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卢把总贺仪五十两-《1620!夺舍大明从辽东开始!》

  “你小子发什么疯?”

  卢大虎闻言颇不耐烦:

  “出什么事我担着,老子还怕他们不成?”

  营兵急的抓耳挠腮:

  “大哥,你快来看看吧,这事我怕你担不起!”

  还有我担不起的事?卢大虎大吃一惊,跟着手下来到大门口,顺着手指一抬头,脸顿时就黑了!

  大门框上挂了个裱框,框子内装裱的正是李四白的案首喜报。

  卢大虎当上把总后,为看懂军令特意请人学了识字。虽然他不懂啥叫案首,可是第一名三个字他还是认识的。更别说喜报上还有经历司的大印!

  “李四白…是…是秀才?”

  卢大虎嘴皮子都打瓢了!虽然秀才也没啥了不起,可他砸了人家大门问题就大了!

  其他几人都不认字,卢二一头雾水:

  “大伯,什么秀才不秀才的?砸他娘的就是…”

  “啪!”

  一个耳光扇的侄子眼冒金星。卢大虎叫苦不迭:

  “小畜生,你害苦我了…”

  正六神无主之际,身后传来嗤笑之声:

  “继续砸啊!怎么不砸了?”

  几人艰难回头,却是李四白领着几个同学,神色傲然的看着几人。

  卢大虎挤出一个比黄连还苦的笑容:

  “原来是秀才公!”

  “误会,一切都是误会!”

  李四白哑然失笑,语带嘲讽的问道:

  “卢把总,你手下把我大门都砸了,你倒是说说看,误会在哪?”

  听着李四白并不严厉的语气,卢大虎似乎看到转圜的余地:

  “秀才公误会了,怎么是砸呢?我看贵府大门陈旧,想帮您修缮一番而已!”

  这下连几个同学都哄笑起来。这卢大虎瞪眼说瞎话,真他么是个人才。

  李四白戏谑道:

  “哦,卢把总这么有闲,怎么不在广宁公干,却跑到穷乡僻壤给我修大门?”

  卢大虎顿时噎住。不过转眼就想到新的说辞:

  “听说秀才公举办升学宴,在下是专程来贺喜的!”

  李四白冷笑一声:

  “莫不是卢把总家乡风俗特异,贺喜不送金银,反倒带了长刀短棍来?”

  “礼金?带了带了!”

  听到对方提钱,卢大虎眼睛一亮,伸手掏出钱袋,摸出一锭元宝来:

  “恭喜李公子高中秀才!卢某恭送贺仪纹银十两!”

  李四白冷哼一声,看都不看那锭银子,目光直勾勾的盯住大门:

  “我家这扇门,可是上好的紫檀木,没个五十两怕是修不好!”

  卢大虎顿时涨红了脸。五十两,正是他刚才要敲诈的金额。李四白这是啪啪抽他的脸呢!

  “秀才公,五十两是不是太多了?”

  李四白微微一笑:

  “好像是多了点,看来只能上报衙门,看看能不能抓到砍坏我捷报的歹人!”

  卢大虎心中暗骂,坏就坏在那张喜报上!有那经历司的大印在,这玩意就是正儿八经的公文。

  按大明律,“弃毁官文书”最高可至杖一百、徒三年。一旦报官,他虽不至于坐牢,但这个把总肯定到头了!

  “别别别,一点小事而已,何必惊动官府?这事就包在我身上!”

  卢大虎说的好听,脸上却是疼的呲牙咧嘴。把钱袋掏空,也才三十多两银子。只好看向手下几个兄弟!

  营兵薪水虽然远超卫所军户,五个人掏净腰包也才十多两。凑在一起还差一两多。

  卢大虎为难的看向李四白,李四白可不惯着他,没好气的朝卢二翻个白眼。

  卢大虎无奈,一巴掌扇在卢二后脑:

  “还愣着干啥?快把零花钱拿出来!”

  “欸?凭啥啊!”

  “凭我是你大伯!”

  卢大虎啪啪又是两撇子。卢二赖子委屈的快哭了,捂着脑袋摸出一堆碎银,总算凑齐了五十两!

  从卢大虎手里接过银子,李四白戏谑一笑,高声唱礼:

  “多谢广宁卢把总厚赠贺仪五十两!”

  “卢军爷,我就不留你们吃饭了!恕不远送!”

  院里的父老乡亲哄堂大笑。卢大虎老脸通红,领着手下和侄子落荒而逃!

  乡亲们笑归笑,可是心底的震撼却是难以形容。营兵把总相当于卫所里的百户,是军户们能接触到最大的实权军官!

  这样一等一的奢遮人物,凶焰滔天而来,丢人败兴而归!在李四白面前卑躬屈膝,硬是被勒索了五十两银子!

  如此威势,让整个杜家屯的乡邻,对秀才的认知,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知道读书人牛掰,可也没想到会这么牛掰!

  只有少数几人知道,一切不过是巧合而已。随便换个日子,卢把总都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如果不是那营兵刀劈捷报,更不可能反索五十两回来!

  正房的酒桌上,周先生连干三杯拍案叫绝!

  “四白干得漂亮!”

  “众目睽睽,把那姓卢的赤佬逼的颜面扫地,大涨了我读书人的志气!”

  李老黑父子,一众同学都大声喝彩。只有李四白心中苦笑,虽然姓卢的咎由自取,不过自己一个新晋秀才,就能把一个老牌把总打的一败涂地,可见大明军人地位之低!

  尤其是周先生,你自己都是“贼配军”了,还看不起人家“赤佬”呢?还把自己当读书人呢?

  自卢把总后,宴席再无波折。刚到午时,第三场流水席散去。

  李家人收去残席清洗盘碗,用牛车挨家送还桌椅餐具。一直忙到傍晚。李家爷们齐聚正房,开始核算这次请客的花销。

  李四白因为有功名,被特许参加这次会议。旁听叔伯大爷们,挨个向爷爷报账。

  李四白此时才知,爷爷李老黑原来也识几个字。一手铅笔一手毛边纸,一笔一笔的加减收支。

  支出方面就是食材。其中蔬菜除了自家地里摘的,就是村里人送的贺礼。米面油各家平摊还有剩余。

  真正需要花钱,就只有肉食和酒水。一百斤肉花了二两,烧酒花费一两八钱,棒骨是老板白送的。酒肉一共三两八钱!

  而收入方面,排除瓜果蔬菜不算。乡邻的礼钱多是十文,还有穷困的只给五文。只有李四白的师长和几个同学给了五十文。礼钱合计才一两七钱!确实是血亏了!

  李老黑拿着铅笔在纸上演算半天,终于得出结果:

  “收支相抵,总共花销二两一钱银子!”

  “你们四房平分,每房出525文!”

  李四白一听就皱起眉头:

  “爷爷,你算的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