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子元面前，站着一个……难以名状的存在。
绿色的双马尾随着动作微微晃动，同色系的美瞳大到几乎看不出原本的眼白，皮肤涂得煞白，像是刚从面粉缸里捞出来，指甲上还精心绘制着繁复的图案。
只有那隐约可见的的胡茬，以及略显粗犷的骨架，才艰难地提醒着关子元——这好像是位男的。
此刻，这位“绿色双马尾”正拿着一张传单，试图往关子元手里塞。
但在看清关子元的脸后，他（？）也明显僵住了，动作卡在半空。
“我草，初音未来？”关子元发出一声发自内心的惊叹。
虽然他平时基本不接触动漫，但初音未来实在太出圈了，他想不认识都难。
对面的“初音未来”身体僵硬了一下，下意识就想别过脸去。
“你是……你吗？”过了好半晌，关子元才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对面的“初音未来”似乎破罐子破摔了，叹了口气，又把脸转了回来，声音倒是没怎么变：“不认识我了？”
关子元迟疑地点点头。
他其实认出来了，只是大脑拒绝将记忆中那个人的形象与眼前这位进行任何形式的关联。
“我是杨简。”
对方的语气带着一种认命般的平静，却像最终审判一样砸了下来。
关子元惊得张大了嘴，活像一只被捏住了肚皮的蛤蟆。
杨简？
那个为了卷绩点连军训都借口逃避的杨简？
那个偏执到在自己胳膊上刻字铭志的杨简？
那个输给自己后气得差点跳楼的杨简？
那个心里除了学习天下第一其他都得往后稍的杨简？
他……加入了动漫社？还他妈玩上cosy了？还踏马穿女装？！
果然，大学牲，不是在沉默中恋爱，就是在沉默中变态。
而杨简，显然选择了二者都。
看到关子元脸上扭曲、震惊、难以置信的表情混合体，杨简不自在地轻轻咳嗽了两声，脸上那层厚厚的粉底似乎都挡不住下面透出的红晕：
“咳咳……我、我我第一次穿啊！主要是陪我女朋友，她逼着我穿的！”
他语速飞快地解释，手指急切地指向不远处动漫社摊位上一个同样做了装扮的可爱女孩。
她头上戴着两个小犄角，顶着粉色假发，穿着日式校服。
关子元顺着看过去。
嗯，不错，还是上次见过的那个女朋友。
他再看看眼前这位辣眼睛的“初音未来”，深深叹了口气，像是被迫接受了某种残酷的现实。
爱情这玩意儿，真的能他妈彻底改变一个人。
“我、我我就这一次！真的就是为了陪肖甜！我以后再也不穿了！”杨简眼神飘忽，试图加强说服力。
关子元默默摇头。
兄弟，太天真了。
众所周知，女装这种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他预感以后这位哥们儿可能会不穿女装都咳嗽。
“你……牛逼。”关子元最终只能竖起一个大拇指， “为爱冲锋的勇士，你是这个。”
杨简被关子元那看珍稀动物似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赶紧转移话题：“话说你不是美术社的副社长吗？怎不帮你们社团招新？跑到我们动漫社地盘来摸鱼了？”
“谁摸鱼了？我在工作。”关子元掂了掂手里还剩不少的传单。
“给我一张看看？”杨简伸手。
“不给你，一张挺贵的。你已经投入动漫社的怀抱了，我又不能指望你弃暗投明加入美术社。”关子元故意把传单往回缩了缩。
杨简又有点急了：“都说了我是来帮忙的！我平常连动漫都不看！”
说着，他眼疾手快地从关子元手里抽走了一张传单。
“嗯，画得挺好啊。”他扫了一眼正面的卡通人物，随口夸道，接着习惯性地想把传单翻过来看背面的小说。
“哦对，别看了，”关子元忽然想起正事，伸手又把传单翻了回来，指着那个栗色长发的白衣女剑士，“你先帮我认认，这个角色原型是谁？”
杨简低头一看，乐了：“多明显啊，这不就是亚丝娜改出来的吗？这你都看不出来？”
“什么娜？”
“亚丝娜啊！《刀剑神域》都没看过？”
“你看过？”关子元戏谑地挑眉。“刚才某人不是说自己不看动漫吗？”
杨简的脸瞬间红一阵白一阵，支吾道：“陪…陪我女朋友稍微看了一点点……”
“你帮我搜一下，那个角色原本长什么样。”关子元没再穷追猛打，提出了实际需求。
“有b站没？”
“没有。”
“下载一个，我帮你搜。”
——
另一边，动漫社摊位旁。
肖甜正忙碌着，一抬头，眼睛一亮：“唯唯！”
被称为“唯唯”的女孩闻声走了过来。她梳着一头柔顺的披肩黑长直，眼睛大而明亮，皮肤白皙，穿着一身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长款羽绒服，双手慵懒地插在兜里。
“怎么样，有看到喜欢的社团吗？”
看着好朋友低着头没有立刻回答，肖甜主动推销：“要我说你就追随我的脚步加入动漫社吧，多好玩啊！”
“我……我有想加入的社团了。”
“啊？是啥社团能入咱们秋大小姐的眼？”肖甜好奇地凑近。
“美术社。”
“美术社？挺好的啊，挺适合你。”肖甜点点头，随即目光瞥见不远处，立刻来了精神，“诶！你看，我男朋友旁边那个男生，就是美术社的副社长！你要不去找他了解一下？”
“唯唯”抬起头，目光越过人群，看到了正和杨简低着头凑在一起、对着手机叽叽咕咕的关子元。
随后，她愣住了。
刚刚，她就在美术社的摊位附近，踮着脚，远远看到了那个弹着吉他、神情专注又略带疏离的学长。
琴声和他偶尔抬头的侧脸，莫名地吸引了她。
她想，离这个学长近一点。
没想到，兜兜转转，在这里又遇到了他。
这……就是缘分吗？
“嗨嗨嗨！秋律唯，眼睛都看直了！”肖甜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随即恍然大悟，拖长了语调，“哦——你想加入美术社，不会是因为……？”
“别说了！”秋律唯脸瞬间爆红，慌忙伸手去捂好朋友的嘴。
“哦～我懂了～”肖甜狡黠一笑，“那我可得给你好好介绍一下。那个学长叫关子元，是物理专业的大佬，竞赛和科研都特别厉害，我男朋友天天把他挂在嘴边。啊，当然了，论实力，我认为还是比我家阿简稍微差那么一丢丢！”
秋律唯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认真地听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事！以咱们秋大小姐这条件，手到擒来！”肖甜给她比了个“拿捏”的手势，“要不要我让阿简帮你说说……”
“别闹！”秋律唯的脸更红了， “我……我我再去别处逛一圈！你忙你的！”
说罢，她几乎是转身就跑，像是生怕肖甜真的会去说媒。
只是跑开前，她还是没忍住，回头又飞快地瞟了一眼关子元的方向。
“啧，青春啊。”肖甜看着好友仓皇逃离的背影，老气横秋地摇了摇头。
——
“怎么b站看个动漫还要大会员啊？”关子元皱着眉，看着手机屏幕上弹出的收费界面。
“因为你所热爱的，就是你的生活。” 杨简面无表情。
“6。”关子元无语。
“你到底要不要看？不然我把我的账号借你？”
“谢谢老板！”关子元从善如流。
“对了，跟你说点正经事。”杨简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这学期期中有校级优秀学生评选，你肯定也会参加吧？”
“参加啊，怎么了？”
关子元想起来，郑海前两天确实跟他提过这事，还千叮万嘱让他好好准备，争取拿下这个荣誉。
“那我们俩这次可又得比一场了，”杨简目光灼灼，抬手不轻不重地锤了一下关子元的肩膀，“别让我失望。”
关子元点点头。
这两句充满竞争意味的话，倒是让他终于从眼前的“视觉冲击”里找回了一点熟悉感。
确认过眼神，还是那个卷王杨简，没被什么奇怪的脏东西夺舍。
关子元看着手里还剩不少的传单，知道自己不能再在这里“尸位素餐”了：
“我先走了，任务还没完成。”
来动漫社这边的目标已经意外达成，他知道了那个栗色长发角色出自《刀剑神域》，叫亚丝娜。
“别急着走啊，”杨简试图挽留，“我们后面有宅舞表演，你也看看呗？”
“不了，欣赏不来，真得走了。”
“我也上去跳！”
“……好嘞！我最喜欢看宅舞了！”
——
很快，动漫社摊位前的空地上，就齐刷刷站好了一个小方队的人。
他们穿着各式各样花花绿绿、或华丽或可爱的服装，随着音乐开始跳起宅舞。
当然，其中不少人的衣服看起来相当“凉快”。
关子元抱着传单，面无表情地看着。
“穿这么点，不冷吗？”这是他唯一的感想。
就算在室内，活动中心也绝对称不上暖和。
除了这点基于温度的同情，他内心毫无波澜。
毕竟，家里有位秀色可餐的苏老师，看这些“野花”实在提不起劲。
守好男德，从我做起。
杨简和他的女朋友肖甜就站在第二排，相当醒目。
杨简的动作明显有些僵硬笨拙，显然是刚学不久，但他脸上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甚至开心的笑容。
关子元看着看着，心里那点看乐子的心态慢慢淡去，反而生出些佩服，甚至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嫉妒。
他们都可以这样，和喜欢的人一起，在阳光下，在人群里，毫无顾忌地展现亲密，参与彼此的兴趣爱好。
而他和苏悦呢？
却要因为年龄、身份、世俗的眼光，只能像地下接头一样躲躲藏藏。
耳边响着《极乐净土》熟悉的旋律，关子元默默攥紧了拳头，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属于他和苏悦的一方极乐净土，到底在哪里呢？
一定……要找到。
或者……由自己创造出来。
他暗暗发誓。
——
美术社摊位。
“谢谢大家！”林小满朝着麦克风喊了一句，声音已经带了明显的沙哑。
她和温久末刚刚“深情”对唱完今天的第五首情歌（都是被姚衮起哄的）。
温久末贴心地拧开一瓶水，自己先喝了一口，然后递给林小满。
林小满极其自然地接过来，仰头猛灌了一大口。
虽然效果不错，吸引了不少人驻足，也送出去不少传单，但再唱下去，嗓子真的要冒烟了。
中场休息？她又实在舍不得摊位前好不容易聚起来的这一层又一层的人。
“小满，休息一下？我来替你们一会儿？”一个温柔又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林小满猛地回头。
看清来人后，她感动得几乎要热泪盈眶。
“妈！神兵天降啊！”
绿色的双马尾随着动作微微晃动，同色系的美瞳大到几乎看不出原本的眼白，皮肤涂得煞白，像是刚从面粉缸里捞出来，指甲上还精心绘制着繁复的图案。
只有那隐约可见的的胡茬，以及略显粗犷的骨架，才艰难地提醒着关子元——这好像是位男的。
此刻，这位“绿色双马尾”正拿着一张传单，试图往关子元手里塞。
但在看清关子元的脸后，他（？）也明显僵住了，动作卡在半空。
“我草，初音未来？”关子元发出一声发自内心的惊叹。
虽然他平时基本不接触动漫，但初音未来实在太出圈了，他想不认识都难。
对面的“初音未来”身体僵硬了一下，下意识就想别过脸去。
“你是……你吗？”过了好半晌，关子元才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对面的“初音未来”似乎破罐子破摔了，叹了口气，又把脸转了回来，声音倒是没怎么变：“不认识我了？”
关子元迟疑地点点头。
他其实认出来了，只是大脑拒绝将记忆中那个人的形象与眼前这位进行任何形式的关联。
“我是杨简。”
对方的语气带着一种认命般的平静，却像最终审判一样砸了下来。
关子元惊得张大了嘴，活像一只被捏住了肚皮的蛤蟆。
杨简？
那个为了卷绩点连军训都借口逃避的杨简？
那个偏执到在自己胳膊上刻字铭志的杨简？
那个输给自己后气得差点跳楼的杨简？
那个心里除了学习天下第一其他都得往后稍的杨简？
他……加入了动漫社？还他妈玩上cosy了？还踏马穿女装？！
果然，大学牲，不是在沉默中恋爱，就是在沉默中变态。
而杨简，显然选择了二者都。
看到关子元脸上扭曲、震惊、难以置信的表情混合体，杨简不自在地轻轻咳嗽了两声，脸上那层厚厚的粉底似乎都挡不住下面透出的红晕：
“咳咳……我、我我第一次穿啊！主要是陪我女朋友，她逼着我穿的！”
他语速飞快地解释，手指急切地指向不远处动漫社摊位上一个同样做了装扮的可爱女孩。
她头上戴着两个小犄角，顶着粉色假发，穿着日式校服。
关子元顺着看过去。
嗯，不错，还是上次见过的那个女朋友。
他再看看眼前这位辣眼睛的“初音未来”，深深叹了口气，像是被迫接受了某种残酷的现实。
爱情这玩意儿，真的能他妈彻底改变一个人。
“我、我我就这一次！真的就是为了陪肖甜！我以后再也不穿了！”杨简眼神飘忽，试图加强说服力。
关子元默默摇头。
兄弟，太天真了。
众所周知，女装这种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他预感以后这位哥们儿可能会不穿女装都咳嗽。
“你……牛逼。”关子元最终只能竖起一个大拇指， “为爱冲锋的勇士，你是这个。”
杨简被关子元那看珍稀动物似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赶紧转移话题：“话说你不是美术社的副社长吗？怎不帮你们社团招新？跑到我们动漫社地盘来摸鱼了？”
“谁摸鱼了？我在工作。”关子元掂了掂手里还剩不少的传单。
“给我一张看看？”杨简伸手。
“不给你，一张挺贵的。你已经投入动漫社的怀抱了，我又不能指望你弃暗投明加入美术社。”关子元故意把传单往回缩了缩。
杨简又有点急了：“都说了我是来帮忙的！我平常连动漫都不看！”
说着，他眼疾手快地从关子元手里抽走了一张传单。
“嗯，画得挺好啊。”他扫了一眼正面的卡通人物，随口夸道，接着习惯性地想把传单翻过来看背面的小说。
“哦对，别看了，”关子元忽然想起正事，伸手又把传单翻了回来，指着那个栗色长发的白衣女剑士，“你先帮我认认，这个角色原型是谁？”
杨简低头一看，乐了：“多明显啊，这不就是亚丝娜改出来的吗？这你都看不出来？”
“什么娜？”
“亚丝娜啊！《刀剑神域》都没看过？”
“你看过？”关子元戏谑地挑眉。“刚才某人不是说自己不看动漫吗？”
杨简的脸瞬间红一阵白一阵，支吾道：“陪…陪我女朋友稍微看了一点点……”
“你帮我搜一下，那个角色原本长什么样。”关子元没再穷追猛打，提出了实际需求。
“有b站没？”
“没有。”
“下载一个，我帮你搜。”
——
另一边，动漫社摊位旁。
肖甜正忙碌着，一抬头，眼睛一亮：“唯唯！”
被称为“唯唯”的女孩闻声走了过来。她梳着一头柔顺的披肩黑长直，眼睛大而明亮，皮肤白皙，穿着一身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长款羽绒服，双手慵懒地插在兜里。
“怎么样，有看到喜欢的社团吗？”
看着好朋友低着头没有立刻回答，肖甜主动推销：“要我说你就追随我的脚步加入动漫社吧，多好玩啊！”
“我……我有想加入的社团了。”
“啊？是啥社团能入咱们秋大小姐的眼？”肖甜好奇地凑近。
“美术社。”
“美术社？挺好的啊，挺适合你。”肖甜点点头，随即目光瞥见不远处，立刻来了精神，“诶！你看，我男朋友旁边那个男生，就是美术社的副社长！你要不去找他了解一下？”
“唯唯”抬起头，目光越过人群，看到了正和杨简低着头凑在一起、对着手机叽叽咕咕的关子元。
随后，她愣住了。
刚刚，她就在美术社的摊位附近，踮着脚，远远看到了那个弹着吉他、神情专注又略带疏离的学长。
琴声和他偶尔抬头的侧脸，莫名地吸引了她。
她想，离这个学长近一点。
没想到，兜兜转转，在这里又遇到了他。
这……就是缘分吗？
“嗨嗨嗨！秋律唯，眼睛都看直了！”肖甜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随即恍然大悟，拖长了语调，“哦——你想加入美术社，不会是因为……？”
“别说了！”秋律唯脸瞬间爆红，慌忙伸手去捂好朋友的嘴。
“哦～我懂了～”肖甜狡黠一笑，“那我可得给你好好介绍一下。那个学长叫关子元，是物理专业的大佬，竞赛和科研都特别厉害，我男朋友天天把他挂在嘴边。啊，当然了，论实力，我认为还是比我家阿简稍微差那么一丢丢！”
秋律唯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认真地听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事！以咱们秋大小姐这条件，手到擒来！”肖甜给她比了个“拿捏”的手势，“要不要我让阿简帮你说说……”
“别闹！”秋律唯的脸更红了， “我……我我再去别处逛一圈！你忙你的！”
说罢，她几乎是转身就跑，像是生怕肖甜真的会去说媒。
只是跑开前，她还是没忍住，回头又飞快地瞟了一眼关子元的方向。
“啧，青春啊。”肖甜看着好友仓皇逃离的背影，老气横秋地摇了摇头。
——
“怎么b站看个动漫还要大会员啊？”关子元皱着眉，看着手机屏幕上弹出的收费界面。
“因为你所热爱的，就是你的生活。” 杨简面无表情。
“6。”关子元无语。
“你到底要不要看？不然我把我的账号借你？”
“谢谢老板！”关子元从善如流。
“对了，跟你说点正经事。”杨简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这学期期中有校级优秀学生评选，你肯定也会参加吧？”
“参加啊，怎么了？”
关子元想起来，郑海前两天确实跟他提过这事，还千叮万嘱让他好好准备，争取拿下这个荣誉。
“那我们俩这次可又得比一场了，”杨简目光灼灼，抬手不轻不重地锤了一下关子元的肩膀，“别让我失望。”
关子元点点头。
这两句充满竞争意味的话，倒是让他终于从眼前的“视觉冲击”里找回了一点熟悉感。
确认过眼神，还是那个卷王杨简，没被什么奇怪的脏东西夺舍。
关子元看着手里还剩不少的传单，知道自己不能再在这里“尸位素餐”了：
“我先走了，任务还没完成。”
来动漫社这边的目标已经意外达成，他知道了那个栗色长发角色出自《刀剑神域》，叫亚丝娜。
“别急着走啊，”杨简试图挽留，“我们后面有宅舞表演，你也看看呗？”
“不了，欣赏不来，真得走了。”
“我也上去跳！”
“……好嘞！我最喜欢看宅舞了！”
——
很快，动漫社摊位前的空地上，就齐刷刷站好了一个小方队的人。
他们穿着各式各样花花绿绿、或华丽或可爱的服装，随着音乐开始跳起宅舞。
当然，其中不少人的衣服看起来相当“凉快”。
关子元抱着传单，面无表情地看着。
“穿这么点，不冷吗？”这是他唯一的感想。
就算在室内，活动中心也绝对称不上暖和。
除了这点基于温度的同情，他内心毫无波澜。
毕竟，家里有位秀色可餐的苏老师，看这些“野花”实在提不起劲。
守好男德，从我做起。
杨简和他的女朋友肖甜就站在第二排，相当醒目。
杨简的动作明显有些僵硬笨拙，显然是刚学不久，但他脸上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甚至开心的笑容。
关子元看着看着，心里那点看乐子的心态慢慢淡去，反而生出些佩服，甚至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嫉妒。
他们都可以这样，和喜欢的人一起，在阳光下，在人群里，毫无顾忌地展现亲密，参与彼此的兴趣爱好。
而他和苏悦呢？
却要因为年龄、身份、世俗的眼光，只能像地下接头一样躲躲藏藏。
耳边响着《极乐净土》熟悉的旋律，关子元默默攥紧了拳头，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属于他和苏悦的一方极乐净土，到底在哪里呢？
一定……要找到。
或者……由自己创造出来。
他暗暗发誓。
——
美术社摊位。
“谢谢大家！”林小满朝着麦克风喊了一句，声音已经带了明显的沙哑。
她和温久末刚刚“深情”对唱完今天的第五首情歌（都是被姚衮起哄的）。
温久末贴心地拧开一瓶水，自己先喝了一口，然后递给林小满。
林小满极其自然地接过来，仰头猛灌了一大口。
虽然效果不错，吸引了不少人驻足，也送出去不少传单，但再唱下去，嗓子真的要冒烟了。
中场休息？她又实在舍不得摊位前好不容易聚起来的这一层又一层的人。
“小满，休息一下？我来替你们一会儿？”一个温柔又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林小满猛地回头。
看清来人后，她感动得几乎要热泪盈眶。
“妈！神兵天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