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渊底遗藏,暗契归墟-《开局掠夺机缘,我成了天命大反派》

  坠星渊之深,远超夏尘此前所遇的任何险地。

  越往下,周遭的灰雾便越发粘稠沉重,仿佛凝结成了液态的绝望,带着刺骨的阴寒,不断试图侵蚀他的护体仙光。寻常太乙金仙在此,怕是要时刻消耗大量法力抵挡,方能保证自身不被这诡异的环境同化消融。

  但夏尘只是心念微动,周身自然而然地流转起一丝混沌气息,那粘稠的灰雾触及这缕气息,竟如同冰雪遇阳春,自行消融退避,甚至隐隐传递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敬畏”之意。他体内那方真实宇宙微微震荡,散发出的混沌本源气息,与这古域深处的“归墟”特性,竟有着某种同源而更高位阶的压制力。

  “呜——轰!”

  下方传来沉闷的轰鸣,视野陡然开阔,却又瞬间被更极致的混乱所充斥。

  这里已是坠星渊的底部,是一片难以用常理度量的诡异空间。不见大地,只有无数巨大的、扭曲的时空碎片,如同破碎的镜面,在缓缓旋转、碰撞,形成一个个吞噬一切的漩涡。狂暴的毁灭性能量,呈现出一种深沉的暗紫色,化作肉眼可见的飓风,在这些时空漩涡间穿梭呼啸,所过之处,连空间本身都被切割出细密的黑色裂痕。

  更远处,隐约可见一些巨大无比的森白骨架半埋在扭曲的时空乱流中,那些骨架早已失去光泽,不知属于何等古老的巨兽,仅残留的些许威压,便让金仙心悸。偶尔还能看到一些残破的、闪烁着黯淡符文的阵法痕迹,在能量风暴中明灭不定,证明着此地并非亘古死寂,曾有过生灵踏足,并试图留下印记,但最终都化为了渊底尘埃。

  “倒是处绝佳的葬身之地。”夏尘目光平静,扫过这片绝域。他识海中的先天不灭阳神熠熠生辉,配合着对风之大道本源的提升,让他能在这狂暴的能量风暴中,精准捕捉到那一丝源自渊底更深处、与他怀中青铜片以及自身混沌大道产生共鸣的微弱波动。

  他一步踏出,并非硬闯,身形仿佛化作一缕无质无形的清风,巧妙地穿梭于暗紫色能量飓风的间隙,时而融入一片时空碎片的倒影,下一刻又从另一片碎片中悠然走出。新掌握的风之大道掌控力,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让他在这片绝地中,依旧保持着近乎优雅的从容。

  偶尔有躲藏在时空漩涡深处的“古域魔影”被那浓郁的混沌生命气息吸引,悄无声息地扑来,但夏尘甚至无需回头,仅凭周身自然流转的那一丝模拟出的“归墟”意境,便让这些没有灵智只有本能的魔物发出无声的尖啸,形体如烟尘般溃散,化为精纯的寂灭能量,反被混沌气息吞噬,成了微不足道的资粮。

  循着那波动指引,他穿过一片由密集时空碎片组成的“乱流屏障”,眼前的景象豁然一变。

  这里的能量风暴奇异地平息了许多,形成了一片相对稳定的“真空”地带。而在地带中央,悬浮着一块巨大无比的漆黑岩石,岩石表面光滑如镜,却布满了无数细密的、仿佛天然生成的裂纹,裂纹中,正丝丝缕缕地渗透出精纯至极的黑暗气息——那正是与“归墟之暗”同源的力量!

  漆黑巨岩之上,插着半截锈迹斑斑的青铜断戟,看那制式,与他之前所得的【残破青铜片】材质极为相似,只是大了无数倍。而在他踏入这片区域的瞬间,怀中的那块青铜片骤然变得滚烫,散发出灼热的青辉,不受控制地飞射而出,径直投向那半截断戟!

  “嗡!”

  青铜片与断戟接触的刹那,并未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反而是一声低沉悠远的嗡鸣。一道肉眼可见的青色波纹以巨岩为中心扩散开来,所过之处,连那些狂暴的暗紫色能量风暴都为之短暂凝滞。

  夏尘站在原地,并未阻止,只是静静感受着。那青色波纹掠过他的身体,并未带来任何冲击,反而化作一股庞大而零碎的信息流,涌入他的识海。

  破碎的画面闪烁不定:一片浩瀚无垠的青铜巨城,悬浮于混沌之中,巨城之上,有顶天立地的巨人在与无法形容的、纯粹由黑暗构成的恐怖存在厮杀,大道崩裂,星辰陨落如雨……最终,巨城崩碎,一块碎片裹挟着一点不灭灵光,坠入无边黑暗……画面至此戛然而止。

  同时,那半截青铜断戟上,几个模糊的古朴道纹微微亮起,与他体内的大道之树产生共鸣。

  “守护……归墟……通道……”零碎的信息被他捕捉、理解。

  他明白了。这青铜碎片,来自某个古老时代,负责镇守“归墟”通道的强大势力或文明,这坠星渊深处,恐怕就存在着一条不稳定的、通往真正“归墟”的细小裂隙,而这巨岩和断戟,便是昔日镇封此地的遗迹。历经无尽岁月,封印已然残破,导致“归墟之暗”的气息外泄,形成了幽玄古域这等特殊环境。

  “倒是意外之喜。”夏尘目光落在那些从岩石裂纹中渗出的精纯黑暗气息上。这对于其他修士是剧毒是毁灭的能量,对他而言,却是淬炼“终结”真意的无上补品。

  他走上前,无视那半截仍在与青铜片共鸣的断戟,直接盘膝坐在了巨岩之前。心念一动,【混沌大道本源】在体内缓缓运转,尤其是代表“终结”、“寂灭”的那一部分真意,被主动激发。

  “嗤——”

  如同长鲸吸水,那些精纯的“归墟之暗”气息受到牵引,化作一道道纤细的黑色气流,源源不断地涌入夏尘的体内。初时,这些气流还带着一种侵蚀万物的桀骜,但在触及混沌本源的瞬间,便温顺下来,被迅速炼化、吸收。

  夏尘能清晰地感觉到,自身混沌大道中,那代表“终结”的一面正在变得更加凝实、深邃。对“归墟”的理解,不再是简单的模拟其意境,而是开始触及它更深层的规则结构——那种让万物终结、回归本源的力量本质。

  他周身的气息愈发幽深难测,仿佛自身也化成了一小块即将步入归墟的宇宙碎片。

  就在他沉浸于感悟与吸收之时,异变陡生!

  “吼!”

  一声充斥着暴虐与毁灭意志的咆哮,猛地从巨岩后方那更深沉的黑暗中炸响。紧接着,一团庞大无比、完全由精纯“归墟”能量凝聚而成的黑影扑了出来!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时而如巨兽,时而如扭曲的人形,核心处是两点猩红的光芒,充斥着对一切生命与存在的憎恨。它所过之处,连那些暗紫色的毁灭能量都被它吞噬同化,其散发的威压,赫然达到了太乙金仙的层次,而且远比之前遇到的“古域魔影”要强大、凝实得多!

  “渊底煞灵?”夏尘睁开眼,脸上并无意外之色。如此精纯的归墟能量汇聚之地,孕育出这等强大魔物,实属正常。

  那煞灵咆哮着,裹挟着湮灭一切的黑暗浪潮,朝夏尘当头压下。它所蕴含的归墟道则,足以在瞬间侵蚀掉同阶太乙金仙的不朽道果。

  夏尘依旧盘坐,只是抬起右手,并指如剑,朝着那扑来的煞灵轻轻一点。

  “寂。”

  没有惊天动地的仙力爆发,只有一道灰蒙蒙的剑气自他指尖悄然射出。这剑气细若游丝,却蕴含着夏尘此刻对“归墟”与“终结”的最新感悟,是其【混沌归墟剑气】的凝聚体现。

  剑气与煞灵接触的刹那,那狂暴的黑暗浪潮如同遇到了克星,瞬间凝固、然后从接触点开始,无声无息地瓦解、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那煞灵核心处的猩红光芒发出凄厉不甘的闪烁,最终也彻底黯淡下去。

  整个过程,悄无声息,却又透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绝对压制。

  夏尘收回手指,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继续吸收炼化着归墟气息,同时,一部分心神沉入体内那方真实宇宙。

  随着又一缕精纯的归墟道则被炼化吸收,宇宙边缘的混沌地带微微扩张,一些走向末路的衰老星辰,其崩灭的过程似乎被加速,但又在这种加速中,隐隐孕育出某种“终结即开始”的微妙道韵。宇宙的规则,因这极致“终结”力量的融入,而变得更加完整、深邃。

  ……

  就在夏尘于坠星渊底收获感悟之时。

  仙庭,狩魔试炼监控中心。

  代表坠星渊底部区域的那一大片光幕,此刻已彻底化为一片漆黑,连最微弱的能量信号都捕捉不到,只有边缘区域偶尔闪烁过代表极高强度干扰的乱码雪花。

  “还是……什么都没有吗?”明璃仙王的声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干涩。她站在主控玉台前,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文渊特使脸色难看地摇了摇头:“完全失去了联系。坠星渊底部,那里的环境干扰已经超出了监控大阵的极限,形成了绝对的‘道则盲区’。我们……什么都看不到。”

  厉锋尊者一拳砸在旁边的玉柱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胸口起伏,显然郁气难平:“又来了!每次他进入这种深层区域就是这样!我们就像瞎子一样!”

  “并非全无收获。”影煞统领的声音依旧冰冷,但语速稍快,显出其内心的不平静,“在他信号彻底消失前,监控到坠星渊底部区域有过一次极其短暂但强度极高的能量爆发,性质……接近纯粹的‘归墟’道则,但又有些不同。随后,便是一切归于死寂。”

  “他在下面到底遇到了什么?又在做什么?”明璃仙王喃喃自语,美眸中充满了不解与深深的无力。这种对目标彻底失去掌控的感觉,对于习惯掌控一切的仙庭高层而言,无比煎熬。他们只能凭借有限的线索猜测,夏尘很可能在渊底发现了与古域核心秘密相关的重大机缘,甚至可能与那“归墟之暗”直接接触。

  而这种接触的结果,是他们最不愿看到的——那个煞星的实力,恐怕又要提升了。

  ……

  坠星渊底,巨岩之前。

  夏尘缓缓睁开了眼睛,眸底深处,仿佛有宇宙生灭、万道归墟的景象一闪而逝。他周身的气息愈发内敛,但那种无形的压迫感,却比之前更盛。

  经过这段时间的吸收炼化,他对“归墟”真意的理解大大加深,混沌大道更为圆满。虽然修为境界未曾突破,但战力与底蕴,无疑又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他目光扫过那块仍在渗出归墟气息的巨岩和半截断戟,心知此地的核心秘密已被他获取大半,剩下的需要更长时间的水磨工夫,或者找到其他关键碎片。

  是时候离开了。

  然而,就在他准备动身之际,先天不灭阳神敏锐地捕捉到,在上方那混乱的能量风暴与时空乱流之中,一道颇为强横、带着浓郁生机与腐朽交织道韵的气息,正小心翼翼地朝着渊底这边探索而来。

  那气息的主人似乎极为谨慎,行动缓慢,像是在抵御渊底环境的同时,也在搜寻着什么。

  “系统。”夏尘心中默念。

  【姓名】:枯木老人

  【境界】:太乙金仙中期

  【近期机缘】:三日前于古域外围偶得一卷残图,指引其至坠星渊底部寻找“万载空青木心”,以此灵物或可弥补其道基瑕疵,延寿万载,有望窥得太乙后期之境。正依图索骥,艰难下行。

  “万载空青木心?”夏尘神识微动,瞬间覆盖了下方这片相对稳定的区域,很快就在巨岩侧后方一片被时空碎片掩映的角落里,发现了一截约三尺长短、通体翠绿欲滴、内部仿佛有青色液体流动的奇异灵木,正散发着磅礴而精纯的生机,与周遭的寂灭环境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共存。

  想必是昔日那镇守此地的古老存在遗留之物,或是受归墟气息与某种生机法则碰撞而生的异宝。

  夏尘嘴角勾起一抹淡漠的弧度。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第九份资粮,自己送上门了。

  他身形一晃,气息彻底融入周遭的黑暗与寂灭之中,仿佛化作了这渊底环境的一部分,静静地等待着猎物的靠近。那截“万载空青木心”,依旧在原地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归墟之秘,渐露一角。而送上门的资粮,没有放过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