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有田忙去开了门，接过信，让艾宁都进门坐一下，他摆手去了。
卢有田回来，把信交给蒙豆豆。
蒙豆豆看了一遍，对大家说：“这是佳佳和渝虎写来的报喜信，一共说了三件事：
第一件，他们已经得到保送，明年秋天，升学去读麻省理工大学的硕士。
佳佳读的是理论物理专业，小虎读的是机械制造专业。
两人都获得了优厚的奖学金，不再需要双显叔叔资助了。
第二件，经宗护敏、孟执秋、侯守平、陈抚、侯一凡、颜新同意。
本科毕业以后，两人准备结婚。
第三件，请我替他们，去宗怀仁前辈、师有仪前辈的墓前，好好祭拜一下。
把前面两件喜事，告诉二老，也让他们高兴一下。”
众人听了，纷纷给齐飞白夫妇道喜。
两人喜不自胜，承诺隔日，给大家加一个菜。
等众人安静下来，蒙豆豆看着梁九斤，又说：“他们得知，九斤的数学能力出众。
就建议你学习物理学，不要跟我着学密码学。
这样的话，你就可以去美国，和他们在一起学习了。”
梁九斤听了摇头，笑道：“我要照顾老爸老妈，不能去美国。
让哥哥姐姐回来，我们一起学密码学。”
梁九斤的话，说到了周娴香的心里，她笑道：“看样子，这个儿子没有白养啊！”
蒙豆豆见了，看着她微微一笑，接着说：“佳佳和小虎听说，不迟的尿，救醒了梁爷爷。
觉得不可思议，说这是邪门歪道，是伪科学。
想让我问问周妈妈，你整天和梁爷爷住在一起，到底臭不臭？”
周娴香听了，皱着眉说：“这两个小坏蛋，他们哪一个，不是这样臭过来的？”
秦关意笑着帮腔：“都是要读硕士的人了，还那么调皮！”
吴九月白了她一眼，笑道：“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蒙豆豆听了，同意吴九月的说法，继续又说：“听说国内物价飞涨，佳佳和小虎给不灵婆婆汇了1000美元。
又寄来一些好吃的东西，送给梁爷爷、九斤和不迟。”
艾叶觉得好笑，问道：“明明是预言婆婆，怎么成了不灵婆婆？”
蒙豆豆想了想，笑道：“我想，他们是在笑话周妈妈。
意思是说，周妈妈连物价飞涨都不能预言，怎么能叫预言婆婆？
分明是不灵婆婆。”
秦关意听了，捂嘴笑道：“不灵婆婆，真好玩！”
章文樱见了，对她眨了眨眼睛，说道：“关意，你不灵的老婆婆，预言谁是自己的儿媳妇，可是非常灵啊！”
秦关意给她一说，红着脸躲到了梁九斤身后。
周娴香想着预言的事，叹着气说：“的确，物价飞涨的事，我一次也没有看到过相关画面，一次也没有预言出来过。”
章文樱听了，安慰她道：“被你预言出来，又能怎样？
该涨价的，还是要涨；该贬值的，还是要贬。
记得1946年9月份，1美元可以兑法币3050元法币。
昨天，我们的一个朋友去兑换，1美元居然可汇兑17.8万元法币。”
齐飞白听了摇头，叹道：“按照这个趋势下去，总有一天，我们要扛着法币，去买米买菜。”
梁九斤点头说：“郭校长私下里，已经说过很多次。
要让大家用一半大洋、一半法币去交学费。
他和窦主任还商量，收了下学期学费，他们就不干了。”众人听了，惊诧不已。
芮康城点头说：“不错，九斤已经提醒我们好多次！
郭天峻夫妇准备用新收的学费，来部分填补他们的亏空。
大家也来帮我想想，我们应该怎样应对。”
任放想了想，说道：“民国政府相关法律规定：
定向收取的费用，只能用于相关方向。
所以，学费能否抵扣亏损，需要由教育主管部门来决定。
不过，从目前物价上涨的情况来看，就算可以抵扣，也抵扣不了多少。
一来，到底能够收到多少大洋的学费，还是个问题。
二来，一下收到那么多的法币，一时用不出去，很快就是废纸一堆了！”
梁九斤听了，又说：“郭校长还提到了金圆券。”
齐飞白举手说：“金圆券的事情，我知道一些。
目前，金圆券的发行，正在酝酿之中。
能不能出台、怎样出台、出台以后的后续保障政策，这些问题没有解决，金融货币改革，就无从谈起了。”
邱达光听了，说道：“我们做水利研究的人，最讲究顺势而为。
比如都江堰，堵则洪涝不断，疏则沃野千里。
不从根子上解决问题，什么券都不行！”
温可可边想边说：“既然，郭校长要卷走学费，法币、金融券的情况，又非常不靠谱。
下学期的学费，不管是法币，还是大洋，我们学校都不能收。
否则，落入了他们的口袋，就出不来了！”
刘心雨点头，像是早就想好了办法，脱口而出道：“全部用实物缴纳！
我们可以，提前准备一个实物换算学费的清单。
清单上的实物，都是生活必需品，方便学生家长自备或者购买。”
王梦瑶补充说：“等实物收上来，全部放在学校仓库里。
由学校门卫和值班师生，一起来保管。
相信，只要有我爷爷在，谁也拿不走。”
秦司远点头说：“这样做，的确是个解决办法！
到时候，就算郭校长、窦主任不答应，也没用用了。
所谓众怒难犯，面对那么多师生，要吃要喝要开课，他也不敢把事情，做得那么绝。”
见众人点头，芮康城若有所思地说：“行动之前，我们应该，再与郭天峻夫妇沟通一次，争取能获得他们的理解。
毕竟，郭校长是学校的负责人，也是法币贬值的受害人！”
蒙豆豆点头说：“如果沟通不了，我们再向区教育局、市教育局逐级汇报一次。”
齐飞白想了想，说道：“不错！如果这三次，都沟通不了。
我们在道义上，也做到了仁至义尽。
接下来，只能通过收取实物，来解决维持学校运转的物资需求，解决老师的工资，解决学生就学问题。
这样做，既天经地义，也问心无愧！”
包前芳点头说：“法币贬值成这个样子，收取实物学费的同时，我们还要想办法，保护好愚园菜地。
有了它，万一学费被卷走，或者物价涨得买不起东西，至少我们还有菜吃。”
宋软仪眼睛一亮，说道：“我们可以把愚园菜地，用废城砖围起来。
在围墙上留出一个门，搭一间棚子，让艾老哥住进去值守。
也免得他，天天和王老哥挤在一起了。”
蒙得一边想边说：“我看他最近的精神状态不错，应该没有复吸，可以独当一面。”
王守常听了，点头说：“是的，我试过他几次。
他现在，哪怕闻到旱烟味儿，都恶心得不行！
白天，就请他在菜地里值班，晚上回来和我一起住。”
卢有田看着芮康城，问道：“今天，就动手砌围墙？”
见芮康城犹豫，周娴香说：“如果围菜地的钱不够，就用小虎、佳佳寄来的美元。”
江腾冲听了，也说：“我知道一个地方，那里有碎玻璃。
可以在新砌的围墙顶上，插一圈碎玻璃。
以防辛辛苦苦种出来的菜，被别人偷了。”
芮康城听了，心里有了底气，说道：“真是人多力量大，你一言我一语就解决了学校的大问题。
按照这个方案，来砌围墙，搭棚子，几乎不需要用什么钱。
只不过，今天，是请大家来休息的，怎么能干活？”
关锋听了摇头，笑道：“干活也是一种休息。”
众人点头，商量后决定，分成四组行动。
齐飞白、芮康城、温可可、秦司远四人，去郭家谈学费的收取方式。
蒙豆豆带着艾叶、刘心雨、王梦瑶、童丽，以及双闸和沙洲圩的老师们，列出实物换算学费清单，并把美元兑换成大洋。
邱达光、卢有田、江腾冲、童丽等人，负责围墙和棚子的选址和设计。
其他人，负责备材、砌筑、后勤。
午饭以后，梁九斤正挑着城砖，往花露岗上走，发现备材的队伍中，多了一个人。
他仔细一看，原来是郭以群。
问了他才知道，齐飞白等人去他家，提起了学校菜地砌围墙的事。
他和郭以刚听了，马上就赶过来帮忙。
郭以刚正和秦关意在一起，做着后勤上的事，郭以群则过来搬砖。
梁九斤、郭以群心意相通，两人一边搬着，一边聊个没完。
郭以群把扁担换了个肩膀，边走边说：“我妈妈的老家，在河南省林县。
那个地方多山缺水，要走很远的路，才能挑到水。
干惯体力活的人，能吃能干，浑身就有使不完的劲儿。”
梁九斤点头，又说：“可是，你的数学也非常好啊！”
郭以群听了，笑道：“那是因为，我喜欢下围棋，对数字比较敏感。”
梁九斤想了想，笑道：“我和你不一样。
我的本领，不是锻炼出来的，是娘胎里带来的。
我没有吃过，你吃的那么多苦。”
郭以群看着他，叹气道：“我也不想吃苦，都是被逼无奈！”
梁九斤想了想，问道：“要吃多大的苦，才能练出那么大的力气啊？！”
郭以群看着远处的山岗，悠悠说道：“从八岁开始，我每天就要走二十里来回，才能挑一担水回家。
一开始，只能挑一小桶。
后来，桶越挑越大，慢慢就能挑四大桶了。”
梁九斤听了，对郭以群的身世，产生了层出不穷的疑问。
只不过，觉得这些疑问，事关别人的隐私，除非他主动说，自己是不能主动问的。
见梁九斤看着自己，嘴唇动了动，低头不语。
郭以群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问道：“你一定好奇，我和郭以刚是亲兄弟，怎么完全不一样？”
见梁九斤点头，郭以群接着说：“现在的郭家大院，原来姓施不姓郭！
很久以前，我的公公婆婆从河南林县来到南京。
他们靠自己的辛勤劳作和聪明才智，用织造云锦积累的钱，置下这份家业。
后来，公公婆婆有了我妈妈施青萍。
公公婆婆的云锦生意，经常要和爷爷的纱厂打交道。
一来二去，妈妈和爸爸就熟悉了。
他们长大以后，结婚生下了我。
再后来，我爸爸娶了二妈，妈妈气不过，带着我回到了娘家。”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叹了一口气，继续讲下去：“没想到，受到国外低价人造丝的冲击，云锦生意越来越差。
公公婆婆的生意一落千丈。
在生意萧条了好长一段时间后，他们却意外得到了一笔大生意。
两人盘算了一个晚上，决定押上房子进货。
结果，被人骗走了云锦，不但没拿到一分钱货款，还赔上了自己的房子。
公公婆婆想不开，从此一病不起，先后去世，丢下了我们母子俩。
爷爷得知家里的情况，赎回了房子，让我们有了安身之地。
一年以后，日本人准备进攻南京城，妈妈不愿意和爷爷爸爸一起，跑反去西安。
只能领着我，跑反回了林县老家。
抗战胜利以后，爷爷让爸爸去林县，接我们母子俩回南京。
妈妈没有答应，只同意爸爸带我过来读书。
爸爸无奈之下，在林县安排好了妈妈的生活，就带我来了南京。
以后每次放暑假，我都要回林县，去陪我妈妈。”
梁九斤听了，感佩不已，说道：“赎回房子，接你读书，许你探母，郭校长还不错啊！”
郭以群点头说：“是的，我有一个好爷爷，时时处处为我着想！
过年的时候，爷爷奶奶就准备搬回下关住了。
他们说，怀仁学校的教学质量好，让我过了年，继续住在这儿上学。”梁九斤听了点头。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搬好了今天用的砖，正好郭家仆人过来，叫兄弟俩回家吃饭。
卢有田回来，把信交给蒙豆豆。
蒙豆豆看了一遍，对大家说：“这是佳佳和渝虎写来的报喜信，一共说了三件事：
第一件，他们已经得到保送，明年秋天，升学去读麻省理工大学的硕士。
佳佳读的是理论物理专业，小虎读的是机械制造专业。
两人都获得了优厚的奖学金，不再需要双显叔叔资助了。
第二件，经宗护敏、孟执秋、侯守平、陈抚、侯一凡、颜新同意。
本科毕业以后，两人准备结婚。
第三件，请我替他们，去宗怀仁前辈、师有仪前辈的墓前，好好祭拜一下。
把前面两件喜事，告诉二老，也让他们高兴一下。”
众人听了，纷纷给齐飞白夫妇道喜。
两人喜不自胜，承诺隔日，给大家加一个菜。
等众人安静下来，蒙豆豆看着梁九斤，又说：“他们得知，九斤的数学能力出众。
就建议你学习物理学，不要跟我着学密码学。
这样的话，你就可以去美国，和他们在一起学习了。”
梁九斤听了摇头，笑道：“我要照顾老爸老妈，不能去美国。
让哥哥姐姐回来，我们一起学密码学。”
梁九斤的话，说到了周娴香的心里，她笑道：“看样子，这个儿子没有白养啊！”
蒙豆豆见了，看着她微微一笑，接着说：“佳佳和小虎听说，不迟的尿，救醒了梁爷爷。
觉得不可思议，说这是邪门歪道，是伪科学。
想让我问问周妈妈，你整天和梁爷爷住在一起，到底臭不臭？”
周娴香听了，皱着眉说：“这两个小坏蛋，他们哪一个，不是这样臭过来的？”
秦关意笑着帮腔：“都是要读硕士的人了，还那么调皮！”
吴九月白了她一眼，笑道：“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蒙豆豆听了，同意吴九月的说法，继续又说：“听说国内物价飞涨，佳佳和小虎给不灵婆婆汇了1000美元。
又寄来一些好吃的东西，送给梁爷爷、九斤和不迟。”
艾叶觉得好笑，问道：“明明是预言婆婆，怎么成了不灵婆婆？”
蒙豆豆想了想，笑道：“我想，他们是在笑话周妈妈。
意思是说，周妈妈连物价飞涨都不能预言，怎么能叫预言婆婆？
分明是不灵婆婆。”
秦关意听了，捂嘴笑道：“不灵婆婆，真好玩！”
章文樱见了，对她眨了眨眼睛，说道：“关意，你不灵的老婆婆，预言谁是自己的儿媳妇，可是非常灵啊！”
秦关意给她一说，红着脸躲到了梁九斤身后。
周娴香想着预言的事，叹着气说：“的确，物价飞涨的事，我一次也没有看到过相关画面，一次也没有预言出来过。”
章文樱听了，安慰她道：“被你预言出来，又能怎样？
该涨价的，还是要涨；该贬值的，还是要贬。
记得1946年9月份，1美元可以兑法币3050元法币。
昨天，我们的一个朋友去兑换，1美元居然可汇兑17.8万元法币。”
齐飞白听了摇头，叹道：“按照这个趋势下去，总有一天，我们要扛着法币，去买米买菜。”
梁九斤点头说：“郭校长私下里，已经说过很多次。
要让大家用一半大洋、一半法币去交学费。
他和窦主任还商量，收了下学期学费，他们就不干了。”众人听了，惊诧不已。
芮康城点头说：“不错，九斤已经提醒我们好多次！
郭天峻夫妇准备用新收的学费，来部分填补他们的亏空。
大家也来帮我想想，我们应该怎样应对。”
任放想了想，说道：“民国政府相关法律规定：
定向收取的费用，只能用于相关方向。
所以，学费能否抵扣亏损，需要由教育主管部门来决定。
不过，从目前物价上涨的情况来看，就算可以抵扣，也抵扣不了多少。
一来，到底能够收到多少大洋的学费，还是个问题。
二来，一下收到那么多的法币，一时用不出去，很快就是废纸一堆了！”
梁九斤听了，又说：“郭校长还提到了金圆券。”
齐飞白举手说：“金圆券的事情，我知道一些。
目前，金圆券的发行，正在酝酿之中。
能不能出台、怎样出台、出台以后的后续保障政策，这些问题没有解决，金融货币改革，就无从谈起了。”
邱达光听了，说道：“我们做水利研究的人，最讲究顺势而为。
比如都江堰，堵则洪涝不断，疏则沃野千里。
不从根子上解决问题，什么券都不行！”
温可可边想边说：“既然，郭校长要卷走学费，法币、金融券的情况，又非常不靠谱。
下学期的学费，不管是法币，还是大洋，我们学校都不能收。
否则，落入了他们的口袋，就出不来了！”
刘心雨点头，像是早就想好了办法，脱口而出道：“全部用实物缴纳！
我们可以，提前准备一个实物换算学费的清单。
清单上的实物，都是生活必需品，方便学生家长自备或者购买。”
王梦瑶补充说：“等实物收上来，全部放在学校仓库里。
由学校门卫和值班师生，一起来保管。
相信，只要有我爷爷在，谁也拿不走。”
秦司远点头说：“这样做，的确是个解决办法！
到时候，就算郭校长、窦主任不答应，也没用用了。
所谓众怒难犯，面对那么多师生，要吃要喝要开课，他也不敢把事情，做得那么绝。”
见众人点头，芮康城若有所思地说：“行动之前，我们应该，再与郭天峻夫妇沟通一次，争取能获得他们的理解。
毕竟，郭校长是学校的负责人，也是法币贬值的受害人！”
蒙豆豆点头说：“如果沟通不了，我们再向区教育局、市教育局逐级汇报一次。”
齐飞白想了想，说道：“不错！如果这三次，都沟通不了。
我们在道义上，也做到了仁至义尽。
接下来，只能通过收取实物，来解决维持学校运转的物资需求，解决老师的工资，解决学生就学问题。
这样做，既天经地义，也问心无愧！”
包前芳点头说：“法币贬值成这个样子，收取实物学费的同时，我们还要想办法，保护好愚园菜地。
有了它，万一学费被卷走，或者物价涨得买不起东西，至少我们还有菜吃。”
宋软仪眼睛一亮，说道：“我们可以把愚园菜地，用废城砖围起来。
在围墙上留出一个门，搭一间棚子，让艾老哥住进去值守。
也免得他，天天和王老哥挤在一起了。”
蒙得一边想边说：“我看他最近的精神状态不错，应该没有复吸，可以独当一面。”
王守常听了，点头说：“是的，我试过他几次。
他现在，哪怕闻到旱烟味儿，都恶心得不行！
白天，就请他在菜地里值班，晚上回来和我一起住。”
卢有田看着芮康城，问道：“今天，就动手砌围墙？”
见芮康城犹豫，周娴香说：“如果围菜地的钱不够，就用小虎、佳佳寄来的美元。”
江腾冲听了，也说：“我知道一个地方，那里有碎玻璃。
可以在新砌的围墙顶上，插一圈碎玻璃。
以防辛辛苦苦种出来的菜，被别人偷了。”
芮康城听了，心里有了底气，说道：“真是人多力量大，你一言我一语就解决了学校的大问题。
按照这个方案，来砌围墙，搭棚子，几乎不需要用什么钱。
只不过，今天，是请大家来休息的，怎么能干活？”
关锋听了摇头，笑道：“干活也是一种休息。”
众人点头，商量后决定，分成四组行动。
齐飞白、芮康城、温可可、秦司远四人，去郭家谈学费的收取方式。
蒙豆豆带着艾叶、刘心雨、王梦瑶、童丽，以及双闸和沙洲圩的老师们，列出实物换算学费清单，并把美元兑换成大洋。
邱达光、卢有田、江腾冲、童丽等人，负责围墙和棚子的选址和设计。
其他人，负责备材、砌筑、后勤。
午饭以后，梁九斤正挑着城砖，往花露岗上走，发现备材的队伍中，多了一个人。
他仔细一看，原来是郭以群。
问了他才知道，齐飞白等人去他家，提起了学校菜地砌围墙的事。
他和郭以刚听了，马上就赶过来帮忙。
郭以刚正和秦关意在一起，做着后勤上的事，郭以群则过来搬砖。
梁九斤、郭以群心意相通，两人一边搬着，一边聊个没完。
郭以群把扁担换了个肩膀，边走边说：“我妈妈的老家，在河南省林县。
那个地方多山缺水，要走很远的路，才能挑到水。
干惯体力活的人，能吃能干，浑身就有使不完的劲儿。”
梁九斤点头，又说：“可是，你的数学也非常好啊！”
郭以群听了，笑道：“那是因为，我喜欢下围棋，对数字比较敏感。”
梁九斤想了想，笑道：“我和你不一样。
我的本领，不是锻炼出来的，是娘胎里带来的。
我没有吃过，你吃的那么多苦。”
郭以群看着他，叹气道：“我也不想吃苦，都是被逼无奈！”
梁九斤想了想，问道：“要吃多大的苦，才能练出那么大的力气啊？！”
郭以群看着远处的山岗，悠悠说道：“从八岁开始，我每天就要走二十里来回，才能挑一担水回家。
一开始，只能挑一小桶。
后来，桶越挑越大，慢慢就能挑四大桶了。”
梁九斤听了，对郭以群的身世，产生了层出不穷的疑问。
只不过，觉得这些疑问，事关别人的隐私，除非他主动说，自己是不能主动问的。
见梁九斤看着自己，嘴唇动了动，低头不语。
郭以群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问道：“你一定好奇，我和郭以刚是亲兄弟，怎么完全不一样？”
见梁九斤点头，郭以群接着说：“现在的郭家大院，原来姓施不姓郭！
很久以前，我的公公婆婆从河南林县来到南京。
他们靠自己的辛勤劳作和聪明才智，用织造云锦积累的钱，置下这份家业。
后来，公公婆婆有了我妈妈施青萍。
公公婆婆的云锦生意，经常要和爷爷的纱厂打交道。
一来二去，妈妈和爸爸就熟悉了。
他们长大以后，结婚生下了我。
再后来，我爸爸娶了二妈，妈妈气不过，带着我回到了娘家。”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叹了一口气，继续讲下去：“没想到，受到国外低价人造丝的冲击，云锦生意越来越差。
公公婆婆的生意一落千丈。
在生意萧条了好长一段时间后，他们却意外得到了一笔大生意。
两人盘算了一个晚上，决定押上房子进货。
结果，被人骗走了云锦，不但没拿到一分钱货款，还赔上了自己的房子。
公公婆婆想不开，从此一病不起，先后去世，丢下了我们母子俩。
爷爷得知家里的情况，赎回了房子，让我们有了安身之地。
一年以后，日本人准备进攻南京城，妈妈不愿意和爷爷爸爸一起，跑反去西安。
只能领着我，跑反回了林县老家。
抗战胜利以后，爷爷让爸爸去林县，接我们母子俩回南京。
妈妈没有答应，只同意爸爸带我过来读书。
爸爸无奈之下，在林县安排好了妈妈的生活，就带我来了南京。
以后每次放暑假，我都要回林县，去陪我妈妈。”
梁九斤听了，感佩不已，说道：“赎回房子，接你读书，许你探母，郭校长还不错啊！”
郭以群点头说：“是的，我有一个好爷爷，时时处处为我着想！
过年的时候，爷爷奶奶就准备搬回下关住了。
他们说，怀仁学校的教学质量好，让我过了年，继续住在这儿上学。”梁九斤听了点头。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搬好了今天用的砖，正好郭家仆人过来，叫兄弟俩回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