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综武:人在雪中,徐脂虎南宫仆射》

  徐之虎暗自思忖,对李明升并不看好。

  料定败局已定。

  若李义山全力施为,黑棋溃不成军也在情理之中。

  老仆同样作如是想。

  “先生棋艺独步邶凉,驸马恐怕支撑不了片刻。”

  二人对李义山充满信心。

  毕竟这位谋士的棋艺纵使未能冠绝九州,在邶凉却已登峰造极。

  年方二十的青年如何能敌?

  棋局伊始。

  李明升信手拈起黑子,轻飘飘落在棋盘左上,看似随心所欲,毫无章法。

  李明升这一手棋落得极不寻常。

  李义山不由得皱起眉头,抬眼看了看他。

  这般下法,往往只有不通棋道的新手才会走出。

  他随即也拈起一枚白子,从容落下。

  面上仍带着云淡风轻的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驸马爷,老夫虽不敢与国手相提并论,但在棋艺一道上,也足以睥睨天下。放眼整个邶凉,还未曾有人能在棋盘上胜过我。”

  “若有必要,老夫可让您三子。”

  李义山言语间满是傲气。

  他这一生值得称道的本事不多。

  除了谋略,便是这手棋艺。

  虽未与当世国手正式较量,但自认相差无几,可谓势均力敌。

  “不必了,请李老先生全力出手。”

  李明升微笑着回应,落子却越来越快,仿佛毫不迟疑。

  李义山见状,心中冷笑。

  这位驸马爷竟如此狂妄,非要他全力以赴。

  也好。

  那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彻底溃败!

  二人你来我往,落子如风。

  棋盘上似有刀光剑影,无声交锋。

  对弈之中,谈话并未停止。

  李义山一边落子一边问道:“驸马爷如何看待邶凉与璃阳的局势?”

  如今谁都看得出,邶凉与璃阳关系微妙。

  名义上仍属璃阳,实则早已自治,各自为政。

  明争暗斗,冲突不断。

  他这一问,既是试探李明升的心意,也是想探探这位驸马的深浅。

  李明升神色不变。

  二十六

  指尖夹着棋子,他稍作沉吟。

  随后缓缓说道:

  “邶凉与璃阳积怨已久。当年王爷率铁骑踏破六国,为璃阳打下江山,却没想到鸟尽弓藏,功高震主。”

  “璃阳心生忌惮,暗中策划白衣案,自此两家已成死局,再无转圜余地。”

  “如今邶凉划江自治多年,实力不容小觑。但更应敢于出击,不可让璃阳肆意妄为。”

  李明升字字清晰,先讲两家旧怨根源。

  接着提醒李义山,积蓄力量的同时也要敢于行动。

  一味忍让,只会助长璃阳气焰。

  不过这些还非重点。

  真正的关键,在于那场震动天下的璃阳白衣案!

  李义山闻言瞳孔微缩。

  只因白衣案的受害者,正是已故邶凉王妃吴素。

  天下人多猜测此事是璃阳所为。

  但像李明升这样直言不讳的人,实属罕见。

  “依你之见,邶凉该如何出手?”

  李义山再次发问,落子节奏却逐渐变慢。

  此时棋盘上难分胜负。

  但他仍占上风,不着急。

  而李明升落子如飞,几乎不假思索。

  “应当以牙还牙,不留情面!”

  “先生这些年谋划得当,让邶凉得以休养生息,积累实力。”

  “但请先生记住: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还有——这局棋,先生输了。”

  话音刚落。

  李明升周身气势陡然变化,先前慵懒之态尽失,整个人如出鞘利剑般锋芒毕露。

  他拿起一枚黑子,重重落在棋盘要害之处。

  啪!

  棋盘上,白子的大龙竟被一招斩断。

  原本黑子处于下风,谁料此刻竟反败为胜,一举斩断白龙!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李义山震惊张口,难以相信自己竟落败于此。

  然而此刻,他已无心棋局。

  李明升那句“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在脑海中不断回响。

  “此言甚善,老夫李义山。”

  “受教了!”

  李义山推棋认输,站起身来,郑重地向李明升行礼。

  他智谋过人,当年曾独自劝阻邶凉王徐霄称帝,让他接受藩王之位,从长远考虑。

  事实证明了他的远见。

  如今邶凉经过休养,实力更胜从前,物资充足。

  但邶凉一向谨慎,很多可以做的事都选择避开。

  李明升一句话,让李义山恍然大悟。

  然而站在一旁的守阁老仆和徐之虎,却看得目瞪口呆。

  此刻,听潮亭八层内,时间仿佛凝固。

  徐之虎与守阁老仆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他们从未想过,短短一刻钟,李义山竟在棋盘上败给了李明升,而且败得如此彻底,大龙被斩,满盘皆输。

  “没想到驸马棋艺如此高超,连李先生都甘拜下风。”

  守阁老仆心中感慨万千。

  李义山一生精通谋略,棋艺之高,堪称国手。

  谁能料到,今日竟败给一个年仅二十的年轻人。

  更让人惊讶的是,这位看似平凡的驸马,竟有如此高深的棋艺,连李义山也心服口服。

  然而,胜负之外,更令人震撼的是他那句“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这句话犹如晨钟暮鼓,唤醒了众人。

  在场之人无不豁然开朗,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邶凉已历经二十年休养,早已今非昔比。

  许多事情,不必再如履薄冰,无需继续隐忍退让。

  变革的时机,已然到来!

  更何况,邶凉上下对王妃之仇早已义愤填膺,蓄势待发。

  徐之虎站在一旁,虽未说话,眼中却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她原以为李明升不过是个外表出众的普通人。

  不曾想他竟有如此见识,能看透世事本质,随口说出至理名言。

  连李义山都心悦诚服,坦然认输。

  “若他不通武道,将来或许能成为不逊于李老先生的谋士。”

  徐之虎暗自思忖,目光中多了几分欣赏。

  在这个武道为尊的时代,顶尖谋士依然备受敬重。

  他们往往一言定乾坤,以一人之力,扭转天下局势。

  棋盘两侧,李明升起身扶起行礼的李义山,淡淡说道:

  “先生不必多礼,不过是当局者迷罢了。”

  人们常因身处局中,而难看清全局。

  原因在于,此人本就身陷局中。

  即便是李义山这样的国士,也难以例外。

  “娘子,我们该回一层了,今日武道修行还没完成。”

  李明升起身轻声唤徐之虎。

  徐之虎冷哼一声,眉眼间满是不情愿。

  因为他们之前约定:在外人面前需以夫妻相称,私下才可直呼其名。

  徐之虎总觉得李明升总想着占便宜,一直叫她“娘子”。

  但她最终还是跟着李明升离开了。

  两人身影渐渐远去,李义山仍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神色复杂。

  “这位驸马,绝非等闲之辈。”

  “之前并未显露名声,可见他另有打算。若愿展现才学,早就名动江湖。”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身旁的老仆听后心中震动。他清楚,眼前这位李老先生是邶凉两大谋士之一,眼光极高,向来不轻易夸赞他人。

  而今,这位刚入府的驸马竟得到如此评价。

  “看来驸马即便不习武道,也是人中翘楚,得提醒众人不可小觑。”

  老仆暗自想着,打算将此事告诉其他守阁奴和守阁人。

  此时,李义山已准备离开听潮阁,打算去向徐霄禀报李明升今日之事。

  此事关系重大,其中隐藏诸多意味。

  “不过这位驸马确实狠厉!”

  “开局下子毫无章法,我以为是新手失误,没想到最后竟被他屠大龙。”

  “真是平生耻辱!”

  “下次,我一定要赢他!”

  李义山盯着棋盘,脸上隐隐发烫。

  这么多年,从未有人能在棋局上这样击败他。

  作为邶凉顶尖谋士,他自有一份傲气。

  怎会甘心认输?

  他已在心中立下决心,下次定要让李明升败得毫无还手之力,洗刷今日之耻!

  ***

  与此同时,李明升带着徐之虎回到听潮亭一层,开始翻阅阁中众多武学典籍。

  不得不说,听潮亭所藏的基础武学极为丰富,多达数万册,皆是江湖罕见的珍本,极为珍贵。

  就连李明升也一时看得眼花缭乱。

  “难怪天下武者都想潜入听潮亭,这里确实是武学宝库,而这只是第一层,更高处还有更精深的武学。”

  李明升不禁感叹。

  当年邶凉王徐霄踏遍江湖,收缴无数武学秘籍,尽数收藏于此。

  这也引来众多高手想闯入听潮亭。

  但以他如今的武道境界,这些基础武学已无太大用处。

  他不过是想夯实根基,看看能否从中获得启发,助自己突破。

  因此他翻阅得很快,三五分钟就能看完一本,再放回书架。

  徐之虎看在眼里,忍不住觉得他不够认真。

  “这些虽是基础武学,但价值非凡。如果你选一门专心修炼,未必不能有所成就。”

  “像你这样随便翻翻,反而没什么好处。”

  虽然任何境界的武者常说技多不压身,

  但那是以后的事。

  而且天下武者大多讲究专精一道、精通一门,

  更何况是初学者?

  不过李明升早有准备,回答道:

  “之虎,我只是先大致看看,挑几本适合我的武功秘籍罢了。”

  徐之虎听了,抿了抿唇,心里暗想:你一个普通人,怎么看得出适不适合?

  但她想了想,最终还是没说出来,怕伤了他的练武热情。

  若李明升知道她这么想,大概会无奈地笑一笑。

  就在这时,

  天空中沉寂已久的大道榜单,突然再次闪耀起耀眼光芒,

  瞬间照亮了整个九州。

  榜文周围浮现出龙凤虚影,盘旋直上云霄!

  接着,

  一行行大字浮现,向世人宣布了下一个登上潜龙榜的人——

  【潜龙榜第九名:吴南北!】

  【所属势力:两禅寺!天启阁!】

  【武道修为:指玄中期!】

  【上榜评价:赤子之心,佛陀转世,天生佛心自通佛理,可悟神通,证道成真!】

  一行行文字出现,揭示了上榜者的来历与实力。

  两禅寺!

  这是一座位于璃阳王朝境内的最大综教圣地,底蕴深厚,寺中不乏修为高深的圣僧。

  其中那位身穿白衣的僧人李丹心,更是声名远播。

  他曾独自引动整条江流,压制一方道门领袖,展现出惊人的实力!

  而吴南北,正是出自此寺。

  但这还不是最引人注目的地方。

  更令人惊讶的是,吴南北所属的综派中,竟然还有“天启阁”这个势力。

  “天启阁到底是什么来头?之前登榜的轩辕清凤和他们有关也就罢了,如今连吴南北也牵扯进来了。”

  “说起来,这位吴南北似乎是李丹心的**?以前只知道他钻研佛法,没想到年纪轻轻就有这般造诣。”

  “佛门讲究金刚不坏之身,从龙树圣僧到李丹心,两人皆将金刚境修至圆满,想必这位佛门传人也不遑多让。”

  “世间有指玄境斩杀天象境的先例,若吴南北真将金刚境修至圆满,实力恐怕也相差无几。”

  众人议论纷纷,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虽然吴南北如今在江湖上名气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