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朝堂风云起 屠龙震乾坤-《好人皮特第一集》

  上回说到,皮特离家月余杳无音信,大皇子竟趁隙要往狮子城堡提亲,气得狮子大公在无人处破口大骂:“我还没老糊涂!那家伙若真以为登了王位,我就不敢揍他,尽管试试!”

  费尔南多大公这话从不是狂言——当年,当今国王可是他一路“管教”着长大的。可骂归骂,老大公却敏锐察觉,前几日起,露娜的神色竟松快了不少,偶有笑意漫上眉梢,还带着几分藏不住的安心。他越想越不踏实,拉过儿子反复叮嘱:“看好你妹妹!她若要做傻事,拼尽全力也得拦着!”

  周一朝会,议事厅的空气自始至终都绷得发紧。所有人的目光,都黏在费尔南多大公身上,又绕不开国王身后的大皇子——他和弟妹并肩站着,双眼像钩子似的,死死盯着下方的露娜。这一个月里,大皇子、文森特,还有半路冒头的凯恩男爵(皮特化名),为争露娜芳心接连决斗的事,早已传遍王城。更不必说皮特,竟自不量力去挑战红龙,如今失踪月余,便是稚童也能猜到,多半是凶多吉少。

  国王坐在王座上,目光扫过阶下群臣,满是头疼。事情闹到这步,早已超出所有人预料,尤其费尔南多大公那倔脾气,他再清楚不过——眼下虽恭恭敬敬喊着“陛下”,可自己若说差半句话,惹恼了这位自幼相识的老友,后果不堪设想。

  “你……”国王刚要开口,议事厅外突然传来隐约的欢呼,伴着整齐划一的行军声,沉重的步伐由远及近,欢呼声也越来越烈,竟盖过了殿内的寂静。

  国王近卫军统领立刻快步上前,俯身凑在国王耳边低语数句。下一秒,国王眼中的犹豫尽数褪去,亮得惊人,满是惊喜。而始终镇定立在原地的露娜,唇角也悄悄勾起一抹浅淡的笑,藏在袖中的手,终于松了些。

  费尔南多大公在旁看着,心中那点疑虑,忽然有了答案。

  脚步声越来越近,在议事厅大门外骤然停住。“轰”的一声,厚重的木门被推开,两排身着银色盔甲的少女整齐列队,分站门侧——正是皮特领地的星星铁女孩。而队伍中央,一个男人满身伤痕,盔甲破得连甲片都挂不住,却单手抓着巨大的龙角,另一只手拖着颗血淋淋的红龙头颅,一步步朝王座走来。

  一步,两步。他的脚步有些蹒跚,每落下一次,却都像重锤砸在众人的心尖上,震得殿内无人敢出声。

  “不……这不可能!”大皇子猛地瞪大眼,脸色瞬间煞白,满是难以置信。他怎么也不敢信,这个“自不量力”的家伙,竟真的屠龙成功了!

  “我的大皇子阁下,”皮特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却字字清晰,朗声道,“莫笑蚍蜉撼巨龙,敢教风云入掌中。另外,还请您好好严惩手下的情报官员——他们的消息,可太不准了。”

  他血红的双眼直直盯着大皇子,那目光里的冷意与威压,竟让大皇子撑不住,狼狈地偏过了头,不敢与之对视。

  “还有,”皮特猛地抬手,将龙角往地上一甩,“这条龙是上古龙,根本不能怀孕!所谓‘龙患因龙孕而起’,不过是糊弄人的说辞!”

  巨大的龙头顺着光滑的地面滑出,一路撞向王座台阶,“咚”的一声停下,溅起的血渍染了台阶边角。国王身边的老者立刻走下台阶,指尖拂过龙头鳞片,又查验了龙瞳与齿痕,片刻后,面无表情地对国王点了点头——确认是真的上古红龙。

  霎时间,议事厅像炸了锅,哗然四起。

  屠龙者!

  一个货真价实的屠龙者!

  还是个这么年轻的屠龙者!

  “亲爱的!”露娜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朝着皮特扑了过去。可看清他浑身深可见骨的伤口时,又猛地顿住,手悬在半空,疼得声音都在发颤。

  “别碰!”皮特赶紧俯身,凑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轻说,“是假的,别露馅。”

  露娜埋在他怀里,眼泪打湿了他残破的盔甲,却轻轻回应:“我知道。”

  皮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直起身,稍微整理了下破烂的衣衫,举止间竟仍带着几分修养,看向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的大皇子:“尊敬的大皇子阁下,当初约定,谁解决海滨龙患,谁便算赢。如今龙首在此,当着国王陛下的面,是否该判定我胜了?”

  大皇子攥紧了拳,强压下心头的惊怒,脸上挤出一副和蔼的笑,语气熟稔得像皮特的亲兄长:“凯恩男爵,这话就不对了。二十天前我便返回王城,按约定,你已经晚了,所以这次的获胜者,还是我——你输了。”

  他是一国皇子,若此刻认怂,颜面何存?往后在群臣面前,又如何立足?

  “哦,原来我输了。”皮特故作恍然,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既知天命难违,且将风云袖中藏。那国王陛下,在下浑身是伤,实在撑不住了,请求先行告辞,回家养伤。祝您身体康健,万事太平。”

  说罢,他彬彬有礼地弯腰行礼,直起身便将露娜紧紧搂在怀里,转身就往大门走。

  国王坐在王座上,笑吟吟地看着这一切,一言不发,没人猜得透他心中盘算。唯有他身边的老者,双眼闪烁着奇异的光,视线死死锁在门口的星星铁女孩身上,像是在探究什么。

  “你想就这么走了?恐怕不行吧。”大皇子猛地从王座后走出,快步上前,拦住了皮特的去路,一步步逼近。

  “有何不可?”皮特停下脚步,一脸“茫然”。

  “你说要向我挑战,我应了;你说我赢了,我认了。现在我浑身重伤,生命垂危,奄奄一息——虽说我向来行事磊落,可比起争输赢,找地方救命,总该更要紧吧?”他说得煞有其事,语气里的调侃,傻子都听得出来。

  “可你忘了,当初的赌注!”大皇子俯身,脸几乎贴到皮特满是伤痕的脸上,笑容里藏不住的阴狠,“谁赢了,谁才有向露娜小姐求爱的权利。”

  丝丝杀气从他笑意里溢出来,殿内温度都似降了几分。

  “但是,我尊敬的大皇子阁下,”皮特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沙哑得像磨过砂石,“麻烦您用那所剩无几的脑子,好好想想——露娜答应过你这赌注吗?我答应过你吗?”

  他脸上泛起一抹极淡的笑,却没半分暖意:“从始至终,我只说过一句话:‘我选红龙’。写在纸上,算上标点,一共五个字。我何时答应过你其他事?便是万能的契约之神在此,也不能说我与你有过这般约定。”

  话锋一转,皮特猛地凑近大皇子,声音虽小,却字字如刀,戳得人心口发疼:“更何况,你拿我的未婚妻当赌注,来跟我打赌——你当这是过家家的儿戏?还是说,你脑子里面,全是糊涂账?”

  “你这是在侮辱我?”大皇子浑身的杀气瞬间暴涨,手按在了腰间的佩剑上。

  “很——显——然,是的。”皮特一字一顿,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没半分退让。

  “黑铁卫士!”大皇子猛地高喝一声。

  议事厅侧门立刻“哗”地一声被推开,一队全身黑甲的战士冲了进来,将皮特和露娜团团围住。他们盔甲上散发着浓郁的魔法气息,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药味——这是大皇子的亲卫队,也是他藏了许久的底牌。

  “看来,是要来硬的?”皮特眉峰一挑,搂紧了怀里的露娜,眼神里没半分惧意,反而多了些兴味。

  “国王陛下,”就在此时,国王身边的老者突然俯身,小声道,“凯恩男爵此刻情绪极不稳定,您若不想他背上叛国之罪,最好现在制止。再这么下去,大皇子殿下,会非常危险。”

  他的目光扫过门口的星星铁女孩,眼中的光芒愈发明亮,像是看穿了什么。

  “不。”国王却摆了摆手,语气淡然,“凯恩是个聪明人,他知道选哪条路对自己最有利,也知道该做什么。况且,我那个自以为是的大儿子,也该有人好好教训教训,让他尝尝苦头了。”

  他坐在王座上,看着殿中央剑拔弩张的两人,神色平静,丝毫没有干涉的意思。

  “您是个好国王,却不是个好父亲。”老者直起身,眼中光芒闪烁,视线从星星铁女孩身上,慢慢移到皮特身上,像是在衡量着什么。

  “不,我是个好父亲。”国王轻声反驳,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身侧的二皇子——后者脸色发白,一脸惶恐地低下头,连呼吸都放轻了。

  国王在心里暗暗感叹:装的,还是不够像啊,我的儿子。

  殿内的气氛,已经紧绷到了极点。皮特与大皇子四目相对,谁也不肯退让,空气中的火药味几乎要溢出来。周围的大臣与议员们面面相觑,没人敢出声——两个月前,皮特在大庭广众之下,痛揍风雷子爵雷诺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只不过今日,他对面的人,换成了身份更尊贵的大皇子。

  可没人觉得皮特会顾忌“皇子”这个身份。毕竟,一个连红龙都能“屠”掉的男人,又岂会怕这些?

  “铳梦。”

  皮特突然向后退了两步,与大皇子拉开距离,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议事厅。

  欲知皮特喊出“铳梦”后,黑铁卫士是否会动手,大皇子又将如何应对,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