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皇长孙还能提出什么不同凡响的方略?-《大明仙缘:我的皇孙在幕后》

  大殿之上,齐泰跪伏于地,额角微汗。

  他曾坚信,这两策与皇长孙无关。

  可如今,随着杨士奇的脚步踏入殿门,那份笃定开始动摇。

  “臣杨士奇,参见陛下。”

  声音落地,齐泰猛然侧目。

  右前方,那人已立身而起,衣袍肃整,目光如炬。

  “免礼。”朱元璋语气平淡。

  可朱标看得清楚,父亲的手指微微收紧,眼底藏着难以掩饰的期待。

  杨士奇起身站定。

  太祖环视群臣,朗声道:

  “前些时日,咱命尔等思虑两项国策。”

  “其一,乃北境战事。高丽先犯我边,虽属小邦,此举却是对我天朝尊严之辱。燕王已奉命返镇北平,扬我国威。”

  “然北元残部死而不僵,屡屡窥边,扰我黎民,乱我河山。”

  “自秦汉以降,北方之患如野火燎原,灭一茬生一茬。”

  “故此,咱所求者,并非一时胜负,而是能保大明百年安稳的长策。”

  “如何根除北患,永绝后患?”

  “其二,则是内政根本——兴文教,振百工。”

  “此二者,皆系国运所托。”

  话音落下,太祖目光直落杨士奇身上。

  “杨士奇,咱知晓你。秦王奏疏之中,曾言你才识过人。”

  “近日的风波,加上早前殿中之事,你心里应当有数。”

  “你可曾在咱那二孙面前亲口说过,因咱大孙举荐,特来为大明献上治国之策?”

  “是或不是?”

  话音落下,殿内气氛骤然收紧。

  老皇帝的声音里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焦灼。

  他对“大孙”的一切动向,早已倾注了全部心神。

  倘若杨士奇此刻否认,哪怕有一丝迟疑。

  以事态之严重,恐怕难逃重罚。

  整座奉天殿陷入沉寂。

  百官目光齐刷刷落在杨士奇身上,静候其言。

  吏部尚书詹徽与兵部尚书茹瑞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多年宦海浮沉,而一个眼神便足以传递千言万语。

  他们记得杨士奇——那个在“大明一梦”中露过面的人物。

  身为历经五朝的老臣,断不至于冒死欺君。

  可此人尚处壮年,谁又能料定他不会一时冲动?

  若真有虚言,后果不堪设想。

  而在另一侧。

  蓝玉、常茂等人却满目振奋。

  雄英!

  国策!

  二字如火,点燃了他们心中的期待。

  群臣心思翻涌,不过刹那之间。

  杨士奇已然开口。

  “回陛下,所言属实!”

  “哦?”老爷子身躯微震,几乎起身。

  身旁的朱标蓦然侧首,目光如炬,直射杨士奇。

  后者继续道:

  “启禀陛下,皇长孙所托微臣者,正是陛下先前提及的第一策——永绝北患!”

  老皇帝呼吸一紧,“细细道来!”

  杨士奇环视群臣。

  声调坚定,字字如锤。

  他知道,真正牵动陛下心弦的,并非策略本身,而是那个“大孙”。

  他亦想起昨日那一幕——诡异、震撼。

  皇长孙所授之言,纷繁复杂,彻夜难眠。

  千头万绪中,终被他寻得一线脉络。

  正色陈辞:“欲知此策缘何而生。”

  “请陛下准许微臣先问诸位同僚,其所思所解,从何而来?”

  “想必诸公必会追溯前朝旧制,寻求借鉴。”

  “但……”

  “皇长孙所见,截然不同。微臣思索通宵,唯觉其意深远,根系苍生!”

  “苍生?”

  此二字一出,满殿皆惊。

  众人面面相觑,眼中尽是困惑。

  北境边患,刀兵不息,怎会与百姓扯上关联?

  “你说的是……万民?”老爷子眉头紧锁,低声重复。

  “不!”杨士奇断然摇头,“所系者非一人一地,乃是普天之下黎民苍生。确切而言,是大明百姓与北境子民;若推而广之,则天下之人,四海之内,皆在其列!”

  老者眉头紧锁,“此话怎讲?”

  “陛下容禀,且听臣一问。”

  杨士奇神色肃然,转向朝中诸臣:“请问诸位大人,倘若真要根除北患,依诸公之见,当行何策以定乾坤?”

  此言一出。

  群臣先是愕然,继而低头沉思。

  片刻后,一名官员上前奏对。

  “昔汉武帝征伐匈奴,终得大胜。其所凭者,乃精锐之师,利刃之器。”

  “更兼雄才之将,国力鼎盛,方可压敌于千里之外。”

  “翻阅史册,莫不如是。”

  “然战胜易,灭族难。匈奴之亡,实至东汉方成定局。”

  “且其败后,鲜卑乘势而起,取而代之,执掌草原。”

  “鲜卑之后,柔然兴焉,继而突厥称雄。”

  “须知草原部族林立,并非铁板一块。以一国之力驱逐一部,已属艰难。”

  “彼等逐水草而居,无城郭之固,疆域辽阔,气候严酷。”

  “我军每北进一次,皆耗资巨万,倾尽国力。”

  “胜则罢兵,尚可言功。”

  “若徒劳无功,便是挫辱;一旦战败,国本动摇!”

  这官员话音未落。

  匍匐在地的齐泰忽然开口:“正因如此,唐太宗北征既毕,遂行‘以夷制夷’之策。”

  “但此策亦险。”

  “稍有差池,便酿成安史之乱般的浩劫。”

  “故而——”

  “历朝虽能暂抑外患,却从未真正实现永绝边忧。”

  “陛下!”

  “这正是二皇孙与臣等难以信服杨士奇之言的缘由。”

  “欲求一劳永逸?”

  “谈何容易!”

  “其间难关几重?阻碍几许?”

  “又怎能令草原游骑如我中原王师,安居城垣,守土有责?”

  “我朝强盛时,彼遁于漠北;衰微之际,即南下犯边……”

  “当今大明制度,实融历代之所长。”

  “筑长城以拒敌于外。”

  “设藩王与卫所,控扼要害。”

  “前哨之地,更有归顺元将协防,借彼之力,制彼之族。”

  齐泰果非常人。

  昔日曾为建文帝执掌兵部,今日论政,条理分明,如数家珍。

  连当前边防布局之细节,亦了然于胸。

  若只看架构之周密。

  大明今日之策,几近所能企及的极致。

  言毕,齐泰抬起头,目光如炬,直视杨士奇。

  “你声称皇长孙许诺你参与国策制定!”

  “试问,如今我大明已融合历代治世之长,制度完备,纲纪严明!”

  “那皇长孙还能提出什么不同凡响的方略?”

  “莫非是你假托其名,肆意妄言?”

  “陛下……”齐泰猛然转身,面向御座之上的朱元璋。

  “臣与二皇孙所行之事,皆出于忠君报国之诚,毫无私念,请圣上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