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那是一份股权转让书,他将公司51%的股份给了我-《合约囚笼,挚爱归途》

  那枚冰冷的、象征着无上权柄的印章戒指,在深蓝色丝绒的映衬下,散发着沉重而古老的光泽。它静静地躺在那里,像一个无声的惊雷,炸得我魂飞魄散,炸得全场噤若寒蝉。

  不是求婚。

  他用最虔诚的求婚姿势,献上的,却是他商业帝国的玉玺。

  这比任何钻石都沉重千万倍,也荒谬千万倍。

  我的目光死死钉在那枚戒指上,大脑像被抽真空的容器,一片虚无的轰鸣。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四肢冰凉。我想从他眼中找到一丝戏谑,一丝试探,哪怕是一丝属于商人的算计也好。

  但没有。

  他仰望着我,眼神像被雪水洗过一样,清澈见底,里面只有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坦诚,和一种……将自己连同身家性命都捧到我面前、任我裁决的决绝。

  陆砚深,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就在这死寂的、几乎让人窒息的沉默中,他再次动了。

  他没有去碰那枚戒指。

  而是用空着的左手,伸向了那个打开的天鹅绒盒子底部。他的指尖在丝绒衬垫下摸索了一下,然后,轻轻掀开了那层薄薄的垫子。

  垫子下面,竟然还藏着东西。

  一份折叠起来的、显得异常厚重的文件。

  纸张的边缘透出一种冷硬的白。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份文件,连同托着戒指的盒子底部衬垫一起,取了出来。然后,他将那枚沉重的权戒,轻轻压在了那份文件之上。

  戒指的冰冷金属接触纸张,发出微不可闻的轻响。

  做完这一切,他重新将盒子(现在更像一个托盘)连同上面的戒指和文件,一起用双手捧起,举到我面前,举到一个我能清晰看到文件抬头的位置。

  他的动作缓慢而郑重,仿佛在进行某个古老的仪式。

  我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顺着他举起的动作,落在了那份文件最上方的几行大字上。

  加粗的黑色印刷体,冰冷,精准,却带着排山倒海般的力量,瞬间冲垮了我所有的思考和防御——

  《股权转让协议》

  转让方:陆砚深 (身份证号:xxxxxxxxxxxxxxxxxx)

  受让方:沈清弦 (身份证号:xxxxxxxxxxxxxxxxxx)

  转让标的:砚深集团股份有限公司 51% 股权

  ……

  ……

  “股权转让协议”。

  “陆砚深”转给“沈清弦”。

  “砚深集团股份有限公司 51% 股权”。

  每一个字我都认识。

  每一个词我都理解其含义。

  但它们组合在一起,变成的这句话,我却完全无法理解,无法消化。

  五……十一?

  百分之五十一?!

  我是不是眼花了?还是因为过度震惊产生了幻觉?大脑像是生锈的齿轮,发出刺耳的咔咔声,却无法运转分毫。51%?开玩笑吗?砚深集团不是上市公司,股权结构向来神秘,陆砚深作为绝对的核心和掌舵人,持股比例一直是外界猜测的焦点。

  51%……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绝对控股权。

  意味着他将自己一手创立、壮大至今的商业帝国,超过一半的所有权,拱手让人。

  让给了我。

  沈清弦。

  一个不久前,还是他呼来喝去、用一纸保姆合约绑在他身边的,落魄的,前女友。

  荒谬。

  这太荒谬了!

  这已经不是用“震惊”可以形容的感受。这是一种彻头彻尾的、颠覆所有认知的荒诞感!比最离奇的梦境还要离谱!

  台下,那些终于看清文件内容,或者从身边知情人的低呼中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的人,彻底失去了镇定。

  “多……多少?51%?”

  “上帝……他疯了?!他把控股权转出去了?”

  “给沈清弦?那个沈家的……?”

  “这不可能!这不符合商业逻辑!这……”

  “陆砚深这是要干什么?散尽家博美人一笑?可这代价……”

  惊呼声、质疑声、倒吸冷气的声音再也无法压抑,汇成了巨大的声浪,冲击着宴会厅的每一个角落。记者们完全疯了,镜头不要命地对准那份协议,对准陆砚深,对准我惨白的脸。这已不再是花边新闻,这是足以震动整个商界的海啸!明天,不,今晚,所有的财经版头条都将被这史无前例的举动彻底引爆!

  镁光灯疯狂闪烁,几乎连成一片刺眼的白光。

  在这片足以将人吞没的混乱和喧嚣中,陆砚深依旧跪得笔直。

  他捧着那份比山还重的协议和权戒,仰头看着我,声音穿透了所有的嘈杂,清晰地传入我的耳中。那声音不再冰冷,不再高高在上,而是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近乎颤抖的坚定:

  “清弦。”

  他叫我的名字,像一声叹息,又像一句誓言。

  “这是我名下,砚深集团51%的股权转让协议。”

  他一字一顿,确保在场的每一个人,尤其是我,都能听清每一个字的分量。

  “我把它,连同我的全部,”

  他顿了顿,目光如炽热的烙铁,烫在我的心上。

  “都交给你。”

  都交给你。

  连同我的全部,都交给你。

  会场,在这一刹那,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真正的,连呼吸都几乎停止的寂静。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脸上保持着极致的惊愕表情,看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空气凝固了,时间停滞了。这份“聘礼”,或者说,这份“赠予”,沉重得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甚至超乎了理解的范畴。

  我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我看着跪在我面前的陆砚深,看着他那双映着灯光、也映着我失措身影的眼睛,看着被他捧到我面前的、足以买下无数个昔日沈家的财富和权力……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冲撞,却感觉不到一丝热度,只有无边的冰凉和巨大的虚空。

  他这不是在求婚。

  他这是在……赔罪?

  还是在用这泼天的财富,铸成一道新的、更坚固的枷锁?

  我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水泥封住,发不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