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猴王披挂点雄兵,涿鹿雾锁待妖踪-《大圣再闹天宫》

  (提示:作者把上一章节纠正了一下,手雷叫铁雷)

  话说水帘洞的水雾如轻纱漫卷,在晨光里漾开七彩光晕,孙悟空踏着青石台阶大步而出。头上凤翅紫金冠的翎羽颤动着,每片鳞羽边缘都镶着细巧的金边,在光下流转着细碎的金芒;冠顶那颗鸽卵大的明珠映着洞外天光,折射出赤橙黄绿青蓝紫的七彩光晕,随他迈步轻轻晃动,像把银河缀在了发间。身上锁子黄金甲层层叠叠,甲片间的金丝如流水般缠绕,走动时发出“哗啦——哗啦——”的轻响,甲胄边缘的云纹被打磨得锃亮,清晰照见他毛茸茸的脸颊上那双炯炯有神的火眼金睛。

  脚下藕丝步云履轻若无物,鞋尖绣着的祥云图案仿佛真要腾云而起,每走一步都带起细碎的风,卷得洞前的桃花瓣簌簌飘落,沾在他的金甲上、肩头的披风上,添了几分灵动的粉意。

  他一脚踏出演武场,目光如炬扫过整齐列阵的猴兵,声如洪钟震得石崖嗡嗡作响:“马元帅!”

  “在!”队列前排的马元帅跨步出列,银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甲胄上的汗渍还未干透,顺着甲片纹路蜿蜒流下,在胸甲处积成小小的水洼——显然是凌晨操练时留下的。他手按腰间的连火铳,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沉声道,“属下在!”

  “你带领灵破营,随俺正面攻坚!”孙悟空指尖指向东方,那里的天空正渐渐暗沉,乌云像被墨染过的棉絮层层堆叠,“记住,遇敌先试火力,别莽着往前冲!你那连火铳的威力虽猛,可别忘了调准星,上回打偏的三发子弹,砸在自家石壁上的坑还没补呢!”

  “收到,大王!”马元帅抱拳应道,甲胄碰撞发出“哐当”一声脆响,耳尖微微发红,“属下已让弟兄们反复校准,绝不再犯!”

  “孙彩猊!”

  “在!”孙彩猊从腾雾骑队列中走出,墨色软甲上沾着点草屑,领口还别着片新鲜的银杏叶——许是今早勘察地形时蹭上的。

  他手里的齐穹守义枪斜挎在肩,枪托上的防滑纹已被摩挲得发亮,隐约能看出反复握持的痕迹。

  “你带腾雾骑,与灵破营左右呼应,见机行事!”

  孙悟空眼尾扫过白贞莹的方向,见她正偷偷朝孙彩猊摆手,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你的狙击枪可得瞄准了,别浪费了带破魔咒的子弹!”

  “属下明白!”孙彩猊胸脯一挺,软甲下的肌肉紧绷如弦,耳尖泛起淡淡的红,“属下已在靶场练了百发百中,定不辱命!”

  “崩将军!”

  “来也!”崩将军瓮声应道,金甲上的兽头纹在光下显得格外凶悍,獠牙处的红漆被磨得发亮。他扛着的火力裂魂铳沉甸甸的,弹链在背后的帆布包里露出半截,像条银色的长蛇蜷在那里,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俺的玄影部保证把周围十里地翻个底朝天!连土拨鼠的洞都给它掏出来!”

  “别光说大话,”孙悟空挑眉,火眼金睛里闪着笑意,“你的任务是侦查,不是蛮干。上回为了追只野兔,把玄影部的隐匿符纸都蹭掉了,差点暴露行踪,忘了?”

  他顿了顿,语气沉了些,“遇着大股妖怪先回来报信,听见没?”

  “嘿嘿,记住了大王!”崩将军挠挠头,金甲的护心镜撞到机枪枪管,发出“咚”的闷响,震得他手麻了一瞬,“俺再也不会追野兔了……至少侦查时不追。”

  最后,他看向队列右侧的白贞莹:“贞莹姑娘。”

  白贞莹应声出列,银甲映得她脸颊愈发白皙,连耳后都透着淡淡的粉。她手里的连火铳握得紧紧的,枪身缠着的红绸带是她亲手绣的,上面缀着细碎的珍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叮咚”声。“请大王吩咐。”

  “你的紫缚队,”孙悟空语气放缓了些,带着几分温和,“若妖怪太多,就用捆妖绳兜底。那绳子浸过糯米水,专克邪祟,捆的时候记得绕三圈打个死结,别让它们挣开了!上回你捆的那只树妖,就是因为结松了,让它半夜挣开跑了半座山。”

  “放心吧大王!”白贞莹声音清脆如银铃,红绸带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我们练了半月捆缚术,闭眼都能打好死结,保管一个都跑不了!”

  四人齐声应和,声音震得演武场边的老槐树落下几片枯叶,惊得树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起,在云间盘旋了三圈才敢落下。“收到,大王!”

  孙悟空满意点头,转身看向另一侧的流元帅与芭将军:“金晴卫和石心营,就留在花果山看家。”

  他指尖敲了敲自己的紧箍,“别以为守家轻松,上次黑风洞的小妖就想趁虚而入,这次可得瞪大眼睛,谁要是敢偷懒,俺老孙回来剥了他的猴皮!尤其是你,芭将军,别总想着偷偷溜出去钓鱼,水帘洞的警戒全靠你们了!”

  流元帅摸着下巴的胡须,胡须上还沾着点鱼食——显然刚从溪边回来,瓮声应道:“大王放心,俺们定看好山门,连只苍蝇都别想飞进来!芭将军要是敢偷懒,俺第一个拧他耳朵!”

  芭将军也跟着点头,手里的狼牙棒往地上一顿,砸出个浅坑,泥土溅起沾在他的裤腿上,“俺保证!一动也不动!”

  白衣仙子在一旁看得发笑,伸手拍了拍孙悟空的胳膊,指尖触到黄金甲的凉意,像碰在冰镇的玉石上:“你这猴子,倒把前后都想周全了。”

  孙悟空挠挠头,紫金冠的翎羽蹭到他的耳朵,有点痒:“可咱这一去不知要耽搁多久,花果山的内务……”他眼珠一转,尾巴在身后甩了甩,“要不然还交给俺那三个师兄?”

  “那是自然。”

  白衣仙子从袖中取出块玉佩,玉佩莹白通透,上面刻着“静”字,笔画间嵌着细碎的银线,在光下流转着柔和的光,“你那三位师兄这几日在道院里清闲得很,不是凑着下棋,就是扛着鱼竿去后山溪涧钓鱼。前日还为谁钓的鲫鱼大吵了一架,素风子师兄说自己钓的那条重三钱,明理师兄非说他的才重,两人脸红脖子粗的,倒比你们这些猴兵还孩子气。”

  “嘿,他们倒过得舒坦!”孙悟空咧嘴笑,露出尖尖的虎牙,尾巴在身后欢快地扫了扫,卷起几片桃花瓣,“也好,让他们动动筋骨,省得老说俺老孙不务正业。”

  “行了,不说了。”

  白衣仙子将玉佩系回腰间,流苏轻晃,“我这就用传音术知会他们。”她忽然凑近孙悟空,压低声音,气息拂过他的耳廓,带着淡淡的兰花香,“不过,你确定让灵破营和腾雾骑同时攻坚?灵破营的火力太猛,万一误伤了腾雾骑的弟兄怎么办?”

  孙悟空拍着胸脯,黄金甲发出“咚咚”的回响,像擂起了战鼓:“俺心里有数!灵破营火力猛,正面撕开缺口;腾雾骑身手灵,从侧翼包抄,一刚一柔正好搭配。再说了,俺给他们的通讯符都加了灵力标记,隔着三里地都能认出自己人,错不了!”

  他猛地抬声,声音如惊雷般传遍整个演武场:“都听明白了?再给俺确认一遍——马元帅、崩将军、孙彩猊、白贞莹,各带本部兵马,随俺与白衣仙子奔赴涿鹿古战场!”

  “遵命!”四人齐声呐喊,声音撞在山崖上,反弹回阵阵回声,惊得远处的鹰隼振翅高飞,翅膀划破云层,留下淡淡的痕迹。

  孙悟空大手一挥,凤翅紫金冠的翎羽猛地扬起,如出鞘的利剑:“出发!”

  与此同时,白衣仙子指尖捏了个法诀,皓白的指尖泛起淡淡的银光,声音化作细碎的灵力,像撒落的银粉,穿透花果山的云雾,往三位道长的道院飘去:“素风子兄弟,明理兄弟,善念兄弟,我与悟空往涿鹿战场去了,花果山内务,便劳烦三位照看。库房的符咒记得每日晒一晒,免得受潮;猴儿们的口粮若是不够,就从东边粮仓取,钥匙在石桌的抽屉里……”

  话音未落,万千猴兵已齐刷刷驾起祥云。灵破营的银甲在云间连成一片银光,像流淌的星河;腾雾骑的墨色软甲隐在云影里,只偶尔露出衣角的银纹,如暗夜里的星光;玄影部的金甲如散落的星辰,灼灼生辉;紫缚队的红绸带在风中翻飞如火焰,映得云霞都染上几分暖意。孙悟空与白衣仙子并肩立在云端,黄金甲与素白衣袍交相辉映,身后的猴兵队列如一条五彩长龙,朝着渐暗的东方飞去,龙尾扫过之处,桃花瓣如雨般飘落。

  涿鹿古战场的天空早已被墨色浸染,像浸了浓墨的棉絮沉沉压在头顶,连风都带着化不开的滞重,吹在脸上如同贴了层湿冷的布。九天玄女立在干涸的河床边缘,玄色战裙的下摆沾着些暗红的土块——那是千年前将士们的血浸透大地后凝成的颜色,指尖捻起一点,还能嗅到淡淡的铁锈味。远处太行山的轮廓隐在灰雾里,只剩一道模糊的黑脊,仿佛巨兽伏在天边,每一次呼吸都带起山坳里的旋风,卷起地上的尘土。

  脚下的河床龟裂如老人手背的皱纹,最深的裂缝能塞进半只脚,每道裂缝里都嵌着暗褐色的土块,指甲盖大小的血痂牢牢粘在土块上,风刮过也纹丝不动,用指尖抠都抠不下来。偶尔有野兔从半埋的残甲后窜出,灰棕色的毛蹭过青黑色的铜甲片,发出“叮铃”的轻响,惊得藏在断刃后的蜥蜴“嗖”地钻进裂缝,尾巴扫过干燥的泥土,留下几道浅痕,转瞬消失在深不见底的沟壑里。

  战场西侧的土坡上,半人高的荒草呈灰黄色,草叶边缘卷着焦黑的痕迹——那是当年战火灼烧的印记。唯有草尖泛着点倔强的绿,像在绝境里挣扎的希望。风一吹,草浪朝着同一个方向倾倒,露出草下半截埋在土里的石碑。碑面被风雨侵蚀得斑驳,青苔爬满了边角,只能隐约辨认出“忠”字的残笔,横画的末端还缺了一块,露出里面灰白的石质,像老人豁了口的牙。碑前的土堆上,一束干枯的野菊保持着绽放的形状,花瓣卷成褐色,却依旧朝着天空的方向伸展,花茎虽已干瘪,却还倔强地支撑着,仿佛在眺望千年前的硝烟。

  东侧的乱石滩上,青黑色的石头大小不一,大的如磨盘,表面坑坑洼洼;小的似拳头,圆润的弧度像是被炮火打磨过。石头表面布满细密的孔洞,凑近了看,能发现孔里还嵌着细碎的弹片或箭头的残片。最大的那块岩石上,一道深沟如被巨斧劈开,沟里积着浑浊的雨水,倒映着天上的灰云,随着风轻轻晃动,像面破碎的镜子,映出扭曲的天光。石缝里几株野草绿得扎眼,草叶上沾着黑色的粉末,风一吹便簌簌掉落,在石头上留下细碎的黑痕,用指尖一抹,粉末带着滑腻的触感——那是妖气沉淀的印记。

  淡黑色的妖气如轻薄的纱,贴着地面绕着残甲、断刃、荒草打转,偶尔聚成小小的漩涡,卷起地上的尘土和枯草,旋转几圈又散开。空气里除了铁锈味,还弥漫着一股甜腻的腥气,像腐烂的野果混着血的味道,吸进肺里,让人喉头发紧,心头莫名烦躁。远处的风声里,似乎夹杂着模糊的嘶吼,像是千年前的战吼,又像是妖物藏在雾中的低语,顺着风缠上耳畔,挥之不去,连指尖都泛起发麻的寒意。

  九天玄女握紧腰间的玄女剑,剑柄上的宝石在暗夜里闪着微光,映出她眼底的警惕。她正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忽然右肩被轻轻一拍,惊得她反手抽出长剑,寒光瞬间划破雾气,剑风扫过草叶,割下几片枯叶——却见孙悟空正蹲在旁边的断刃上,凤翅紫金冠的翎羽几乎要碰到她的剑刃,那双火眼金睛在雾里亮得像两盏灯。

  “你这猴子!”九天玄女收剑入鞘,语气里带着嗔怪,指尖还在微微发颤,刚才那一瞬,她的心跳都漏了半拍,“怎地突然冒出来?知不知道方才我真想一剑刺过去?”

  孙悟空嘿嘿一笑,从断刃上跳下,黄金甲与石头碰撞发出“哐当”声,震得地上的尘土都跳了跳:“师父莫气嘛,谁让俺老孙的筋斗云快呢。”他挠挠头,凑近了些,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衣袖,“您看俺部署的如何?猴儿们都各就各位了,连马元帅靴子里的备用子弹都按您说的多带了三发呢。”

  玄女问:“关于猴子们如何部署,你都计划好了?”

  孙悟空点了点头说:“当然,俺老孙做事可是雷厉风行。”

  话音刚落,白衣仙子的声音从雾中传来,也拍了拍玄女的肩膀,带着被风吹过的微哑:“娘娘,我们来迟了。”

  她缓步走出,素白的衣袍上沾着点黑色妖气,却被衣料上绣着的银线弹开,妖气一触到银线就化作青烟消散,“您别见怪,方才在路上给猴儿们再检查了一遍装备,马元帅的连火铳枪管有点发烫,让他歇了半刻才敢继续走。”

  九天玄女看着她,无奈摇头:“你也跟着这猴子学坏了,竟也悄没声地拍我肩膀。”

  方才那一下轻拍,力道拿捏得极好,既让她察觉,又没惊动周围的妖气。

  白衣仙子笑着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发丝缠着指尖绕了两圈:“娘娘莫要打趣我,我只是想试试这涿鹿的雾气是不是真能藏住身形。您瞧,连衣袍上的银线都能隐去光泽,果然厉害。”

  她转头看向孙悟空,“既然部署妥当了,咱们便静心等着吧,正好我带了些东西。”

  玄女说:“行了,别再扯了,咱们谈正事儿。”

  白衣仙子说:“首先我们要确定这里到底有没有妖怪?毕竟有时候妖气只是妖气,不代表有妖怪。”

  玄女说:“有,线人提供的情报很可靠,并且附近妖气很重,我不确定在哪儿,总之我确定,妖气会在一段时间内消散。”

  孙悟空说:“我已经让孙彩猊拿好狙击步枪,在周围埋伏了,至于他的腾雾骑部队也都在周围埋伏着。崩将军带领的玄影部,正在周围侦查。马元帅就等着俺老孙下命令进攻,白贞莹的部队已经拿好捆妖绳了。师父,你就说什么时候妖气消散?”

  玄女说:“酉时。”

  “什么?俺老孙等不了那么久!”孙悟空蹲在地上,手指抠着石头缝里的黑土,指甲缝里都塞满了泥,“这雾气沉沉的,看着就憋屈,跟上次被压在五行山下时的感觉似的。”

  九天玄女捡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裙摆扫过地上的枯草,带起一阵细碎的尘埃:“既如此,咱们便聊聊这几日的趣事,打发时间。”

  “这主意好!”白衣仙子也寻了块石头坐下,裙摆铺展开,像朵盛开的白莲花。她从袖中取出个油纸包,油纸边缘还沾着点花瓣,打开一看,是几块用蜂蜜腌的桃干,色泽鲜亮,透着琥珀色的光,“我这儿有花果山的桃干,上回悟空说甜得正好,边吃边说。”

  孙悟空眼睛一亮,伸手抓过一块桃干塞进嘴里,果肉软糯,甜意顺着舌尖漫开,含糊不清地说:“那俺就给师父和师姐讲讲——前日马元帅练连火铳,不知怎地走了火,子弹打在水帘洞的石钟乳上,‘当’的一声,竟溅起一串火星,把他自己吓了一跳,抱着枪蹲在地上直哆嗦,枪托都磕出个坑,被小猴子们笑了一整天……”

  他的声音混着风声在战场上回荡,惊得几只躲在残甲后的野兔竖起耳朵,红通通的眼睛警惕地望着四周。

  而淡黑色的妖气仍在地面上流转,比刚才更浓了些,远处的雾气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移动,带起的风让荒草伏得更低,像在回应着即将到来的交锋。

  赋词一首:

  《水龙吟·涿鹿战前》

  凤翅金冠耀日,锁子甲映桃花坠。

  腾雾骑隐,灵破营列,玄影潜卫。

  白衣系红绸,紫缚待命,捆妖绳备。

  看猴王点将,旌旗漫卷,三千里、风雷沸。

  古战场妖气坠。

  断刃锈、血痂凝泪。

  玄女仗剑,悟空蹲石,白衣递佩。

  雾锁太行山,荒草碑前,野菊垂瘁。

  待酉时雾散,金戈铁马,把妖氛碎。

  又赋一词:

  《满江红·涿鹿伏妖》

  凤翅摇光,金冠举、星河欲坠。

  锁子甲、龙吟惊雾,裂魂铳锐。

  腾雾骑潜荒草暗,灵破营列刀枪淬。

  看贞莹、红带系银枪,柔情媚。

  妖气漫,腥风暗;

  玄影动,荒碑碎。

  问千年战骨,几曾酣睡?

  玄女剑横寒月冷,猴王棒指苍烟晦。

  待雾开、十万火猴兵,妖氛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