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张扬神经失常-《妇女之友的尬萌修炼》

  张扬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这种疯不是形容词,而是切切实实、每分每秒都在啃噬他神经的逼真体验。自从上次花天价请来的那位所谓内家功夫高手,回来后面色灰败地丢下一句别再招惹那人,随后连尾款都没要就匆忙离去后,张扬的世界就开始彻底崩塌。

  最开始是生意上。

  原本谈得好好的城西地块合作,对方负责人前一天还和他称兄道弟把酒言欢,第二天就支支吾吾说总部另有考量,直接黄了。他动用关系去查,却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只隐约听说似乎有更高层面的人打了招呼。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蒋琦,或者更准确地说,是站在蒋琦身后的秦冰。但他没有证据,只有一种冰冷的揣测。

  接着是生活上。

  他那辆新提的限量版跑车,毫无征兆地在车库漏光了机油,四个轮胎同时慢撒气。家里的供电系统时不时跳闸,电器频繁短路,最邪门的是他每晚入睡必做噩梦,内容高度统一——蒋琦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什么也不做,就只是看着,然后他就像被鬼压床一样惊醒,浑身冷汗淋漓。

  诸如此类,大大小小的倒霉事层出不穷,喝凉水都塞牙缝。

  但这些外在的打击,远不如内心滋生的恐惧来得猛烈。

  那种恐惧无形无质,却无孔不入。

  此刻,在他那间奢华却显得冰冷空洞的办公室里,张扬正对着手下人疯狂咆哮。

  废物!一群废物!连这点小事都查不清楚!我要你们有什么用!

  他一把将桌上昂贵的玉石镇纸扫落在地,发出刺耳的碎裂声。几个西装革履的手下低着头,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他们明显感觉到,最近张少的脾气越来越暴戾,精神状态也极不稳定,眼下的乌青浓得像是被人揍了两拳,眼神里充满了血丝和一种歇斯底里的狂躁。

  滚!都给我滚出去!

  手下们如蒙大赦,几乎是逃离了办公室。

  张扬喘着粗气,跌坐回真皮老板椅,双手插入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里,用力拉扯着头皮,试图用疼痛来驱散脑海里那个阴魂不散的身影。

  蒋琦。

  光是想到这个名字,他的心脏就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然缩紧,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他甚至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仿佛那个男人会随时从阴影里走出来。

  这种反应几乎成了条件反射。

  他试图冷静,拿起桌上的冰水喝了一大口,水流过喉咙,却丝毫缓解不了那莫名的焦渴和心慌。他想起那个内家高手临走前,眼神里残留的惊悸,以及那句意味深长的告诫。

  张少,听我一句劝,收手吧。那位…他根本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人。他的深浅,我连试探的资格都没有。你再纠缠下去,只怕会招来弥天大祸。

  深浅?弥天大祸?

  张扬当时又惊又怒,更多的是不信邪。他张扬横行霸道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怕过什么人?一个有点邪门的小子而已!

  可现在,他信了。

  那种无处不在的倒霉,那种如影随形的窥视感,那种夜复一夜的噩梦…这根本不是正常现象!一定是蒋琦用了什么他不知道的邪术!对,一定是这样!那个东南亚的邪术师莫名其妙就倒了血霉,听说现在还在医院里口吐白沫说着胡话。这个蒋琦,肯定比那邪术师还要邪门!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吓得张扬猛地一哆嗦,手里的水杯差点脱手。

  他惊魂未定地看着响个不停的座机,像是看着一条毒蛇。

  深吸了好几口气,他才勉强拿起听筒。

  喂?

  张扬啊,是我,王叔叔。电话那头是一个中年男人沉稳的声音,是张扬父亲的一位老友,也是张家生意上的重要伙伴。

  王叔叔,您好。有什么事吗?张扬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嗯…有件事,想了想,还是得跟你说一下。对方的声音有些迟疑,我们之前谈好的那个跨境物流的项目,恐怕…要暂缓一下了。

  什么?!张扬的声音瞬间拔高,为什么?王叔叔,我们不是一切都谈妥了吗?合同细节都快敲定了!

  唉,贤侄啊,你别激动。主要是…我们这边经过评估,觉得风险有点大。而且…最近你们张氏那边,好像…嗯…流年不利?听说好几个项目都出了岔子。我们也是求稳,你别多想…

  流年不利?求稳?

  张扬的脑子嗡地一声。

  王叔叔!您听我说,那都是小问题!已经解决了!这个项目我们前期投入那么多…

  张扬啊,王叔叔打断他,话就说到这儿吧。等你那边…嗯…顺一点了,我们再谈合作。替我向你父亲问好。就这样。

  咔哒。

  电话被挂断了。

  张扬握着忙音的话筒,僵在原地,脸色从赤红迅速转为惨白。

  流年不利…

  人人避之不及…

  连王叔叔这种看着自己长大的世交长辈,都用这种借口搪塞他!

  就在这时,他的美女秘书敲了敲门,端着一杯咖啡走进来,脸上带着职业化的甜美笑容。

  张总,您的咖啡…

  她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张扬猛地转过头,那双布满血丝、充斥着疯狂和恐惧的眼睛死死盯住她。

  秘书被吓得手一抖,咖啡杯碟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张…张总?

  你刚才说什么?!张扬声音嘶哑地质问。

  我…我说您的咖啡…秘书吓得花容失色。

  不是这句!前面!你进来的时候说了什么!张扬猛地站起来,绕过办公桌逼近她。

  我…我没说什么啊…我就敲了敲门,说给您送咖啡…秘书吓得连连后退,声音带上了哭腔。

  你说了!你一定说了那个名字!张扬眼神狂乱,你是不是也和他一伙的?!说!

  名字?什么名字?张总,我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啊!秘书的眼泪掉了下来,我只是来送咖啡的…

  滚!滚出去!张扬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又像是极度恐惧被证实,他指着门口,手指都在颤抖。

  秘书如获大赦,放下咖啡,几乎是哭着跑出去的。

  办公室里重新只剩下张扬一人。

  他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双手抱住头。

  没有…她什么都没说…

  是他自己,是他自己脑子里全是那个名字!听到一点动静,就以为别人在提那个名字!

  蒋琦…蒋琦!

  这两个字像是最恶毒的诅咒,钻入他的骨髓,侵蚀他的理智。

  他完了。

  他的生意,他的人脉,他的威严,甚至他的精神,都在被这个名字一点点摧毁。

  他现在听到任何类似蒋或者琦的发音,都会浑身一激灵。看到任何身材高大、气质冷峻的男人,都会下意识地想躲。手机不敢随便接,电话不敢随便听,连门都不敢随便出。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蛛网牢牢缠住的虫子,而蒋琦,就是那只隐藏在暗处、冷眼旁观着他挣扎的蜘蛛。

  无力,绝望,还有那种深刻入骨的恐惧,几乎将他彻底淹没。

  他后悔了,他是真的后悔了。为什么要去招惹那个煞星?为什么就非要追求秦冰不可?就为了那点可笑的面子和征服欲,他把自己,甚至可能把整个张家都拖进了深渊。

  他现在只想求饶,只想让这一切停止。

  可是怎么求饶?那个男人会接受吗?他甚至连当面去求饶的勇气都没有。他怕自己一旦出现在对方面前,会直接精神崩溃,甚至会像那个东南亚巫师一样,莫名其妙地倒大霉。

  这种明知道是谁做的,却抓不到任何证据,甚至连反抗和求饶都找不到途径的处境,才是最折磨人的。

  张扬蜷缩在昂贵的地毯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

  窗外阳光明媚,但他的世界里,已经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寒冷和黑暗。

  蒋琦这个名字,成了他挥之不去的心魔。

  而此刻,让他恐惧到骨髓里的蒋琦,正悠闲地坐在秦冰公司楼下的一家甜品店里,对着面前一脸崇拜和技术狂热的李浩,还有旁边坐得笔直、神色恭敬的阿奎,慢条斯理地吃着一份杨枝甘露。

  李浩手舞足蹈地演示着他新写的一个监控小程序,阿奎则压低声音汇报着道上传来的一些零星消息,说张扬那边最近好像有点神经失常。

  蒋琦舀起一勺甜品,嗯了一声,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听天气预报。

  知道了。

  他的反应平淡无波,仿佛那个即将被逼疯的张扬,还不如碗里的西米露值得他多投注一丝关注。

  这种极致的漠视,若是让此时的张扬知道,恐怕会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