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于心不忍-《洪荒:笔下遮天,人族无敌》

  姜邬持着染血仙剑,面若冰霜:"杀!"一字掷地,率先攻向东皇太一。祖巫与人族强者见状,战意愈燃。

  惊天动地的决战爆发!混元河洛大阵竟然血祭了上百大罗金仙,伏羲与鲲鹏震惊不已。滔天血气中,东皇太一如魔祖罗睺般展开了最后的疯狂。

  洪荒天地间道纹暴烈,混元河洛大阵威能骤增,整个洪荒大地开始崩裂。这位至强者引发的巫妖量劫,让日月无光,万族战栗。

  天穹之上,那轮三足金乌化身的不灭烈阳,照耀的不是生机,而是毁灭的阴霾。洪荒众生在这一刻,都感受到了末日的窒息。

  自太古龙汉劫难幸存的老古董们,此刻都躲在混沌裂隙中瑟瑟发抖。东皇彻底抛却顾虑,竟要拖着洪荒万灵共赴劫难!

  那座以百余名大罗金仙精血为引的混元河洛大阵,正缓缓碾碎天地法则。那些陨落的仙君至死都未想通,本是用来淬炼屠巫剑的阵法,竟成了他们的葬身之所。

  玄冥祖巫挥动洪荒大旗时,周天星辰纷纷崩裂。这杆可定乾坤的神旗在她手中,却难敌东皇的阵法造诣——她终究不忍以苍生为祭来对抗这场血劫。

  "唔..."

  连祖巫真身都在这等威压下微微战栗。姜邬自九霄降临,接过那杆仅次于混沌至宝的洪荒天地旗时,玄冥望着他欲言又止。

  "当心...他已无路可退。"

  阵中的三足金乌正被秩序神链贯穿,混沌钟 本体,河图洛书浸透鲜血。东皇太一的嘶吼震彻寰宇:

  "恨女娲立教不护妖族!恨人巫两族逆天改命!恨吾未能证道成圣!"

  随着百尊大罗精血沸腾,山川草木皆化为致命杀机。姜邬展开经天纬地棋局的刹那,几位祖巫骤然变色——血祭后的河洛大阵竟反压天道棋局!

  "作茧自缚。"姜邬挥动大旗,混沌分开。

  "那便同归于尽!"东皇的本源神火已近熄灭,"纵未成圣,有万族陪葬足矣!人族蝼蚁,你终究...黔驴技穷了?"

  姜邬神色如古井无波,旗幡轻展间,诸天万族同时爆开血雾。他眸光如电,周身皇威涤荡八荒。

  "昔日妖族欠下我族累累血债,今日定要血债血偿!"

  轰!轰!轰!

  洪荒天地间,万族联盟所在之处尽化血劫养料。

  姜邬执掌经天纬地棋局,以苍生为子,展开将帅之争。

  "住手!"万族联盟中,纵有大罗金仙巅峰强者,在这天地棋局里亦如蝼蚁。洪荒大旗所过之处,众生皆伏。

  百位大罗,亿万妖仙,

  转瞬沦为血炼之物。

  妖族众人皆背负与人族的因果罪孽,身为人道之主的姜邬对此感知最为敏锐。

  万族生灵,三成殒命!

  "不——"

  混元河洛大阵与天地棋局相融,

  霎时间,洪荒大势剧变!

  这股力量令时间长河凝滞,岁月长卷翻涌!

  "这才是真正的量劫!"数位祖巫竭力维持禁仙九封大阵,护佑无辜生灵。

  然而那股威势竟令祖巫都难以支撑,最终后土自六道轮回踏出,以圣人之力庇护一方。

  决战仅在瞬息之间。

  当大阵笼罩天地,时空亦为之凝固。

  "金乌之血......"

  有生灵悲泣,见血雨倾泻洪荒,星河倒灌人间。

  三足金乌血溅八荒,本源神火熄灭,真灵渐散。

  "我不甘心!"东皇太一发出最后嘶吼,声震洪荒。

  唯姜邬昂首而立,终成胜者。

  "道友!"

  一声清喝自天外传来,混沌之气翻涌中,女娲圣人终离混沌,重返洪荒。

  女娲终究迟来一步。

  昔在混沌深处时,她对妖庭覆灭无动于衷,视为天道定数。

  可当察觉姜邬欲以天地为局清算妖族因果时,为时已晚!

  两座大阵遮蔽天机,纵圣人也难窥全貌。

  待她感应妖族气运骤减,东皇太一已然陨落。

  "唉......"女娲望着支离破碎的洪荒,秩序神链断裂,天地满目疮痍。

  残存万族生灵如见救星,纷纷跪地哀求:

  "求娘娘慈悲,救救我等!"

  "娘娘念在多年供奉,赐吾族一线生机......"

  万众生灵长跪不起,任天河冲刷亦不动分毫。

  照此情形发展,妖族迟早要被人道之主逐个剿灭殆尽。

  她并非畏惧姜邬,纯粹是想终结这场天地大劫。

  "还剩一位准圣..."姜邬目光锁定妖庭最后的高阶战力。

  羲皇伏羲!

  女娲圣人的同胞兄长!

  万族生灵见状,心中反倒释然了。

  连圣人之兄都难逃制裁,他们这些族群又有什么可抱怨的?

  不过是暂时隐匿罢了,算不上什么大事。

  然而面对伏羲的去留,女娲却出现了罕见的迟疑。

  即便贵为圣人,早已超脱尘世因果,但血脉亲情终究难以割舍。

  惩处?

  于心不忍。

  放任?

  终将难逃人道与地道的清算。

  这违背了她现身的初衷。

  伏羲察觉到了妹妹的为难。

  此前目睹东皇太一血祭妖族大罗的惨状,

  他对妖庭早已心灰意冷。

  遂主动迈步走向姜邬,

  决然道:"人皇不必动手,吾愿自入轮回,抹去所有羲皇印记,不问转世为何。"

  女娲闻言默然。

  圣人通天机,她知晓伏羲本该轮回为人族,

  福缘深厚,纵不能证道成圣,也可保真灵不灭,

  永避量劫。

  但......

  这一切变数,皆在六道掌控者手中。

  姜邬亦明悟其中玄机,却未点破。

  轮回权柄在他与后土手中,伏羲的命运不过是他一念之间。

  想得长生逍遥?

  痴心妄想,不如世世轮回为凡俗。

  伏羲不知命运安排,只为早日终结劫难,

  趁女娲尚未出言劝阻,便自行兵解,

  真灵径直没入轮回漩涡。

  "哎......"女娲最终只余一声幽叹。

  时至今日,她已无力干预轮回运转。

  遥望混沌深处,

  忽觉当初若能早作决断——

  若千年前姜邬对峙太清时,稍加约束妖庭,

  或许就不会酿成今日惨剧。

  奈何天道定数难违。

  道祖命她驻守混沌,又何尝不是为天道铺路?

  姜邬收起血色仙剑,

  对神色黯然的女娲道:"此乃天道定数,非人力可改。"

  "纵无人道崛起,人族亦将大兴洪荒。妖庭与人族结怨,不过是自食恶果。"

  女娲凝视姜邬,

  这些道理她岂会不知?

  正因如此,她才未追究姜邬率军覆灭妖庭、

  屠戮三分之妖族生灵的因果。

  "弹指数千年,竟有沧海桑田之感。"女娲忽然怅然若失。

  这场终极之战绵延千载,

  混元河洛大阵与经天纬地棋盘更令洪荒光阴飞逝,

  转瞬便是春秋更迭。

  漫天霞光中,女娲静立云端,山川复归平静,江河奔涌如初。

  一位白衣道人收起洪荒天旗,淡淡道:“此劫已了,天道因果已结。巫妖之争延绵千载,终在今日勘破。”

  洪流退去,山河重现生机。万族残存的生灵仰望苍天,眼中尽是劫后余生的喜悦。若非圣人庇护,量劫之下,众生早已灰飞烟灭。

  而那滚滚天河之水,仍自天穹倾泻,发出震耳轰鸣。数千年前,共工怒撞不周山,致使天倾地裂,灾劫绵延至今。

  女娲轻叹一声,似在自省:“一切罪孽,皆归吾身……”

  忽然,紫气东来,鸿钧道祖的虚影自紫霄宫显化,声音渺远:“天地大劫,生死自有定数,徒儿何须执念?”

  女娲抬头,眸中掠过一丝恍惚:“师尊……”

  洪荒众生尽皆伏拜,鸿钧目光垂落,袖袍轻拂:“巫妖之劫已历两元会,天道圆满,尔等自此退避,不得再涉洪荒。”

  群妖默然,巫族亦敛去锋芒,血仇既消,再无意争雄。

  女娲似有所悟,恭敬道:“ 明了,待平息万族之事,便归隐混沌,不再过问天地纷争。”

  鸿钧颔首:“善,然天缺未补,汝当先行此事。”

  他目光落在姜邬身上,晦深莫测:“此乃千年前之因果。女娲,汝与这位人道之主,尚有未尽之缘。”

  姜邬心头微震,鸿钧的目光如天道凝视,令他难以直视。

  女娲目露疑惑,而鸿钧已然淡去。

  紫光消散,只余洪水之声回荡天地。

  姜邬心有所悟,轻声吟诵:“巫妖征战天地崩,不周倾覆乱苍生。炼石补天非终点,自有后来继前人!”

  大道之音回荡四方,他立于洪荒之中,超然物外。

  即便是圣人女娲,在心境通达上也稍逊姜邬一筹。

  这无关修为高低,而是对大势的明悟。

  “不愧为人道之主...”鸿钧微微颔首,终于认可姜邬身为三道之一的地位。

  绵延千年的巫妖之战落下帷幕。

  补天之事,成为劫后刻不容缓的功德之举。

  鸿钧现身,既是为巫妖量劫定局,也为商议补天事宜。

  唯一变数,便是人道之主姜邬。

  鸿钧无法干涉,只得任其在补天因果中了结缘由。

  姜邬察觉鸿钧用意,望向天穹缺口,叹息道:“生灵涂炭啊...”

  万族生灵暗自腹诽:“分明是刻意为之!千年前天缺已成,却偏要等到此刻才点破!”

  然而姜邬怎会在意众生意念?

  补天关乎洪荒存亡,岂能由天道独占功德?

  他话锋一转:“此劫非同小可,恐需付出极大代价。”

  鸿钧与姜邬目光交汇。

  鸿钧白须微动,心下了然:“看来天道、人道、地道终难分高下...”

  推演片刻后,鸿钧开口:“姜邬道友,洪荒破碎,天河倒灌,混沌侵蚀,你有何见解?”

  女娲闻言愕然。

  堂堂道祖竟向大罗金仙征询意见?

  不仅女娲,祖巫、万族皆难以置信。

  “这真是道祖鸿钧?”

  唯有地道圣人后土明白其中关窍。

  三道分立,共掌洪荒。

  事关天地存亡,自当由三道共议。

  后土凝视姜邬,静候其决断。

  姜邬直截了当:“洪荒破碎已成定局,不如划分为四大部洲——东胜神洲、西牛贺洲、南赡部洲、北俱芦洲,道祖以为如何?”

  鸿钧面色如常,心知肚明。

  补天需三道协力,若要了结因果,这功德是非分不可了。

  鸿钧只得应允,淡淡道:“便依人道之主之意。”

  与仅有准圣境界却身具人道之位的姜邬交谈,鸿钧倍感棘手。按理说,能与自己平起平坐的至少该是后土那等存在。

  “补天之事刻不容缓,”鸿钧拂袖催促,“还请以苍生为念。”

  姜邬从容接话:“既如此,道祖何不亲自擒那北海玄龟?”

  鸿钧眼皮微跳——这小子竟指使自己当苦力?

  “莫非要我动手?”姜邬意味深长地望向天际,“若我亲往,众生怕是承受不住轮回震荡。”

  此刻洪荒众生皆屏息观望这场博弈,连未补的苍穹裂痕都抛诸脑后。

  女娲忽然出列:“ 愿往北海。”话音未落,圣人已凌波踏至北海,神念锁住那只正瑟瑟发抖的巨龟。

  玄龟被掷落云头时,龟甲与地面碰撞出沉闷回响。瞧见眼前三人,它绿豆般的眼珠几乎瞪出眶外:“流年不利!竟撞上这三位煞星!”

  祖巫们哑然——堂堂准圣级洪荒异种,此刻竟如待宰羔羊般瘫软在地。

  “材料齐备了。”鸿钧漠然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