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河中军旗献陛下,逆贼首级献将军!-《罡子,你死了,我可就要称帝了!》

  除了一员将领率三万精兵镇守河中,其余二十余万甲士,白日行军,夜里扎营,耗时十余天,赶回了洛阳城。

  此时的洛阳城外早已是另一番景象。

  皇帝朱铨被簇拥在百官最前,宽大的龙袍穿在身上显得有些松松垮垮,脸色也有些苍白。

  他本不愿来,可几位揣着心思的官员一撺掇,说这是“慰劳三军”的大事,半是劝说半是裹挟,无奈之下,便只能硬着头皮站在道旁。

  身后的文武百官也大多神色各异,有人谄媚地伸着脖子眺望,有人低头盯着脚尖心不在焉。

  百里外,徐墨在中军便已收到消息,眉头微微皱起。他从未下过让朱铨连同百官出城迎接的命令。

  他勒住马缰,目光扫过身边肃立的亲卫,淡淡道:“不必管他们,按原速行进。”

  直到大军行至洛阳城外十里处,一名斥候快马赶来,在徐墨马前翻身跪下:“报——林将军已追击归来,正在后方等候!”

  此时小皇帝朱铨被一众官员簇拥着,不断向前。

  龙袍的下摆拖在地上,无意间被一名靠前的大臣踩了一脚,他踉跄了一下,慌忙扶住身旁宦官的手臂,脸色显得有些难看。

  那大臣却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仍跟着自顾自的向前,注意到朱铨那难看的眼神,他不屑地瞥了一眼,“一个废帝的感受,还不值得他关心。”

  其余百官亦是垂手跟在侧后,眼神却不住地瞟向不远处立马而立的徐墨,那目光中的谄媚之色,毫不掩饰。

  朱铨被这阵仗推搡着,终于挪到徐墨马前,抬头时,恰巧徐墨垂眸看来,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想往后退。

  可突然,像是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僵着脖子。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住了,两人之间的对视,像是一场无声的逼宫。

  随着一阵“轧轧”声响起,打破了这无声的寂静。

  一辆明黄色的车辇在小皇帝身后缓缓驶来。

  徐墨眼底掠过一丝精光,未等旁人反应,再次纵马向前。

  离朱铨又近了几分。

  他在朱铨面前勒住马,看着这位傀儡皇帝畏畏缩缩的模样,淡淡道:“陛下既然来了,便同乘一程吧。”

  不等朱铨应声,亲卫已搬来踏脚凳。徐墨先一步登上那辆明黄色的车辇,朱铨被两名侍卫“扶”着,踉跄着跟了上去。

  车帘落下,隔绝了外界的窥探,只留下辇内诡异的寂静。

  车辇缓缓启动,在二十万大军列成的夹道中穿行,车轮碾过地面,不断发出声响。

  突然,后方传来战马“嗒嗒嗒”的声音,徐墨抬眼望去,林沣飞驰而来,甲胄上还沾着血渍。

  未等靠近徐墨,林沣双臂猛地发力,拽紧缰绳。

  战马吃痛,发出一声嘶鸣,前蹄腾空扬起。紧接着,林沣利落翻身下马,单膝重重叩在地上,动作中带着急切与恭敬。

  手中捧着两样东西:一面残破的河中军旗,旗面被刀剑划得褴褛,却仍能看清上面的徽记;另一只锦盒用红布裹着,透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末将林沣,幸不辱命!”他沉声道,“河中军旗,献陛下!”说着将军旗高高举起。

  车帘被徐墨掀开,他接过军旗,随手递给身侧的亲卫,目光落在那只锦盒上。

  林沣再捧起锦盒,额头抵地:“逆贼首级,献将军!”

  徐墨接过锦盒,指尖触到盒面的冰凉,猛地掀开。朱有谦的头颅赫然在目,双目圆睁,眼里还透着死前的惊恐。

  徐墨盯着那张脸看了片刻,忽然一把抓起头颅,将其立在身前。

  “逆贼伏诛!”他的声音不高,却像惊雷般在二十万大军中炸开。

  下一刻,震耳欲聋的声音齐齐响起——二十余万将士齐刷刷高举武器,长枪如林,刀锋向日,齐声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在空旷的洛阳城外不断回响,久久不散。

  马车内的朱铨浑身一颤,偷偷抬眼,只见徐墨背对着他,一手按着车沿,一手举着那颗头颅,背影在漫天呼喊笔直挺拔,格外威风!

  相反,龟缩在车内一角的自己就像是一只阴沟里的老鼠。

  他想起出城前夜的场景。

  焦兰殿内,以韩勍、冯廷谔为首的几名武将屏退左右,在此与他密会。

  他们语气急切,言及徐贼权势日炽,篡夺大梁江山之心已是路人皆知,劝他:“殿下如今势单力薄,恐遭其毒手,不如与我等里应外合,诛杀此贼,以安社稷。”

  他当时面上应承,甚至引元子攸语,厉声道:“诸公放心,吾宁为高贵乡公死,不为常道乡公生。”

  话音刚落,众人皆慷慨表态,称便是拼尽性命,也要护殿下周全。

  可朱铨岂会被这几句豪言蛊惑?待众人退去,殿内只剩他一人时,嘴角便勾起一抹冷笑。

  这些父皇昔日的旧部,口口声声为他夺权,其心底,又何尝不是想成为下一个“徐贼”?

  他对皇位无意,若真有机会,他反而想要离开洛阳这个囚笼。

  焦兰殿下,玄冥教地牢外。

  朱友文刚踏出地牢,目光扫过一旁的黑白无常,当即怒喝:“两个蠢货!被人跟到这儿都毫无察觉!”

  常昊灵一脸错愕,忙说:“这……不可能啊,师父……”

  话音未落,朱友文已如鬼魅般闪至通道拐角,掌风凌厉地朝暗处劈下。

  阴影中,白修身形急转,险险侧身避过,刚要后撤,却被朱友文的手死死掐住了脖子。

  黑白无常见状急忙上前,常昊灵看清来人,惊道:“原来是你,白掌使。”

  眼看朱友文手上愈发用劲,常昊灵连忙劝道:“师父,这人不能杀!”

  还没等他朱友文开口,被掐住脖子的白修冷声道:“将军有请!”

  “将军?哪个将军?”朱友文皱了皱眉。

  常昊灵连忙回道:“是鬼簿徐墨。”

  “是他?”朱友文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常宣灵补充道:“是啊师父,今时不同往日,他如今已是诸军步马都指挥使了。”

  闻言,朱友文也明白了些什么,随即沉声道:“这么说……我那废物三弟,也没能登上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