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规矩?-《红楼:逢冤?不,我是恶魔》

  晨光熹微。

  冯渊睁开眼。

  身侧的锦被下,一道玲珑的曲线,温顺地蜷缩着。

  是尤三姐。

  她睡得很沉,眼角还挂着泪痕,长长的睫毛,在晨光下投下一片脆弱的阴影。

  冯渊起身,没有惊动她。

  他披上外袍,走出卧房。

  见一个婆子在外面扫着地。

  “爷。”

  “去,把二姐请过来。”冯渊吩咐道。

  “是。”

  不多时,尤二姐便来了。

  她穿着一身水绿色的衫裙,梳着少妇发髻,脸上略施薄粉,眉眼间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妩媚。

  看见冯渊,她敛衽一拜。

  “爷。”

  “进去吧。”冯渊指了指卧房的门。

  “三妹她……还没醒。”

  尤二姐的脸色,白了一下。

  她咬着唇,点了点头,推门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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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膳,设在主院的花厅。

  林黛玉和邢岫烟早已备好了饭菜。

  冯渊走进花厅时,身上那股靡靡之气,已经散去。

  他又变回了那个温和的,体贴的夫君。

  “等久了吧。”他笑着,在林黛玉身边坐下。

  “刚回来,不碍事。”林黛玉为他盛了一碗汤。

  “看你脸色不太好,京营里事多,也要顾着身子。”

  邢岫烟也道:“是啊,夫君如今身系江山社稷,万万不可劳累过度。”

  她们的话,像温暖的溪流,冲刷着冯渊心底的暴虐。

  他看着眼前这两个女子。

  一个灵秀,一个端庄。

  她们是他的妻妾,是他这座坚固堡垒里,最柔软的内核。

  “没什么大事。”冯渊喝了口汤。

  “不过是些不知死活的东西,想在太岁头上动土罢了。”

  他吃得不快,动作斯文。

  饭后,下人上了茶。

  冯渊挥手让丫鬟们都退下。

  花厅里,只剩下他们三人。

  “今日,可能会有客上门。”冯渊开口道。

  “要不要让厨房再备些酒菜?”邢岫烟问。

  “不必。”冯渊摇了摇头。

  “是个不值得吃饭的客。”

  他没有多说,只是坐在那里,安静地品着茶。

  林黛玉和邢岫烟对视一眼,也没有再问。

  她们知道,他不想说的事,问了也无用。

  时间,一点点过去。

  厅外的日头,从正当空,渐渐偏西。

  一个管家,快步走了进来。

  “国公爷。”

  “荣国府的赦老爷,在府外求见。”

  冯渊放下茶杯。

  “将他带去书房等我。”

  “是。”

  冯渊站起身,理了理衣袍。

  他对林黛玉和邢岫烟笑了笑。

  “我去去就回。”

  他走出花厅,穿过庭院,走向书房。

  每一步,都走得很稳。

  像一个即将上台,收取赌注的赌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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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赦被下人领着,从侧门进了燕国公府。

  他低着头,像个做贼的,不敢看周围那森严的景象。

  这是他第二次来。

  上一次,他是趾高气扬的“姑爹”。

  这一次,他是一条来摇尾乞怜的狗。

  书房里,燃着上好的檀香。

  冯渊就坐在那张宽大的紫檀木书案后,手里拿着一卷书,看得认真。

  贾赦进来,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国公爷……”

  贾赦躬着身子,声音干涩。

  冯渊翻过一页书。

  “想好了?”

  “想……想好了。”贾赦从怀里,哆哆嗦嗦地掏出一张纸。

  “这是……这是迎春的庚帖……”

  冯渊终于放下书,抬起眼。

  那目光,像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器物。

  “我不要庚帖。”

  “直接写……婚书。”

  “婚……婚书?”贾赦愣住了。

  “白纸黑字,写清楚了。”

  “荣国府贾赦,因感念燕国公恩德,愿将名下庶女迎春,送与国公爷为妾,永不反悔。”

  “再让你家夫人,邢氏,画个押。”

  “这样,才算名正言顺。”

  贾赦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这哪里是婚书?

  这分明就是一张卖身契!

  是把他贾赦,把他荣国府的脸面,按在地上,反复践踏!

  “国公爷……这……这不合规矩……”

  “规矩?”冯渊笑了。

  “我的话,就是规矩。”

  他从笔架上,取下一支笔,扔在贾赦面前。

  “写。”

  一个字,像一座山,压在贾赦的脊梁上。

  贾赦看着那支笔,又看看冯渊那张毫无表情的脸。

  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他颤抖着手,拿起笔。

  墨汁滴在宣纸上,晕开一团污迹。

  就像他此刻的人生。

  他一笔一划,写下了那段屈辱的文字。

  每一个字,都像在用刀,割他的肉。

  写完,他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瘫在椅子上。

  “手印。”冯渊提醒道。

  下人端来了印泥。

  贾赦伸出大拇指,在那鲜红的印泥上,重重一按。

  再按在那张纸上。

  那红色的指印,像一滴血,刺目,惊心。

  冯渊拿过那张“婚书”,仔细看了看,吹干墨迹。

  他将它与那张六千两的借据,放在一起,小心收好。

  “十日后,我会派轿子去接人。”

  贾赦失魂落魄地走出燕国公府。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他把自己关在房里,谁也不见。

  邢夫人端了参汤进去,被他一个耳光打了出来。

  “滚!都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