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踹姑娘门,敲壮汉闷棍-《明末,钢铁的洪流滚滚向前》

  天色灰蒙蒙的,狗蛋和十来个兄弟搀着各自的爹娘,婆姨们挎着小包袱,

  手里牵着半大孩子,一行人悄无声息地贴着墙根,朝代王府后墙方向的深巷挪去。

  日子艰难,但老人们脸上多是经年累月的风霜刻下的韧劲,不见衰颓。

  狗蛋他娘扯了扯儿子的衣袖,脸上的惊慌失色尚未褪去:

  “儿啊,这兵荒马乱的,你带为娘这是要去哪?”

  狗蛋凑近些,他他娘耳边轻声说道:

  “娘,别吱声。城里那些狗怂早就把城门堵死了,好些天不让进出。

  咱这是去马大哥告诉的暗道,能从那儿钻出城去。”

  他又扭头对旁边一个精壮汉子吩咐:

  “栓子,到了地方,你打头,先下井探路。家眷跟紧你,我们在后面照应。”

  栓子闷声应了,随即忍不住愤愤的嘟囔:

  “狗蛋,你说这帮天杀的家伙,抢了那么多粮食银子,咋还不跑?莫非等着朝廷大军来砍头?”

  狗蛋一听,朝地上啐了一口。

  唾沫刚落地,旁边一条更黑的巷子里噌地窜出个小脚老太太,胳膊上还套着个褪色的红袖箍。

  她手脚麻利得像阵风,从怀里摸出个巴掌大的小本本,

  刺啦撕下一页,精准地塞到狗蛋手里,嗓门亮得吓人:

  “随地吐痰,罚款五十文!”

  狗蛋吓得浑身一哆嗦,脸都白了。

  (对不住啊!各位看官,这个作者的手一秃噜了,又走错片场了,理解理解!)

  咱们接着写正文:

  狗蛋脸上换上不屑的表情道:

  “哼!他们不走?还不是做着被皇上招安的美梦!

  我看他们是想瞎了心!换我,早卷了钱粮撒丫子跑没影了!”

  他挥挥手不再多话,加快脚步,引着这一小队人隐入巷子更深的阴影里。

  这个过程作者不再赘述,咱们直接跳到狗蛋他们已经出现在了大同镇外面。

  他们在陈家堡草草安顿好家小,这十来个汉子便拎起棍棒绳索还有大麻袋,

  趁着夜色,埋头向小王庄的方向赶去。

  夜色浓重,小王庄黑黢黢的轮廓在不远处趴着,像一头沉默的巨兽。

  栓子拉住正要往前走的狗蛋,压低声音提醒道:“慢着点,惊了庄里的狗,咱们都得完蛋!”

  狗蛋却一点也不慌,他嘿嘿一笑,手伸进怀里摸索一阵,掏出个东西在栓子眼前得意地晃了晃。

  那东西在微弱天光下泛着白,是一支用骨头仔细磨成的短笛。

  “慌啥?瞧见没,宝贝!”狗蛋压低声音,脸上尽是掩不住的得意,

  “你就瞧好吧,只要这家伙一响,保准村里的狗崽子们一个个都变成哑巴!”

  栓子将信将疑地看着那支小小的骨笛。

  只见狗蛋把笛子凑到嘴边,腮帮子一鼓,显然是用力吹了。

  可奇怪的是,栓子支棱着耳朵,却没听到半点声响,只有夜风吹过枯枝的细微动静。

  可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庄子里面,原本此起彼伏、隐隐传来的几声狗吠,竟真的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

  霎时间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死一般的沉寂。

  栓子惊得瞪大了眼睛,扯了扯狗蛋的袖子,声音里满是不可思议:

  “咋……咋回事?狗蛋,你咋弄的?真没声了!”

  狗蛋把骨笛小心地揣回怀里,拍了拍胸口,这才解释道:

  “马大哥给的,说是用草原上最凶的野狼骨头做的。

  这笛子吹出来的动静,人的耳朵听不见,可狗耳朵灵着呢!

  它们听见的,不是笛子声,是头狼在叫,是狼王来了!

  你说,村里这些土狗,哪个敢不怕?哪个还敢吱声?”

  栓子听了,恍然大悟,看着狗蛋藏笛子的位置,眼神里多了几分敬畏。

  狗蛋一行十个人,个个手里端着结实的木棍,

  胳肢窝底下紧紧夹着空麻袋和几卷麻绳,在黑夜里深一脚浅一脚地摸进了小王庄。

  他们猫着腰,缩着脖子,眼睛滴溜溜地乱转,打量着每一处阴影,

  那模样,活脱脱就像一伙溜进村子的鬼子兵。

  狗蛋拉了拉身边一个瘦小汉子的胳膊,把声音压得极低,气息喷在对方耳朵上:

  “叉子,你小子可别关键时刻掉链子,真还找得见王屠户他家院子不?”

  那叫叉子的汉子赶紧凑过来,嘴几乎贴到了狗蛋耳根上,赶紧低声保证:

  “记得!真记得!狗蛋哥,年前我还来这儿给范掌柜买过半扇猪肉呢,

  就在前面那棵老槐树底下,你看,那不就是么!”

  顺着叉子指的方向望去,不远处确实有棵枝杈虬结的大槐树,树下隐约是个院落轮廓。

  三间土坯房,院子倒是不小,但围墙砌得不高,成年人踮踮脚就能望见里面。

  一行人悄无声息地溜到院墙根下,扒着墙头,打眼向里张望。

  正屋里透出一盏油灯昏黄的光,火苗摇曳,在窗纸上投下晃动的人影。

  隔壁那间屋子的灯光更加昏暗,几乎看不清什么。

  众人屏息凝神,很快确定了那间灯光更暗的屋子,应该就是王屠户妹子小翠的住处。

  狗蛋回想起马长功的交代,“把王屠户和他妹子都请来”,他理所当然地理解为两个人都得抓走。

  狗蛋缩回头,目光在黑暗中扫过身边几张紧张的面孔,压低嗓子问:

  “刚才我交代的,大家都记清楚了吧?”

  几个黑影纷纷用力点头,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应和声。

  事不宜迟,狗蛋第一个扒住那不算高的墙头,身子一耸便翻了过去,落地时发出不大不小的一声闷响。

  其他人也学着他的样子,接二连三地翻进院里,脚步杂乱,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这动静果然惊动了正屋里的人。

  只听得屋里一个粗嗓门嘟囔了一句什么,紧接着是沉重的脚步声朝门口走来。

  “谁啊?大半夜的!”王屠户那不耐烦的声音响起,门闩被哗啦一声拉开。

  就在木门打开一条缝的刹那,狗蛋和旁边两个汉子如同扑食的野狗,猛地撞了上去!

  门后的王屠户猝不及防,被撞得一个趔趄,刚骂出半句“哪个挨千刀的……”,

  一根结实的木棍已经带着风声敲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王屠户哼都没哼一声,粗壮的身子像半扇猪肉似的,直挺挺地栽倒在地。

  “快!装袋!”狗蛋急促地吩咐。

  旁边两人手忙脚乱地抖开麻袋,把这昏死过去的屠户囫囵塞了进去,赶紧扎紧了袋口。

  几乎同时,隔壁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一个年轻女子略带惊慌的声音传来,

  “哥?咋回事?啥响动?”

  早已守在门边的栓子三人哪敢迟疑,趁机猛地撞开房门,冲了进去。

  屋里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叫,随即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只剩下沉闷的呜咽和挣扎的动静。

  很快,栓子他们也扛着一个不断扭动的麻袋跑了出来。

  “得手了!快走!”狗蛋低吼一声。

  十个人再不敢耽搁,手忙脚乱地扛起两个装人的麻袋,也顾不上什么隐蔽了,

  慌里慌张地打开院门,像一群受了惊的兔子,沿着来路,

  朝着庄子外的黑暗深处拼命逃窜,脚步声在静夜里传出去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