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只属于他的七夕(一)复合-《神经病正是成为王的理由》

  新宿站口,人流如织,巨大的屏幕闪烁着炫目的广告,都市的脉搏在这里强劲地跳动,东京的七夕节在7月7日就已经度过,而今天的东京是专属于一人的七夕之城。

  从海铃安排的车上下来,玖克手里有些局促地捧着两束精心包扎的玫瑰花。

  一束是深邃如夜的“皎月黑骑士”,丝绒般的花瓣上仿佛洒着点点碎星,透着神秘而高洁的气质。

  另一束则是清冷皎洁的“远方之诗冰蓝”,淡蓝与白色渐变,如同月光下的冰川,优雅而魅惑。

  这都是是海铃大人的手笔——简洁,直指核心。

  “别想那么多,今天逛街就行,有我指挥,保你安全渡过。”

  “Yes,sir!”

  他刚站稳,目光还在适应熙攘的人群,两个熟悉的身影便如同早已等候多时,立刻映入眼帘。

  是丰川祥子和若叶睦。

  祥子显然一眼就看到了他,或者说一直在期盼着他的到来。

  她几乎是立刻拉着身旁的睦,快步迎了上来。

  几日不见,她似乎清瘦了些许,但那双金焰的眼眸此刻却亮得惊人,里面盛满了复杂的情绪——期待、紧张、羞涩,还有如释重负。

  天气入秋,她今天穿了一条素雅的连衣裙,外面罩着件浅色开衫,柔顺的蓝色长发披在肩头,与那束“冰蓝”玫瑰仿佛是天作之合。

  玖克看着她们走近,心中那份海铃强行赋予的任务感悄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真实的、失而复得的暖意。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将手中那束清冷的“冰蓝”递向了祥子。

  “给你的。”他的声音比平时柔和许多,“…很配。”

  祥子低下头,看着递到眼前的、如同将一片冰澈夜空捧到她面前的花束,脸颊瞬间飞起两抹红云。

  她小心翼翼地接过,仿佛接过什么易碎的玛瑙玉光器,轻声呢喃:“…谢谢。” 花香清幽,沁人心脾。

  然后,她做了一个更大胆的尝试。捧着花的那只手稳稳不动,另一只空着的手却微微抬起,指尖试探性地、轻轻地勾向了玖克垂在身侧的手。

  玖克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但没有躲开。

  感受到他没有排斥,祥子的勇气似乎增加了一点。她的指尖不再满足于简单的触碰,而是慢慢地、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滑入了玖克的掌心,然后轻轻地握住了他的几根手指。

  这是一个极其依赖且亲昵的小动作。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睦也安静地靠了过来。她没有去看那束递给她的、象征着神秘与忠诚的“黑骑士”玫瑰,而是非常自然地伸出手,从另一侧搂住了玖克的手臂,甚至将小半张脸和那束花一起,轻轻地贴在了玖克的手臂上,像一只依偎着阳光的小黄瓜。

  黑骑士浓郁的花香与她身上淡淡的、如同雨后青草般的气息混合在一起。

  “谢谢玖克。”

  左手被祥子柔软的手指轻轻握住,右手臂被睦温暖地搂住,两束截然不同却同样美丽的玫瑰在怀中绽放……

  玖克身体微微一僵,随即一种难以言喻的、巨大的满足感和幸福感如同暖流般席卷全身。他在心中无声地喟叹:

  至福…

  这简直是只有12世圣人才能换来的天堂待遇,祥魅魔与睦天使同在,阿门。

  微微侧过头,看向身旁脸颊红扑扑、正努力假装看风景的祥子,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和确认:“我们这样是不是算脱离‘分离期’了?”

  祥子闻言,猛地转过头来看他,眼眸里水光潋滟,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声音虽轻却无比坚定:“我一点都不喜欢分离期。很不喜欢的说。”

  她握着他的手稍稍用力,温度传到玖克的掌心,“我想…我想和玖克桑一直在一起。不要再分开了。”

  听到她直白的告白,玖克只觉得心头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撞了一下。他笑了笑,用那只被睦抱住的手臂轻轻碰了碰她,语气变得更加温柔:“那…作为庆祝你男朋友我的回归…是不是该给个奖励?”

  多大人了还要奖励。玖克暗暗鄙视自己。

  祥子的脸更红,连耳根都染上了绯色。她飞快地瞟了一眼周围川流不息的人群,又看了看身边眼神鼓励的睦,最终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

  她踮起脚尖,快速地、如同小猫啄水般,羞怯地舔了一下玖克的脸颊。

  湿润而柔软的触感一掠而过。

  做完这个大胆的举动后,她立刻缩了回去,把滚烫的脸颊深深地埋进了那束“冰蓝”里,闷闷的声音从花瓣间传出来:“…这样…可以了吧…”

  玖克愣了一秒,随即低低地笑了起来,脸颊被舔过的地方仿佛还残留着那份独特的、带着花香的湿意。

  这时,祥子偷偷瞟向一直安静依偎着的睦,忽然抬起脸,看了看玖克,轻声补充了一句:“睦…可以算半个女朋友,今天你只属于我们俩个。”

  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又为这复杂的关系又添加了一个注脚。

  几乎是同时,玖克戴着的微型耳机里,传来了八幡海铃那毫无情绪起伏、精准无比的吐槽声,清晰得只有他能听见:

  “半个女朋友?按照中文来说那不就是——‘女月友’?”

  玖克:“……” 他决定暂时忽略海铃的犀利评论。

  于是,在新宿站口无数路人或好奇、或惊讶、或纯粹羡慕中,带着两位风格迥异却同样出色的美少女,还都捧着花亲密地贴着他的目光中,一只手被祥子轻轻牵着,另一只手被睦紧紧搂着,开始了他们的普通逛街之旅。

  三人行至一家装潢精致、氛围轻松的街边女士服装店。

  橱窗里模特身上的衣服设计感十足,吸引了祥子的目光。她眼睛一亮,拉着睦,又用眼神示意玖克,便轻快地走了进去。

  店内光线柔和,音乐舒缓。几位训练有素、笑容得体的服务员立刻迎了上来。

  祥子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购物的兴致中,她穿梭在衣架间,手指掠过一件件衣服,不时拿起一件在身前比划,然后询问玖克的意见。

  “玖克,这件怎么样?”

  “这件颜色好像也不错?”

  “睦,你觉得这个适合我吗?”

  很快,她和睦就各自挑了好几件心仪的衣服,走进了试衣间。

  玖克则被服务员引导到试衣区外舒适的沙发椅上坐下,面前还贴心地送上了一杯水。

  接下来,仿佛一场专属于玖克的私人美少女时装秀拉开了帷幕。

  祥子率先出来,她换上了一套优雅中带着些许俏皮的连衣裙,在原地转了个圈,裙摆飞扬,蓝色的长发随之舞动,她期待地看向玖克。

  玖克点了点头,想不出什么形容词,直男式称赞:“很漂亮。”

  接着是睦,她换上了一套更偏休闲帅气的背带裤搭配,风格与她平日里的安静有些反差,却别有一番魅力。

  她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看着玖克。玖克同样给予了肯定的眼神。

  然后又是一轮。祥子换上知性的衬衫长裤,睦尝试了温柔的针织套装…她们乐此不疲地换装着,每一次出来都会在玖克面前展示,听取他简短却认真的评价。

  而有趣的是,玖克注意到,每一次睦从试衣间出来,她的眼神似乎都会有那么一丝极其细微的变化,动作也偶尔会调整得更自然,或者挑选下一套衣服时似乎更有针对性。他并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试衣间里,睦正通过隐藏的微型耳机兼摄像头,静静地接收着来自某个神秘情报源——莫提斯——提供的、关于玖克审美偏好和反应分析的经验之谈。

  “老爹他对刚才那件蓝色系的反馈积极。”

  “建议尝试露出锁骨的款式,他对此类设计大概有好感。”

  “刚刚的称赞语气比对祥子小姐时更放松,可能更偏好休闲风格。”

  睦就这样如同一个安静的AI,不断地吸取、消化着这些数据驱动的“经验之谈”,并下意识地运用在接下来的展示中。这使得她的每一次出场,虽然依旧安静,却总能在不经意间精准地戳中玖克的喜好。

  旁边的几位服务员始终保持着专业的态度,丝毫没有因为她们反复试穿却迟迟没有购买决定而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她们热情地帮忙整理衣角、推荐搭配、甚至拿出一些未陈列的款式给她们尝试,将服务做到了极致。

  几人玩得很开心,祥子享受着换装和得到玖克认可的乐趣,睦沉浸在学习与实践中,玖克则欣赏着眼前不断变化的、美丽的风景。气氛融洽而愉悦。

  终于,似乎尽兴了。祥子和睦换回了自己的衣服,从试衣间走出来。服务员们微笑着将她们试过的所有衣服仔细整理好,准备挂回原位。

  祥子对服务员们露出了一个无比甜美、满足的笑容:“谢谢你们,衣服都很漂亮,我们都很喜欢。”

  服务员们礼貌回应:“您能喜欢是我们的荣幸,欢迎下次光临。” 她们已经默认这是一次“只看不买”的体验了。

  然而,就在这时,祥子却对睦使了个眼色,然后对玖克说:“玖克桑,你和睦先去外面等我一下好不好,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玖克不疑有他,点了点头,便和睦先走出了店门,站在街边等候。

  祥子目送他们出去,脸上的笑容不变,却转身对那位一直服务她们的最资深的店长说道:“你们店是哪个公司加盟的…”

  店长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保持着职业微笑解释。

  几分钟后,当祥子从后台走出来时,她脸上表情轻松,脚步轻快地走向店外的玖克和睦,自然地挽住了玖克的手臂:“久等啦~我们走吧。”

  就在他们离开后不到一分钟,那位刚刚还面带微笑的店长,手里拿着一张刚刚刷过的、数额惊人到足以买下整间店连同地皮所有权的银行卡凭证,脚步虚浮、脸色煞白、眼神空洞地从后台踉跄着走了出来。

  她看着店里对此一无所知、还在正常忙碌的其他服务员,又看了看窗外那三个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寒风吹过,店长独自在温暖的店内,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凌乱与风中萧瑟。

  这位客人开心地试了一堆衣服,最后…竟然把整个店都“试”走了?连地皮都没放过。