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医生,我还有救吗?医生:你没病,你只是栽了-《流水线厂花她撩人不自知》

  第二天上午九点五十分。

  我,许耀,衣冠楚楚地坐在了海城第一精神心理中心的VIp候诊室里。

  真皮沙发很软。

  恒温空调很舒适。

  免费的现磨咖啡很香。

  但我,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我感觉自己不是来挂专家号的。

  我是来自首的。

  我戴着墨镜,戴着口罩,还把风衣的领子竖得老高。

  活像一个刚抢完银行,来做心理疏导的悍匪。

  李骏给我挂的是张主任的号。

  据说,这位张主任是业内泰斗,专治各种疑难杂症。

  上至商界巨擘的焦虑症,下至豪门阔太的抑郁症,没有他搞不定的。

  可我总觉得,我的“病”,可能超出了他的业务范围。

  毕竟,有哪个商界巨擘会因为一个女人,大半夜跑去工厂门口啃生黄瓜?

  又有哪个豪门阔少,会被人指着鼻子说“你病了,得治”?

  这他妈已经不是病了。

  这是个玄学问题。

  “下一位,许先生。”

  护士小姐姐温柔的声音传来,对我来说却不啻于催命符。

  我深吸一口气,站起身。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不是走进诊室。

  我是走向刑场。

  推开门,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温文尔雅的中年男人坐在桌后。

  他就是张主任。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平和,却仿佛能洞穿我层层伪装。

  “许先生,请坐。”

  我僵硬地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姿比我第一次见我爷爷的军中老友还要端正。

  “可以把墨镜和口罩摘了吗?这样我们方便交流。”张主任的声音很温和。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摘了。

  毕竟,我是来看病的,不是来演《碟中谍》的。

  当我的脸完全暴露在空气中时,我清楚地看到张主任的瞳孔,微不可察地缩了一下。

  显然,他认出了我。

  毕竟我这张脸,在海城的财经杂志和八卦周刊上,出镜率不相上下。

  但他不愧是专家。

  仅仅一秒,他就恢复了平静。

  “许先生,”他十指交叉,放在桌上,语气专业,“说说你的情况吧,是什么让你感到困扰?”

  来了。

  世纪难题来了。

  我该怎么说?

  说我被一个女人搞得神魂颠倒,吃嘛嘛不香,干啥啥不灵?

  说我堂堂许氏集团太子爷,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让我家以前那个土掉渣的小保姆爱上我?

  不行。

  太丢人了。

  我许耀的脸,比我那辆迈巴赫的漆还贵。

  我清了清嗓子,决定用一种更学术,更高端的方式来描述我的“病情”。

  “张主任,我最近出现了一些……行为和情绪上的异常。”

  “哦?”张主任扶了扶眼镜,示意我继续。

  “具体表现为,”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在做一份商业报告,“第一,我的情绪波动极大,会因为某个特定个体的言行,产生剧烈的情绪起伏。前一秒还在云端,后一秒就坠入深渊。”

  “第二,我的决策系统受到了严重干扰。经常会做出一些不符合我个人逻辑和商业利益的非理性行为。”

  我顿了顿,想起了那根该死的黄瓜,补充道:“比如,饮食习惯的突变。”

  “第三,我出现了强烈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并且这种欲望……无法通过常规的商业手段来满足。”

  我说得一本正经,义正言辞。

  我甚至觉得,我说完这番话,张主任应该立刻把我确诊为某种全新的、以我名字命名的商业精英综合征。

  然而。

  张主任听完,非但没有露出凝重的表情,反而……笑了。

  他推了推眼镜,嘴角挂着一抹了然的微笑。

  “许总,你描述的这个‘特定个体’,是位女士吧?”

  我:“……”

  他怎么知道?!

  我的报告里可一个字都没提性别!

  这难道就是精神科医生的读心术吗?

  看着我错愕的表情,张主任笑意更深。

  “而且,这位女士,应该不是你以往接触的那些类型,对吗?”

  我:“……”

  他妈的。

  他连这个都知道!

  “她可能……没那么顺从你?”

  我:“……”

  “甚至,她还在反抗你,躲着你?”

  我彻底僵住了。

  我感觉自己在他面前,就像那只被拔光了毛的鸡,一丝不挂,无所遁形。

  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在我身上装了监控!

  “张主任……”我艰难地开口,声音都干了,“您……是怎么知道的?”

  “许总,”张主任务虚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从医三十年,你这样的‘病人’,我见得太多了。”

  太多了?

  难道海城还有很多像我一样,被女人逼疯了的霸道总裁?

  组团来看精神科?

  我心里刚升起一丝“找到组织”的诡异亲切感,就听张主任缓缓开口,下了最后的“判决”。

  “许总,你放心。”

  “你没病。”

  呼——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骨头,瘫软在椅子上。

  我就说嘛!

  我许耀,怎么可能有病!

  陶盼弟那个女人,就是嘴毒!就是想pua我!

  幸好我来了一趟,不然真要被她忽悠瘸了。

  我瞬间找回了自信,整个人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飞扬。

  我甚至翘起了二郎腿,姿态都变得随意起来。

  “我就说我没病吧。”我得意地笑了,“那女人就是胡说八道。”

  “那我的这些‘症状’,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好奇地问,纯当听个乐子。

  张主任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悲悯,就像在看一个……傻子。

  他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然后,用一种宣告晚期癌症般的沉痛语气,对我说道:

  “许总,你确实没得精神疾病。”

  “你只是……”

  他顿了顿,仿佛在斟酌一个最精准,也最残忍的词。

  “……栽了。”

  “栽了?”我没听懂。

  “通俗点说,”张主任放下茶杯,一字一顿,字字诛心,“你爱上她了。”

  轰——!

  我感觉我的天灵盖,被一道九天神雷劈开了。

  爱?

  上?

  她?

  这三个字,每一个我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却比火星文还难懂。

  “不可能!”我几乎是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反应比被踩了尾巴的猫还大,“绝对不可能!”

  “我许耀会爱上陶盼弟?那个离过婚的,土掉渣的,长得跟个土豆似的女……”

  我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我说不下去了。

  当我试图用这些刻薄的词语来形容她时,我脑子里浮现的,却是她通红的眼眶,是她倔强地挺直的背脊,是她吼出“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时那破碎的眼神。

  我的心,又开始疼了。

  密密麻麻的,针扎一样。

  “许总,你看。”张主任指了指我的胸口,“你的身体,比你的嘴要诚实。”

  “爱上一个人,本来就没什么逻辑可言。它不是商业谈判,无法用利弊来衡量。”

  “你刚才描述的所有症状:情绪失控,行为反常,强烈的占有欲……这些,都是最典型,也最炙热的,坠入爱河的证明。”

  “你不是病了。”

  张主任下了最后的结论,声音里甚至带上了一丝羡慕。

  “你只是,终于活得像个‘人’了。”

  我失魂落魄地走出心理中心。

  海城的阳光明媚刺眼。

  可我却觉得,我的世界,一片灰暗。

  我没病。

  我只是栽了。

  我只是爱上了陶盼弟。

  这个认知,比确诊精神病,还要让我崩溃一万倍!

  我拉开车门,把自己狠狠摔进驾驶座。

  我需要冷静。

  我需要找人倾诉。

  我拨通了温斐的电话。

  “喂,阿耀,什么事?”电话那头传来温斐吊儿郎当的声音。

  “斐子啊……”我声音嘶哑,“我问你个问题。”

  “你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艰难地措辞,“你发现你爱上了一个……你以前特别瞧不上的女人,你会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