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玉兰情愫 诗画为桥-《马文才的重生棋局我为英台梳红妆》

  过了几日,书院举办小型诗画会,于凉亭水榭间举行,颇为风雅。才子佳人(学子与书院女眷)皆可参与。

  祝英台虽不耐那些过于拘谨的礼法,但对吟诗作画倒没什么兴趣,又贪图凉亭边的荷花好看,便也凑了过去。

  玉兰小姐作为院长千金,自然在场主持。

  她今日特意打扮过,一身淡绿衣裙,清雅脱俗。

  目光流转间,不经意便落在了正趴在栏杆边试图勾水荷叶的“祝公子”身上。

  只见那位“祝公子”侧颜清秀,眼神灵动,与其他或故作深沉、或夸夸其谈的学子截然不同,透着一种浑然天成的洒脱与率真。

  玉兰的心跳不由得漏了一拍。

  她缓步上前,声音温柔:“祝公子可是喜欢这荷花?”

  祝英台回头,见是玉兰,咧嘴一笑:“是啊!这花开得真好,要是能摘一朵回去插瓶就好了!”语气直接又可爱。

  玉兰掩唇轻笑:“公子雅兴。若是喜欢,待会儿我让下人采几支送去公子房中便是。”

  “真的?那多谢玉兰小姐了!”祝英台眼睛一亮,笑容更加灿烂。

  此时,亭中有人提议以“夏景”为题作诗。

  不少学子纷纷吟诵,大多陈词滥调。

  梁山伯也憋得脸红脖子粗,勉强凑了几句,虽平实却也无甚新意。

  轮到祝英台时,她也不推辞,略一思索,便脱口而出:“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诗句清新活泼,画面感极强,倒是符合她的心性。

  玉兰听得眼眸发亮,由衷赞道:“祝公子好才思!灵动自然,不落俗套。”她看向祝英台的目光,欣赏之色愈浓。

  马文才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他自然也作了诗,且水平极高,引经据典,气象开阔,赢得了夫子的称赞。

  但他注意到,祝英台对他的诗只是礼貌性地听了听,远不如对玉兰的夸奖和与梁山伯低语时来得专注。

  而玉兰对祝英台那几乎不加掩饰的欣赏和亲近,也让他心中滋味复杂。

  他冷眼旁观,看出玉兰那点女儿家心思怕是系在了女扮男装的祝英台身上。

  这误会荒唐却又……对他有利。

  他并未点破,甚至偶尔会在玉兰看向祝英台时,投去一个温和的、仿佛乐见其成的眼神,更让玉兰觉得这位马公子温润大度。

  诗会结束后,玉兰果然派人送了几支最新鲜的荷花至祝英台房中。

  祝英台开心收下,只觉得玉兰小姐人美心善,全然未觉对方情愫暗生。

  射艺过后自然就到马术教学,夫子特地将马术课安排在开阔的北坡草场。

  书院备有马匹,虽非匹匹神骏,却也膘肥体壮。学子们按序列抽取马匹,以示公平。

  马文才抽中一匹通体乌黑、四蹄雪白的骏马,神采飞扬,一看便知非同凡品。

  他翻身上马的动作干净利落,人与马气场相合,顿时引来不少羡慕的目光。

  祝英台抽中一匹枣红色的中等马匹,性子不算烈。

  她自幼学过骑术,虽不精于此道,但控马尚算稳当,坐在马背上倒也显得英姿飒爽。

  她好奇地四处张望,很快看到了让她忍俊不禁的一幕。

  梁山伯抽中的是一匹看起来温顺的老马,可他本人却紧张得同手同脚,好不容易在四九的帮助下爬上去,立刻死死抓住马鞍,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

  那老马似乎觉得无趣,懒洋洋地甩了甩尾巴,竟自顾自低头啃起草来,引得周围一阵低笑。

  祝英台看得直乐,正要驱马过去“指点”一下那书呆子。

  就在这时,场中响起一声清叱!

  只见马文才一勒缰绳,黑色骏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嘹亮嘶鸣!随即,他如一道黑色闪电般冲了出去!

  并非直线奔驰,而是在疾驰中展现着精湛的骑术——蹬里藏身、侧方避箭、甚至能在马背上轻盈转身!

  马蹄翻飞,草屑飞扬,那身影在阳光下矫健如龙,充满了力量与掌控的美感,引得全场惊呼喝彩!

  最后,他一个漂亮的回旋,稳稳停在场地中央,气息平稳,面容冷峻,仿佛刚才那般惊险动作只是闲庭信步。

  “好!!”武夫子大声喝彩,众学子无论出身,皆心服口服。

  马文才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那匹啃草的老马和其上僵硬的人身上。他驱马缓步过去,语气平静无波:“梁兄,可是不惯马背?”

  梁山伯满脸羞惭:“让、让马兄见笑了……”

  “无妨。初次难免。”

  马文才翻身下马,亲自拉住那老马的辔头,耐心讲解,“上身放松,重心随马匹起伏,以腰腿发力控缰,而非死抓马鞍……”

  他又一次当众耐心教导起梁山伯,神情专注,仿佛在做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

  这份气度与耐心,不仅再次赢得了武夫子和众人的赞许,也让马背上的祝英台看得有些怔忡。

  她忽然觉得,这个马文才,确实和她想象中那种只会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很不一样。

  他有真才实学,有能力,甚至……愿意放下身段帮助他人。

  虽然她依旧觉得他那份温和下似乎藏着看不透的深沉,但此刻的他,的确耀眼得让人无法忽视。

  然而,这份欣赏并未持续多久。当她看到梁山伯在马文才指导下依旧笨拙却努力尝试的样子时,注意力又不自觉地被吸引了过去,嘴角不自觉地弯起。

  马文才将她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心中刚升起的一丝暖意迅速冷却。

  他指导得更加耐心,嘴角甚至噙着一丝温和的笑意,唯有眼底深处,冰封一片。

  是夜,月色如墨,静泻庭院。

  马文才并未入睡,独自立于窗前。

  白日马场上的喝彩声似乎犹在耳畔,祝英台那短暂停留在他身上的、带着欣赏的目光也依稀可见。

  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他的才华、气度、乃至“乐于助人”的形象,正一步步植入她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