信,长枪重重杵在青石板上,迸出的火星照亮王彦章骤然阴沉的脸。

  “收兵!”

  “将军?”副将握紧刀柄,望着院中尚存的百余名残兵,“此时收手,岂不前功尽弃?”

  “我说收兵!”王彦章冷声道,长枪猛地划过地面,在青砖上犁出半尺深的痕迹。

  那副将咬了咬牙,满脸的不甘心,最后怒吼道:“收兵!”

  步卒们收起盾牌,骑兵重新翻身上马。

  王彦章最后瞥了眼院墙,调转马头时,他隐隐听见身后传来种桵如释重负的喘息。

  天逐渐亮了起来,马蹄声渐渐远去。

  种桵望着空荡荡的庭院,剑“啷当”一声落地。

  身旁的少年颤抖着松开紧攥的拳头,掌心四道血痕正汩汩渗血,却仍死死护着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