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笼中之宴-《红楼:逢冤?不,我是恶魔》

  刑部大牢。

  潮湿的墙壁上,青苔滑腻,火把在风中摇曳,将人的影子扭曲成鬼魅的形状。

  冯渊的靴子踩在湿滑的石板路上,发出沉闷而规律的响声,像是地府阎罗的催命鼓点。

  他的身后,跟着两个瑟瑟发抖的女人。

  贾迎春和王熙凤。

  迎春用帕子死死捂住口鼻,那股恶臭还是像针一样刺进她的脑子,让她阵阵作呕。她不敢看两边牢房里那些或死寂或疯狂的囚犯,只能低着头,盯着冯渊的脚后跟,仿佛那是她在地狱里唯一的灯塔。

  王熙凤则不同。

  她强迫自己挺直了腰背,尽管脸色苍白如纸,但那双丹凤眼里,却燃烧着一种复杂的光。有恐惧,有憎恨,但更多的,是一种病态的、扭曲的快意。

  她要亲眼看着,看着那无能的丈夫,是如何在这泥沼里挣扎。

  牢头哈着腰在前面引路,一直走到大牢最深处的一间囚室前。

  “大人,人就在里面。”

  隔着碗口粗的木栅栏,能看见里面蜷缩着几个人影。

  全都是这次走私案的充军之人,曾经的王孙子弟。

  一人听到动静,抬起头来。

  正是贾琏。

  几天不见,他像是被抽走了骨头,整个人都垮了。往日里那个风流倜傥的琏二爷,此刻头发乱如鸡窝,囚服上满是污渍,脸上青肿未消,眼神空洞,散发着一股馊臭。

  当他看清来人是冯渊时,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极致的恐惧,随即,他的视线越过冯渊,落在了后面的王熙凤和贾迎春身上。

  “凤哥儿!二妹妹!”

  贾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扑到栅栏前,双手死死抓住木栏,指甲因用力而泛白。

  “救我!凤哥儿,你快跟国公爷求求情!我们是夫妻啊!我不想去西北,我不想死啊!”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全然没有了往日的体面。

  王熙凤看着他,没有说话。

  那张曾经让她又爱又恨的脸,此刻只让她觉得无比恶心。

  贾琏见王熙凤不语,又转向迎春。

  “二妹妹!你跟国公爷说说!我是你哥哥啊!你不能见死不救!我们是一家人啊!”

  迎春被他看得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向后缩了半步,躲到了冯渊的身后。

  冯渊终于开了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一家人?”

  他上前一步,站在栅栏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贾琏。

  “你拿她当妹妹的时候,可曾想过一家人?你父亲把她当货物一样卖给我的时候,可曾想过一家人?”

  贾琏的哀求声,卡在了喉咙里。

  冯渊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锥,刺进他的心里。

  “至于你的妻子……”

  冯渊侧过身,伸出手,将王熙凤揽入怀中。

  王熙凤的身子一僵,却没有反抗。她顺从地靠在冯渊的胸膛上,甚至抬起头,用一种挑衅和决绝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丈夫。

  贾琏的眼睛,瞬间红了。

  他看着自己的妻子,依偎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那种羞辱,比一千刀一万剐还要难受。

  “你……你们……”

  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血从嘴角渗出。

  冯渊低下头,凑到王熙凤耳边,用只有三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

  “告诉他,你会过得很好。”

  王熙凤的身体,剧烈地抖了一下。

  她深吸一口气,对着牢里的贾琏,露出了一个灿烂而残忍的笑容。

  将王夫人怎么对她的,怎么谋夺爵位的全告诉了贾琏。

  “啊!啊!她这个蛇蝎之心的……”

  “琏二爷,你就安心上路吧。”

  “巧姐儿,我会照顾好。”

  “你放心,没了你,我只会过得更好。”

  这几句话,彻底击溃了贾琏最后的精神防线。

  “啊——!”

  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疯狂地用头撞击着木栅栏,发出“咚咚”的闷响。

  “贱人!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冯渊看着他癫狂的模样,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情。

  他松开王熙凤,对着贾琏,用一种近乎温和的语气,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安心充军去吧。”

  “汝妻子,吾自养之,汝勿虑也。”

  说完,他不再看贾琏一眼,转身便走。

  王熙凤紧随其后,脚步竟比来时轻快了许多。

  迎春脸色煞白,几乎是踉跄着跟了上去。

  身后,贾琏那绝望而怨毒的咒骂,渐渐被大牢的黑暗吞噬。

  ……

  离开普通监区,牢头又将他们引向了另一条岔路。

  这里是死囚监。

  空气里的血腥味更重了,仿佛连墙壁都在往外渗着血。

  在一间单独看守的牢房前,他们停下了脚步。

  贾赦被铁链锁在墙角,琵琶骨被穿透,让他连站都站不起来。他披头散发,形容枯槁,但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却依然透着一股不肯屈服的凶狠。

  他看到冯渊,先是冷笑一声。

  随即,他的目光落在了迎春身上。

  “你这个孽障!”

  贾赦的声音,如同破锣一般沙哑难听。

  “你还敢来见我!我们贾家,就是被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贱人给害了!”

  他挣扎着,铁链哗哗作响。

  “你以为你跟了这个小畜生,就能有好下场吗?你不过是他脚边的一条狗!他今天能这么对贾家,明天就能这么对你!”

  “我当初就该在你生下来的时候,就把你活活掐死!”

  恶毒的咒骂,像最肮脏的污水,劈头盖脸地泼向迎春。

  迎春的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她的小脸惨白,没有一丝血色,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落下来。

  冯渊没有阻止。

  他就这样静静地站着,让迎春独自承受着来自亲生父亲的诅骂。

  直到贾赦骂得累了,开始剧烈地喘息,冯渊才缓缓上前。

  “骂完了?”

  他的声音很轻。

  贾赦死死地盯着他。

  “冯渊,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是吗?”

  冯渊笑了笑,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在贾赦面前展开。

  “这是你卖掉的那些田庄和铺子的地契,我已经都买回来了。”

  “还有你藏在墙里的那些古玩字画,我也都收下了。”

  “哦,对了,还有你那个院子,我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